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第107/108页


  赵权嘴角一勾,极轻蔑地笑了笑,道:“你真当本王昏聩无能,被美色所诱吗!”
  薛采薇心中震荡不已,却极力自持道:“你又故技重施,引我像姐姐一样入彀?”
  赵权气息冷冽,只凛声道:“你姐姐去后,他既不相信你姐姐,又疑心本王使诈,就派你来本王身边,本王不过是顺水推舟,你怪得何人!”
  是了,薛采薇暗暗想到,上次郊外遇袭,他回来一片情伤模样,竟掩藏过他利用她传了假消息之事,自己那时一心只念着他的安危,特地去找长亭报信,又不忍见他情伤心痛,特地去见长亭,却不想,他早已暗度陈仓,利用自己将偷袭之人一网打尽。
  薛采薇忍不住嗤笑了起来,自己真是可笑啊!她曾经恨赵权狠心绝情,竟利用姐姐偷梁换柱,又气姐姐为何如此自苦,为了这人生生逼死自己,却不想,自己今日竟又步了姐姐后尘,真是可笑至极!
  却如他所说,她如何怪得别人!她心甘情愿为那人来夺去血书,又心甘情愿倾心于赵权,赵权种种作为,她若不是被情爱蒙蔽了双眼,难道会真看不清么?
  薛采薇盯着赵权,身子笑得摇晃,却不知为何,泪珠儿漱漱掉了下来。
  赵权见她似疯似傻的样子,不禁咬牙皱眉道:“本王再说一次,把解药放下!否则,你和那个幼儿都要为她陪葬!”
  薛采薇似哭似笑,只不可置信地盯着赵权,“你疯了!他是你孩子!”
  赵权仿佛听到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不屑道:“本王的孩子?!笑话!你姐姐配诞下本王的孩儿吗!”
  薛采薇双眼含泪,摇头斥道:“你竟连你的孩子也不认么?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赵权面带讥诮,朗声道:“我不知你从何处得知那孩子是本王的,本王今日告诉你,你姐姐入府时已有身孕,本王从未碰过她,她何来本王的孩子!”
  薛采薇顿时呆住了,她满眼不信地盯着赵权:“不可能,你骗我……”
  赵权寒声道:“或许你该回去好好问问指使你来的人,那孩子究竟是谁的?!”
  薛采薇好似受到重大打击,跌退两步,祁风忙给赵权使眼色,赵权一双浓眉压着眼,寒声道:“快把解药还给本王!”
  薛采薇只沉沉摇着头,她似是下定决心,咬牙道:“赵权,我不信你说的,把血书交出来,否则,我就毁掉解药,让你一生都得不到所爱,一生都痛苦后悔!”
  赵权看了看长亭,再不犹豫,从贴身的怀中摸出血书,断然道:“血书你拿去,把解药留下,若你敢玩什么花招,本王会让你和你姐姐的孩儿死无葬身之地!”说罢毫不犹豫将血书往薛采薇处一掷。
  薛采薇扬手接住血书,眼色却十分复杂,望了望赵权,又望了望冰床上命悬一线的长亭,飞身往外掠去,却将玉瓶往回一掷,祁风与赵权顾不得追她,只飞身扑向玉瓶――
  黑夜漫长寂寥,又似无边无际。
  长亭仿佛在梦中,她要去往一个极遥远的地方,她一直在走,一直走,不知疲累,没有方向,却好似要走到世间的尽头。她无知无欲,只知要走下去,心中却总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在唤她,她却听不清,渐渐地,声音也小了,终于,她仿佛走到了尽头,那是一处白茫茫的地方,阴沉沉的奏乐在耳边响起,有人在朝自己伸手,长亭懵懵懂懂,便要将手伸出去――
  可下一刻,身子猛然一沉,眼前忽然变为一处悬崖,她一脚踏空,只沉沉往下掉,她想呼喊出声,却急得出不了声,终于,身子似乎有些知觉。
  这是梦罢,自己还活着么?
  耳边忽然响起一人沙哑而小心声音,“长亭,长亭,你醒了?”
