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夜九沉烟》第2/132页


  “天帝有令,拿凛雨灭全族。”这时,将军扬起手里的鞭子往容九的身上抽去,一条条血红的伤痕现了出来。
  “倒是挺耐打。容姑娘,若你说出凛雨剑的下落,我们便从轻发落。”
  “将军好一个从轻发落,无论轻重,我容九今日也是必死无疑。”
  容九咬着牙关,抬起头,那双灵力又充满了仇恨的眼倒是令眼前的兵将们一震。
  “你这鹿妖!敬酒不吃吃罚酒!”
  鞭子落在容九的背上,就像外面那场雨一样,残忍无情。看容九打的差不多要现原形了,那个将军便收了手,命人将血肉模糊的她拖出去。于是,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将容九架在身上,往屋外走去。
  雨水打在容九的背上,那是火辣辣的疼,此时此刻就像百万只虫蚁在撕咬她的肌肤。白色的裙摆上沾上了血污,她的整个身子都很沉,微微的睁开眼,那些巨灵神舞起沉重的宣花板斧,向鹿原的建筑物,尸体砍去,好像下一刻就要将眼前这一切都塞进泥土,剁进黑暗。
  鹿原早已成了一片满目疮痍的废墟。南鹿原的城门上悬挂着五颗鹿首,当她瞄到正中间的鹿首时,她的整颗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那鹿首正是她那个威武正义,待人亲近的父亲的。父亲的面相在鹿族中算是翘楚,特别是那双眼,黑色的眼珠像一颗好看的黑珍珠。
  可是,此刻那白色的鹿首上的眼早已暗淡,低贱的苍蝇围着他。他那如繁茂树枝一般的鹿角也被人狠狠锯了下来,那鹿角曾经是他引以为傲的,权力的象征。父亲是最爱美的,若他还活着,怎容许他如此狼狈,再看看旁边四颗首级,分别是哥哥们的。在家排最小的老九平日里都是被哥哥姐姐们宠着长大的,可是如今他们早已离世,而她只能够任人宰割。
  一股酸涩涌上喉头,不争气的泪水在脸上滑落,容九闹腾起来,抓那两个士兵的头发,甚至狠狠地啃着他们的肩膀,而她的脸上早已模糊一片,雨水与泪水根本就分不清楚。
  她多么希望自己此刻不是一只鹿,而是一直凶猛的老虎,可以用锋利的牙齿咬断这些人的喉咙。
  可是,鹿始终是弱小的,无论容九如何捶打哭闹,那两个士兵只当是蝼蚁之力,谈笑风声。
  他们将她带到鹿们平时饮水的小河边,然后抓起容九乱糟糟的头发,将她的头往水里按去。容九她是陆上的动物,根本不识水性,只能被水呛到鼻酸呛到将要窒息。
  冰凉的泉水让她发热的头脑瞬间清醒。她的脑海里还浮现了方才红华的那番话,当下一刻头被提出水的时候,她咳嗽着,虚弱的唤着:
  “咳咳咳!咳咳!”
  冰冷的水进入肺部,容九不停的咳嗽。她迷茫着看着天上,那个白衣男子,那个她深爱的男子早已腾云驾雾离去。
  “沉烟,他知道。”容九的身子颤抖的厉害,嘴里小声的唤着那个人的名字。
  “今儿这仙界的哪个神仙不知道,南鹿原被灭的事。不止仙界,青丘,蓬莱和昆仑,都知道。”
  “说不准儿都传到魔界去了。”
  “原来沉烟他知道。”容九喃喃自语。她只是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沉默了良久。然后她脸上露出风情万种的笑,然后是仰天狂笑,她笑自己痴笑自己傻。
  笑着,一股莫名的力量不停的从身体里涌出,好像一瞬间就可以呼风唤雨,灭了这苍白的天地,
  他明明都知道,但是他能保全的只有她,他只能留下一句嘱咐,嘱咐她不要离开卧龙川。他明明就和那些手里拿着屠刀嘴里讲着正义的仙是一伙的,大抵就是念了一些情义,才让红华留住自己。她突然觉得好恨,是自己心里的那把剑害的南鹿原遭受灭顶之灾。
  伤痛懊悔烦躁各种情绪在她的心里蔓延,她的心房十分的胀痛,那把带着灵性的剑似乎要被推出剑鞘,推出心房,露出锋芒。容九知道她此刻不能拔剑,若是拔剑,那些宣花板斧会集中向她砍来,天上眼尖儿的神仙定会察觉,况且她的族人用命护住凛雨剑,她绝对不能让这一刻毁了一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是容九此时心中的想法。
  “快告诉我们凛雨剑的下落!”
