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式恋爱》第7/56页


  陈勤森在旁边提醒:“你确定要看这?”
  邹茵不解,只当他没兴趣,答他:“你可以选你爱看的,一会看完了我们在门口等。”
  陈勤森便对柜台吩咐:“两张。”又似怕她讨厌,转而轻哼:“老子进去睡觉,不和你靠着坐。”
  影院里人影稀疏,可能因为已经是重映的尾场,看的人不多,大多是情侣。邹茵坐在第六排,旁边座位空空的,陈勤森慵懒地坐在她斜上方的第九排。
  她们邹家的女人真是一个样,对衣着啊,装扮啊,电影啊,这些小资小调的都爱讲追求。她看电影很认真,潭水一样的眼睛盯着屏幕,情绪渐自代入。看到女主角露丝脱下衣裙,戴上卡尔送她的项链,让杰克画-裸-像的时候,脸颊微微赧红,到后面男女主角做-爱,巨轮撞到冰山遇难后,又开始隔一会儿眨一下眼睛。
  电影院光线朦胧,陈勤森盯着盯着,他就很想把她扣在怀里用劲地揉捻。
  然后他就走下去,坐到位置旁,揽她的肩说:“自己要看的。小丑怪,把老子气死了也不见你掉两滴泪!”
  邹茵转头看是他,便推攮:“你过来干什么了?像你这样沾花惹草、风流成性的人,根本不会理解什么叫作-爱情。”
  陈勤森兀自不松开,抓起她手来咬了一口:“你没跟老子好过,知道我不懂?我不懂,那个空间上锁的小白脸他就懂了?”
  他的牙齿整洁如贝,邹茵被他咬得疼痒。她那段时间的企鹅密码试过十几次都不对。但在上次看到林彦那个意味不明的签名“我们”后,她其实就已默然释然了。
  只是诧意质问:“陈勤森,你盗我的号?那就是个不相干的人,你别乱来。”
  呵,不相干的人,能一上网就点开他的号看他的空间?
  陈勤森嘴角一哂,有些吃味:“邹糖糖,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烂?”
  “六位数的Q我都不稀罕,盗你那九位数的干嘛?不过看你傻了吧唧在那等什么,点开看一眼罢。你不就是嫌我跟人睡过觉么?可老子除了那一次,多少年没有过了,你要不信,现在就剥了裤-头给你检验。”一双长眸灼灼地盯着邹茵,说着便就势抓过她的手往裤腰里塞。
  周围没什么人,邹茵只觉得五指瞬间隔到一股潮热的森林,紧忙拧着要抽回来:“陈勤森,你干嘛,怎么能这样无耻!
  一下子脸都刷得红了。
  陈勤森看她咬着唇,却忽而又泄了气,干脆把她拖进怀里:“屌都被你抓过了,做我女朋友会叫你死是不是?三个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喜欢我。”
  对面的大屏幕上,影片已进入尾声,刺骨的寒冷渗透着男主角的骨髓,从他的呼吸中冒出发白的雾气。他哆嗦地抚着木块上的露丝,带着深沉的不舍叮咛着她,渐渐支撑不住沉入了无尽的海水。
  ——“你一定会脱险的,你要活下去,生很多孩子,看着他们长大,你会安享晚年,安息在温暖的床上,而不是今晚在这里,不是像这样的死去。”
  ——“我永不食言,永不食言,杰克。”
  不少座位上传来低微的唏嘘,陈勤森长臂兜着邹茵。一米七九的他虽不像林彦那般清扬,但肩展脊直,肌骨健实,显得十分的隽挺,用英气的脸庞蹭着邹茵的额头。在邹茵看完电影的悲伤的下午,大抵是这样的氛围下,他所散发出的炽烈是给过她温暖与依附的。
  邹茵也不知道该答可与不可,这之后两个人就开始了不正不式的交往。
  陈勤森这个人,性格是极阴狭与敏感的,占有欲强得叫人受不了,一点就燃。用陈太太张氏的话说,也就是邹茵一个能吃得下他。
  但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里,他对她是纵容和宠惯的。
  那会儿,周一到周五邹茵都住学校,陈勤森时有进城来找她。在中午或者傍晚下课的时候,等在校门口前的一个路口,两个人一起吃顿饭,然后又送她回来。
  放学之际,学校附近都是人,起初邹茵攀着他肩膀坐上他后座时,还有些瞻前顾后,生怕被哪个熟悉的同学又撞到。陈勤森每每这时总是冷眼看着她作态,也不说话。
  直到过段时间,他们亲过嘴了——
  那个周末陈勤森带她去东圃路的桌球厅,里头的人看见她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叫她说:“阿茵嫂你要常来啊,你不来那几天少保哥的脸冷到零下200度,我们除了输球输钱,还要受他的冰冻三尺,日子不好过。”
  旁边围桌看球的女孩子就酸了:“呀,哪来茵不茵嫂的,人家少保哥还没张口说话,太猫你瞎唤个什么?”
  说话的女的是黄瑶的女伴,那些天这个女伴天天来,想想都知道是盯场子的传话筒。陈勤森打完球下桌,敛眉睨了她一眼,回他们道:“球技不如人就多练练,怪我女朋友做什么。”
  然后走到邹茵跟前,掂起她的唇瓣就咬了一口。他口中有清甘味道,诧然如蛇一般从邹茵嘴上滑过,邹茵的大脑就一瞬空白。
  陈少保身边女人从来不断,三五天换一个是常事,可从来没人有这样的待遇。一时群人不由起哄:“女朋友诶,少保哥今天大囍,要不要请客?”