  长亭只觉自己浑身似是被拆掉重铸了一般,每一处经脉与关节都在疼,眼皮却很沉,她努力睁了睁,光芒透进来,她仿佛从地狱的黑暗中再一次回到人间,她颤抖着睫毛,终是缓缓睁开了眼。
  长亭――那人声音欢喜中带着哽咽,仿佛还有无尽的辛酸与痛楚,长亭心中莫名一窒,慢慢看清眼前之人,是他,真的是他,可他为何这般憔悴,他的脸瘦削至极,焦黄中透着青黑,胡茬纷乱粗重,眼下乌黑一片,一双眼仿佛干涸了一般,不知是熬了多少日夜,竟已看不出平日的模样,长亭忽然明白过来――
  雨夜的迷乱,毒发的痛楚,生死之间的遗憾一一回忆起来,她心中涌起巨大的酸涩感,缓缓探手触上那人的脸,她低低唤道:“赵权……”话音未落,眼角却已滚落热泪。
  “赵权……”她又唤了一声,仿佛将心中所有的爱与不舍都尽数赋予这两个字,她嘴角扬起微笑,双眼却通红着,又哭又笑地唤着赵权。
  赵权珍而重之地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脸庞,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低低道:“我在……我在……”
  “我再不会离开你了……”说话间只捧着长亭的手在掌心吻了吻,失而复得的欢喜与幸福充斥着他的心,滚烫的泪水滴落在长亭掌心,“你也不能再离开我……”
  “我再不能失去你――”


第136章 番外二
  八月, 桂花飘香, 今夜的晋王府格外热闹, 阖府上下俱是喜庆不已, 下人们都说从未见过晋王殿下这般高兴的,殿下出去一趟, 竟将从前的江姑娘又带了回来。府中众人谁不暗暗松了口气, 江姑娘离开那一年里,殿下脸上就未见过笑容, 如今,她回来了,殿下令人重新整修了倦勤院不说,这一日一日地, 只要一回府便是去倦勤院守着,恨不能捧在手里。
  不过还好,二人现今分离一趟,回来后竟不闹了,好得蜜里调油一般,直叫伺候的人看了都忍不住带笑。
  今日更是有大喜事,江姑娘下午在园子里逛的时候头晕差点崴了脚,殿下得了消息匆匆回府后, 执意叫了太医过来瞧瞧, 这一瞧,脚无事,王府却多了件天大的喜事, 江姑娘竟是有喜了!
  这可把殿下欢喜得疯了,一叠声地赏了全府上下,因太医说江姑娘母体有些弱症,又命太医开了温补的方子,着人四处搜寻上好的药材给江姑娘备用。
  阖府上下谁不暗暗揣测,江姑娘本就是殿下心尖上的人,如今又怀了殿下的孩子,越发尊贵人了,人人自然小心侍候着,谁敢怠慢。
  赵权此刻坐在床尾,正轻轻地替长亭揉着脚踝,长亭皱着眉,“嘶”一声,却有些吃疼地望着赵权,赵权抬眸,柔声道:“还疼?”
  长亭点点头,“嗯”了一声。
  赵权如今对着她哪里还有半分脾气,没奈何地叹了口气,只用一张大掌极缓极柔地替长亭揉着,边揉还边抬眸问道:“这下好些了么?”
  长亭本是有些惫懒,她半倚在床头,此刻见赵权一双眸子映着幽黄的烛光,分外多情俊朗,那脚腕上的手掌,又有些滚烫摄人,他轻言细语中,本就微热的夏夜,竟让人觉得屋里顿时越发燥热起来。
  长亭撇开眼,嘴角却含了一丝笑意,忍不住用手扇了扇风,想降下面上的燥热。
  赵权见她面颊发红,想起太医所言,怀孕之人会更怯热一些,不禁问道:“可是屋里有些热?我叫人送些冰来。”
  说着便要唤人,长亭忙“哎”一声止住他,她面有羞怯,却嗔道他:“我不热――”
  赵权又不是情场初哥,见长亭这般含羞带怯的模样,顿时被撩起了心火,他挑眉轻轻一笑,一双眼灼灼地望着长亭,眼中好似有勾子,叫人一望之下便转不开眼,他柔声开口:“你不热,怎么脸这么红?”
  长亭被他看得耳朵都在发烧,又听他这般戏耍自己,微恼道:“不许你这般望着我!”
  赵权轻轻一笑,眸中却如渊似海,令人心悸不已,长亭忽的起了玩意,竟探手覆住了赵权的眼,她抿嘴一笑,道:“叫你不许看!”
