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令(重生)》第6/152页


  叶雅容微微点头,目光转向端坐于马背上的陆旌,惊讶问道:“殿下这是要去何处?”
  吴川摸摸鼻尖,作答:“要再返回徐州一趟。”
  “为何?”
  叶雅容是陆老夫人请去的贵客,有了老夫人的撮合,将来兴许会嫁到瑾王府,一想到这些,吴川说话都略艰难:“......要去徐州帮相府五小姐买两把玉牙梳。”
  听到顾宜宁的名字,叶雅容面色不虞,她稍加掩饰,又是一脸担忧,“可殿下前几日刚中了毒箭,这样来回跑,怕是会耽搁伤口愈合。”
  吴川摇头:“殿下固执。”
  “我有办法。”
  叶雅容回到马车,从行李中取出首饰盒,款步走到陆旌马前,衣摆轻飘,她羞涩地叫住眼前人:“殿下,您看这是什么。”
  男人轻淡的目光扫来,叶雅容脸颊微红,下意识把盒盖打开,锦帕之上,摆放着两把温润的玉牙梳:“殿下不必再回徐州了,可将这两把梳子赠与顾五小姐。”
  陆旌收回视线,动了下手中的缰绳,马蹄跃起。
  叶雅容见他打算要走,急切道:“殿下。”
  “她不用旧物。”
  男人皱着眉,冷冰冰留下一句话后,纵马离去,不一会儿,一行人马只剩下背影和地面荡起的一层尘土。
  叶雅容被下了面子,姣好的面容有些难堪,见陆旌的心腹吴川和周寒都在,语气颇为委屈,喃喃道:“这哪里是旧物,明明都是新买的,徐州城内最上等的玉牙梳,还是让殿下嫌弃了。”
  周寒从不理会这些,没听完便离开了。
  气氛更为尴尬,吴川笑着打破僵局:“这么好的梳子怎会被嫌弃,殿下只是不想让叶姑娘割爱罢了。”
  他嘴上这么安慰,实则清楚陆旌为何亲自前往。定是找手艺最上乘的玉雕师和画技最出众的画匠一起打造梳子去了。
  若只靠一块好玉,是无法雕出精巧之物的。
  毕竟平平无奇的东西,顾宜宁是一眼也不肯多看。
  陆旌走后,天色已晚,他们打算原地休息一晚再继续赶路,吴川看了眼发愣的相府府兵,“你是明早和我们一起回京,还是......”
  府兵想起春桃说的快去快回,立刻抢了话:“我得回相府复命,须现在就走。”
  吴川也不拦他,“现在走也行,只是殿下去徐州这件事,不可宣扬出去,就连你家小姐也不能说。”
  “殿下负伤,本就危险。若是让贼人得知去向,回京路上恐会遭到埋伏。若你家小姐问起,就说他跟我们同行。”
  府兵点了点头,翻身上马,一路向京城奔去。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他在心底暗暗吃惊,瑾王殿下对自家小姐倒是用情至深,但是,送完那两把梳子后,怕是要收回情谊了。
  他在战场上那般果决,在□□上较起真来,定然也会翻脸不认人。小姐想要挽回殿下的心,怕是困难。
  京城内一连几天都阳光晴好,墙角已经冒出了一簇一簇的新绿。
  棠梨院内。
  顾宜宁懒懒坐在秋千上,脚尖点地,裙摆翻飞,石榴色的衣衫将娇艳点缀地恰到好处。
  府兵名唤慕二,复命完以后,悄悄抬头看了眼自家五小姐的脸色。
  这无忧无虑不知愁苦为何物的模样,真是隐隐让人担忧。
  想了想,他犹犹豫豫地提醒,“小姐,和殿下同行的人中,有一位年轻女子,吴将军称呼她为叶姑娘,言语间很是敬重。”
  顾宜宁浅浅蹙眉,仔细回想了一遍,也不知这叶姑娘是谁。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不然她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轻飘飘哦了一声。
  便没有了下文。
  慕二这回连声音都小了许多,“殿下还说……以后关于您的事情,都不必再告诉他了。包括信物往来,能少就少……”


第5章
  天边薄霞涌起,红彤彤一片。
  顾宜宁从秋千上起身,裙角坠地,她稍稍提起,遮掩不住声音里的失落,“殿下当真这样说?”
  慕二沉默着点了点头。
  “你下去吧。”顾宜宁走回房间,出神地望着桌上还没上色的画像。
  春桃站在一侧担忧地望着她:“小姐,您同林小侯爷解了姻亲以后,好好向殿下解释一番,他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对您好的。”
  “我明白。”
  顾宜宁叹了口气,她没指望一下子就能解开陆旌的心结,反正来日方长,还有大好的时光能去弥补以前犯下的错误。
  “哥哥说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春桃:“二公子一直派人监视着四小姐和林小侯爷,但这二人最近警惕心太高,大多都是街上的偶遇和人群中的眉来眼去,目前还没查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顾新月心气高,嫉妒心强烈且忍耐性不足,等哪天她说两句话激一激,说不定会露出点马脚。
  顾宜宁端起茶杯,热气晕染住沉下去的眼眸,心中打着不大不小的算计。
  -
  第二日一早,顾宜宁下床后看着满桌的步摇金钗,眉梢微扬,笑道:“你是让我把这些都戴到发髻上吗?”
  春桃摇头:“自然不是。奴婢是想让小姐全部试一遍,我们来选出最好看的那个。”
  “就选这个吧,其余的先收起来。”顾宜宁随便点出一件,“时间不早了,我们快些去城门口。”
  春桃无奈地将其余首饰收起来,看着主子映在铜镜中的面容,只能默默叹一句芙蓉玉面,姿色天然。
  也是,大晋百姓都道京中多美人,可满京城的美人,有谁的容颜能胜过她家小姐?
  春桃手中攥着如瀑的黑发,慢慢就平下了心。
  马车缓缓行在路上,两侧是京中百姓熙熙攘攘的闲言闲语,瑾王回京的消息,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的,今日一早,宫中就派了人前去迎接。
  一队锦衣华袍的骑兵从这里穿过,箱子里装的大多是金银珠宝,那么大的阵仗,到现在还被人津津乐道。
  “听说瑾王殿下从徐州带回了一位姑娘,不知这事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消息可是从瑾王府传出来的,还能有假?就看那相府五小姐听了这件事后,心里会不会吃得消了。”
  “现如今五小姐已经和林小侯爷定下了姻亲,她吃不吃的消,都不影响瑾王迎娶新的王妃呐。要我说,这五小姐当真是眼拙,白瞎了这些年瑾王对她的偏护。”
  “小声点,刚才走过的可是相府的马车。”
  “相府的马车怎往城门口的方向去了?”
  “谁知道呢,别是五小姐回心转意了,啧,回心转意也不行呀,瑾王身份何等矜贵,定过亲名声尽毁的人怎还能入他的眼。”
  车内,春桃忿忿不已,就差掀开帘子跟人对骂了,她瞥向身侧的顾宜宁,安慰道:“小姐,您不必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顾宜宁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只觉她昨日看轻了传说中的叶姑娘。
  人还没到京城,名字就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先在舆论上争个名头,压一下京城里对陆旌求而不得的京城贵女,这下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徐州刺史之女,也没人敢轻视她。
  将徐家和瑾王府的关系传地玄乎其词的。
  最起码在陆旌没出面以前,谁都不敢为难她。
  当真是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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