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春暖》第2/49页


  徐明珠尚没造化去过,只从青州城西的玲珑塔上远远望见过些里头的景致,只见树木葱茏映着层叠的青屋檐,不知有多少进去,闻说这位梅公子是丧了发妻的,府里有的只几房妾侍,若生的脑满肥肠还罢了,偏生的很是体面,听说中过武举,身姿挺拔,却也不是那等练武的粗汉子,不知后来,怎生就做了买卖,很是个风流的性子。
  徐明珠早慕名已久,只可惜没得机缘,可巧上月里,清河县的县太爷石大人在富春楼里宴客,差人唤了她过去弹曲凑趣,到了才知请的就是这位梅公子。
  徐明珠哪有不使出浑身解数的,倒也勾住了梅公子的脚,当晚就是她伺候的枕席,要说徐明珠在风月里也混了这些年,那帐中的云雨之事,自然熟稔非常,她娘就说过,这女人生的再好,也比不上在炕上伺候的好,伺候的男人舒坦了,有什么得不来,因此当年特寻了久历风月的老婆子,专门教她这些风月里的勾当,自是这里头的强手,偏遇上梅公子更是个强中之强,两人翻云覆雨颠龙倒凤,畅快的干起事来,倒分外合拍。
  许明珠便趁机说了些山盟海誓的情词儿,引得梅公子包了她,虽包下她,也不过住了两日,便回青州了,这一晃却有小一月没见影儿,今儿一早才见着梅公子身边的随喜儿过来报信,说过会儿要来。
  徐明珠忙着收拾打扮,又沐浴,又找衣裳的折腾了一大早,丫头小玉捧了花过来,她瞧了一眼,未免嫌东嫌西的不中意,这才使唤了徐婆子去王婆子的成衣铺子里拿些新扎的花,不想,因王婆子病了,却耽搁了大半天,到了这时方回,心里便不大顺意,摆摆手道:“这会儿子谁耐烦挑什么花,让她明日再来,这会儿奴家要陪着公子吃酒呢!”说着,捧了盏酒递到梅鹤鸣嘴边。
  梅鹤鸣笑了笑,轻浮的捏了把她露在外头的大半酥胸调笑:“我说你今儿头上怎的没戴花,原是没合意的了,既来了让人进来,我亲替你挑上一支岂不好。”
  徐明珠倒不想今儿他有这样的兴致,便叫回了徐婆子道:“让她进来吧!”一时让弹唱的小丫头们住了弦乐,宛娘提着盒子进来的时候,梅鹤鸣不禁挑了挑眉,只见这妇人虽是一身旧的毛了边的青布衣裳,却仍难掩窈窕身姿,头上青布巾帕,耳边光秃秃的,连个坠子都没见,一张脸却越发白净清透。
  脸上更无脂粉,眉眼清秀,微微颔首,一截子粉颈映着外头射进来的日头,欺雪压霜,让人恨不得用手去摩挲摩挲,想来必然腻滑如玉。
  念头升起,梅鹤鸣不禁摇头失笑,自己可是怎么了,什么风月的场面没见过,如今竟瞧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入了神,说出去,岂不成了大笑话,便笑了笑。
  他刚这一闪神的功夫,却一丝不拉的落尽了徐明珠眼里,徐明珠什么人,惯会瞧眼色的,也有些好奇的打量进来之人,见是个年轻媳妇,生的着实不差,一张脸尤其白净,却多了几分少见的风韵。
  徐婆子道:“这是王婆子家的媳妇儿,她婆婆病了,晕的起不来炕,便让她来走这一趟。”说着,悄悄扯了扯宛娘的袖子,示意她见礼。
  宛娘却作难了,想是该着见礼的,可这礼她哪知道,模糊记得,电视剧里也都是各式各样的,再说,也不知现今是个什么朝代,她若行的礼不对了怎办?
  徐婆子见她木呆呆的立了半天没回应,猜度她没见过大场面一时不知怎样应付了,便低声提醒她道:“大娘子还不给梅公子鹤我们姑娘见礼?”宛娘暗暗咬了咬牙,比着记忆中的样子略福了礼道:“给梅公子徐姑娘问安。”
  徐明珠知道,这就是王婆子家大半年前从人牙子手里买来冲喜的女子,当时模糊听见她娘说,是个又黑又瘦的丫头,因此只十两银子的身价,却不想养了大半年,到变了人似的,以王婆子那老货的歹毒,等她那个痨鬼的儿子一死,说不得就卖去花街了,倒是可惜了,不过也轮不上自己可怜她就是了。
  宛娘把盒子打开捧到跟前,梅鹤鸣也斜靠在榻上扫了一眼,倒是有些意外,清河县这样的小地方,却也有这样用纱堆出的新鲜花样儿。
  徐明珠伸手从盒里拿了一支艳艳的牡丹花在自己鬓边比了比,勾着眼角娇着嗓子问:“公子,瞧奴戴这一支可好?”
