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馆》第91/98页



  卡莱尔有点儿舍不得地松开了他,手在他高高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卡洛斯亲了亲她的眼睛。

  “啊,您好,是我,噢,是菲斯啊。怎么样,关于纸牌的事有没有……嗯?塔,塔罗牌?”

  “是的,塔罗牌,”菲斯摇摇晃晃地踩在圆登上,她从书架上层抽出一本书,“是塔罗牌,外形和一般的纸牌差不多(下注:中国的朋友不要被市面上常见的什么清水玲子等塔罗牌骗到,真正美式塔罗牌只比一般扑克纸牌稍长略宽,上面画的基本都是老头儿和老妖婆,让人不敢恭维),你看到的可能不是扑克,塔罗牌本身就具有很多重含义。它自身就是一个迷,你要不要听听。”

  “可,可是,你怎么能知道就是塔罗牌呢?会不会还是其他的什么?”

  “当然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你跟我提起过杀手在尸体上的留言,我做了一些大胆的猜测。尸体上一共出现了四种遗留物,分别是钉子、火柴、硬币和大头针。而塔罗牌常见的版本为78张,分为大阿尔卡纳和小阿尔卡纳,前者22张牌,为主牌,代表形象;后56张又分为四种,每种14张。我下面要说的可能对你追查凶手没有意义,但它象征着杀手留言的意义。这四类小阿尔卡纳也有自己不同的属性,分别是利剑代表骑士和贵族阶级;木棒代表农民阶层;银币代表商人和财富;圣杯代表圣者的诚拜。正是体现了中世纪的四个阶层,他们各自又以皇、皇后、骑士、男仆和1到10的14张牌构成,每一张牌都有自己不同的意义。相对应尸体的遗留物,我想大头针可能是钉子的变种物,同样意味着利剑;火柴是木棒;硬币是财富;这里只有圣杯没有出现,它可能是说,杀手就是那个诚拜的人,他以什么为原则,我就不得而知了。每一张塔罗牌都有正置和倒置两种解释,这就是为什么尸体上钉子扎的位置不同的解释。第一具尸体上的……”

  卡洛斯注意力开始分散,他想到了艾利先生,艾利的被杀……纸牌的研究……他打算买一付塔罗牌好好研究……

  原来是这样,第五具水尸所处的位置并不是自然形成的,他的头卡在这里,至使尸体不能滑进水里。我当初怎么就没注意到呢。萨姆兰从那个小水坑的上方泥土上轻轻抠下嫩嫩的水生植物。在尸体的头压在这个位置的时候,这里无法生长植物,等到尸体运走后,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这里开始了生命的繁衍。很显然这个小坑(这里到处有这样的小水坑)并非天然形成的,不然就该像别的水坑一样,周边布满水生植物。但是,杀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很叫人费解,杀手行动的每一步都应该有他的理由,但是,这次的理由怎么也想象不出。”沃勒叹了口气,他们坐在黑黑的车厢里,一路颠簸。

  “嗯,大老远到这里来挖小坑,他还真是有意思的人。那么,你现在对那个大头针还没有解释吗?”那加坐在对面抽着烟。

  “没有,什么也想不出来。虽然我认为大头针替代钉子一定有什么解释,但是,算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听听他们的调查结果吧。”

  菲斯的电话,解释了杀手的留言(至少卡洛斯是相信的),而且,还把艾利先生的案件联系到了一起。回到家已经是上午十点,他翻出了艾利先生的书稿,不错,里面是有一些塔罗牌的研究,可是,都是关于起源方面的文章,这不应该为艾利惹下杀身大祸啊……

  三位调查人(即赛斯.沃勒、萨姆兰警官和卡洛斯警官)没有机会再次联手,这就像一个禁止撞球的游戏。没有连接,在一个破碎的游戏中,为了自己的理念,为了还被害者公道,为了……为了他们自己,加入了这个混乱复杂的游戏……面具杀手在默默注视着他们,游戏的规则是禁止撞球……Vol47.最后的荣耀

  阿尔文.加里,绰号“小丑”,职业“锁匠”,他最后一次看到是在3月19日的下午,据说他在接了个电话后就消失了,自此再没有露过面。

  由于职业关系,阿尔文神出鬼没,没有固定的朋友,只是不定期地会联系他的中间人接生意。中间人在两个男人手枪指头的情况下承认,21号有一个顾客来找锁匠,但是,他已经无法联络到阿尔文了。在别人看来,这当然不能说明,阿尔文就是被面具杀死的那具水尸。不过,沃勒和那加做到了心中有数,阿尔文的情况也符合面具挑选“帮手”的原则,他跟迪亚特一样,没有亲人,没有固定的交友圈子,即使被杀也不会有人去警局认尸。

  沃勒断定阿尔文就是打开自己诊所大门的人,也是他潜入安东尼先生家里打电话的,再加上一个大胆的假设,马克水果店玻璃上的血字也是他留下的。

  从中间人嘴里撬出的另一个消息更为有趣,阿尔文不但是一名出色的锁匠,还是一个有杀人抢劫前科的人。如果面具邀请他参加自己的部分游戏,比如说在玻璃上写字引起众人的恐惧,想必他也会欣然同意吧。

  沃勒同时了解了麦瓦老板的秘密,这一直以来令他困扰的问题渐渐显得清晰了。麦瓦找观察者跟踪自己并不是怀疑自己就是凶手,而是他注意到了一个不合理的地方。可以说,这是由于面具的疏忽导致的。杀手设计了很精致的计划,却偏偏忘记了咖啡馆老板的存在。

