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令(重生)》第66/152页


  她摆摆手,“今日就到这里,都下去吧。”
  “是。”
  一群莺莺燕燕走后,宫内的空气没了香粉味,逐渐清爽起来,顾宜宁坐在原位上,心不在焉地小口小口抿着花茶。
  “你怎么不走?”
  她愣了一下,抬眼问:“太后刚才说的话可还算数?”
  姜太后眉头更紧,阴阳怪气道:“长阳都吓得晕倒了还怎么算数?哀家又不是那等不明事理的人。”
  顾宜宁静默一瞬,低下头继续喝茶。
  首座上的叹息一声接着一声,她时不时抬眼看过去,姜太后自己唉声叹气也就罢了,为何偏要看着她叹气?
  长阳郡主晕倒又不怪自己,顾宜宁被这种不冷不热的目光盯得不自在,见太后身边的宫女帮她按揉头穴,便道,“若太后身体不适可回寝宫休息,长阳郡主醒来后,妾亲自送她回府。”
  姜太后闭着眼,听她这样说,当即松口允了。
  有摄政王妃亲自送,也算是给平西王一个交代。
  姜太后走后,顾宜宁在原坐上饮完一杯茶,才起身往偏殿走,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对话。
  霍蓁蓁挨了针灸,已经苏醒,她缩在床边,脸上的忧愁都快要溢出来,“太后说让我去摄政王府做侧妃,这该如何是好?”
  旁边的侍女低声安慰,“不会的郡主,太后或许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其实真当了侧妃,也不比嫁给相府公子差,奴婢瞧着,有不少世家贵女想进王府呢。”
  霍蓁蓁小声道:“你不懂。若真进了王府,日子定不会好过,无论是摄政王还是摄政王妃,我一个都惹不起,父王离开京城以后,还不是任人拿捏。”
  侍女跟着慌乱起来,“好像是这个理,摄政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王妃又娇蛮任性,说不定还善妒......”
  “是啊,摄政王那般宠爱王妃,王妃说一句不喜欢,可想而知,我的下场会是什么。”霍蓁蓁忧心忡忡道。
  侍女:“听说京城刑罚的花样很多,要不了命,却十分痛苦,什么针刑、指夹......”
  门外的顾宜宁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停在原地,神色有些复杂,转头问道:“我......有那么凶残吗?”
  春桃扑哧一声笑出来,“没有。”
  她这一声笑,惊动了偏殿里苦着两张脸的主仆二人。
  霍蓁蓁见来的人是顾宜宁,双肩不可抑制地抖了下,急忙下床请安,“王妃安好。”
  顾宜宁朝她笑道:“郡主身体可好些了?”
  “好多了。”
  “我应太后之命,送郡主回府。”
  “......是。”
  -
  说是送人回府,其实就是多坐了一趟马车,她身为内院王妃,万不可与平西王相见。
  太后让她来送,只不过是表明看重长阳郡主,过个形式而已。
  顾宜宁回到王府后,先去陆老夫人院里,陪她老人家说了会儿话,又去黛水居找陆夫人问了问北疆的风情。
  最后才回裕霄居。
  刚跨过门槛,就见陆旌坐在梨花木椅上,神色莫辨地把玩着她那颗晶莹剔透的洛神珠。
  听见门口的动静后,抬头轻飘飘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去了趟平西王府。”顾宜宁一五一十地把在慈宁宫发生的事说给他听。
  最后苦恼地感叹道:“幸而长阳郡主晕倒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绝太后。”
  陆旌闻言笑了下:“你不是最懂如何回绝别人?”
  顾宜宁眨了眨眼,“我哪里懂?”
  他认真敛了笑容,叹道:“原来只在本王这里懂。”
  顾宜宁垂眼,想起她以前贪玩,确实毁了陆旌不少约,当即去扯他衣袖,“殿下心胸开阔,定不会介意以前的事,我今后不再犯了,好吗?”
  小骗子说自己以后不会再骗人。
  陆旌听听也就罢了,鬼话连篇的小姑娘,他半点也信不过,然而开口说话时,却是沉沉的一声好。
  进门才不久的王妃,扯着他的衣袖,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模样,甚是惹人怜惜,任谁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心都会软成一汪皱水。
  他一边在想,幸而自己把她娶回了家,一边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道:“说话算话。”
  “一言为定。”顾宜宁笑着勾了勾他的手指,想去拿他另一只手中的洛神珠。
  陆旌不动声色地躲开,“下次太后再像今日这般行事,直接拒了也好,推到我头上也好,不必顾忌。”
  顾宜宁应了声,视线跟着他手中的珠子移动,世上独一无二的洛神珠,被他摔了可怎么办。
  陆旌把手中珠子交给一旁的春桃:“收起来,放进库房。”
  眼看着小姑娘要伸手拦,他沉吟道:“过些时日,我出趟远门。”
  顾宜宁注意力重新回到陆旌身上,“殿下要去哪?”
  “瑜洲。”
  “瑜洲……”她声调婉约,呢喃着重复了一遍。
  瑜洲的雪,可是出了名的美,不知比云灼山还要美上几倍,顾宜宁有些心驰神往。
  陆旌:“可要一起去?”
  她听后掩饰不住眼里的喜色,“可以吗?会不会耽误殿下要做的事?”
  陆旌看着她眼中的笑意,温声道:“不会。”
  “可是下雪的时候去?”
  “嗯。”
  顾宜宁见他点头,默默在心里算着日子,现在是秋初,离冬天还有一段日子,但瑜洲比京城靠北,听说北方冷地早,说不定,会早些下雪。
  她躺在床上还在想着这件事,直到陆旌俯身,指腹轻蹭了下她的锁骨,两人距离逐渐缩短,冷冽的气息猛然侵略。
  顾宜宁忙往旁边移了移,“今晚不行。”
  陆旌下手不知轻重,若脖颈上又添了红痕,还怎么见人。
  她缩在被子里,闷声解释,“明日要回相府,殿下还是节制些为好。”
  -
  第二日一早,王府的马车便到了相府门前。
  以顾汉平为首,相府的人员全候在门口等着,他们身后,是一台又一台绑着红绸的木箱。
  顾宜宁把手搭在陆旌手掌上,提起繁复的衣裙,一层一层下了台阶,王妃的服饰,要比闺中少女的衣服复杂繁美得多,走起路来都没有往常快。
  一群人皆弯腰行着礼,乌泱泱的。
  礼毕,跨过相府门槛后,顾宜宁回头看了眼,见下人抬起了那些红绸木箱,她突然惊觉,这些是……聘礼!
  顾汉平和陆旌走在前面,她刻意放慢了步伐,挪到顾承安身旁,“哥哥,聘礼可是送到平西王府的?”
  顾承安看她一眼,无声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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