  “你凑过来些我就告诉你。”容九勾唇一笑,玉手揽上那个天兵的肩,不问女色的天兵身子一怔。就在这时,容九的手中多出了一只桃木簪,快速的出手,桃木簪竟硬生生的刺进了那个天兵的脖颈只见。鲜血澎溅二出,那个天兵捂着脖子脸色发白,没过半刻便去见了阎罗王。
  “你们不过就是天帝天后的走狗。想要凛雨剑的下落,一千年以后吧!若我死了,我就幻化成厉鬼寻你们!若我活着,有朝一日我抽你们的皮扒你们的的筋饮你们的血来祭奠我那些惨死的族人!”
  白色的衣衫十分的单薄,容九的脸色苍白,面如白鬼。容九说完,便随着狂风,身子向后仰去,像是一只断了翅的蝶,整个人沉进水里,随即,一个巨大的白色水花飞溅。随着湍急的水流,容九消失在众人眼中。那头不识水性的鹿,大抵是死了吧,那些士兵是这么想的。金翅凤凰和九尾仙狐站在云端,看着南鹿原一片惨况。
  “苏兄,白鹿王死了,鹿族全灭了。”金翅凤凰道。
  “凤兄,今后便是你,我,昆仑狼王的天下了。九州之大,三个王,足矣,足矣。”
  金翅凤凰咧嘴一笑,跃至空中,化而为鸟,一声啼鸣,三千红莲业火在南鹿原蔓延。直到南鹿原烧成一片灰尽,两人便安心的驾云西去。
  容九的尸体伏在小河尽头的水面上,那是一片荷塘,荷塘里里长满了一株株好看的莲。绿色的荷叶衬着白中带粉的莲,有一点点的萤火虫在花间飞舞,倒也算是一番美景。一些鸟兽妖怪早已埋伏在荷塘边上,只是等待能够吞食这尸体的美味的时机。
  今天,在容九的身上发生了好多事,一把家传的宝剑突然被仙界的人觊觎,一场政变让自己的族人全灭,一场大雨让她看清了沉烟那颗蒙着纱的心。
  今日夜空中的的星辰还是那么的明艳,可是她早已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元神还活着,也没有黑白无常来勾魂索命,看来,她终究只能做一只颠沛流离的水鬼。这么想着,体内一股紫色的戾气迸发而出。
  有黑色的鸟快速的飞到容九的身上,开始啄食她的身体。容九感受不到疼痛,只能看着这些鸟类妖魔慢慢将自己的肉身啃食将近。她此刻是多么的讨厌鸟类,她恨不得伸出双手,用尽全力将这黑色的翅膀撕碎,将这小却坏的鸟头扭下来。
  这时,有人划着兰浆,乘着小舟向容九的方向驶来。容九想大抵是只大妖怪,于是背过身去,不想看自己的肉身被啃成白骨的惨况。耳边有微风吹过,然后是一阵呼啸而过的大风。
  这大风不比寻常,容九转过身去,只见一只黑色的大猫,耳朵尖而立,头似虎身似狮尾似豹,发出一声低吼,前爪拍地,瞬间四爪狂奔,快速的冲到那些魔物的面前,张开大嘴,一声嘶吼便震慑了不少小精小怪,然后用锋利的牙齿撕碎了那些妖怪,吞入腹中。
  这黑色的大猫容九似乎在哪本书上见过,这大抵是灵猫吧,只是全身黑色,皮毛发亮的是罕见的一种。只见这时,灵猫缩成了一只正常体态的小猫,在容九尸体附近走了几圈,便道:
  “元神还在,看来只能聚魂了。”这小猫的声音倒是如那六岁男童的声音,十分的清脆好听,宛若银铃一般,但容九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小舟上的人久久不语,执起玉指,挑起琴筝上的琴弦,弹上了一首曲。
  那曲子是容九从未听过的曲子,而那人的身影被婆娑摇曳着的莲花和夜色遮掩着,容九只多看到了他的身段和衣着。看身段此人大概是个十分高挑挺拔的男子,手上的肌肤十分的白皙细腻,吹弹可破,那面相大抵不会差到哪儿去。人常道,手乃人的第二张脸。他穿着黑色的织锦衫,黑色的锦靴,再加上黑色的山猫,或许,这个人大概是为黑夜而生。
  站在她尸体上的山猫不小心一滑,整个就要栽进水里,可是琴声没有停,三段红绫从男子袖中飞出,将小小的山猫裹紧柔软的红绫之中,然后将其重新安放在容九的身体边。
  容九浅笑,她大概知道眼前的男子是谁了。红色的綾张扬而又妩媚,黑色的衣深沉而又宁静,名曰夜。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大大我一个人债这里玩,点击在上去,氮素每一个读者君看了文给我留个言的!魂淡啊喂!!你们造不造伦家每天撸5000多个子是很辛苦的啊喂!你们看了至少吱一声,说你们看来过了呀!!至少让我这个蛇精病作者知道有读者的存在啊!!大大特么的都开始在脑洞这些点击其实就是我自己戳的呀!!到底有没有人再看啊!看完不评论!差评差评!!哼!! ̄へ ̄

