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离婚》第20/34页


  “是啊。”简艺安接收到他的暗示,心下懊恼,表面却笑容一绽,盛开如花。
  “牧宇真的是个很体贴的丈夫,他很疼我的。”
  “那么那天你们到户政机关做什么呢?”记者不死心地追问。
  “我们只是去办户籍迁移而已。”柯牧宇从容解释。
  “这样啊。”眼见问不出所以然,记者很识相地收回相机。“抱歉,打扰了。”
  “等等!”柯牧宇可没轻易放过他,请他删除照片档案,才准许他离去。
  记者离开后,简艺安也失去了购物的兴致,匆匆走出超市。柯牧宇追出来,开车送她回家。一路上,她不语不动,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像。
  进屋后,柯牧宇终于耐不住性子,厉声问:“你怎么了?艺安。”
  她不吭声,闷坐在沙发上。
  “你说话啊!”他催促。“装什么酷?你以为我会欣赏跟我冷战的女人吗?”
  她身子一凛,扬眸瞪他。“刚刚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你说那个记者?”他神色一沈。“你怀疑是我叫他来的?”
  “难道不是吗?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巧在那间超市出现?”
  “我哪里知道怎么那么巧?”
  还不承认?她气恼地咬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柯牧宇,每次在特定场合,你都会安排一些记者,故意让他们拍到你希望他们拍到的画面,好营造我们夫妻和乐的假象――这次也一样吧?你刚刚也是知道有记者在,才故意吻我吧?”而她竞还因他虚伪的作戏而意乱情迷,简直傻透了!
  他森冷地望她。“你真的这么以为?”
  “不然呢?”她锐声反问,胸臆横梗着难以言喻的羞愤,教她几乎透不过气。
  “没错!我是跟你签了契约,所以有义务陪你演这出戏,但已经结束了!不是吗?我们的合约早就到期了,为什么你不能放过我?”为何还要如此侮辱她,把她当成提升自己名声的工具?“这也是你惩罚我的手段之一吗?”
  他一震,眯起眼,眸光锐利如刀。“你以为我刚刚是在惩罚你?”
  “难道不是吗?”
  “那你可以反击啊!”他凌厉地反驳。“如果你真觉得这么委屈,你可以不必配合我演戏,你不是曾经说过要找媒体公布我们当初签的婚姻协议吗?不是说要公布我们是契约婚姻,揭穿我的谎言?你说啊!”
  “你――”她不敢置信地瞪他,眼眸刺痛。“你很希望我说吗?我如果真的说了,毁了你爱家爱老婆的好男人形象,被大家唾弃,这样会很好玩吗?你希望以后别人看到你,都投以鄙夷的目光吗?”
  柯牧宇闻言,茫然震住。他看着简艺安,看她容颜苍白,泪光盈盈,胸海隐隐波动着陌生的情感。
  她说她不想毁了他的好男人形象,怕他遭众人唾弃,可他之前却对她做过类似的事,要求她去喝酒跳舞,希望杂志能拍到她堕落的照片,好让他正大光明地提出离婚。
  为何那时他却不能对她即将面临的羞辱感同身受?
  “艺安,你是心疼我吗?”他哑声问。
  “什么?”她一愣。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受伤害,才不对那些记者说出真相?”他擒住她的眼潭,意味深长。
  她别过眸,不敢迎视。“你少臭美了!谁会心疼你、舍不得你啊?”
  “还是你不希望自己也被拖下水?”他低语。“要是大众知道你是为了钱才嫁给我,说不定也会批评你是个拜金女。”
  “拜金女?”她骇然凛息。“你……是这么想的吗?”
  “你的确是为了钱才答应跟我结婚,不是吗?”
  轻描淡写的话锋,却是血淋淋地割她心头肉,她痛得全身震颤。
  早知道当初就不跟他签什么婚姻契约了!传雅说得没错,她是在卖身,是在作践自己的尊严,她活该,活该被他瞧不起!
