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馆》第48/98页
在城市的另一边,安妮小姐温馨甜蜜的小家中,沃勒和安妮分坐在小桌的对面。桌上摆着红酒和安妮亲手制造的甜食,两个人望着窗外渐渐黑下的夜色,点起了一只蜡烛。昏昏的光映射这两个人影,慢慢弥漫开来。
沃勒不说话,安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有几许紧张,而更多的是期待,那期待,叫安妮红了脸,她在想什么啊。
“安妮,”沃勒开了口,“听我说,我不知要怎么形容,我……”
对,对,就是这样,加油啊,医生!
“我,我没有记忆,我有十年的时间里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我想该叫你知道这些。但是,安妮……如果,如果我曾经是个杀人犯,你还会跟着我吗……”
“你,你在说什么啊?”安妮疑惑地盯着他。
“你愿意看看这个吗?”沃勒慢慢褪下左手的手套……
卡莱尔小姐化了妆,淡淡的妆,妩媚动人!在浅藕荷色套装的包裹下,显现出令任何男人都魂飞魄散的成熟女性魅力。卡洛斯看得出了神,卡莱尔也很紧张,倒是小埃迪若无其事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好奇地看着妈妈和这个白色的叔叔。
“噢,我,我很抱歉”卡莱尔有些结巴地说,“我,第一次不应该对你们那么凶,我只是……”
“啊,啊,没事儿的,有人比你凶得多呢,啊,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卡洛斯急急忙忙地辩解着,“啊,不,我是说,呵呵,真的没什么。”他开始傻笑了,可爱的家伙!
在安妮小姐甜蜜温馨的二楼,两个人在床上颤动着、喘息着,他们温柔地爱抚着对方。安妮的话使沃勒忘记了他的左手,忘记了他的过去,以及其他的一切一切。在这个时候,他只想爱她――这个深爱他的女人,只想永远留下这份幸福。
十分钟以前,安妮小姐知道了一切,她轻轻来到他身畔,拉起他的手,带着泪水在他的脸边低低耳语,“亲爱的,那都不重要,我要为你留下一道永恒的伤疤……”Vol24.宠物公墓
2003年3月24日上午9时,玛莎正式提出辞去工作,她的老板不无遗憾,他保证如果玛莎愿意,她任何时候都可以再回到公司工作。对此,玛莎的反应冷淡,她不置可否,带着冰霜般的面容离开了。
玛莎连续作恶梦,这些恶梦除了隐晦的内容表达之外,都还有一个不灭的主题:迪亚特和没有脸孔的人总是出现在梦境中,这让她深深恐慌。
她不承认艾利的死,每天早上醒来后都会习惯地摸向身边,但是那里除了莉莉西雅就是空荡荡的床铺。她会趴在那里哭,直到泪水浸湿艾利的枕头。她仍然经常向安东尼先生和莉莉西雅提起艾利,他的好,他的笑,他的温暖,她无法忘记。安东尼先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本能地认为,如果这个女孩儿继续这样下去,她可能会发疯的。
莉莉西雅的电话一小时一个,她甚至都不敢再劝说玛莎去看心理医生,她只是竭尽所能,试图安慰她。
她没有再提起沃勒,这反倒叫玛莎更想去找他。这正是人类思维的奇妙之处。玛莎没有疯,也不是否认事实的那种女孩儿,她只是,只是不习惯生命中没有艾利。她知道正面临崩溃的危险,她知道自己该找个心理医生。
玛莎不用为生计发愁,她和艾利为购买房子和结婚攒下的钱足够她生活一段时间。她为此辞去了工作,希望专心看病,能够最快地得以治疗。这样的日子,她受够了!
