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农门,贫家女奋斗记》第45/249页


  唉,也是,妻子确实有点上不得台面。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儿子的颜面的话,他早就纳妾了!也罢,这次去山东,就把老妻留下,等到了那里,他再纳一房小妾好了!相信儿子也会体谅他的。
  一念及此,他心里仅有的那一点不安,顿时烟消云散,当即用力点头:“也好,你说的很对,就这么办吧!你母亲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去说就是了!不过,日后到了山东,希望你不要处处干涉我就是了!”
  梁解元没有多想,当即也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他是做儿子的,父亲想要一点自由,他其实也不好过多的干涉。至于父亲想要纳妾,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如果他想到了的话,是肯定不会带父亲去任上的。
  去山东上任,路上就得走一个月的时间。
  梁解元在家里呆了一个月不到,就张罗着要启程去上任,十里八乡的地主和富商,纷纷前来送盘缠。如今,梁高中家俨然成了这一带最大的地主了。
  挂在梁高中和梁解元名下的田地,早已超过了一万亩。
  荣国的律法,秀才的名下可以挂一千亩土地;举人的名下,可以挂五千亩;进士的名下可以挂一万亩。
  梁高中是举人,梁解元是进士,最大的限度可以挂一万五千亩。彭氏是个贪心的,来者不拒,无论是什么样的人想要把田地挂在丈夫和儿子的名下,她统统都不问缘由,不查对方的底细,一概收下。
  她不知道的是,这样做,给自家留下了很大的隐患。有朝一日,当她的丈夫和儿子落魄的时候,这一切将会意味着什么?
  所谓的,贪心嚼不烂,就是这个道理。可惜的是,她不过是一介农妇,斗大的字都不认识几个,偏又自视甚高。到头来,自己害了自己,都一无所知。
  明天,就是梁解元要去上任的日子了。
  这天晚上,吃过了晚饭,打包好了行装,梁高中这才对妻子道:“明天,解元就要去上任了,我和珍珠会陪他一起去!你和会元、玛瑙先留在梁家坳,等我们在那边站稳了脚跟,我再回来接你们过去!”
  “什么?要把俺留在家里,你自己一个人跟解元去吃香的喝辣的?!不行,俺坚决不答应!”彭氏一听,顿时气得跳脚。
  这个时候的她,还没有想过,丈夫会纳妾收通房丫头。她一心想的是,她不能跟儿子去任上,过官家夫人的好日子,不能跟着儿子去享受荣华富贵。
  梁高中冷哼一声:“你看看你,一口一个俺字 ,去了那里对儿子什么帮助都没有,只能拉儿子的后腿!你不答应,又能咋的?莫非,你想要让儿子一去任上就被人瞧不起,连县令也没法做下去?这事就这样定了,等我们站稳了脚跟,再接你过去!”
  梁解元默默无语,没有开口说半个字。
  他无话可说,无论说什么,都似乎不太恰当。改变主意,带母亲去任上?这实在不是他所愿,母亲如果只是目不识丁,只是一口一个土话,那都没有什么。最关键的是,母亲还是个泼妇,是个贪心不足的人。在他站稳脚跟之前带母亲去任上,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说不带母亲去,因为母亲上不得台面?这种话,打死他也没法当着母亲的面,大大咧咧的说出来。毕竟,那是他嫡亲的母亲,不是什么养母或者继母。无论如何,他都必须给母亲该有的尊重。
  梁珍珠就劝说道:“娘啊,你不要这样,为了大哥好,你还是暂时在家里呆一段时间吧!”
  彭氏就白了她一眼:“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去?你为什么不留下来?俺还是你大哥的娘呢 ,你只不过是妹妹,俺都没有资格去,你有什么资格去啊?”
  梁珍珠:“就凭我不开口闭口一个俺字,就凭我长得漂亮,我跟大哥和爹去了山东,大哥可以帮我找一个好丈夫。我嫁给了一个有钱有势的好人家,对大哥也是有帮助的,我留在梁家坳,最多就只能嫁给一个地主了!”
  梁高中连忙道:“就是,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珍珠跟着去?珍珠都十五岁了,是个大姑娘了,会认字读书,也算是个有些见识的人。她跟着去了,也可以帮忙招待那些夫人小姐,帮解元拉拢一下人心!”
