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明珠》第75/218页


  郭婶开了门,她并不认识袁诚君,所以很礼貌的问了几句。
  “是小袁啊,快进来!郭婶,这是小袁,是我们家的恩人。以后他来了,你直接请他进来就好。”
  袁诚君向穆清瑜问了好,便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
  穆清瑜坐到沙发上,看了看客厅里的大钟,一边笑着说:“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青蕊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现在还没回来,打电话也没人接。”
  袁诚君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今天我来,就是为了青蕊的事。”
  穆清瑜见他神情郑重,便不由自主的坐正了身体,敛去了脸上的笑容,担忧的问道:“青蕊有什么事?”
  郭婶端了杯茶放到袁诚君面前,见两人气氛凝重,便无声的站到穆清瑜身后。
  袁诚君看了郭婶一眼,见她隐隐有保护的意图,也就没有管她。
  “穆阿姨,在我说之前,请你保持冷静。如果你出了什么事,相信也不是青蕊希望看到的。”
  袁诚君本意是不希望穆清瑜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打击,但做为一个军人,他硬梆梆的语气,反而加重了穆清瑜的紧张情绪。
  穆清瑜无意识的抓过一个抱枕,紧紧抱在怀里,缓解自己的紧张。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你说,我听着。”
  “青蕊受了伤,现在正在医院里救治。但你不要太担心,医生说她现在情况基本上已经稳定了,只是暂时还要观察一下才行。如果你想去看她,我现在可以带你去。”
  穆清瑜虽然猜到可能是穆青蕊生病的事,但亲耳从袁诚君嘴里得到证实,身体还是情不自禁的晃了晃。
  郭婶在后面连忙伸手扶了一把:“太太,你可不能自己先垮了。青蕊小姐还要需要你照顾呢!”
  穆清瑜就着郭婶的助力定了定神,缓缓的靠在沙发上调适自己的呼吸。其实穆青蕊从小就身体不好,生病是常事,穆清瑜虽然心急,但多少也习惯了。只是这大半年来,也没见她生过病,她还以为是因为她在慢慢好转了,心里还多少有些欣慰。现在猛然听刚才她生病的事,就忍不住难受起来,心里对穆青蕊的愧疚又开始泛滥。
  强忍着心伤,穆清瑜在郭婶的帮助下站了起来,脸色苍白的对袁诚君说:“麻烦你等一下,我去给青蕊收拾点东西。”
  想到女儿现在还孤零零躺在医院里,穆清瑜也顾不上追究,匆匆和郭婶一起,收拾了几套衣物和一些日用品。
  郭婶也陪着穆清瑜一起到了医院。当从外面透过玻璃,看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脆弱无比的穆青蕊时,穆清瑜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穆青蕊脸色白得和床单有得一拼,脸上还有一道血痕,脖子被包扎得严严实实。
  穆清瑜再无知,也知道伤在颈部是多么凶险。不管是自伤还是他伤,伤在颈部,肯定不会是小事。袁诚君一直对穆青蕊受伤的事语焉不详,穆清瑜只能靠自己的猜测,只是这些猜测,只会让她更加心惊胆战。难道是对方来头太大,把女儿逼成这个样子?
  穆清瑜心痛难当,但她一介妇孺,无权无势,只怕很难为女儿讨个公道。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给女儿治好病,让她快点恢复起来。
  重症室不让人进去,穆清瑜带来的很多东西也用不上。她只能无奈的在外面坐下来,眼巴巴的守着女儿。
  看着穆清瑜神不守舍的样子,袁诚君眼里闪过一丝不忍。想将穆清瑜劝走,奈何穆清瑜不听,打定主意要守在医院。
  “小袁,你去忙你的吧,不好再耽误你的时间。谢谢你通知我。”
  袁诚君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他打算去安排点事,等会再回来带穆清瑜回去。他不能看着穆青蕊还躺在病床上,穆清瑜又因为这件事倒了下来。
  袁诚君刚离开不久,于秋就带着两名保镖赶了过来。
  穆青蕊被绑架的时候,她也被人打伤。好在伤得不重。穆青蕊失踪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很不安。毕竟人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被绑走的,她也难辞其咎。
  等她再次接到白修宁的电话,穆青蕊已经进了重症室。于秋按照他的安排,亲自带着保镖去医院守着。这次再不能出岔子了。
  穆清瑜不认识于秋,但于秋认识她,再加上郭婶,于秋很自然的和穆清瑜搭上了话,并取得了她的信任。
  见穆清瑜坚决不肯回家,一定要在医院陪女儿。于秋也不好硬来,便干脆为她办理了入院手续,既能让她在医院守着女儿,又有医生护士随时看护,比她一个人在家要安全。
  白修宁心急如焚的开着车,去找楚川柏。据下面传来的消息,楚川柏现在正在千年古刹慈光寺做客。
  连夜敲开慈光寺的山门,因事关人命,知客僧也网开一面,将白修宁带到了方丈的禅房。
  “空慧方丈,小子莽撞,夤夜上门,实是事态紧急。扰了大师清静,还望见谅!”
