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明珠》第8/218页


  冯老师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说:“从你的具体情况来看,你这些要求也不算太过分,我个人也能理解。只要你能保持成绩优秀,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只是,你自己考虑清楚,一些资深的导师是有自己的主见的,我们学校并不能左右,如果因为你经常请假,给导师造成不好的印象,那对你以后的学业也会有不好的影响。这些,你要自己衡量清楚。”
  穆青蕊很坚定的看着冯老师说:“我知道,但妈妈对我很重要,我不能不顾她。至于学业,我会用成绩说话。”
  冯老师见穆青蕊坚持,便到一边打了个电话,说的时间有点长,估计是与学校的领导在说穆青蕊的要求。
  打完电话,冯老师笑着对穆青蕊说:“你的要求学校已经同意了,前提是你自己必须保证成绩能一直优秀。”
  穆青蕊喜出望外,立刻说:“没有问题,这个我保证。谢谢老师!”
  冯老师终于达成了与穆青蕊的志愿意向,指导她填写了志愿表后,就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嘿嘿,又赢了那几个家伙一把,让他们跟自己抢人。
  志愿表一填,穆青蕊未来四年的生活也定了下来。穆清瑜心里的石头也放下来一点。
  等冯老师走了以后,穆青蕊抱着自己存钱的一个铁盒子,坐到穆清瑜面前。
  “妈,这是我自己攒的钱,不多,但也有两万多块。学校还会给我发奖金,大概也会有一二万的样子。听校长透露,这次市里也会给我发奖金,而且比学校还多。”穆青蕊认真的扳着手指头给穆清瑜算帐。
  “你看,我们手上有不少钱了,而且我还有几幅刺绣没卖。这些钱足够我们一起去帝京生活。妈,你就答应和我一起去帝京吧!”
  穆清瑜听了穆青蕊的打算,心中熨帖。但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帝京的生活不比小镇,那里生活水平高,这点钱在这里看着不少,到了那种大城市,根本就经不起花。再说我在这里十几年,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也不想离开这个家。只要你在那里照顾好自己,认真学习,妈妈就高兴了。”
  穆青蕊反手握住穆清瑜的手,虽然为了刺绣,穆清瑜一直将手保养得很好,但怎么也掩盖不了因为身体的衰败,而变得干瘦冰凉,甚至偶有颤抖的事实。正是因为病情的加重,如今穆清瑜的刺绣做起来更加困难,也更慢了。
  这样的穆清瑜,又怎么能让穆青蕊安心放她一个人生活。
  “钱,我会想办法赚;学业,我也会认真完成。但我一定要带你去帝京,因为那里有最好的医疗条件,我要治好你的病。妈,我们一直相依为命,你放心让我一个人到那个陌生的地方生活吗?如果我们分开两地,反而更为对方牵肠挂肚的话,那你为什么不答应和我一起去呢?妈,我们是彼此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存在,我们永远不要分开,好不好?”
