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令(重生)》第135/152页


  许是先前在佛堂听见了姜婵和她婢女雪儿要陷害霍蓁蓁的对话,才做了这种奇奇怪怪的梦境。
  毕竟她当初也对林笙使过同样的手段。
  可林笙那么坏,她不该心虚的。
  顾宜宁睡品向来乖巧,不乱动,不说梦话,呼吸均匀,无论是睡着还是躺着,根本看不出来。
  意识回笼,才渐渐想起自己所处的状况。
  陆旌坐在一旁,把玩着她的手指,没发出半点动静。
  她心有不安,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抬开双眸,结果刚睁眼就对上男人无波无澜的视线。
  陆旌拢了下她的鬓发,神色莫辨,“不继续躺着了?”
  他说的是躺,而不是睡。
  顾宜宁听后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明明做了场噩梦的,还被人这样误会。
  但陆旌哪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睡着,而且还坐在这里一身不吭地帮她暖了半天手。
  思及此,便胡乱应了声,应完之后还是忍不住地呛,“再躺下去,怕你心疼外面跪着的茯苓县主。”
  陆旌握着她的手腕,顿了一下,沉声道:“不许胡说。”
  他脸色有些不好。
  顾宜宁闭上嘴,没再出声。
  她坐起身来,一眼就看到旁边的姜汤,以及另一张桌子上,晋言祁留下来的防身药物和一封信。
  沉默良久后,男人试探着道,“太子来过?”
  他看过来的目光有些冷,且带了些微不可察的审视。
  即便以前经常被这样的目光看着,也没什么感觉,可是现在,许是兴致不高,顾宜宁心中五味杂陈,情绪格外敏感,有些烦乱。
  默念三遍陆旌喜欢吃醋后,忍着委屈轻轻点了下头,“来过,来的时候晋明灏也在,你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去问他就行。”
  陆旌倒是没有再说话。
  顾宜宁视线在房间扫了一圈,闷闷不乐地挑刺,“大夫呢?”
  “什么大夫?”
  她将手掌置于胃部,抿着唇不说话。
  陆旌看向她捂着的位置,跟在外面时大有不同,知她在耍性子,温声哄:“这就命人去请。”
  顾宜宁躺下翻了个身,蒙进被子里,声音传出来闷闷的,“晚了,我晕倒的时候你怎么不去请?”
  小姑娘演技又精湛不少,明知被他看穿了,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演下去。
  不知心里藏了多少委屈,想借此发泄出去。
  陆旌坐在床边,心软成一片,徐徐诱道,“以后请个大夫专门供你差遣,好不好?”
  她清清楚楚地算着旧账,喉咙间满是委屈,还不忘给他按上些罪名,“我捂着肚子的时候,连香客都在说该请个大夫来看看,就你不心疼,反正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你要是想迎娶新王妃,写一封休书便是,不必用这种方法逼我离开。”


第83章
  陆旌在床边好言好语哄了许久, 顾宜宁都没有要和好的迹象。
  只半途嗓子干哑,要了杯茶水。
  陆旌亲自试过水温后,耐心地送到她嘴边。
  顾宜宁喝完后又抱着被子侧过了身, 还是一副不理人的模样。
  桌上姜汤早已没了热气,陆旌几次试着喂到她口中, 总是换来小姑娘更深一度的不耐烦。
  外面传来敲门声,淮安颔首道:“殿下,大夫请来了。”
  顾宜宁闻言从床上起身, 随便理了下仪容,绕过屏风走向门口。
  两扇门被推开, 她目不斜视地越过众人,看样子是还要再往外走。
  淮安不敢触她霉头,连忙闪退一旁。
  倒是刚来的大夫见状拦了一下, 他自视清高,语气带着一股子命令的意味。
  顾宜宁心绪烦躁,难免牵连到旁人, 说话不似以往那般客气,“大夫再晚来一步, 我就要病死了。”
  左右都是在埋怨陆旌。
  话落下她便径直离开。
  完全不顾忌身后的人脸色有多难看。
  好好地突然提起生生死死等不吉利的词,淮安听得心惊胆战, 默默看了眼自家主子, 主子可是把王妃看地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最听不得她说些自暴自弃的话。
  哪怕只是赌气而已。
  果不其然, 刚才还是满身舒朗无奈的男人,此刻如乌云压身,下一瞬就能骤降暴雨。
  殿下难得的情绪波动,都是在王妃这里。
  被短短一句话一激, 便成了这副模样。
  淮安垂下眼,不敢再看,跟了顾宜宁这么久,觉得她娇纵有度,极有分寸感,根本不像传闻中那般难伺候。
  但今天经此一遭,才知王妃平日里有多宽宏大量,若真为难起人来,连处理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殿下也没办法。
  其实他也不知王妃在气什么,姑娘家的心事总是百转千回。
  她不高兴,使些小性子,殿下乐意纵着,似乎也无关旁人的事。
  回芙蓉轩的路上,顾宜宁步行,走在街上,多看一眼的东西,陆旌便命人付钱买了。
  走了几条街后,几乎人手提着一堆货物。
  眼看夕阳西下,气温逐渐降低,她还慢悠悠地在路上走,纤弱的身影即使披着他的外袍,也单薄地很。
  陆旌再无法忍受小姑娘挨冻,直接把人强制着抱进了马车。
  “外面冷,回房间后再跟我闹。”
  顾宜宁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冰冰凉凉,才发现他在外只穿了身寻常的衣物。
  于是自己便不动了,想传过去点暖意。
  陆旌察觉到她的意图,反手与她十指紧扣,“还生气?”
  她嘴硬道:“没有。”
  “你说出来,我以后不会再犯。”
  顾宜宁靠在软垫上,默默抚摸着衣裙上绣的花纹,“殿下若对我有所防备,大可另娶旁人,像茯苓县主,叶姑娘,都有着对殿下至死不渝的感情,无论是哪个都比我更能信任。”
  陆旌气笑:“我何时对你有过防备?”
  她偏过头:“你心里觉得我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不是良人。”
  陆旌捏了捏她的脸,周身寒气缓缓消减,“王妃这是连醋都不让本王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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