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恋爱》第50/56页


  邹茵应:“嗯。”扭头眷眷地凝了他一眼。
  明明穿着OL职业裙,在职场上干得那般优秀,偏就是私下里对着自己,又水又娇的。陈勤森心就又软,只当她忘记了,提都不敢提起来。到公司楼下,亲亲她的额头说:“今天要好好的,下班老公接你去买首饰啊。”
  邹茵说好,勾了勾他的袖子走进电梯。
  陈勤森先还不放心,怕她自己偷着去医院,让小弟在楼下盯了两天。好在她后面两天内没吐也没再提,心情好一点的时候,还会把他伺候得跟个神仙,陈勤森始才默默地松口气。
  但这只是暂时,后面不定什么时候吐起来,又开始反复地提起要打掉。忽热忽冷的两个极端,把陈勤森神经折磨得,心都乱绪了。
  陈家大宅前的二层小楼下,阿K和徐萝卜正在报账,只见森哥蹙着眉宇频频走神。森哥手段向来阴狠厉害,除了茵茵嫂,可鲜少为哪个事伤脑筋。
  阿K就问:“森哥,你是不是和茵茵嫂那边又吵架了?”
  陈勤森瞪了他一眼,倒也没反驳:“隔三差五的就说要打胎,这他妈还有七个月,老子要被折磨死。”
  徐萝卜还以为是多大事,听了这个,再看他下颌上隐约的胡茬,不由嗨一声笑。
  舒口气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早说啊!女人怀第一胎都这样,我老婆阿珍当时还搬着凳子说,如果不让她去医院打掉,她就跳下去,差点没把我吓得跪下来。那都是她们女人口是心非,自己难受了非要拖着你一块下水。熬过前面吐的几个月,后面她们对孩子比对男人都宝贝。根本就没诚心打。不过女人头三个月如果老哭,以后孩子容易兔唇就是了…… ”口说着,又觉得这话提醒得不太对,连忙缄了口。
  如醍醐灌耳,陈勤森被他一说倒长经验了。下一次邹茵又吐,挂着他的脖子推他走,泪眼婆娑的让人心里疼。陈勤森就把手机往沙发上一甩,颓唐道:“这么厌烦老子,要不明天就去打掉吧,生下来也是累赘!”
  已经好久没抽烟的人,手扣开打火机,踅去阳台连抽了两根。
  夜色下眉眼冷毅,那副流氓气儿一起,邹茵果然又不自觉被唬住。等陈勤森进到屋里,她已经吸着鼻子安静地躺在床上了。
  四月天暖,穿了件真丝的吊带裙,胸又白又甜软。往常陈勤森喜欢剥落她带子,把她咬得变来变去,掌心还会覆上她尚且平坦的少腹。因为听说女人怀孕时,胎儿会跟爸爸有心灵感应,经常安抚之,以后生下来更聪明,性格更好。
  这会儿陈勤森也不摸也不亲了,狠绝了心似的。只淡淡地揽住邹茵道:“以后都不要生了,老这么哭哪里受得了。早点睡。大姑同学在市第一医院,明天打个电话叫她亲自给你做,不会对身体留下太大损伤。”说着不等她开口就熄了灯睡下,一夜无话。
  隔天醒来又什么事都没有,在楼下吃了稀饭和小菜,邹茵打包了两个水晶马蹄糕,说要上午当点心。
  陈勤森把她送到公司楼下,这回可没由她进电梯,直接道:“上去请个假就下来,先把孩子打了,一件事了结。”
  晨风轻轻吹着他肃净的衣领,带来早玉兰花的清香。邹茵含着下巴,又迟疑不肯去了:“今天公司有个会议要开,怕是不好意思请假。”
  哼,果然就没真心。所幸徐萝卜提醒,陈勤森这下可不纵容,攥住她的腕:“开个会有比孩子重要?现在打掉对你身体伤害小,晚了老子怕对他有感情,打掉了心口疼。”
  冷俊的脸庞上态度坚决,邹茵就不看他,瞥过头说:“你都说要打了,还能心疼什么?”
  陈勤森先时不说话,看她眼角酸酸又要冒水花了,这才忽地把她箍进怀里,柔声问:“舍不得打了是不是?就光会说狠话,还是爱老子的?”