  穆青蕊的话直直地刺进穆清瑜的心里。当年若不是因为腹中有了这个小生命,她早就不会苟活在这个世上。前二十年的生活早已抛弃了她,而女儿,是她后十六年唯一的羁绊。
  穆清瑜轻轻地将穆青蕊散落下的头发别到耳后,目光细细地描过女儿清丽的五官。和自己七分相似的面容,更加精致完美。不同于自己以前一味的温软懦弱,干净明亮的目光里,有着自己别样的坚持和隐隐的锐气,这本该是肆意飞扬的年纪,本该是莹华初绽的人生,但苍白的脸色,淡紫的嘴唇,衬着稚嫩的脸庞,却令人无端惋惜天妒红颜。
  穆清瑜轻轻叹了一口气。在穆青蕊的注视下,走到衣柜前,从暗屉里取出一个木盒,一个一看就精致名贵的雕花木盒。
  比巴掌略大一些的木盒,用上好的金线楠木雕刻的喜鹊登枝图案。打开木盒,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只绿意盎然、晶莹通透的冰种阳绿翡翠手镯。
  穆清瑜将手镯和衬布一起拿出来,又从盒子里拿出一条项链。项链坠子是极品的羊脂玉佛像,玉质温润细腻,雕工出神入化,玉佛面相包容慈悲。
  这两件首饰穆青蕊从未见过,但曾经的贵族千金自然能一眼看出其价值连城。谁也想不到,生活一直清贫的穆家,还藏着这样两件宝贝。
  穆清瑜将玉佛捧在手上,细细摩挲。神情带着悠远的回忆。穆青蕊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没有出声打扰她,只是心里更加肯定,穆清瑜原本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过了良久,穆清瑜才结束回忆。示意穆青蕊靠近一点,将玉佛递给她看。
  “这个玉佛是你外婆传给我的,是我穆家的身份象征。今天,我把她交给你,希望它会保佑你。你也要好好保存。”
  说着,从穆青蕊手中拿过来,将玉佛戴在了穆青蕊的脖子上。
  穆青蕊低头看了一眼挂在自己胸前的吊坠,带着好奇小心翼翼地问道:“妈,从没听你说过外婆,能说给我听听吗?外婆是什么样子?还有,穆家,是什么样的家族?”
  穆清瑜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穆青蕊的脸:“好了,别好奇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没什么可说的。这个玉佛你要收好,别轻易让人看到了。我们家现在这样的情况,怀璧其罪。”
  又拿起那只手镯说:“这只手镯是我以前喜欢的,现在也没什么用了。现在还是放我这收着,哪天要是有什么急用,就把它卖了应急吧!”
  说完,便把手镯重新放回木盒内。
  “妈,既然你喜欢,就自己留着好了。我说过,我会想办法赚钱,你要相信我。”
  穆清瑜抚摸木盒的手一顿,深深地看了穆青蕊一眼:“你以前总是不爱说话,胆子又小,妈妈一直担心没办法照顾好你。现在你变了很多。”
  穆青蕊眼皮一跳,嘴巴抿了起来。心里已经做好了穆清瑜把事情说破的准备。
  看着穆青蕊绷直的样子,穆清瑜难得的轻轻笑了一声。
  “你现在变得有主见了,性子也开朗了不少,这样的你……”,穆清瑜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下去:“这样的你,很好!妈妈很高兴!”


第8章 白修宁
  穆青蕊没有想到谈话的结尾,以穆清瑜带着恶趣味的玩笑结束。原本想象中的摊牌根本没有发生。穆青蕊心里隐隐明白,或许是穆清瑜没有看出来,或许是看出来却还是接受了自己,但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纤长的手指抚上胸前的玉佛,穆青蕊轻轻一笑,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更何况,穆清瑜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同意一起去帝京,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她没有理由不去期待未来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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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帝京。
  青绿光亮的琉璃瓦,挂着铜铃的飞檐,描金绘彩的雕花梁,吉祥云纹的镂空窗,朱漆的门柱回廊,如岁月沉淀的灰白砖墙,围出一方小小的天空。夏日的阳光照射下来,小院中一半明亮,一半阴暗。
  转角处的一丛箬竹,青翠欲滴,有风吹过时,便发出“沙沙”的声音。
