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在时间豁口中的爱》第51/61页
正文 第十七章 突如其来的困局 上
狗狗书籍 更新时间:2011-3-14 1:49:50 本章字数:4237
1
杨正到达近郊汽车站的时候大厅里空无一人，他看了看大厅里的汽车往返时刻表，今天去往南方的车已经全部开出。
他走到门口，慌忙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宋一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咔嗒”一声接通了。
“宋一吗？宋一你不是说等我的吗？怎么又走了？”
“我……”
“你买了去哪里的车票？”
“杨正，我……”
“我明天就去找你，你说你去了哪里？！”杨正越说越激动，太阳穴的青筋暴着，脸色通红。
“我在你身后。”电话那头，宋一的声音显得温和而冷静。
杨正迅急地回头，手里还举着手机，手机的另一头是呼啸而过的风声，他看着自己身后的男孩背着一只灰色的包，眼睛里噙满泪水。他没有说什么，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一时思想被激动的情绪冻结，男孩的身后，是疾驰而过的跑车。
他放下手机，宋一看着他微笑着捂着嘴巴，眼泪在脸庞定格，那一瞬间，杨正觉得他们的距离有无限远。
“原来你没有走。我……我以为……”
“如果我走了你真的会去找我吗？”宋一慢慢走近杨正。
“我想我会的，我再也骗不了自己了。”
“早知道我该走的。”
“为什么？”
“那样我们……我们就可以一起离开这里了。”
“以后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离开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宋一来到杨正的面前，带着复杂的神色，他轻轻地将手越过杨正的脖子，紧紧环住了杨正。这个拥抱，他们彼此都以为再也等不到，现在的他们就像是经过一场漫长等待后的重逢，一瞬间的熟悉和陌生铺天盖地地席卷了他们的心。
“不要再离开我，永远陪着我好吗？”宋一的语气里饱含委屈。
“我承诺你。”杨正说，“我不会再因为别人的看法去看轻我们的感情。”
“嗯。我爱你。”
“我也是。”
杨正把宋一拉到了大厅的石柱后，两个人沉默对视着，宋一动作轻缓地用炽热的唇摩擦杨正的脸，古龙香水的馨香冲进他的鼻腔，空气里散发着迷人的味道。杨正吻着他的脖根，用坚硬的牙齿轻咬他的肌肤，疼痛而快意。宋一仰起头，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满足感，生命的出口终于开始一片豁亮。
陈静从医院里走出来，她默默注视着林浚远去的背景，微微垂首。也许她是真的爱错了，还这么不死心，每天追随着，观望着，到最后看着他被警察带走。她看着阳光觉得刺眼，眼泪被医院特有的酒精香气熏得往下落。背上那个一笔一划的伤口疼得撕心裂肺一般。
“喂，是苏澈吗？”陈静举着一只白色的手机，失落地靠在墙上，“我想我开始喜欢你了。我们交往吧。”
天空的飞鸟发出一声声长短不一的嘶鸣，铅灰色大团大团的云朵在呼啦而过的大风里摇摇欲坠。
2
刘宜以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看见急救室的红色灯还亮着，顿时控制不住情绪给了苏澈一记耳光。这是苏澈今天的二十四小时里遭到的第二次重击。
“杨正人呢？”刘宜尖利的声音回荡在空阔的走廊里。
“他……他……”
“他找人去了。”苏澈看张言新吓得吞吞吐吐，狠狠白了他一眼，语气平和地说。
“女儿都这样了，他还有心情找别人？！”刘宜气不打一处来，看着脸色苍白的张言新皱了皱眉，“你叫什么？”
“我……我叫……”
“他叫张言新。”苏澈抢先一步。
“我没问你！”刘宜愤怒地瞪着苏澈，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嗯，我叫张言新。”张言新有意避开刘宜恐怖的目光。
刘宜不自在地笑了，“你认识我老公杨正吧？”
“额，勉强算认识。”张言新的声音颤抖着，透着不安。
“勉强认识？”女人的手用力地捏住张言新的下巴，苏澈看见言新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女人接着说，“我以为你会说你不认识呢。”
“请你放开我好吗？”张言新礼貌地回应她。
“那你放开我老公了吗？！”女人松开手，从红色的皮包里掏出一沓照片，“啪”地甩在了张言新的脸上，照片“哗啦”一声散了一地。
张言新吓得蹲下身，地上的照片都是他和杨正亲吻时的情景，他慌乱地拾掇着，把照片蜷成一团。
“我没有……我没有……没有！”张言新像受到了什么精神刺激，抓着头发嘴里念念有词。
“没想到你个男人还喜欢勾搭别人的老公。我是该骂你婊子，还是……”刘宜最后那个“MB”没有说出声，只是做了一个很明显的口型。
“你不要太过分了！”苏澈实在看不下去了，拦在了刘宜和张言新的中间。
“是谁过分你分得清吗？！”刘宜脸上的皱纹紧绷着，苏澈被她的神情吓得有点腿软。
“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能怪张言新吗？难道杨正就没有错吗？”苏澈把声音压得很低。
“错？当然有错？！”刘宜继续从包里抽出了一个牛皮纸的公文袋，“我今天来，就是和他谈离婚的事。”
张言新呆滞地抬起头，看着苏澈和刘宜的目光对峙着不相上下，不远处，宋一和杨正开怀的声音也闯进了医院紧张的局势之中。
3
那时候的场面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刘宜举着公文袋，苏澈挡在泪眼迷茫的张言新面前，散落一地的照片被过道的阴风吹到了杨正的脚边，刘宜回过头，宋一怯懦地躲进了身材高大的杨正身后。张言新忽而抬起头，急救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打了开来。
杨正拉着宋一的手，用最快的速度拨开人群冲到了医生面前，医生的脸上沾着细密的汗水，用手摘下了口罩。
“医生，兰兰她怎么样了？！”杨正焦急地问。
刘宜蹬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冲过来，用力把杨正甩到一边，“医生，我是杨兰的妈妈，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我是她的爸爸！医生……”
“杨正我告诉你，以后你就不是了，我已经准备好和你离婚。”
“随便你！疯女人，杨兰怎么说都是我的女儿。”杨正也开始有了怒意，宋一意识到情况不对，松开了杨正的手。
“好了！你们都不要吵了！”医生反感地望着眼前两个中年人，“病人现在情况不是太好，还是需要留在医院继续接受检查，病人的先天性心脏病你们作为家属的应该知道吧？”
“知道！”杨正和刘宜异口同声地回答，又相互鄙夷地看了一眼。
“嗯，那就好，如果病人没有办法接受化学治疗，最坏的打算就是接受心脏搭桥手术。”
“那手术成功的几率是多少？”刘宜紧张地问。
“这得看病人这段日子的恢复情况，你们不要让她有太大的心情起伏。”
“好的，我知道了。”刘宜看着医生走远了，将手里的公文袋放在了杨正面前，“签了吧。”
宋一惊愕地看着女人苍白憔悴的脸，不敢说一句话，杨正双手颤抖地接过公文袋。
很多未知的事情开始变得明朗起来，虽然开始并没有想象过这样的结局，可在事态的发展中，有些明媚而善变的感情就已经走上了原先铺成的轨道。
这是一个寂寞的季节，在经历了千千万万人心沟壑的漂浮之后，人生要以一个美好的收束向过去告别。那些爱过的人，怨过的事，都如风景绚烂的彩色胶片，“咔嚓”一声定格成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