  梅鹤鸣倒是颇有兴致的左右端详了端详,摇摇头:“倒是趁你上次那件挑金线的裙子,今儿你本就穿着件暗红的衣裳,再簪一朵大红花,岂不顺了颜色。”
  宛娘实在撑不住好奇,抬眼瞧了这位梅公子一眼,倒不禁有些意外,刚头匆匆划过一眼,不曾底细瞧,还以为是个酒色之徒纨绔子弟,却不想很有几分倜傥风姿,虽不至于儒雅,但绝对算得上俊逸不凡。
  只不过她这一眼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眸子,这男人的眼睛太黑太深,有些灼灼之光从眼底透出,一看就知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宛娘跟他的眸子一碰,既垂下头去,梅鹤鸣不禁玩味的牵了牵唇角,这妇人倒真有些意思,徐明珠目光闪了闪道:“你叫什么?”
  宛娘低声答应道:“宛娘。”徐明珠笑着说:“花既是你们家的,宛娘你来替我挑一支吧!”宛娘扫了眼盒子里的花,拿起一支榆叶梅递过去道:“这枝花倒配姑娘今儿的衣裳。”
  梅鹤鸣不禁暗暗点头,倒眼光不差,刚才他一眼就看到了这支榆叶梅,上面连着串的几朵花,虽小却扎的别样精巧,不免把目光又瞧了这妇人几眼,正落在宛娘耳后一颗米粒大小的朱砂痣上,剔透的耳珠映着鲜红的朱砂痣,说不出的诱惑,心里未免一动……
  ☆、却设风流计
  徐明珠接了花,让小丫头帮她簪在头上,对梅鹤鸣笑道:“公子说奴可配的这枝小桃红?”梅鹤鸣展开描金扇点了点她的鬓发调笑:“敢向天下首艳美,冰雪塞外□夸,怎会不好,戴上这枝小桃花,更显出十分颜色来。”
  徐明珠咯咯一笑道:“公子莫哄的奴瞎欢喜一场,奴哪里比得那青州明月楼的卿姑娘,那才是公子心头尖尖上的人儿呢。”
  梅鹤鸣伸手在她身上摸了一把,凑到她耳边不怀好意的道:“她虽生的几分颜色,若论起旁的事,却不及你是个知情识趣的,故,本公子奔波这几十里也得来你这里,倒是你勾了我的魂儿,不见你,连觉都睡不踏实的,可见了你,这觉就更睡不踏实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调笑,什么荤话都说出来,宛娘捧着花盒子距离两人甚近,旁的人听不着,她却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一时不觉面红耳赤,不自在之极,心话儿这青天白日的,两人这说的些什么,那话中的意思,便是个傻子都听得出来。
  梅鹤鸣余光扫过宛娘,虽极力垂着头,却仍遮不住从脸上晕开的红霞,不过瞬间,瓷白的肌肤上便着了一层浅淡轻粉,仿佛院内那株开的正盛的桃花,色如粉荷,艳如胭脂,竟显出十分娇俏的春意来,不觉多瞧了她一眼。
  徐明珠哪会看不出他的眼色,虽心里有几分酸意,见盒子里还有一支桃花甚鲜亮,拿起来伸手簪与宛娘鬓边端详几下道:“谢你的好眼光,盒子里的花都留下吧!这支头花赠与你,年轻妇人,哪有成日青布裹发,连朵花都不戴的,偏你婆婆是个抠门的货。”又吩咐那跟来的婆子妈妈:“去后头给她取钱来,多给她些,送她回去时跟她婆婆说,以后我这里的活计都让她媳妇来送就是了,也省得她来回跑。”
  宛娘不禁大喜,徐明珠既然说这话了,王婆子就是为了生意,也断不会阻拦她的,以后出来的多了,也好怎生想想出路 ,忙低声谢了,站起来出了厅,立在院子里的桃树下,等着徐婆子给她拿钱来送她回去。
  宛娘站在桃树下正等着,忽一阵风拂过,头上花枝上簌簌落下许多桃花瓣来,倒仿佛下了一阵花雨一般,美得如梦似幻,倒让她有些出神的抬起头来,她一身素净到极致的青布衣裳,立在艳艳的桃花下,偏鬓边也簪了一支桃花,越发显得瓷白一张脸,在日头下仿佛生出一层薄薄的光晕来,竟让梅鹤鸣离不开视线,明厅内无帘相隔,倒瞧得越发清楚。
  一时徐婆子来了,宛娘跟着她出了院子,梅鹤鸣才回过头来,却见徐明珠掩着嘴角瞅着他笑道:“怎么?我们梅公子稀罕这妇人?”
