《青春逆光的伤口》第20/52页


  “嘿,别夸我,我会骄傲的!”
  “柏拉图的那种算不算?”她问。
  “太虚无缥缈了,一般人没有那么高的境界吧?我还是倾向于毕加索那样的。”
  “听说毕加索是感情生活很放纵,他不知道伤害了多少女孩子的心?”
  “那都是艺术家创造作品的需要,有了这些不俗的经历,才能有灵感,才能使作品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芒来。”“那也太不负责任了吧?青春只有一次,拿别人的青春来挥霍,我不赞同。”
  “唉,别操这些艺术家的心了,他们心里所想的,对我们来说,永远是不可思议的,凡高画的向日葵你懂吗?达利的超现实主义,你又了解多少呢?”
  “你不是挺羡慕某些艺术家的放纵吗?我猜想你骨子里一定是个花心大萝卜!”
  “我只是和你说说而已,艺术家毕竟是艺术家,凡人毕竟是凡人。其实,我心里所向往的生活,还是最传统的那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相爱着的两个人,住在一间精致的木屋里,门前要有一大片桃花,再生几个孩子,养几头猪。闲时,逗逗孩子;忙时,喂喂猪。”柳亚男扬起嘴角,笑着说:“这种世外桃园的生活,看来只有让你去和陶渊明一起过了。”
  “我希望有一个女孩子陪我一起过。”我盯着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涌出了某种说不出的憧憬。
  柳亚男没有迎合我的期盼目光,她把头转向了别处,采取了一种回避的姿态。
  我们陷入了沉默,只是静静的往前走。旁边偶尔有一两对甜蜜的情侣款款走过,他们的身子在河畔上拉下长长的侧影,那影子越拉越长,越长越淡,仿佛最后都化成了虚无的炮沫。
  这时,柳亚男突然跳起来,指着远处的天空,说:“你看,那边!”
  就在我定眼的那一瞬间,远处城市的上空已笼罩在一片绚丽而璀璨的花火中。闪烁着的小亮点,从下到上,像彗星一样拖着长长的尾巴,直冲天空,而后向四面八方,爆裂开来,绽放出一大片繁华似锦般的奇异景象。
  一阵凉风迎面吹来,柳亚男转过头,在万丈光芒的目眩中,我恍惚感觉到她的微笑。她浑身肌肤散发出的芬芳气息,抚过我的脸颊,徐徐地浸渍到我的心田。我从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接着,我用手抓住她的手,她没有抵抗,这双手竟然比我预想的要温暖许多。
  “你是不是喜欢我?”柳亚男低下头,不停地用脚踢着下面的小石头。
  这个突如其来的提问,使我感觉一阵忙乱。不过,等我的神经快速松弛下来后,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有时候,当你一直期待某种结果出现的时候,你的内心很焦急,而当它真正降临的时候,你却又有点儿不知所措了。爱情是最难琢磨的,你只能任它牵着自己的手,盲目的飞翔,直到最后的自由落体。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轻声的问。
  “我以为你知道呢?”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那我现在说了。我喜欢你!”
  “你真傻!”柳亚男的脸上焕发出一种沉醉而迷离的色彩,像霞光投射到玻璃上的那一刹那。与此同时,我心跳加快,局促不安地搂住了她软绵绵的小蛮腰,然后我低下头来,把脸覆向她柔软的嘴唇。那滑腻,温暖的体温刹那间传遍了我的全身。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流畅,没有半点儿牵强和斧凿的痕迹。
  夜深了,风停了,烟花在一片繁华中归于寂寥,空气中的灿烂早已化为一股轻烟,消逝不见了。我想,越是美丽的东西越容易逝去,比如流星雨、烟花、彩虹等等,那么爱情能否永恒呢?
  一会儿,柳亚男忽然挣开我的怀抱。女孩子镇定下来总要羞涩一番。
  她问我:“你是不是感觉我很随便啊?”
  “没有呀,这样不是很好吗?”我随口应和着。
  柳亚男咬咬嘴唇,她的脸色徒然变的严肃起来,然后我听见她从牙缝里挤出一段话:“我这样做,太对不起我爸了!”“这些事情都应该是你自己支配的,现在都提倡自由恋爱了,你爸不会不知道梁山泊与祝英台的悲剧吧?
  “我心里暗暗发笑。
  “他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我好,他还说,等我毕业后,送我去国外。”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你爸的思想太保守了,与时代格格不入。你什么都听他的安排,那他让你嫁给个类似马文才那样的垃圾,你也愿意吗?”
