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令(重生)》第117/152页


  顾宜宁躲在轻纱后面,拄着下巴张望外面的景色,一回头,便对上那道冷利的视线。
  她摸了摸脸,不安地问:“看我干什么?”
  陆旌敛下思绪,神色寡淡,语气也未有起伏,沉声道,“看你安不安分。”
  顾宜宁又想起刚才的事情,扯了扯他的衣袖,脸颊红扑扑的,小声道:“在马车中不行。”
  “嗯?”
  她连脖颈也泛着淡淡的粉,“不能在马车里做……做生孩子的事,外面,外面有很多人能听到。”
  陆旌看她的目光微顿,很快回过神来。
  在他的视线中,阴霾和雾霭散去,转而凝成眼角眉梢处极为短暂的玩味。
  他用指腹刮了下小姑娘嫣红的唇,“每天都在乱想什么?”
  顾宜宁见他笑了一下,随后又凑到自己耳边,低声逗弄:“你若实在想,我们晚上试试?”
  她现在整张脸都是烫的,立刻捂住耳朵,当没听见刚才的话。
  又重新缩回角落里,掀起锦帘的一角,通风透气。
  带着寒气的风迎到面上,才勉强让呼吸清透了些,不至于局促到连话都说不出。
  淮安在马车外面骑马而行,听着两位主子的话很是折磨,便故意离得远了些,没了他地遮挡,顾宜宁透过那一角缝隙,清楚地看到了前方蹿动的人群,以及附近酒馆二楼窗边的面具男子。
  那男子乌发白衣,薄唇,尖下巴,骨节分明的手中晃着一樽清酒,全身上下无一处污点,连面具都是银白色的,衣衫晃动间,衬得他仙气飘飘。
  他仿佛感知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光,忽而低头,看向马车中的人,勾了下唇角。
  顾宜宁猝不及防地同他对视,不自觉抓紧了陆旌的衣角。
  陆旌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目光稍加停歇,便错开了,他伸手捂住小姑娘的眼睛,把人扯进怀里,“在看什么?”
  顾宜宁老实巴交道:“刚才那个人,有些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他。”
  他低着眼,神色莫辨,“最近的渝州城,很是热闹。”
  倒是什么人都往这里赶。
  回到姜国公府的时候,陆旌牵着她的手,一路往芙蓉轩的方向走,在小花园中碰到了散步的姜婵和卫茯苓。
  明明隔着很远的距离,她二人愣是疾步赶过来,站在路中央行了一礼,“殿下王妃安好。”
  陆旌随意看她们一眼,应了声,脚步未停,继续牵着身侧的人往前走。
  卫茯苓转身,看着那道不近人情的背影,狠狠咬住了唇。
  姜婵在一旁劝,“县主,反正祖母都允许你自由出入国公府了,这是什么意思你也懂,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我只是想不通,顾宜宁究竟有什么好,能让他这般入迷,难道就只是因为容貌吗?她全身上下,除了那张脸,根本一无是处......”
  姜婵心道,光是脸就足够让人魂牵梦绕了。
  嘴上却说:“他们两人自幼相识,青梅竹马,难免情谊深厚。”
  卫茯苓嫉恨地快要发疯,“可她那般任性,无论闯下什么样的大祸,殿下都纵着,就连之前和林笙的亲事,他都既往不咎,他对别人,容忍度什么时候这么高过?”
  姜婵无奈地哄,“总有喜新厌旧的一天,县主且忍一忍,你是这渝州城独一份的存在,殿下早晚有一天会注意到你。”
  “忍不了,”卫茯苓有种想要把顾宜宁毁了的冲动,她深吸一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顾宜宁的性子,殿下能纵,别人不一定能忍。”
  “什么意思?”