  梅鹤鸣倒也不藏着掖着,笑道:“虽比你差些,倒是生的白净。”徐明珠嗤一声道:“公子莫说这样的场面话,奴也不是那等拈酸吃醋之人,再说,若吃公子的醋,便是成日泡在醋缸里,也是吃不过来的。”
  梅鹤鸣凑上去,亲了她的小嘴一下道:“你这张嘴最香,最巧,本公子喜欢的紧。”徐明珠咯咯笑了几声道:“你若是瞧上她,也是她的造化呢,她是城南边成衣铺子王婆子买家来给她痨病儿子冲喜的媳妇儿,就她那个痨病儿子,眼瞅着一脚都踩进棺材了,倒不成想临死还有这段艳福,得了这么个好颜色的媳妇儿,只可惜这飞来的艳福享用不长久,不知哪天儿一口气上不来就见阎王去了,撇下这么个年轻媳妇儿,落到那个贪财的王婆子手里,却没得好下场去,况,还有个色中饿鬼的小叔子,那王二郎,可想着他嫂子的风流账呢,为了这个,成日跟他娘打饥荒,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满城里谁不知道,倒是可惜了这么个花骨朵一样的女子,落到了那么个虎狼窝里,公子若爱她,可有什么难的?就不知公子是想偷香窃玉露水一场呢,还是想做个正经长久的打算?”
  梅鹤鸣一听,倒是有了些兴致,挥挥手让弹唱的小丫头们下去,伸胳膊把她拽到怀里,对着小嘴狠亲了几下道:“偏你心思伶俐,你说来听听,若想露水一场如何?若想长久又如何?”
  徐明珠被他亲的娇喘了几声,芊芊玉指从梅鹤鸣半敞的袍子里伸了进去,去勾挑系在里头的汗巾子,一边糯着声音道:“若想露水一场,待我把她诓来,自有手段让你如了心意,若你想长久,却更省事些,直接给那王婆子些银钱买了她来,当丫头,当奴婢,当妾侍,还不都由着公子了……”说着,手指勾住汗巾子的扣一抽,便抽松开来,手亦随着进去,握住□上下揉搓……
  院子里的丫头婆子早就散了个一干二净,明厅前的轻纱帐幔早已垂下,连院子的门都掩了,梅鹤鸣被她揉搓出火来,哪还能忍着,本来包下徐明珠,就是念着她这点儿好处,若论身段儿眉眼儿,她连梅府里的丫头都比不上,却忽然想起刚才那个宛娘,更勾起些欲念,却也不急不缓,因这徐明珠风月手段高强,每每喜弄些花样儿出来,伺候的他格外舒坦,故此,倒令梅鹤鸣有些想头,因此并不着急,等着徐明珠取悦于他。
  徐明珠恨不得能时时绊住他,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只见她扶着塌沿边站起,妖娆的扭动起来,缓慢而优美,身上紫红的纱衣被她轻轻甩开,露出里面葱绿儿的抹胸,抹胸本就极低,堪堪遮住那高耸雪峰儿,下面的绫裙儿滑落,只余一件大红散腿儿攒着金边的轻薄绢儿裤,下边一双红鸾小脚,说不出风流魅惑,袅婷婷走过来,跪在梅鹤鸣身前,红菱小嘴先吃了一口酒,便凑过来喂于梅鹤鸣,唇舌相交咂咂有声。
  梅鹤鸣低笑一声道:“这酒可是销魂酒……”徐明珠浪荡一笑,忽而沿着他的唇缓缓亲了下去,梅鹤鸣的云锦长袍早已敞开,斜斜躺卧在花梨的长塌上,执起壶自己吃几口酒,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徐明珠亲到要紧处,忽然抬头冲他妩媚一笑,张口含住,吞吐起来,要说这样服侍的手段,也不是没享过,青州还罢了,若在京那些有名儿的小馆子里,这样的嘴活儿最拿手,比起来,徐明珠还算生涩青嫩的。
  不过梅鹤鸣想起刚才的宛娘,瓷白的耳珠后那一粒鲜红的朱砂痣,眯眼瞧着身下这张白净的脸,仿佛成了那个宛娘,心里那股火窜上来,忽然起身把徐明珠压在榻上,提枪入巷,大干起来,只插的徐明珠钗落发散,哼哼唧唧如那软烟柳下的新学的丝弦一般,断断续续,却也不忘款摆着腰肢迎凑上来。