  “闭嘴,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爸!”柳亚男脸上显露出愤怒的表情,胸脯微微起伏着。
  我绕到后面,轻轻搂住她的腰,把下巴颏放在她的肩头,说:“对不起,别生气了。”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她闪到一边,冷漠的说。
  “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想自己静会儿!”说完,她就转身走了,片刻便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我张张嘴想说点儿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周围很安静。我抽了一口冷气,对着天空中的月亮大声喊了句,嫦娥姐姐,我爱死你了!左边有几个正运动着的身影一下子怔住了,随即发出阵阵怪笑。我不知道柳亚男有没有听见这句话,那时候,我已经拔腿,一溜烟跑了。
  周末的时候,我和尹明明决定去科技市场买手机。自从新学期开始以来,学生手机的普及率已逐日提高。
  每天行走在校园的各个角落,几乎都可以看到手机的影子,仿佛就在一夜间,手机已成为一种潮流的象征。姑且不说一般的工薪阶层,小资男女,就连收废品的佝偻老汉,街边乞讨的老头,他们的腰间兴许都揣着手机,说不准哪个时候,他们就会在各自的群体中,发发诸如此类的短信,例如“张三,这里的废品贼多,快来收呀!”,“李四,这儿的人都是傻逼,快过来讨钱呀!”。
  诚然,促使我下定决心买手机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些破烂王,丐帮弟子有了手机,也不是因为梁一、柳亚男、白慧慧有了手机,更不是因为我的虚荣心在作怪。其实,它真正的起源还是因为一件小事儿。有一次,我去学校图书馆的厕所方便,到了那里,我“砰”地一声把小间关上,再褪下裤子,准备解决问题。
  突然,隔壁的小间里,传来了一个男生的问话,“喂,伙计,你好吗?”我通常不喜欢在厕所和其他人搭话,但是那天不知道怎的,就随口答道,“还好吧。”正当我集中精力、全神贯注地要做正事儿时,隔壁又发话了,“你待会儿想干些什么?”我想,这个家伙也友好过分了,哪有这样在厕所单间和人家套近乎的?也许他比较孤独吧!因此,虽然我心里不情愿,但嘴上还是回答说:“停一会儿,如果没事儿的话就回去。”对方又说:“那你待会儿可以到我这里来一下吗?”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可能是遇见个变态或者同性恋,神经病什么的。当时,我狠狠地回敬他一句,“真恶心,你他妈的别再烦我了!”隔壁的家伙马上一言不发了。我终于舒了一口气。然而,隔壁又传来了一句:“对不起,哥们,我先挂了,待会儿再给你打过去。我这隔壁有个变态的人,总是在那儿回答我的话。”听到这后,我才知道这家伙刚才是在打手机,于是气急败坏地骂道:“我操,不就是有个破手机吗?”
  现在,我和尹明明已开始在手机店前晃悠,面对众多形态各异,琳琅满目的机型,我感觉有点儿应接不暇,神志模糊了。尹明明也有点儿晕,不过,他是被手机服务员的漂亮和性感给迷晕的。最终,在女服务员的美色诱惑下,我们精神抖擞地抱着“诺基亚”回去了。
  我收到的第一条短信是高中同学刘进铭发来的。这小子如今在湖北的一所高校里学医,他在寒假里就曾经对我发牢骚说,我的大好年华都被耽误了,年纪轻轻的,成天就只能和一堆僵尸打交道。我说,没办法,学医的就是这样的,不过你们占的便宜还少吗?此外,刘进铭还告诉我说,哥们,学了医学才知道,其实女人的禁止是最好修补的,一把手术刀就解决问题了,比割男人的包皮还简单!我听后,冒了一阵子虚汗,并对这世界产生了一系列的怀疑。
  开始,刘进铭用手机给我发了一些客套话,后来又发起了笑话乃至荤段子。我把其中的一条转发给了白慧慧,短信上是这样写的:“某产房里,一孩子出生后哈哈大笑,接生hushi都非常奇怪,纷纷围着观察,发现小孩的拳头紧攒,手掰开后发现竟然是一粒避孕药,众人大愕,只听婴孩哈哈笑道,哼,想整死我,没门!”白慧慧收到后,马上回了一条,上面赫然写着:“一男裸睡,一女问其下面是何物,答曰,小鸟。后来,男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医院,问女为何要害他,女曰,我和小鸟玩,它竟敢对我吐口水,于是我就扭断了它的脖子,砸了鸟蛋,烧了鸟巢。”看到这些,我不由感叹手机文化的博大精深,才思浩翰。于是,本着互相交流学习的态度,我又把白慧慧的这条短信转发给了柳亚男。
  不到一会儿,柳亚男也回了短信。她在上面输入了一个发怒的表情符号,后面还跟着四个字――低级无聊。
  忽然间,我的心被触动一下。这段时间,我的日子的确过的很无聊,大把大把的时间不知道如何挥霍,天天都为怎么玩发愁。我粗略地统计了一番,最近除了在三点一线的轨迹中机械运动外,就是陪白慧慧吃了几次饭,逛了几次街,接了八次吻;而对待柳亚男这边,相对要棘手一些,我还是在一厢情愿地幻想。我经常在想我们的现在、过去和将来。虽然上次我吻了她,但她的表现还是优柔寡断,躲躲藏藏,我感觉她就如同清澈水底的一条游鱼,你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的存在,但当你试图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住了。我怀疑在那场烟花的照耀下,这一切会不会是一次美丽的错觉?