  当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麦瓦老板出于什么原因中间下车了。他走进了过道,至于原因,也许是想找个地方小便吧。他听到了什么,两个人的谈话声,他很好奇,走过去看看。杀手和锁匠也许没有说什么,总之麦瓦走了过去,他看见了什么。大概是其中一人进入了沃勒诊所,但是,这个人却不是赛斯.沃勒。

  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因为在那时候,老板还不认识沃勒医生,也不知道那是一个中国人的诊所,他从小过道里退了出来,他可能又看见了迪亚特(这当然并不是一定的),那个时候,玛莎应该正在平行大街往这边走来。开始下雨了,老板赶紧跑回去开车回了家,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但是第二天,萨姆兰警官找到了他,这引起了他的怀疑。沃勒现在还不能猜出是什么引起了他的怀疑。但麦瓦老板真的怀疑了,他先是派出观察者追踪沃勒,为什么要这么做,沃勒猜想是老板需要知道谁才是这家心理诊所真正的主人,如果麦瓦的假设是正确的,他马上联想到昨夜潜入诊所的人一定和这起命案有联系,然后他开始深入调查,直到他发现了雨夜里的那个男人就是面具杀手,他开始敲诈,等等,为什么要敲诈面具,他可能很有钱吗?麦瓦敲诈多少钱呢?

  水尸的问题仍然得不到答案――如果沃勒能够早一点儿发现这个问题的话,也许就能避免后来发生的惨剧……

  3月30日下午3:30分,卡洛斯心绪不宁,明明已经发现了杀手留下的暗示,却又无法确认他的身份。艾利的死显然和杀手有关,但是,为什么?不可能简简单单是因为他发表了一些纸牌研究的文章吧。

  卡洛斯忽然想起萨姆兰曾经问过玛莎,艾利是不是有通信的习惯,为什么要问这个,萨姆兰凭直觉发现这里面的问题了吗?艾利没有写信的习惯,会不会是电子邮件呢?他整天坐在电脑前面打文章,电视节目也不是很关心,会不会可能使用电子邮件呢?值得试一试。

  卡莱尔的闺房里就有一台电脑,倒是很方便。卡洛斯马上拨通了玛莎的手机,这个号码早已烂熟于心了。

  得到了艾利的电子邮件后,卡洛斯开始熟练的敲击键盘。输入了邮箱地址和密码。主页打开了,除了一些垃圾邮件以外,里面有一封主题为“犯罪心理学”的邮件,署名为佚名。卡洛斯点击邮件,开始打开,进度停在了50%,屏幕上显示“请输入打开邮件的密码”,卡洛斯一惊。密,还要密码?5,4,3,2,1……邮件被关闭了。

  卡洛斯擦擦额头,他马上想到,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管是艾利自己安装的密码还是杀手后来设置的,至少不是随便谁都能看到的。他又拨打电话。第一个是给玛莎的,她不知此事。第二个电话打给大学时的同学,是专攻网络犯罪的。对方表示,一旦打开了邮件立刻通知他。

  暂时无事可做,卡洛斯打算去外面散散心。他从楼梯上走下来,脚忽然绊到了什么,差一点儿滚下去。卡洛斯低头一看,原来是楼板的一块破损了,一截钉子露了出来。

  卡莱尔外出购物去了,卡洛斯挠挠头,从储物室里翻出了锤子、长钉木条等,又回到了楼梯口。他先是把破损的楼板拆了下来,把找出的新木条削好。卡洛斯悲惨流浪的少年时代倒是造就了他的好手艺,什么活儿都能胜任得了。卡洛斯歪着脑袋目测接合长度,把木板对好,取下嘴里衔着的长钉,斜插进去,一下,两下,三下……他不动了,他手举着锤子定住了。什么地方不对劲,有什么地方不对!他想着,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白色的叔叔,我够不着那个糖罐。”小埃迪从他的屋子跑出来,“叔叔,你举着锤子干什么?”

  卡洛斯一愣,“啊,没什么,在钉楼板,”他一边说话一边一锤子砸在了手上。钉子从木板里斜刺出来,卡洛斯顾不得手上的疼痛,直勾勾地看着钉子。

  “你知道警官敏锐的直觉还包括什么吗?”卡洛斯想起刚到波特兰与萨姆兰合办的第一起案件,那时候,他们正在勘查尸体,萨姆兰突然这样问他。

  “不,你说说看。”卡洛斯摇摇头。

  “现在你不要回头,我们在看到尸体后,径直走过来检验,但在那之前,我们环视了这房间好几秒。你能不能告诉我,在屋门正对着的左面角落有什么?”

  “呃,我记得有一个立式空调,啊,还有,还有,在它的边上有一棵我不知道叫什么的绿色植物,好,好像就是这些了。”

  “很不错,”萨姆兰咧嘴笑了,“这能力因人而异,有的人总是一进屋就开始观察,然后迅速记下大多数物品,另一些人则办不到。虽然我们以后可以反复观察现场,可是有很多情境则只能看到一次,之后要么被破坏了,要么消失了。同样,证人发现了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问题,那时候,我们也可能没有意识到。不久以后证人被人杀死了。我们和他的那次谈话情境永远不会重现,或者,他活着但是忘记了,我们也忘记了。有些案子就因为这个而无法破解。卡洛斯,你要记住,时间是最让人们无奈的事物。我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工作,卡洛斯,你是前一类人,不常见到的前一类人,即使你现在还不够强,也没有关系,当你选择警察这一职业,你就要不断锻炼这种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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