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书香》第2/12页


  蓝沐白便不再问了,不然会显得唐突。马车进了城,侍书把马车停在医馆门口,才说:“少爷,医馆到了。”
  秋暝疑惑,蓝沐白说:“徐姑娘的伤势还是看一下大夫为好!”说着扶了她下车进了医馆。
  大夫检查之后,好在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伤到了左手经脉,休养一个月就好了。大夫扎了针,又开了两副药,秋暝却为难了,她出门之前没想到要用钱,根本没带钱出来。
  蓝沐白使眼色,让侍书过去付了钱,拿了药。
  秋暝说:“给蓝公子添麻烦了,回去后,小女子便取了银钱还给公子。”
  “不打紧。”
  蓝沐白又扶秋暝上了马车。
  回到山居绣坊,天都黑了,入画和徐氏焦急地等在门口,看着秋暝从马车上下来,还很是奇怪,但一看到她满身狼狈,就知道出了事,赶紧过去扶着。徐氏一脸担忧,“暝儿,你这是怎么了?”
  “娘,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弄得有些狼狈。”
  徐氏不信,“真的只是摔了一跤?”
  “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秋暝宽慰道,“真的没事。”
  入画从侍书手里接过竹篓和药包,又偷偷看了一眼蓝沐白,看到药包有些不淡定了,“小姐,你没事怎么还有药?”
  一看徐氏的脸色转阴,秋暝赶紧道:“娘,蓝公子路过捎我回来,顺便去看了一下大夫,那大夫大惊小怪开了药。对了,入画,你去取四钱银子还给蓝公子。”
  入画风风火火拿着东西进店里拿钱,蓝沐白本想拒绝,可入画手脚快,已经拿了钱递到了自己面前。
  “蓝公子且收着,还要多谢蓝公子相助。”秋暝感激地福礼,蓝沐白只好接过。
  “徐姑娘好生休养,晨熠告辞。”
  马车走远,秋暝才在入画的相扶下进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查了一下,宋朝一两银子=1千铜板=300元人民币,所以按照现在去一次诊所大概一百元左右的状况来看,四钱银子也差不多了。另外,设定在苏州,大地名不能出错,但是什么街道巷子的名字就不细究了。