  “我倒要看看,当上翎军上下对他们的王妃怨声载道时,殿下还护不护得住,他总不能爱美人爱到放弃江山。”
  姜婵不以为意,“那可是上翎军,利刃一般的存在,且只听殿下一人吩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挑拨出情绪,县主可别犯傻。”
  卫茯苓眼中划过一抹狠色,“所有的不耐,都是从一点一滴的小事积攒起来的,我就不信,顾宜宁的矫□□多了,没有人不生怨气,我堂兄说过,这几日远在北疆的将领们会奔赴渝州汇报军情,到时候,就让他们看看,他们的王妃是何等娇气之人。”
  一旁的流云路过,闻言看了眼那口出狂言的女子。
  不由得冷嗤一声,刚来渝州便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世人对上翎军究竟有多少误会。
  亏淮安还跟他说这位县主英姿飒爽,与众不同,什么眼神!
  他啧啧两声,摇着头继续找芙蓉选的方向。


第75章
  流云找到芙蓉轩的时候, 把在路上听到的事说给她听,像个大人一般叮嘱,“茯苓县主不安好心, 那姜大小姐跟她走得极近,没准两人有什么阴谋诡计。”
  顾宜宁正在认真地捣花浆, 对他的担忧置若罔闻。
  流云恨铁不成钢道,“姜家水深,王妃需万事小心。”
  她这次倒是有反应了, 然而只是敷衍地点了下头。
  刚把花浆倒入瓶中,陆夫人身边的段嬷嬷过来请她, “夫人要去拜访太夫人,问王妃去不去。”
  顾宜宁本来不打算去,但见对方一脸不情愿, 便笑着应下了。
  段嬷嬷阴阳怪气道:“王妃身份贵重,何必屈尊去太夫人那里问安。”
  她晃了晃手中玉瓶,巧笑嫣然, “不去怎么行,我闲来无事时, 最喜欢给嬷嬷找不痛快了。”
  “你――”段嬷嬷气地嘴歪了一下,转身就走, 猛地撞见门口处的陆夫人, 急忙弯腰行礼。
  顾宜宁上前扶住陆夫人, 率先开口, “段嬷嬷真是越发没规矩了,刚才居然还冲我大呼小叫。”
  “冤枉啊,老奴没有。”
  陆夫人叹了口气,平时段嬷嬷没少在自己耳边说儿媳坏话, 她心里多少有个底,便道:“嬷嬷,你少惹宜宁生气。”
  段嬷嬷气地拧紧了手中帕子,这顾宜宁可真是个祸害,怎么陆家一个两个的,都被她哄地团团转,无论大的小的,跟吃了迷魂药一般,她说什么信什么。
  顾宜宁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着,全然不顾身后的人有多愤懑。
  前几日时,渝州的雪灾算不得小,直到今天才彻底将后续工程收尾。
  一大早街上便开始张灯结彩,用以驱除邪气和厄运,连城门口都办起了舞狮的场子。
  陆夫人这段时间里无所事事,亲手缝制了几枚平安符,分别送到了各个院中。
  顾宜宁自然也得了一符,挂在腰间,有些褶皱。
  陆夫人停下步子,帮她抚平。
  两人已经走到门口。
  室内满是欢声笑语,隔着一道门,嘈嘈切切的谈话声,悉数传到外面人的耳里。
  其中,一道细语格外刺耳,她笑道,“小姑母以前送我们的礼物,都十分贵重,顾宜宁来了,居然送如此磕碜的平安符,这也太寒酸了,一个铜板能买五个,谁稀罕。”
  姜娴情绪不外露,但字字皆是添油加醋,“小姑母把那些珠宝都捐给了灾民,现在灾民声称她是活菩萨呢。”
  “用钱去换名声,何必呢,她自己干不干净心里没点数?不青灯古佛度过一生也就罢了,还去外面博好名声,难不成还想再嫁一次?九泉之下的陆姑父知道后该有多寒心,这种作风真是令人作呕。”
  姜娴又道:“那些珠宝,小姑母一开始是打算送给我们的。”
  这下姜婵开口了,“小姑母最对不起的人该是我们这些侄儿侄女,现在她用钱去讨好百姓,当真问心无愧吗?”
  “是啊,若不是因为她那些肮脏事,我们姜家何至于迁到渝州?现在好了,跟京城离那么远,能有什么好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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