  彭氏不甘心的撇撇嘴:“就这样,俺也可以做到,不就是讨好那些夫人小姐么,俺也知道该如何做!不行 ,俺也要跟着去!不然的话,你就把会元和玛瑙都给俺带走!”
  此话一出,梁解元的心不禁吓了一大跳,当即脱口而出:“不行,会元和玛瑙就跟你留下来!”
  开什么玩笑?会元是个混不吝的小子,被娘*得不知道天高地厚,在清河县的时候,就什么人都敢招惹。那个时候,好在爹还在县衙,县里的那些富贵人家多少还给爹一点薄面。不然的话,会元这小子都不知道被人打死过多少回了。
  还有啊,玛瑙跟娘一样,就是个泼妇,又蠢又笨。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她还是花痴,是个贪图富贵的,见到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就走不动路。若是本身长得很美丽,倒也罢了,偏偏又长得很普通,没有半点出彩的地方。这样的女子,就算送上门去给那些少爷公子做通房丫头,人家也是不会稀罕的。
  梁解元不顾母亲的哭闹,和父亲、珍珠一起上任去了,三人带走了家里大部分的银钱,只留下一百两给彭氏。
  梁满仓升级为老太爷,由此却过上了比过去还要糟心的日子,天天被儿媳和孙子会元折腾得够呛。好吃好喝的,轮不到他,却整天被儿媳和孙子使唤得团团转。
  家里一下多了那么多的田地,虽然有佃户,但是他每天都不得闲,被儿媳支使去田里干活。这一天天的,就跟个不要工钱的长工似的,那日子苦不堪言。
  彭氏自诩为官家夫人,一口气买了三个使唤丫头,整个颐指气使的,跟女儿玛瑙过上了呼奴唤仆的生活。
  梁高山气不过:“大嫂那是干啥啊?大哥去了山东,她在家里过富家夫人的日子,却把爹当长工使唤!不行,俺得去找她说清楚,可不能这样对待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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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案首

  常氏拦住他:“你不要去,你就是去了也没有用,彭氏反而会对你爹更加不好。这样吧,俺去找一下村长和族长,让他们去管一管。另外,你去找一下你爹,让他不要那么死心眼。不要跟一头老黄牛一样 ,下死力干活,让他干活的时候悠着一点!”
  梁高山点点头,就跟老娘分头行动,一个去找老爹,一个去找族长。
  梁高山带着一葫芦的凉白开,还有两个煎饼,几个草莓,在地里找到老爹。他先去了梁高中的家里,没有找到老爹,听玛瑙说漏嘴,说爷爷还在地里没有回来,就又连忙找去地里。
  此时此刻,梁满仓正埋头苦干,任劳任怨,跟那老黄牛似的。干劲,比那二十出头的小子还要大。看他的脸色,很是不好,想来不是饿的,就是生病了。
  “爹,你上来歇一下,俺有事找你!”梁高山站在田埂上,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声音有点哽咽。
  梁满仓听了,觉得有点不对劲,就连忙放下锄头,快步上了田埂:“高山啊, 你找爹有什么事情啊?”
  梁高山生气的道:“爹啊,你早就是举人老爷的爹,如今又是进士老爷的爷爷,你怎么还下地干活啊?下地干活,也没有什么关系,可如今都什么时候了,早就过了饭点了,你怎么还在地里啊?”
  梁满仓使劲的搓搓手,不太自然的道:“这,这不是大家都还在地里,还没有回么?这个时候回去,也没有饭吃,每天都得再干半个时辰回去,才刚好是开饭的时候!”
  “爹啊,你可真是够可以的!”梁高山忍不住气得跺脚,大声喊道:“什么呀?俺刚刚去大哥家里找你,大嫂和玛瑙、会元正在吃饭,饭桌上有鸡汤有红烧肉,不过都快要吃完了!以俺之见,这三人肯定是为了躲着你吃好吃的,这才分开来吃!你每天回去吃饭,那饭菜里有肉么?没有吧?!”
  梁满仓的眼里闪过伤痛,呐呐的道:“这不年不节的,哪里有肉吃啊?行了,你回去吧,这村里的人家,哪一户人家不是过年过节才有肉吃啊?爹不喜欢吃肉,就喜欢吃青菜,你回家去吧!爹也喜欢干活,一天不干活,就浑身不得劲!”
  梁高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啊,你糊涂了不成?大嫂什么活都不干,却天天吃肉,你天天在地里苦干,却要过年过节才有肉吃?难道,你觉得这样很公平不是?