☆、半两银子

  秋暝带着入画每天开门做生意的时候,都能碰上蓝沐白带着侍书从街头走过来管理书肆,每天早上,四人简单打过招呼,就各自忙自己的。
  最近绣房生意有了起色,还能迎来回头客带着朋友亲戚过来买绣帕锦囊,定做衣服。秋暝不慌不忙,每定做一套衣服,都会根据客人的布匹要求和花色式样酌情定价,不是很便宜,但是也不是漫天要价,客人们也能接受价格。
  秋暝的每一套衣服都会给出富余的时间,会和客人商议好送货,倒也不会着急。
  这天早上,秋暝派入画去给城南的客人送货,自己坐在绣架旁边安静地忙着刺绣,这件衣服是街头赵府少奶奶定的外衫,要的杭州丝绸,这种布轻盈细腻,在上面刺绣难度极大,需要十分的耐心和细致。
  蓝沐白进到绣坊正好看到一袭蓝衣蓝裙的秋暝坐于绣架前,微微低头,手中针线穿梭,绣架上的水红绸布上隐隐有了花色模样。而那个姑娘秀发轻拢于后背,耳边两绺细微发丝调皮地随风晃动,给静谧好看的秋暝平添了些灵动。
  察觉到人影,秋暝抬头看去,只见蓝沐白立于十步之处,晨光照进绣坊,也打在他身上,氤氲了一片温暖。秋暝起身福礼:“蓝公子。”
  蓝沐白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如沐春风,只微微愣神,也回了一礼,“秋暝姑娘。”
  秋暝问:“蓝公子是想做衣服吗?”
  蓝沐白点头,“过段时日是家母生辰,想给家母做一套衣服。”
  秋暝绕到柜台后面取册子,请蓝沐白靠窗坐下,将册子递给他,“蓝公子可先看看想做什么样的衣服,想什么样的花色。
  蓝沐白依言翻看,又道:“秋暝姑娘有没有好的建议,我对这类事物了解不多。”
  秋暝为他倒了茶,想到他时常是同样款式的衣袍,想来是对这些事不甚上心,主动将册子翻到女式衣裙那一类,道:“既然是送伯母生辰礼物,不在意实用性,衣服式样相对宽大正式一些,像这款交领绸裙就可以,再外搭一件宽袖对襟外袍,颜色可以稍微喜庆一些,不知公子觉得淡红色可行?”
  “秋暝姑娘觉得合适就可。”
  秋暝又问:“那不知令堂喜欢什么样的花色?以我的想法,生辰可以绣牡丹、芍药,或者山茶也可。”
  “家母素日不曾养花,我觉得山茶倒是极好。”
  “嗯,若是山茶,配淡红色的绸布,可以绣粉色的花朵和湖绿的叶,再勾以缠枝草。蓝公子,可行?”
  蓝沐白略微踌躇,便点了头。
  “不知道蓝公子想选什么样的布匹,可到前面挑选。”秋暝起身曼步到旁边布匹陈列架旁,蓝沐白跟过去,打量了片刻,指着架上的绵绸说:“便是这个吧。”
  秋暝点了点头,又另取了册子登记,蓝沐白不经意一撇,那小楷轻盈灵秀,颇有虞世南之楷书的特点,心里有些惊异。
  “还要劳烦中午带令堂过来量尺寸。”秋暝说着做了记号。
  蓝沐白闻言回神,“家母与伯母身形相仿。”
  秋暝想着或许是他想给母亲惊喜,便也不强求,若是身形相仿,做出来也差不太多,点了头算是应承了。
  “需要多少钱?”蓝沐白问。
  “只半两银子就够了,待衣服送到了再给就行。”其实按规矩是要先给两成定金的,送货后再付余下的,但秋暝觉得他的不按规矩来也是可以的。
  蓝沐白从腰间取了钱袋,拿了半两银块放在柜台上,说:“无碍,秋暝姑娘做好了送到杨柳巷第六户。”
  “还没问令堂生辰何时,若是紧急,我便先做这套。”
  “还有十天,时间可紧急?”
  “尚可。”秋暝温和一笑,“倒不需要赶工。”
  蓝沐白谢过,又逢添福过来叫人,便辞了离开。秋暝送到门口,折回去继续绣那件外衫。
  秋暝仔细整理了蓝沐白定的衣裙和外衫,叫入画取了一个漆红色的盒子装好。山居绣坊的盒子是跟城南郊的农户定制的,全部用竹篾编织成大小不一的筐栏,单独做了配套的盒盖,再刷以不同颜色的漆,结实好看还可多用。
  秋暝拿过信笺,用小楷写了祝辞,又放了一张徐氏亲自绣的手绢在里面,才改好盒盖准备送去蓝沐白家,本来是拿到晨熠阁就好,但今日蓝沐白大概是要回去为母亲祝寿,早早关了书肆。
  “入画,你看一下店,有人来订货就让我娘来登记,若是买些别的绣品,你按价出售就好。我去送衣服。”
  “好嘞,小姐你去吧。”入画拿着鸡毛掸子送秋暝出了绣房。
  六月底的太阳高照,倒也不是很热。秋暝捧着盒子往杨柳巷去,进了巷子,远近都能听见巷子里面犬吠相交,孩童嬉戏。有认识秋暝的孩子妇人主动和秋暝打招呼,秋暝也笑着回应。
  走到第六户人家门口,秋暝敲了一下半掩着的大门,一时间没有回应。
  过了片刻,一位着深绿色衣裳的妇人自巷子深处走过来,见一位样貌秀雅清丽的姑娘捧着礼盒站在自家门前,也还有些惊异,上前问道:“姑娘你找谁?”这便是蓝沐白的母亲陈氏,陈氏哪见过这样气质优雅、姿色貌美的姑娘,还有些看呆了。
  秋暝微微福身见礼,说:“我是山居绣坊的徐秋暝,大娘,此处可是蓝沐白蓝公子家?”
  “是,你找我儿子?”陈氏早听说过山居绣坊,大家都传山居绣坊有位绣娘绣艺一绝,长得美若天仙,如今见了,那些个嫂子妇人的果真没有夸张。
  秋暝听她说蓝沐白是她的儿子,便知道她就是陈氏了,又行了一礼,“伯母好!”然后递上盒子,解释道:“这是蓝公子十日前在山居绣坊定的衣服,今日前来送货,还请伯母代蓝公子收一下。”
  陈氏接过盒子,那盒子制作精细,虽然材料普通,但编织细致,又上了漆,打磨的光滑,竟是比街上卖的竹筐还好。“还劳烦秋暝姑娘亲自走一趟,怪不好意思的。这一共多少银子,带我去取来。”
  秋暝笑道:“蓝公子已经付完钱了。另外,祝伯母生辰吉祥,福如东海。”
  陈氏一听心里乐开了,明日是自己的生辰,想来是自己的儿子给自己定的衣服,再听见秋暝的祝辞,心里更加开心了,越看面前这姑娘越是好看顺心。“哎哟,这真是谢过秋暝姑娘了,瞧你,还给我这老婆子道喜。”
  秋暝掩唇笑,又道:“伯母试过衣服后,若是不甚合身,让蓝公子到绣坊来说一声,秋暝过来给您改改,您就不劳烦再跑一趟了。”
  陈氏应了,请她进屋稍作,秋暝辞了,“近日绣房生意较忙,我还得赶回去,请伯母见谅。”
  “好好好,既然你忙,那伯母就不留你了。”陈氏一脸笑意地送走了秋暝。
  陈氏进屋,蓝沐白从后院出来,看着她手里的盒子,道:“是山居绣坊送来的?”
  “是呀!”陈氏心里高兴,“你这孩子,还偷偷去定了衣服。不过,那秋暝姑娘长得是真漂亮,知书达理的,竟不似一个普通的绣娘,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一样。”
  陈氏打开盒子,有一张信笺,写了祝辞,还交代了衣服的浆洗,提到了附赠的手帕,“这可怎么使得呀,哪有定衣服就要送这么好的手帕的?”陈氏摸了一下手帕的料子,可是丝织的,绣工也是一等一的好。
  陈氏又取出衣服来看,这一看又惊住了,“晨熠啊,你这套衣服花了多少钱呀,这式样极好,还有这绣花真是好看,这布匹用的是杭州绸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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