  “对,我是拜金女,我不要脸,我要钱!”她不顾一切地张牙舞爪,反正心已经够痛了,索性更狠狠自戕,痛个彻底。“如果不是怕人家轻贱我,我早就把一切都说出来了,我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这样你满意了吧?”
  柯牧宇深沉地望她,许久,沙哑地扬嗓。“艺安,你又在演戏吗?”
  “什么?”她震撼。
  “我不久前才发现你演技很好,连装失明都可以骗过我。”他涩涩低语。
  她哑然,泪水仍迷蒙着眼,却想笑了,笑自己自作自受,种下恶因,就该领受恶果,笑自己自以为聪明,教训他不成,反而困在这个结束不了的婚姻里。
  她笑自己傻,差一点又要为他心动――
  “对,我是在演戏,跟你一样,都是在演……”她蒙胧低语,泪珠一颗颗,碎落颊畔。
  他忽地一声叹息,大手稳住她轻颤的肩。“为什么哭?”
  她自嘲地牵唇。“就像你说的,我在演戏、在装可怜,你看不出来吗?”
  “别哭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女人。”他柔声安慰她,拇指温情地替她抹去泪痕。“如果你真那么爱钱,离婚时我要给你房子跟赡养费,你就不会拒绝了,我平常给你用的那张卡,你也没怎么在刷,大多花在家用,连一件珠宝都没替自己买过。”
  现在又是在演哪一出戏了?他怎么忽然对她温言软语起来?又想试探她了吗?
  她恨恨地瞪他,他却对她微微一笑,那笑,好温暖。
  “你可以买的,我不介意。”
  “我当然知道可以买――”她一咬牙。“好,我明天就去买,刷爆给你看!”
  “你要是真的刷爆,我会为你拍拍手。”俯望她的眼,灿亮如星。
  她郁恼地别过眸。“你这是在取笑我吗?”
  “不是的,艺安,我真的不认为你是拜金女。”他轻声笑,转回她脸蛋,要她直视自己。“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
  他说是玩笑?她那么心痛,痛得流血,结果他只是开玩笑?
  简艺安惶然注视眼前的男人,他正笑着,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孩子气,好似不觉得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只是小小的坏心眼。
  “谁教你误会是我叫那个记者在超市埋伏?”他为自己辩解。“你仔细想想,我们是临时进超市的,还是你说要进去,我哪能那么巧找到一个刚好在附近待命的记者?而且我们一直在一起,你有看到我打电话叫人吗?”
  也对。简艺安恍然,顿时感到困窘,不得不承认自己要笨了。
  如此说来,她似乎也不该跟他太过计较,不管他是“捉弄”或“惩罚”,总是自己先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人家。“好吧,对不起,我是有错,我那时候太生气了,可是这……也要怪你,谁教你以前有那么多次前科?”她娇嗔。
  “这么说你也不能怪我怀疑你演戏?”他调戏地捏她俏鼻。“因为你自己也有对我说谎的前科。”
  “我……”她无可辩驳。
  “知道自己错的话,以后不准再骗我了,一次都不行,懂吗?”他眯起眼,坏坏地警告。
  为什么只有她错?难道他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不服气,傲然扬起下颔。“你自己还不是常常在大家面前演戏,还硬拉着我配合你?”
  他朗笑,蓦地伸手勾住她后颈,将她圈进属于自己的领域。“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演戏了吧?艺安。”
  “什么意思?”她猜疑。
  他俯贴她耳畔,吹出魅惑的气息。“我是说,我们干脆玩真的。”
  她不觉一阵颤栗,惶然扬眸。“你该不会是说……”
  “没错。”他点头证实她的猜测。“把那张婚姻契约撕掉吧!”
  “你……又在捉弄我了。”她心韵狂野,不敢相信。“这是某种报复我的手段,对吧?你根本不喜欢我,怎么可能跟我做真正的夫妻?”
  对他而言,她不是只是一枚棋子吗?用过即丢,怎可能为了她赌上自己的人生?
  “谁说我不喜欢你?”他敲她额头。“我最近刚好发现自己好像挺喜欢你的。”
  好像?他是真心或戏言?若是真心,为何是用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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