  赵权动也未动,只由她覆住自己的眼睛,嘴角笑意更深,那脚腕上的大掌却游移着渐渐往上,白腻如脂的小腿,竟让人欲罢不能。
  长亭只觉那大掌轻柔滚烫,好似有魔力一般,竟教她一时口干舌燥起来,忙抽了抽腿,那人非但握住她的小腿不许她退,还猛然欺身而上,高大的身躯直朝长亭覆过来。
  长亭听赵权轻笑一声,哪里顾得其他,慌乱间便用脚抵住他的胸膛,触到他胸膛之际,脚腕却隐隐作痛,长亭“嗳”一声,赵权顿了顿,握着她的小腿却将它放在了腰边,这暧昧羞人的姿势令长亭脑中一轰,赵权却欺身覆了过来。
  “你做什么?”长亭一时又羞又恼,赵权并未回答她,只顺势将她压倒在床上,长亭用手推抵着他,一张脸却已红得滴血。
  “你快起来――”
  话音未落,赵权已喘着气将她的唇含住,轻吮慢噬,细细品味起她唇间的甜蜜。
  他开始还极尽温柔,可稍久一点,便抑制不住内心的燥热和渴望,大掌一路往下,极暧*昧地揉搓着腰边长亭的腿来。
  长亭喉间溢出一丝轻唔声,越发撩拨得赵权浑身是火,唇齿间猛地凶狠起来,只知不顾一切的掠夺,令人不知天地。
  赵权越发沉迷,情*欲一旦燃起,他如何轻易消得下去,放过那被吻得微肿的嘴,他一路往下,只知探寻不已,那柔软馨香令他头晕脑胀,只知噬咬蜜怜,仿佛要将她吞下去才好。
  “嗯”,长亭似是极难受地叫了一声,胸前那人却停住了,粗重滚烫的气息喷洒在那处,下一瞬,那人缓缓朝上,喘着粗气盯着长亭的眼睛,眸光似是极危险,却又被他生生压抑住,迷乱地在长亭眸子与娇唇之间徘徊,却将长亭一颗心引得心悸不已,只急促地呼吸着,一双眸子定定地望着他。
  终究,他垂下眸子,盯着她的唇,又覆了上去,极轻又似极压抑地吻了吻,抬起头来,长亭一颗心仿佛都要化了,只满眼柔情地望着他,那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欢喜。
  赵权哪里经受得住她这般望着他,心里已柔成一片,满腔的爱意无处发泄,只低头又覆上去,轻柔地吻了吻她的眉眼,那吻好似一片羽毛,直撩得人心底发颤,长亭微微缩了缩,睁眼眸中却好似有光,几分春情几分欢喜,赵权爱极了,却只在她鼻尖轻噬一口,微喘道:“不许你这般望着我――”
  同样的话,由他低低说来,却有种缠绵入骨的滋味。
  长亭轻轻一笑,却嗔道:“好不害臊,还学别人说话,还不快起来……”长亭推了推他,又忍不住笑道:“压着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
  赵权埋首在她颈边,似是平复了一下情绪,又忍不住在她白嫩纤细的脖颈处轻噬了一口,这才翻身躺在一旁,眼神中有些迷惘,长亭何时见过他这般模样,戳了他一指,奇道:“怎么了?”
  赵权大掌将她作乱的手抓住,按在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低低道:“太医说孕前三月,不宜房事,这叫本王怎么办……”
  “你――”长亭顿时面红耳赤,抽手就朝他拍了下去,赵权“唔”一声,似是吃痛,连一双浓眉也拧了起来。
  “怎么了?”长亭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她自觉方才并未用真劲,怎地赵权会疼成这般,赵权皱眉不语,长亭侧身朝他靠去,急道:“你怎么了?我方才――方才打痛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赵权眉目微微舒展,却好似安慰她,低低道:“没事,只是胸口旧疾未愈罢了――”
  长亭忽然想起自己从前做过的那些事,想起赵权屡屡受伤,竟留下了病根,也不顾他的安慰,急声道:“疼得厉害么,我去叫太医!”
  说着便要起身,赵权忙拉住她,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何须兴师动众,太医早就为我诊治过,不过偶尔略疼些罢了,你莫担心……”
  他越是如此说,长亭越是内疚担忧,皱眉自责道:“伤了心脉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真的没事?都怪我,手下也没个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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