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前后的岁月》第101/147页
的缴获,费了大劲,一担担挑回到苏区的。
图书馆办起来了,毛泽东是“常客”。他喜欢读鲁迅的书,他最早读的鲁迅
作品是1918年5 月发表在《新青年》上的白话小说《狂人日记》。鲁迅也读过毛
泽东以“二十八画生”署名的文章《体育之研究》,此文也发表在《新青年》上。
瞿秋白是鲁迅的亲密战友,在上海曾四度避难于鲁迅家。他为《鲁迅杂文选集》
写过序言,并得到鲁迅的高度赞赏。鲁迅所书联句“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
以同怀视之”,即是对瞿秋白的深情表露。
瞿秋白也为毛泽东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一书写过序,序中说:“中
国的革命者个个都应当读一读毛泽东这本书,和读彭湃的《海丰农民运动》一样。”
他曾称赞,中国有两个“农民运动的王”,那就是彭湃和毛泽东。
相识贵相知。在瞿秋白看来,毛泽东堪称是一位值得信赖的战友,碰到什么
困难,遇到什么问题,或有什么心里话,他总想找毛泽东谈一谈,吐一吐。
长征前,瞿秋白并不知道中央决定突围转移的战略意图,更不知自己是走还
是留。直到部队出发前夕,在毛泽东主持召开的“青山会议”(毛泽东叫的名称)
上,宣布政府各部人员留守名单时,瞿秋白才知自己的名字已被决策者们圈入留
守者之列。会上,瞿秋白虽有些激动,但没有吭声。会后,他找到毛泽东,希望
能和大部队一道行动,并指望毛泽东能出面说说话。
毛泽东能说些什么呢?他的弟弟毛泽覃、弟媳贺怡被留下了,贺子珍年迈的
双亲被留下了,亲近他的周以栗、陈正人、阮啸仙、何叔衡、古柏夫妇、邓子恢、
张鼎丞、谭震林、梁柏台夫妇、刘伯坚都被留下了。
他说话的份量、作用又有多大呢?自博古进入中央苏区以来,他亦被排斥在
中共高层决策圈之外,他的权力早已被架空了。中央苏区的党、政、军三权,党
权已在博古手中;军权李德是“太上皇”;政权,毛泽东虽仍是中央政府主席兼
人民委员会主席,但博古指派张闻天“分管”政府工作,后来又安排张闻天出任
人民委员会主席,由此,毛泽东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政府首脑了。
尽管如此,毛泽东还是说了。他找到博古,对瞿秋白等一些干部的安排提出
了自己的意见。可是,博古仍然是一点也听不进去。
毛泽东非常惦念着瞿秋白的艰难处境。据聂荣臻回忆,当部队即将出发
时,他到瑞金去看望毛泽东。“毛泽东听我们说到转移,就说‘你们知道了?
’我说:”我们接受任务了。‘我们这次去见毛泽东,本想打听一下转移去哪个
方向,可是他就谈到这里,不往下谈了,却提议一同去看看瞿秋白同志办的一个
图书馆。“
毛泽东提议去看望瞿秋白创办的图书馆,一方面表达了他对瞿秋白在中央根
据地艰辛开拓文化教育工作的重视,另一方面也表示了临行前他对战友的惜别之
情。
瞿秋白是党的民主集中制的模范执行者。他虽然对“左”倾教条主义者不让
他参加长征很有意见,但他最后仍然服从了组织的决定。
他送别了主力红军,送别了毛泽东等多年奋斗在一起的革命战友。
不幸的是,这次的送别竟成了永别。
主力红军撤离后,蒋介石调动了十万兵力向瑞金一带进行“清剿”。瑞金周
围几百里山区的男女老少在中央苏区分局的领导下武装起来,同敌人展开了顽强
的斗争。至1935年初,在瑞金、于都很难再继续坚持下去了,中央分局决定瞿秋
白、何叔衡、周月林、张亮等几十人向福建长汀以南的山地转移。
2 月24日,在转移途中,瞿秋自不幸在长汀濯田区水口镇被俘。敌人把他解
到长汀国民党军三十六师司令部。他化名林其祥,自称是医生。后被叛徒出卖,
暴露了身份。敌人把他单独关在一间囚室里,严加看守。他每天写点杂感或诗词,
有时刻图章,神态悠闲自若。敌人对他诱降,他说:“人爱自己的历史,比鸟爱
自己的翅膀更甚,请勿撕破我的历史!”敌人以死威胁,他回答说:“古语云‘
朝闻道,夕可死矣’。我不仅闻了共产主义之道,并为它奋斗多年,而且还看到
越来越多的人为它牺牲奋斗,共产主义总有一天会成功的。我纵然一死,又何足
惜哉!”
敌人用尽一切手段,丝毫也不能摇撼瞿秋白坚贞不屈的革命气节。1935年6
月18日晨,当敌人出示蒋介石“就地枪决”的电令后,瞿秋白淡然一笑,镇定地
说:“一个革命党人很难得一个休息的机会,被捕监禁,不过是暂时的休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