  陈勤森就从吧台里取了几包中华扔过去,又对他们说:“酒水随便喝,都算在我账上。”说完就兜过邹茵的肩膀,把她揽出去了。
  陈勤森大概并不知道那是邹茵的初吻,他可能以为她和那个小白脸什么的以前就有过。那天开的是小车,车出了市郊,路上行人渐少,陈勤森在后视镜里瞥了瞥,忽然就把车停下,叫她一声:“邹糖糖。”
  邹茵扭过头看他:“干嘛?”
  他瞅着她没好气的模样,噙嘴角:“忘记刚才是什么味道了。”
  忽然就越过座位向她这边压过来。
  他吻人的时候,喜欢一只手拖过她的五指,反扣紧缚在头顶,另一只手环过她的颈肩,把她整个儿压向自己。那浓眉长眸,唇线迷人,每每总叫邹茵心惶乱跳。一亲就要亲很久,舌头带着一股道不出的野劣,卷着邹茵用力地汲取,起初时邹茵忍不住窒息,总是推攮着想要挣扎,但他很久了才会把她松开。
  然后盯着她失魂落魄的娇颜,戏谑:“别告诉我刚才那个是你的初吻。”
  邹茵的脸红彤彤,在她的想象中,初吻并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她猜他这样熟练,肯定早就久经磨练了,便胸口起伏着答他:“反正不是和你这个流氓,早都和别人十次八次了。”
  陈勤森心如明镜,也不纠结,整整被勾乱的衣领:“十次八次了就这烂水平,吸个舌头都要教。”
  又嗓音沉冷,半温柔半要挟地说道:“嘴都和老子咬过,今后就别当了婊-子又立坊,亲你的时候嗯嗯唧唧,转头又在人前当三好学生,装作不认识。”


第八章 (重写)
  大概袭传了邹家女人的精细,又或者是五岁时邹美君那一幕给邹茵留下的印象太深,邹茵对于感情的态度是省慎的。陈勤森始终不是她心目中的良人首选。
  即便是在她和陈勤森发生了亲吻之后,她也没有认真的考虑要和他往下走。他的招桃花属性,始终难以带给她安实的感觉。
  譬如从九月中才开始的交往,十月的时候,邹茵就听徐萝卜说,陈勤森在背后买过避孕-套。
  是被陈茂德偶然得知的。
  那天陈茂德去市里买胃药,药店老板是他的旧相识。看见陈茂德,就有些难以启齿地嗫嚅:“阿茂哥,你那个儿子啊……”
  陈茂德听着不对劲,问怎么回事。
  老板就把他拉到一个小柜前,对他说:“这个啊,杜蕾斯、杰士邦,你儿子用的有些猛。上个星期才买过两盒,昨天啊,又来拿了一盒。是我老婆看到的,你不要让他知道是我告的状。”
  老板讳莫如深地说。
  陈茂德听完气杀杀地回村去,下午吃饭的时候就跟儿子说:“陈家的嫡子长孙,以后要传承家统的。你那些堂哥堂弟也不回来,这么多家财就靠你一个,年纪轻轻不惜身体,家法还没挨够是不是?”
  邹茵那段时间和陈勤森的交往,是要他瞒着家里大人的。陈勤森就回陈茂德说:“知道了,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啊,你自己年轻的时候不也一个样……”
  当时张氏正站在一旁抹胭脂,陈茂德转头一看见老婆就蔫了。
  话被徐萝卜往邹茵跟前一传,邹茵听得就变了味。
  隔天晚上村里戏台子唱大戏,邹茵就拽着陈勤森的袖子问。陈勤森说是给郑元城买的,郑元城让他顺手帮忙带。
  “那为什么要买多买一盒?”邹茵问得很认真。
  陈勤森听了就捏她脸颊:“都以为我和你那个了,老子不要装装?就算不装,保不准什么时候你就范了,老子也有个备用。”
  嘴角噙着哂笑,说完揽过她亲亲-嘴,那副冷隽模样即便在夜色下也是撩人的。
  到了十一月他过生日,在冠凯华城订了个豪华大包,请了圈子里的一群人小聚。
  那天晚上邹茵坐在陈勤森身边,黄瑶一身兰紫色薄线衫,手上端着酒杯走到她跟前,笑得酸溜溜:“我知道我比不了你,可我就是看着难受。那这样吧,我喝三杯,你喝一杯,你把这些酒干了,今后我也把之前的忘了。”
  邹茵当时坐着没有动,这个酒她并不想喝。
  黄瑶看见她没动,就自己干了一杯亮底,她不动,她再干一杯,等到喝第四杯的时候,陈勤森就微瘸着站了起来。说道:“这酒我替我女人喝。过去不管什么恩怨,都是我陈勤森惹来的账,老子的账自己清,和她没关系。”
  即便在陈勤森上职高谈那个小女朋友时,黄瑶也压根儿都不忌惮。可是她没料到陈勤森现在竟会护短如此。黄瑶眼眶晕着红,凝着陈勤森俊逸的脸庞,最后就咬咬牙对他恨声道:“好,既然是阿森你要代喝,那也可以,我喝一杯,你喝一瓶。”
  邹茵不知道陈勤森最初的那一次,到底给过了黄瑶什么,以至于都这么久了,黄瑶还对他耿耿于怀。
  那天晚上的陈勤森喝了十一瓶,最后的半瓶是被邹茵夺走的。陈太太张氏疼爱儿子,私底下曾和邹茵闲聊,说他的胃从职高毕业后就一直不好。陈勤森喝到第十瓶的时候,脸色就已经有些显灰了。彼时邹茵就抢过酒瓶说:“陈勤森,你再喝我就走了。”
  最后黄瑶的男朋友张志列也看不下去了,上前拖着黄瑶离开:“好了好了,谁还没有个过去。过去都过去了,老子都不介意,你那么放不下做什么?”
  黄瑶的这个男朋友张志列对她很好,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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