  彼时空慧方丈正与楚川柏在一起品茗,中途被白修宁打扰,也不生气,依旧一脸祥和之气。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普度众生。施主有何急事,不妨道来。”
  白修宁看了坐在一旁,喝茶不语的楚川柏。向方丈告罪道:“这次是特地为楚先生而来。家妹病情危急,想请楚先生出手相助。”
  空慧方丈点点头,手朝楚川柏的方向一摊,示意白修宁自去相请。
  白修宁谢过方丈通融后,走到楚川柏面前。
  楚川柏一直心有郁结,隐退这么多年来,除了埋头研究医术,便是来寺院听禅论佛,根本不愿现于人前,更遑论治病救人。
  听了白修宁的话,眉头紧锁,面有不愉。在白修宁开口之前就截断了他的话:“你不用说了,我早就收山,不再接治病人。你从哪来,还是回哪去吧。”
  按白修宁现在的心情,他恨不得将楚川柏绑了去,但偏偏又不能得罪他。只好放低身段,言语恳切的说道:“楚先生医术超群,仁心厚德。当年收山不过是被奸人谋算。楚先生言出必行,自是我辈典范。但楚先生与宵小之辈信守承诺,岂不知是因小失大?先生收山十几年,有多少渴望得到先生救治的病人遗憾而终,多少幸福家庭因此而支离破碎?先生真的觉得这种承诺比千万家庭的幸福更重要吗?”
  楚川柏脸上青青红红。他当然知道这不值得。但他有他的傲气,虽然是被人算计,但既然已经说出了口,他就绝不会反悔失信人前。


第23章 出山
  白修宁睇见楚川柏眼里的挣扎,知道楚川柏并非无动于衷,只是一身傲骨,不愿毁了自己的清白名声。
  于是,他再接再厉:“楚先生虽然收山,但还是一心潜修医术,难道不是希望用自己的医术,解救那些受苦受难的人吗?但先生一直不出山,只靠别人提供的经验,真的能精进吗?已经过了十几年了,先生难道还要放任心中的遗憾越来越大?”
  楚川柏蹙眉,略带激动的反驳道:“做人岂能言而无信?虽然我不出山,但以后我的医著传于世人,也算间接造福世人。将来佛祖面前,我亦无愧于心。”
  白修宁并不气馁,他看了看一旁闭目修神的空慧大师,接着说:“先生经常来寺院,与方丈大师谈经论佛。你怎知佛祖不会因你守了一个可笑的诺言,却放弃了天下万千受苦大众而罪责于你?佛语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先生为何不能效仿?世间物我皆成幻,莫贪虚名失此身。”
  楚川柏目光一颤,面露迷惘,喃喃自语:“世间物我皆成幻,莫贪虚名失此身……”
  白修宁闭嘴不语,静静等在一边,让楚川柏自己想通。他虽然心急妹妹的病情,但也不在这一时半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空慧大师睁开眼睛,睿光乍现。他笑着朝白修宁一颔首,然后转向楚川柏说:“楚施主着相已久,何不趁此机会以身证道?”
  过了半晌,楚川柏才苦笑一声,感叹道:“大师说得对,是我着相了。一叶障目啊!区区虚名,竟将我困顿至此。”
  他看了看白修宁,对他感激一笑:“还要感谢小友点醒于我,不然,恐怕我一时半会都不能走出来。”
  白修宁见楚川柏被自己说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谦道:“若非先生虚怀若谷,仁心仁术,就算我再能说,恐怕也无法说动先生。是先生自己走出来的。”
  楚川柏心中郁结一散,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想到困了十几年,误了十几年,而今终于走出囚笼,可以重新治病救人,心里不禁有些激动。
  他站起来对空慧大师说:“大师,今天的茶就喝到这里。我与这位小友先行一步,来日再来叨扰!”
  说完,便拉着白修宁急急的往外走。白修宁心中惊喜,又感叹楚川柏的雷厉风行。只得匆忙间向空慧大师告了罪,便与楚川柏直奔穆青蕊所在的医院而去。
  空慧大师目送两人离开,双手合什道:“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白修宁带着楚川柏赶到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太晚。没有主治医生的同意,楚川柏也无法进入重症室。白修宁只能先安置好楚川柏,等到正常的上班时间再过去。
  安置好楚川柏,白修宁疲惫的回到自己的公寓里。从接到于秋的电话,知道穆青蕊被人绑架后,到与袁诚君联手救出她,最后独自去说服楚川柏出山,他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之中。事情牵涉到自己最心爱的妹妹,他一贯的冷静理智早已被出离的怒火与担忧湮灭。
  还是不够!因为自己还没有足够大的势力,没有足够大的影响力,不然就不用一直隐藏穆青蕊的存在,不用担心她被人利用伤害。他想要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身边,堂堂皇皇的宠爱她,给她当靠山。
  白修宁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掩住了满眼的血丝与疲惫。
  早晨五点,白修宁就醒了过来,整个人精神奕奕。有内力辅助,现在的他完全看不出昨夜的疲惫。
  现在还太早,也不能接楚川柏去医院。白修宁坐在窗边,开始谋划报复的计划。
  他能找到穆青蕊,自然也知道绑架了她的是什么人。想到昨天娄汉声口口声声说他背后是张家和白家,白修宁就忍不住讽刺一笑。
  本来因着原身心底深处隐藏的对父亲的渴望,白修宁并不想把事情做绝。在制订计划的时候,还花了不少心思,想把白连州摘出去,不让他受到牵连。现在,白修宁已经完全不这么想了。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穆青蕊就是白修宁的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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