  要说徐明珠想绊住梅鹤鸣,除了姐儿爱俏之外,还有一桩便是这风月□,打从入了这行遇上梅鹤鸣才算得了其中的真趣儿,这梅鹤鸣行武的出身,身子康健,比不得那起子烟花里泡着的纨绔子弟,一个个虽是色中饿鬼,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十个里有八个是镴枪头,中看不中用的货,且那物事多短小,做起事来却不得畅快。
  这梅鹤鸣却是个异数,当初第一次伺候枕席的时节,脱了衣裳一亮出来,徐明珠还暗暗唬了一跳,心里话儿说,怎的他这物事生的这样粗大,自己受他一夜,不知要成怎样了,不想却快活的要死要活,故此,贪着这些势必要留他个长久才是。
  再说,两人一时干完了事,早有婆子在屏风后备了浴桶,徐明珠服侍着梅鹤鸣沐浴换了衣裳,出来时,明厅已收拾妥当,两人却舍了这处,把酒菜置在里屋里炕上,叫了个会唱曲子的小丫头在炕下唱曲儿吃酒取乐。
  徐明珠一见梅鹤鸣没提宛娘的事,还以为他丢开了手,不想晚间,两人在床榻间弄毕,徐明珠伺候他净了手,又给他捧了茶吃下去,刚要睡下,就听梅鹤鸣道:“明儿你让婆子跑一趟,瞧着你身上这几件衣裳不大鲜亮,让那城南的王婆子家,再给你送几件过来,顺便问她家可有汗巾子,一并捎来几条,我这条系了几日,倒有些不耐烦了。”
  徐明珠不禁嗔笑一声道:“公子何必在奴跟前弄这些鬼,便是直说要收了她,奴哪有不想法儿成全的,还弄这些有的没的作甚?”
  梅鹤鸣却道:“你当她是你,虽是个命不济的妇人,毕竟是个嫁了人家的,虽有些动意,却还要探探她的意思,这件事儿要两下里都中意才得趣儿,若是强了她,未免失了我梅公子的名声,传出去也不大好听。”
  徐明珠撇撇嘴道:“公子瞧上她是她的造化,她哪有不乐意的,要我说,定是屁颠屁颠儿的上赶着来伺候公子的……”“这话可不有些酸了……”梅鹤鸣笑着勾住她的脖子亲了一口调笑:“放心。便是有了她,公子只会更爱你……”
  ☆、再入明珠院
  宛娘出了明珠院,就把头上桃花拿下来,放到手里的盒子里,上了车,徐婆子道:“我们家姑娘赏给你的,你便戴着,你婆婆敢说什么不成?”宛娘抿抿嘴摇摇头,心话儿当着徐婆子不见得如何,过后不知要说什么了,宛娘总觉得,王婆子是个心理变态,她看着自己的目光总阴森森的。
  果然,到了家,王婆子千恩万谢的把徐婆子送着走了,扭回头就挖了她一眼,一把抓了过来,宛娘利落的闪开,说了声:“我去做饭。”钻了厨下去。
  王婆子不过倚着门骂了十几声,终是病没好,没什么精神力气便作罢,回去炕上躺着,这王婆子心赃,总拿自己的心去度旁人,虽病了也不想让宛娘去请郎中瞧病,一个是怕宛娘趁机跑了,虽说跑不远,可要是真跑了,惊动衙差,纵然找回来,不免也要失几个钱。
  二一个,也怕宛娘跟郎中串通了来害她,心想等二郎回来再去请郎中来,不想这王二郎早起跑了,到这会儿也没见影儿,不知是去赌坊,还是那花街柳巷找乐子去了,躺了这半日也不见好,反而更有些立不住,中午只吃了一碗粥便又躺下了,至掌灯时分方醒过来,便听见仿似灶屋里有些大响动,忙撑着起来起来过去瞧。
  宛娘也是没防住,瞧见王婆子睡了,靠在灶下挑豆子,因夜里走了困,不大会儿也迷瞪的睡了过去,却不妨王二郎正好家来。
  王二郎早起没尝到甜头,出去了未免气不顺,进了赌坊也输了个底儿朝天,把口袋里那几个剩下的银钱全输给了庄家,出来寻了个相熟的酒肆赊了几碗酒吃,吃的半醉,一进家瞧见他娘屋里的黑着。
  记得晨起走时,他娘正闹身上不好,想来这会儿子早早睡了,再望了眼那边大哥屋里也黑着灯,只院角的灶房里隐约有些光亮,想来宛娘在那边烧火造饭,摸过去一瞧,正瞧见宛娘歪在灶下睡的香甜,不禁酒气壮了色胆,过去按着就要行事。
