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逆光的伤口》第45/52页
“你不说，我现在就去问他。”我迈开了脚步。
柳亚男见状，迅速上前拽住了我的胳膊，然后眼泪就“扑簌扑簌”地滚落下来。我怜惜地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仿佛一瞬间就明白了许多问题，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但至少我明白了，她现在的生活是不快乐的。
晚饭后，我去找高阳，他的手机没有开。梁一给我写了一个地址。
我坐了两路公交车，费劲周折，终于在一个小胡同里找到了地址上所写的那个位置。望着布满铁锈的大红门，我的手在空中忽然悬住了，心想，等见到了高阳我该说些什么呢？难道跟他去拼命不成？这关我哈事儿呢？人家小两口闹闹别扭，我瞎忙活什么呀？
正在这时，门开了。一个白色的影子随之踉跄了一下。
“吓死我了，你是谁呢？”影子不耐烦的嚷嚷着，竟然还是个小白脸。
我以为是走错了地方，连忙用试探性地口吻问道：“请问，高阳住这儿吗？”
“你是他什么人？”小白脸的表情略显紧张。
“同学。”
“哦，那进来吧。”他立即把我让了进去，又说，“高阳还在里屋睡觉呢！”
“你和他什么关系？”一想起高阳是同性恋的传闻，我也顿起疑心。
“我……我们是朋友。”
“是男朋友吧？”
“嗯！”小白脸腼腆的一笑，居然脸红了。我顿时感觉浑身不是个滋味，看来尹明明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了。
“哎呀，真是稀客来了！”高阳从院子里的某一个房间里钻了出来，他光着脊梁，套着个大裤衩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知道我找你做什么吗？”我鼓足勇气说。
“不会是兴师问罪吧？”
“猜对了，瞧瞧你都做的啥逼事儿？还学人家张国容和梁朝伟，你以为这里是阿根廷的小旅馆啊？玩什么不好，玩同性恋，扮颓废……”我嘲讽道。
高阳的脸蛋转眼间憋的通红，他光明正大地对我说：“请你不要侮辱我们同志间伟大的爱情，你知道吗？
中国近年来的一些调查表明，大学男生中有过同性恋行为的占16.6%……“”哦，是吗？还真看不出来你挺会赶潮流的？“
“……在4000年以前，古埃及人把男性之间的性爱行为看作神圣地事情。传说中认为，霍禄士和塞特这两位大神有过这种行为。”说着，高阳还朝小白脸会意的点点头。
“说完了吗？”我有点儿不耐烦了。
“完了。”
我清了下嗓子，说：“就算你有千万个理由去搞同性恋，你对得起柳亚男吗？你尊重过她的感觉吗？她哪一点儿比不上你的那位同志？”
“这个问题是我的私人问题，你这样问我，合适吗？而且我已经和她说的很清楚了，可她还是苦苦纠缠。
我有什么办法？“高阳做了个无辜状。
“你他妈的还是个男人吗？占了便宜还卖乖，连女人都敢打，我绝对不允许有人伤害她。”我头脑一热，握着拳头，疾步冲了上去。
“那好吧，如果你不爽的话，就狠狠地揍我一顿吧。说句心里话，当初要不是因为你自己贪恋别的美色，哪会有这么多的事儿发生？现在我也挺同情你的，你就冲我发泄发泄吧，来来来，扁我吧！”高阳居然把头伸了过来。
听到高阳的一席话，我愣怔了几秒，感觉自己一下子就败下阵来，回头再看看那个小白脸，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沉默良久。高阳说：“其实我根本没有动手打她，那都是她自残自虐的后果。”
“那你以前追她追的风风火火，为什么现在又要换口味了？”
“以前还不是虚荣心作怪？有谁不想泡个班里的美女，风光一把呢？况且我当时还想和你较劲。人有时候都是为别人活的，是做给别人看的。说真的，我骨子里并不是很喜欢女人，我妈从小的时候就十分苛刻的要求我什么，我一直是抵制的……现在，我想为自己活着！”高阳坐在地上，和我聊起了真心话。
我被他的坦率打动，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后来，我问：“她知道了你的底细，为什么还要纠缠着你！”
“因为她是个好强的女孩子，当然不希望自己的第二次爱情流产，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不想让你看见她失败，简言之，她是做给你看的。”“为什么？”我惊讶道。
“因为她的心一直在你那边，无论我做什么，都无法让她全心的投入到我这边。这是我最嫉妒你的地方。
“我又一次沉默了。直到我听见高阳说：”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们还有机会吗？
从高阳那儿回来，天已经黑了。今晚没有月亮，我蜷缩在黑暗处，把脑海中尘封起来的往事又重新翻腾出来，我一边回忆一边问自己，我和柳亚男还有机会吗？爱是需要勇气的，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们还有勇气去面对彼此的爱吗？我能带给她新的快乐吗？这些问题在我的脑海中盘旋，扩散，絮乱，等到梦醒时分才慢慢沉落下来。