  院子中间是个假山鱼池,假山石缝中钻出一棵小柏树,时时不忘炫耀它坚韧的生命力。一道人工小瀑布从假山上奔流下来,直直扑向立在假山边水面上的一架小水车。瀑布打在水车上,水车发出“吱呀”的声音,悠悠地转动。
  三五成群的锦鲤不时在水面冒个泡,或在睡莲下嬉戏,或被什么惊动倏地一下躲到水底下去了。
  白修宁坐在邻窗的圈椅上,一手自然地搭在扶手上。修长笔直的腿架了起来,但并未抖动,只是很安静地翘着。黑亮浓密的碎发下,斜长英挺的眉毛,显得锋利无比,偏偏下面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黑白分明,水光流转,仿佛无限温柔溢了出来,让人一见便会心醉,心甘情愿沉溺在这双深情的眼眸中。孤傲笔挺的鼻梁,薄而饱满的嘴唇,完美微尖的下巴,雕刻精细的轮廓,以及光洁白皙的皮肤,孤傲冷清中透着逼人的盛气。一身简单的白色衬衣,黑色西裤,也能穿得高贵优雅。
  屋子中间有一个茶台,矮矮的茶桌上,摆放着一整套深色的紫砂茶具。旁边的电磁炉上,正烧着的水壶热腾腾地冒着热气。
  直到小水壶开始“咕嘟咕嘟”响了,门外才传来从容的脚步声。
  进来的三个人,年纪仿佛,为首一人浓眉星目,面容冷峻,身形高大,一身正气,带着军人严肃的气质。另一个个头稍矮,长相俊美,嘴角挂着邪邪的笑容,看似不羁,只是斜挑的凤目中,不经意流露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觑。最后一个则看着大大咧咧,短短的寸发,蜜色的肌肤,帅气的脸上是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四个风格各具的美男同时出现在房间里,若有颜控看到,必定会大声尖叫。
  白修宁看到三人进来,站起身,嘴角微微向上一勾,顿时打破一身冷清,立刻变得生动起来。
  “要命了!老白,早就和你说过不要这样对着我们笑,真是受不了,再笑下去,我都要忍不住变狼了。”最后进来的阳光帅哥杜浩廷一看那双带着笑意、深邃温柔的眼睛就忍不住哇哇乱叫。
  白修宁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加深了笑意,走上前去,伸出一只手捏住杜浩廷的下巴:“那你要不要扑上来呢?”
  杜浩廷一把打掉白修宁的手,远离他几步说:“你要是个女人,你看我扑不扑!”
  笑得妖孽的谢天泽火上浇油:“老白虽然不是女人,你还不是一样地扑过。”
  杜浩廷想起当年那勇敢一扑的惨烈后果,身体都不自觉地抖了抖。只怪当时年纪小,懵懵懂懂太轻狂,料得身前身后事,死也不去扑老白。
  冷峻青年袁诚君对他们的耍宝理也不理,径直盘坐到茶案旁的垫子上,伸手敲了敲茶案,示意白修宁泡茶。
  几个人也不玩笑了,纷纷落座。
  白修宁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白皙如玉,握在紫红色的紫砂壶上,晶莹夺目,煞是好看。他脊背挺直,面容沉静,精致俊逸的脸庞在袅袅的白雾中若隐若现,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干净利落,简洁明朗,一举一动浑然天成,充满古韵,只一眼,便让人静下心来,恍惚身在千百年前静雅的茶社。
  其余三人此时皆是不发一言,安静地享受这一场赏心悦目的茶艺。
  等几人品过一杯,纷纷从心底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后,才放下茶杯开始闲话。
  “喝一杯老白亲手泡的茶,总有种此生无憾的感觉。”谢天泽对其他二人感叹一句。
  “老白泡茶的动作太美了,要是让他去外面表演一场,只怕会让很多人疯狂。你们说,要是哪天咱们混不下去了,就让老白去表演茶艺怎么样?一定能赚大钱。”杜浩廷没心没肺地说。
  “嘁,老白的茶真是白给你喝了,牛嚼牡丹,暴殄天物。”谢天泽睨了杜浩廷一眼。
  袁诚君没有理这两个,转头问白修宁:“事情都查实了?你家老头有没有什么说法?”
  那边那二人也不闹了,都看向白修宁。
  白修宁双手捧着茶杯慢慢转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杯身。不以为意地回道:“早就预料到了不是吗?一开始我就没指望过他。”
  谢天泽皱眉:“那也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杜浩廷在一边狂点头:“就是就是,咱哥几个随意放出一个都是个人物,敢欺到咱们头上的,就应该有承受后果的觉悟。”
  白修宁看着杜浩廷,怎么越来越觉得他象隔壁家养的那条二哈,蠢萌蠢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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