  好吧,你说你喜欢干活,一天不干就不得劲。可是,就算是喜欢干活,你也得悠着一点,有这样下死力干活的么?那老黄牛,也没有你苦哇!你就听我一句劝,日后每天提早一个时辰回家,大嫂和玛瑙、会元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千万不要被人欺负了,还傻傻的给人家做长工!”
  大嫂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以前有大哥在,大嫂对老爹多少还顾忌一点。如今,没有人管她了,她就张狂成了这个样子,实在可恶!令人无语的是,老爹竟然丝毫都没有想过要反抗,还跟老黄牛一样,任劳任怨。
  梁满仓叹了一口气,对儿子道:“高山啊,爹爹如今能吃饱饭,也能住上不漏雨的房子,日子很不错了,爹爹很满足了。你呀,就不要多操心了,爹爹心里有谱。你赶紧回去吧,爹爹还要下地干活呢!”
  梁高山气得想要一走了之,然而抬头看了老父那沧桑的面容,又狠不下这个心。他伸出手去,一把将老父拉去了小山坡的树荫下:“爹,你歇一下,俺带了谁和煎饼过来,你好歹吃几口,垫垫肚子!”
  说着,就打开葫芦盖子,把葫芦递了过去。
  梁满仓接过葫芦,只觉得口渴得更加厉害了,连忙仰头,咕噜咕噜的灌了好几口,这才觉得嗓子好受了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梁高山打开了一片芋荷叶,露出了两个煎得金黄的煎饼。一阵香气袭来,梁满仓的肚子就不禁“咕噜咕噜”的想了起来。
  这得多饿,肚子才会这样响啊?
  梁高山的眼睛都不禁红了,沉默的把煎饼递了过去:“爹爹,赶紧趁热吃,吃完还有几个草莓。日后,我让茯苓每天给你送点吃的喝的,不要把身体搞坏了!”
  “不用,俺就是今天早上吃的太少了,所以才会肚子饿!平日里这个时候,俺还不饿呢!”梁满仓连忙道,他很担心,若是孙女真的每天给他送吃喝的,说不定老大媳妇会迁怒老二。又或者,干脆就不给他留午饭了。
  这都分家多少年了,当年大旱的时候,他这个做爹的,做爷爷,也没有给老二家半点帮助。如今,他给老大家干活,怎么能让老二家天天给他送吃的喝的呢?这样不行,这样的话,他的良心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这样的话,老婆子不得把他给骂死?
  梁高山口水都说干了,梁满仓也没有答应回家吃饭去,或者在树底下多歇息一刻。吃完两个煎饼和草莓,他就又扛起锄头,坚决的下地去了,跟那些佃户和长工一起干活。
  梁高山无可奈何,只好回家去了。
  常氏找到族长,说明情况。
  族长满脸的无奈:“满仓家的,俺知道了,俺会找个时间,去说一说彭氏。只是,恐怕没有什么用,这个彭氏就是个混不吝的,估计俺说的话也不顶用。以前还好说一点,大不了就吓唬她,代表族里把她给休掉!
  只是,如今她的儿子解元都考上进士了,去外地做官去了。这个时候,说休掉她,俺们整个家族都要跟做蒙羞。一个搞不好,解元的前程也极可能会被毁掉,有一个因为虐待老人而被除族的娘亲,解元这辈子就要被毁了。
  满仓家的,咱们梁家出个进士不容易啊,这可是百年来的第一个进士啊!而且,解元这孩子的品性还不错,比他爹娘好多了。这个孩子,是咱们梁家的希望,毁不得啊!再说了,这个孩子,不也是你嫡亲的孙子么?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这孩子十年寒窗苦读,就这样毁掉?”
  听了族长的一席话,常氏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么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彭氏那个毒妇,就这样一直虐待梁满仓么?虽然,她跟丈夫之间的感情已经所剩无几到了,然而二人毕竟夫妻几十年,都生下了好几个孩子。
  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丈夫受苦,她的心里还是不落忍,还是很难过,很伤心啊!可是,族长说的也对,她真是左右为难啊!
  唉,算了吧!既然老头子心甘情意被人欺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就让他多多吃一点苦头,相信总有一天,吃够了苦头的他,总会有悔悟的那一天。
  常氏满脸忧伤的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回到家里,见儿子也满脸的忧伤,常氏的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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