  不想宛娘醒过来没命的挣扎,两人却撕扯到一处,想那王二郎正是二十上下的汉子,宛娘不过十七八的弱女子,哪撕扯的过他的力气,一来二去不免被他扯开了衣裳,露出里面的小衣肚兜,和一大截子白嫩嫩的酥胸,那王二郎更是淫心大起,下死力的要弄成事,大手探下去扯宛娘的腰间的裤带。
  宛娘挣扎几次不果,急上来,手不禁摸到身下半块挡着灶的青砖,抓起来,疯了一样打过来,正好敲在王二郎头上,王二郎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婆子正好推门进来,就着灶台油灯的光亮瞧见儿子直挺挺躺在地上,一头脸的血,连点儿动静都没有,以为儿子死了,上来就要抓宛娘。
  宛娘也吓着了,哪想到自己一下就把王二郎给打死了,怎么说也是人命,王婆子来抓她,也没闪过去让王婆子抓个正着,王婆子恨起来,劈头盖脸就打了她几下子,无奈病着哪儿使唤的出力气。
  宛娘回过神来,看着地上的王二郎,越发慌起来,想着今儿纵不是被王婆子打死,明儿也要去衙门抵命,她不想死,推开王婆子刚想跑出去,却不想惊动了邻居。
  王婆子的左邻李大牛家跟王家占着些亲,李家人口多,上面有两个老人,下面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十七,一个十四,也没什么本事生计,便依靠着王婆子的成衣铺开了个卖布的门面,倒也勉强衣食,人还算善。
  听见这边响动不对,过来一看这情景就知道定是二郎又起了色心来就纠缠宛娘,李家的婆娘伸手探了探鼻息,忙道:“探着出气还算稳妥,想来是晕了。”忙着让当家的去街口寿春堂去请周郎中过来。
  李大牛也不敢耽搁跑着去了,王婆子也缓过劲儿来,上去抓住宛娘一顿捶打,被李家的婆娘拉过去道:“要紧先把你家二郎挪炕上去吧!你打她有什么用?”
  王婆子这一气一急,不免眼前发黑,一屁股坐在那边的板凳上,吆喝宛娘:“死狐媚子的□还不去帮着抬人,二郎若是无事便罢,若是有个好歹,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让你成日就知道勾他。”
  宛娘一听人没死,倒是也稳了下来,刚才慌的没神了,这会儿想想,即便跑出去能跑哪儿,忙帮着李家婆娘把二郎抬进了王婆子屋里。
  一时寿春堂的周郎中来了,瞧了二郎,说不妨事,不过是晕了,裹了伤口,开了药,也给王婆子开了方子,让跟着他的小徒弟去寿春堂抓了药回来,告知了怎么样熬,如何吃,拿了诊费走了。
  王婆子就是有心想制宛娘也没力气,暗暗赌咒等自己好了再整治她,不想第二日,徐家的婆子一早又来了跟她道:“昨儿宛娘送花儿去的时候,正赶上梅公子在跟前,说你家的花儿堆的甚好,想来衣裳也做得不差,瞧我们姑娘身上的衣裳不大鲜亮,让你这里的宛娘再拿过去些样式,挑好了让你做来,若有上好现成的汗巾子也送去几条。”
  王婆子不禁有些愣,虽说徐家算她的主顾,可也总嫌她的样式不新,应季出门的大衣裳多去青州的云裳坊做,在她这里不过一些小件的家常衣裳,或是些帕子的小物件儿,今儿可想起什么了。
  偷着塞给徐婆子两个茶钱,拐着弯的扫听道:“梅公子可是贵人,听说眼极高,我这粗手艺怎能入得眼去?”
  徐婆子自然知道这里头的官司,可这些不能说清道明,便笑道:“你这老货如今倒越发爱疑心,这赚银钱的生意上门,你却疑什么,我这里撂一句私话儿给你,你家宛娘是个有福气的,只去了我们院里一次,你这生意就上门了,可不成了你家的财神,瞧着银子的面上,以后也不该歪带于她才是,得了,宛娘呢,让她带着东西跟我走一趟吧,我们姑娘那边还巴巴的等着呢。”

当前:第2/49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