  邹茵点头,窘赧地蹭着他的颈窝:“不许说我……是怕吃不好,吐得难受,养不好他,还不如不要。”
  怀不上的时候急,怀上了又不想要。陈勤森气恼又心疼:“傻瓜,哪个女人不吐?徐萝卜老婆之前吐得比你狠。再哭宝宝可就受影响了,三个月该长耳朵,总听妈妈说不要他有多伤心。”
  他的嗓音磁性温柔,邹茵心口被他捂得暖暖的,就只是把脸倚在他肩头说好。
  这之后也是奇了怪,许是宝宝体贴妈妈,又或者是过了那个月份,邹茵后面竟就不怎么吐了。张氏和姑奶奶时常托阿K或者小弟提东西过来,她也能一口一口的吃下去不少,原本苍白的脸色不知不觉又恢复了润泽。
  四月中旬拍婚纱照,原是打算乘坐轮渡去小岛上拍的,因为恰逢刮风,便在复古的教堂外做背景。那天邹茵穿着雪白的婚纱,Dior的限量级定制款,缝了七层的蕾丝薄纱裙衬,刺绣花朵上镶嵌99颗施华洛世奇水晶。三个多月肚子尚未显怀,穿在身上依旧纤盈曼妙,衬着化了妆的精致脸容,美得动人。
  陈勤森一身西装笔挺,阳光打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帅气逼人。两个人在教堂前摆pose,陈勤森托住她腰肢,听造型师说:“龇牙,笑一笑。”
  忽然一群小蚂蚁从她裙摆后爬过,陈勤森就唬她说:“小心啊,后面有长虫。”
  吓得邹茵往他怀里拱:“呀――,老公快抱我!”
  “咔嚓,”影像刹那间定住,照片中是邹唇扑倒在陈勤森怀中的瞬间,邹茵眉间含笑,陈勤森伸手兜住她,两个人那般默契相视,自然而美好。
  邹茵待一低头,看到是蚂蚁,气得抬手又打。“可恶,你骗人。”
  太好了,都不用花心思想造型,那边摄影师光顾忙着“咔嚓”、“咔嚓”,今儿这套婚纱照不仅拍得好,还真省事极了。


第五十章
  老太爷请先生算了日子, 婚礼定在五月十三日, 正好那时还不到端午,气候不冷不热。
  四月初陈茂德就让徐萝卜把请帖发出去了, 远在海外的族人也发了电子版。电子版则形式丰富些, 除了传统的一张请柬外, 还附带有几张陈勤森与邹茵的婚纱照gif动图。
  陈家嫡长房承宗继业的大少爷结婚,这在家族中可是件顶顶了不得的大事,一时之间各个群里便热闹了,都在议论着行期、礼物与红包等。
  陈氏根基庞大,因此在互联网盛行后的时代里,不仅建有全族的总群, 按着地区、辈分、人际等, 又私下里分支了许多个小群。大人一辈的就不说了,在年轻的同辈与小一、二辈的Q群里,可是好不沸腾。
  有去年老太爷七**寿时回去过的那几个, 早已在群里八过几轮阿森哥(叔)与茵茵姐的故事。只说阿森哥(叔)人长得超帅,气场出挑又富有世家精隽,茵茵姐生得也美极了, 长发垂在肩头, 坐在一张桌椅旁, 气质不比哪个明星差。他们两个即便不语, 眼对眼扫一下也都是无言的爱, 旁人休想插足进去的。
  如今邹茵和陈勤森那张躲蚂蚁的婚纱照, 被他们在群里传开, 果然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一对,不禁纷纷唏嘘崇拜。反正话传来传去,就都没有秘密了,还有的不知道从哪里把他两个当年的恋爱史都挖了出来。
  譬如在[陈氏新马泰00 ]的中学生群里,就是这么说的。
  说茵茵姐在17岁上高中的时候,就邂逅了阿森哥。那时候茵茵姐还是学校的三好学生 主播,阿森哥已经是个23岁很社会的青年了。(你不要嫌弃这个“社会”,要知道,那可是个beyond、无间道和古惑仔的年代,男人不社会不男人啊。所以当时的森哥手下带着小弟,一定是很酷的。)
  有天晚上阿森哥骑着摩托车,在茵茵姐家的夜摊前停下,点了几碗云吞面。不料遇到黑-涩会流氓来报复,阿森哥尚坐着没动,茵茵姐紧张之下,已经拿起苍蝇拍把那个老大的脸piapiapia煽肿了,那个老大最后是戳着手指一瘸一拐被扶走的。
  后来阿森哥就对茵茵姐一见钟情,展开爱的攻势,并穷追不舍。听说那年的寒假,他们两个还把二楼房间里的沙发都震断了。
  群里听得一片哗然:
  ――哇,好重口!那不是才比我们差不多的年纪?