☆、白鹿初遇俊俏龙

  白鹿初遇俊俏龙
  
  容九飘在水面上整整五日,点点荧光萦绕在她的周围。随着那男子弹奏的聚魂引,自己魂魄的吸收日月的精华,不再单薄。
  
  此时,那灵敏的黑灵猫在岸边打盹,而那男子依旧坐在小舟之上,弹奏着手中的琴筝。那琴筝十分的华美,好像是那天上的仙女们手中的仙琴。
  
  容九知道他的身份,他是高贵的魔,高贵到身上丝毫没有一份嗜血或者魅惑的妖气。这些日子,容九朝着男子的方向问过几句,但是,那男子至始至终都没有回答她一句话,容九想,兴许他是嫌弃她聒噪,根本不想搭理她。
  
  随着聚魂引哀伤凄婉的曲调,容九觉得自己有些乏力,竟合上双眼沉沉的睡了去。
  
  那年夏天,调皮的容九还是一只不会幻化人身的小白鹿。哥哥姐姐们早已化成人身,推开了南鹿原门口的巨石,向外面的世界跑去。而只剩她自己还一个人整天在家里苦练功夫。那时候,南鹿原还住着一些鸟族的鸟,那时候,鹿族和鸟族的感情十分的好。有天阿爹阿娘被鸟族的五彩鸾凤请去喝酒,容九便趁着这个机会溜了出去。
  
  挪开巨石损耗了她不少力气,一旦巨石挪开,她就像一只挣脱了牢笼的小鸟,兴奋又焦急的向外头那个花花世界冲了出去。她一路向北,翻过两座山,跨过几条溪流,到了一条大河面前。那条大河十分的宽阔,容九是跃不过去的,而且水流十分的湍急,若是不小心,她便会死于非命。
  
  容九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沿着岸往川源走去。这条川的川源是个偌大的湖,湖的四周被高耸的树木包围着。四周树木和花草长得很茂盛,容九好奇的探着脑袋,在花花草草的世界里玩的不亦乐乎,时而跳跃着扑蝶时而跟着那蝴蝶奔跑。
  
  白色的蝴蝶引着她到了湖边,容九正眼一瞧,这湖里竟有个美若天仙的男子。容九瞬间便傻了,害怕的不敢眨眼,不敢挪动四肢,若她为人,脸上定是一番潮红。眼中人为意中人,大概是这个意思。那个男子穿着白色的薄衫,浸泡在水里,头枕在一只鹿的腹上,双眸紧闭,吐息如兰。看了看岸上随意横着的酒杯和酒壶,看来这人是喝了个醉。容九小心翼翼的撒开蹄子,走向前去,看了看那男子的容颜。
  
  “这男子竟然生的比阿爹还俊。”容九喃喃自语道。
  
  男子的发梢有些湿,黑色的长发被金簪绾着,但有几缕又垂在水里。眉如墨画,面若敷粉,英挺的鼻子,如花瓣一般的薄唇,容九看着有些痴了。便小心的问着那同族,
  
  “他是谁,怎生的如此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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