第二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人在外面敲门。我揉着着惺忪的眼皮子拉开门，定睛一看，不觉一怔，竟然是柳亚男。她露着满脸的笑容，双手背在后面，好象还提着什么东西。我吃惊地望着她，再看看自己的下面，天啊，当时我还正穿着一条带有米老鼠图案的小裤衩呢！我慌乱地笑了笑，连忙夹紧了双腿。
柳亚男侧过身子，抿了一下嘴，没让自己笑出来。
“怎么？不欢迎我吗？”她说。
“不……不不……进来吧！”我含了一下腰，赶紧把她让进了屋子。
“瞧你这窝，真够乱的！”柳亚男四处打量了一番，将一个小暖壶形状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是乱了点儿，最近学习忙，顾不及打扫了。”说着，我飞快地套上裤子，穿好衬衣，问，“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你能问到高阳那儿，我就不能问到你这儿吗？”
“原来是这样呀！”我搓了搓手，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又说了句，“大清早的，太阳都还没有出来吧？”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你上午连课都没有来得及去上……”
听到这后，我连忙拉开窗帘。转眼间，整个屋子里洒进了一片亮晃晃的阳光，映在她愈发生动的脸上，明媚极了。
“找我有事儿吗？”我问。
“噢――不，没事儿，就是给你送点儿吃的。我爸今天中午给我送的鲫鱼汤，可我没食欲，料想你一定没有吃午饭，就向梁一打听了你的地址，赶来了。”“你真是太好了！”我摸摸“咕咕噜噜”肚皮，顿觉迎面飘来一股浓浓的鱼肉香味。
柳亚男轻轻地打开盛满鱼汤的饭盒盖子，直接端到我面前，说：“趁着还有点儿热气，快吃吧。”
我“嗯”了一声，抓起筷子，毫不留情地狼吞虎咽起来。说真的，自从和白慧慧分手后，我已经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了。
柳亚男坐在我对面，专心致志地看着我，乌黑的眸子里不时闪烁着动人的光泽。我极不自在地吧唧着嘴，吃到一半时，我猛地想起她自己还没吃午饭，于是停下筷子，抹去嘴角稀溜溜的口水，说：“我吃饱了，你也吃点儿吧！”“我不饿，你吃吧。”
“真的不饿？”
“真的！”
“这……”我再也不好意思张口了。
“你吃嘛，吃嘛！”柳亚男忸怩着身子，故意高高地撅着小嘴。
看着她渐渐开朗起来，我的心情也随之变的放松了，骨子里隐藏许久的小毛病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我咧了咧嘴，说：“呀，不好了，我的胳膊有点儿抽筋了，你帮帮我吧。”
“怎么帮你，是捏捏吗？”
“不是，我的温饱问题还没解决呢，我要吃饭！”说罢，我张开了大嘴，像个小鸟似的，虔诚地等待着大鸟的哺育。
大鸟调皮的“嘿嘿”一笑，张开臂膀，夹起一个大大的鱼头，然后塞进了小鸟的嘴里。顿时，我的嘴里被塞着满满地，嗓子眼里一个劲地难受。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鱼头咀嚼至烂，再艰难地吞到肚子里。柳亚男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抿着嘴，傻笑。
忽然，我心生一计，张大嘴巴，掐着喉咙，浑身做痛苦的抽噎状。紧接着，我又推开椅子，站起身来，闭上眼睛，就势向后面的床上仰面躺去。可令我失望的是，由于我对距离的把握不是很准确，以致我并没能如愿地倒在软绵绵的床上，而是倒在了冷冰冰的水泥地板上，此外，我的背部还磕在了一个突兀的硬物上。我强忍着巨大的痛苦，硬是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马可，怎么啦？喂喂喂，你……你可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啦？”柳亚男见我倒地后，立马大惊失色。
她急忙蹲下(禁止)来，使劲地晃着我的胳膊。看样子，这丫头真以为我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咙，休克了。我尽量憋着笑，保持着眼前的镇定。
“……你说话呀，马可，你可千万别死，千万别丢下我呀……”柳亚男边说话，边拍打着我的小脸蛋，偶尔还装模做样地用手探探我的鼻息。看我最终没有苏醒后，眼睛眨巴眨巴，哭了。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柳亚男瘫坐在地上，带着哭腔，喃喃自语。
“快，快帮他做人工呼吸！”我赶快提醒道。可话一出口，我就意识到已经露馅了。
柳亚男稍愣了一会儿，立刻明白了。
“好啊，你这个骗子！”她狠狠地推了我一把，站起来，就往外走。
我一看玩笑搞大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上前一下子抱住她。她扭动着顽强反抗一番，随即趴在了我怀里。我心里蓦地泛起一阵强烈的骚动。渐渐地，我的嘴巴不由自主地摸索到她的唇上，她稍稍停顿了片刻，继而很快地融化在彼此沸腾的情绪中。我们互相搀扶着倒在床上，紧紧地粘贴在一起。与此同时，我的手开始向枕头下的安全套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