  ――不要这么呆瓜好不好了,他们那个年代和我们不一样。
  ――比我们现在好多了,父母辈都是那个时候走过来的人精,做一点小动作都知道。
  嘘!嘘!嘘――
  先前八卦的戴黑框眼镜学生头妹子便发了个严肃脸:“反正这个是绝密之传,除了我们这个小群,别的群都不能够说出去。谁违背踢谁出群。”
  要是没传出去,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一个个默默腹诽,嘴上还是闷应“知道了”。等到五月婚期及近,能够有机会随家长回国的便像抓到了奖一样。
  大约5月10号、11号,族中的亲系差不多就陆续回到了水头村。
  那会儿村口设了障,陈家已经张灯挂彩披红,热闹喜庆地准备起来了。果然看到阿森哥牵着肚子微微的茵茵姐,在宅里院外的走进走出。天热,阿森哥穿着深色的T恤便装,茵茵姐松松绾着长发走在他身旁,人很多,阿森哥走几步便会不自觉地低头看,然后茵茵姐就把指尖攥进他的手掌里,默契又甜蜜。
  反正承宗继业的族长总是叫人崇拜,偷拍的照片传到群里,每次都是“哇呜”“哇呜”。当然也有不少族弟族妹蹭过去求照的合影了,照片里两个人笑容那般登对,叫人艳羡。
  Z城办亲事讲究吉时,迎亲的那天,7点钟陈勤森便叫了一众朋友与弟兄,开了20辆豪车绕城走一圈,然后停在邹太婆的二层小房子下。
  邹茵没有娘家族亲,姑奶奶已经事先叫了她留在国内两个侄子侄女的儿女孙辈,挤了满满堂的一屋子,撑得场面也是好生热闹。
  陈勤森一身西装笔挺,手攥玫瑰站在楼下唤她:“邹糖糖,老公接你过门了!”
  邹茵四点半就起来梳妆打扮了,这会儿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楼上,听见了也要装作不应他。一个姑奶奶家的侄孙女打开窗户,朝楼下喊:“没红包呀,陈少爷发红包才允许开门!”
  阿K甩了一摞子红包上去,又给一楼的门窗也递进一沓,随便撒随便分。
  新郎官这么大方,还有什么话可讲,几分钟楼下的防盗门就干脆利落地打开。
  再过五关斩六将,总算是上到了新娘子房间门口。往常看到的陈氏大少爷皆冷酷而阴沉,今日陈勤森倒是嘴角噙着浅笑,甚好脾气。看见邹茵千娇百媚地坐在床沿,便对她道:“茵茵,接你去陈家那边,要过门了。”
  去陈家那边,那边以后就是你的家,你的公公和婆婆。姑奶奶站在旁边,满面喜笑地附应。
  邹茵的眼角红红的,原本说好等下看见陈勤森一定不要哭,一定要笑,怎么见到了人又这样不争气。
  前些天收到邹美君寄来的包裹,邹美君得知她怀孕和就要结婚的消息,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对于这个丫头,有关着她年轻风华时专挚的感情与被负的辱没,她并不想走回头路再去看,另要照顾弟弟濯琪的康复,因此便没能够过来。
  她给邹茵寄来了两套手制的小衣服,一套是芒果黄的小毛衣和果色的小裙子,还有一套是纯棉的男宝宝贴身装。应该是防着不论生男生女都有得用。还有两盒子饼干点心与树叶标本,是濯琪为邹茵准备的。
  邹茵想起她从前时候,拉着行李箱,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目不斜视的离开,没想过这么多年后,还能够收到她给自己宝宝送的礼物。她也没怪过她,一直都是但愿她过得好的。邹茵便把东西收着了,预备等婚礼忙完后再给她寄喜糖和回礼过去。
  何惠娟也没能来,虽说两个城市离得不远,还有动车很方便,但何惠娟说她怕来了会哭。说:“邹糖糖,我怕是看到你出嫁,会哭得天崩地裂,多煞场面呐。”
  年后何惠娟已经叫她爸把X市的水果店盘出去,自己在小姑家附近的街边租了一间十来平米的小铺面,卖婴幼儿服饰。原本开业的时候要请邹茵过去捧场,但邹茵又怀孕又筹备婚礼拍婚纱的,就没能够过去。听何惠娟说,她隔壁店铺有个卖水果的男人,似乎总是对她有意无意。
  那个男人三十七八岁高壮汉子,经常何惠娟拉卷门的时候力气不够,他都会腾出手过来帮一把。为人似乎随散,并不怎么认真营生。反正之前经常看他十点了才过来开门,晚上八点多差不离就关门,也住在附近一个老式的小区里。听说以前当过高原机械兵,胳膊受过伤,退役了,开个水果店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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