艾利先生的汽车虽然已被警方送回,但是玛莎不愿意动它,她坐着记程车来到沃勒医生的诊所。那是上午10点。
在诊所的接待室,她没有看到可爱的安妮,有一个黑头发的黄种女人呆在那里,自称社角洋子。
玛莎没有注意到这个女人神色黯淡,眼圈红红的,仿佛刚刚哭过。她问医生在哪儿。对方的回答是医生整个上午都不会接待病人,带着安妮去了宠物公墓,因为,忠诚的马克死了?――乔纳森先生的爱犬――马克死了,被人用枪打死了。
是的,马克死了。沃勒医生站在那座小小而精致的坟墓前,手里捧着一束鲜花,随后把它放在墓碑前,又退在一边,轻轻搂住止不住泪水的安妮。她在他的怀里,很伤心。
乔纳森先生跪在马克的坟墓前,不觉老泪纵横。它是他多年来唯一的同伴,朝夕与共的同伴,它就像他的亲人。但是却被人残忍地开枪打死了。
乔纳森昨天在洋子小姐的陪伴下,习惯地带着马克散步。大概是由于两个人边走边聊吧。马克不习惯这样缓慢的步速,它在前面跑着,不时又跑回来在两人的腿间穿梭。因为乔纳森先生头一天没有休息好,这次的散步提前结束了。马克决定自己出去多玩儿一会儿,这也没什么的,乔纳森先生同意了。
马克一直没有回来,两人起先都没有注意。晚上十点的时候,洋子小姐出去找了一圈却枉然而归,乔纳森先生着急了。他给沃勒医生打了手机――他们那时候还在床上――但是听说马克失踪了,两个人赶紧穿好衣服开车出来寻找。他们找到了马克,但,那是它的尸体。它躺在那里,毫无声息,身上有一个大洞,边上满是血。
马克很想留下讯息,很想告诉医生它和他即将面临危险,然而,可怜的马克没能做到。马克去了小埃迪的家,但是没有人在家,它就跑向医生的诊所,那里也没有人。马克很失望,它想,那就回家吧。但是,它突然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味,是那家伙!马克想,他就在附近。马克循着气味找过去,它看到一辆汽车停在那里,车上的男人看到它,下了车。就是这个混蛋,就是他,他想要干什么?马克不理解人类的残忍,不理解手枪这种杀伤力巨大的残忍武器。它只想保护它的幸福,保护它的家,保护它的朋友们。它冲了上去,这个时候,枪响了。马克颓然倒在一边,脑袋无力地耷拉着,重重地喘着粗气。过去的一幕一幕在它的眼前浮现,它不想就这么死去,它喜欢他们,但它什么也做不到了。盯着男人丑陋的笑容,身体慢慢僵硬,它的眼睛也开始混浊了……
枪响了,没有人出来看看,即便他们可能救得了马克,或者看到那个人的面貌。遗憾的是,没有人那么做。如果叫他们知道死了的不过是一只狗,更会有理由不屑一顾,这年月,人都顾不了,何况一只狗!
可怜的马克很想留下讯息,很想告诉医生它和他即将面临危险,然而,可怜的马克什么都做不了了,它,死了……
沃勒有理由自责,来人决不仅是为了杀死马克。他是冲着自己来的,马克是一个阻碍。那些因为安妮而暂时忘记的线索重又浮现出来。他要找出那个人,他得干掉那混蛋!
乔纳森先生同样很清楚这点,在医生被人抓起来那夜,他就预感事情即将发生。他站起来,用手帕擦了擦眼泪,把赛斯拉到一边,告诉他现在唯一的责任是要照顾好安妮,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他不能用愤怒和杀意掩盖一切。
沃勒深为感动,老人说得对,他现在都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许还不是一个人,也许是自己在做杀手时候的那些同伴和敌人,他们来找他了。此刻,他必须镇静,他必须承担责任。
他们正要发动汽车回家的时候,公墓管理员向他们跑过来,“沃勒先生,沃勒先生,方便的话请来一下,我们公墓的老板找您。”
“找我?”沃勒嘱咐两个人好好呆在车里,自己去去就回。
医生跟着管理员走到墓园的最里面,一栋二层的白色小楼前。管理员推开门,示意医生进去。医生刚一走进,房门就被带上了。
他看见大屋的角落,一个女人正背对他盯着电脑。她穿着露背的黑色紧身衣和一条黑色紧身裤。淡黄色的长发在背后随随便便地一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