  第六章
食堂的饭菜一天不如一天,开始还可以观赏到青菜上面覆盖的零星肉沫,现在却什么也没了。据说,全国物价有所上涨,广州沿海一带还出现什么传染疾病,并且有全面蔓延的苗头。
  最近,白慧慧不知道受谁的教唆,她总是向我提出建议,要求我每天陪她一起吃饭,模拟过日子。对于这些,我一直都在敷衍,并以自己缺乏时间观念,吃相不雅观,爱吃蒜瓣等等为理由来推辞。其实,并不是我不喜欢陪女孩子吃饭,而是因为害怕会出现这样一副画面:有一天,我和白慧慧在食堂吃饭,面对面坐着,态度暧昧。白慧慧夹起一个热气腾腾的饺子,放进嘴里,然后她很快又吐到碗里,说,真烫呀,你帮我吹凉吧。于是,我潇洒地夹起那个饺子,放进嘴里,忍痛转了三圈半,又口对口地把它运输到了白慧慧嘴里。正在这时,柳亚男突然显身,她瞪大了眼睛目睹了这胆战心惊的一幕……
  当然,以上场景是我杜撰出来的。这会儿,坐在我对面是嘉乐,而不是白慧慧。我们正翘着屁股,趴在桌子上津津有味地享受大碗儿的牛肉拉面。这几天,我经常来食堂吃一碗牛肉拉面,价钱合理,口感又好,越吃越想吃,仿佛永远也不会吃腻。我曾经问端拉面的阿姨,这汤里不会是放有罂粟大麻之类的毒品吧?
  那阿姨摇摇头说,放心了,绝对没有。
  我又就这个问题请教了面前的嘉乐,得到的结果竟是惊人的一致。
  嘉乐问我:“你的大小老婆都好吗?”
  我吃了一惊,心想,这个特殊称谓还从来没有在我脑海浮现过,幸好我们没有去民政局确立法律关系,否则这一大一小,早晚也得因《婚姻法》给我定下个重婚的罪名。我说:“都好,只是这个称谓不太合理。
  “”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别到时候搞的两败俱伤,收不了场。“
  “走一步算一步了,看起来挺麻烦的。”
  “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都喜欢,两个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你总该选择其一呀,我觉得一个都快顾不过来,你还左右开工!”
  “虽然我和白慧慧在现实中走的最近,但总感觉没有柳亚男跟我贴心似的……”
  “我被你搞糊涂了,你别把自己玩死就行了!”
  “这些事情,胡蕊知道吗?”
  “我一直说,你和柳亚男是同学关系,而且白慧慧也不认识柳亚男。”
  “你别哪天说漏嘴了?”
  “对我还不放心吗?我会守口如瓶的,你自己也悠着点。”
  “对了,那你和胡蕊谈了这么久,真的没有越过雷池胡搞吗?”
  嘉乐把碗拨的“叮当叮当”响,他不耐烦的说:“我操,早就说没有了,你还不信吗?”
  “不信!”
  “你有没有听过柏拉图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
  “爱比性重要。”
  我“扑哧”一声笑了,口里的牛肉拉面顿时喷了嘉乐一脸。这小子的脸一下子被弄花了,他气急败坏地用手抹去脸上的秽物,说:“你他妈的想射也不找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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