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花》第79/94页


  “这本古籍除了明煦匆匆浏览了一遍,再没有其他人看到过。我倒是要问一句,苏姨娘,你是从哪里看到的这本古籍,又记下了上面的诗词,摘下几首来蒙骗世人,说是你自己所做呢?”
  傅清芳的话毫不客气,苏月凉根本就回答不上来,结结巴巴道:“这就是我自己作的......是你抄了我的诗词。”
  傅清芳就说道:“你刚才才把《沁园春・雪》做出来,那首词现在就出现在了这本古籍上,难道我有这样的本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做旧了一本古籍吗?”
  郑思远想说什么,可这里这么多人,郑思远根本就不能说话,那样就显得他太偏袒妾室了。
  高尚书就道:“我刚才看了这本古籍几眼,这上面却是有一首《沁园春・雪》,与苏异人刚才作出来的词一模一样,只是这本古籍上的作者却是一位毛姓诗人。”
  他的话一出,就如同一滴冷水落在了一锅滚油当中,炸开锅了。
  苏异人现在风头正盛,她的诗词可是得到了不少名士的赞扬,可是现在却突然爆出,苏异人的诗词是抄袭的。
  高尚书又道:“这本古籍上不仅有苏异人今日做的诗词,就连《将进酒》也是有的,是一位李姓诗人所作。”
  郑思远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月凉,苏月凉的身子摇摇欲坠,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别的穿越者,还留下了这么一本古籍。
  傅清芳高声问道:“苏异人,我问你,你是从哪里看到这本古籍,并把上面的诗词记在心中的?这本古籍除了父亲跟我们兄妹,再没其他人见过的,平日里我小心翼翼地保管,除了我晒书的时候明煦看了几眼,再没其他人看过的。苏异人,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到这本古籍的?”
  苏月凉深呼吸一口,也高声说道:“这些诗词都是我所作,分明是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这样一本古籍,来冤枉我!”
  “冤枉你?”傅清芳上前一步,说道:“那好,我倒是要问问你,先不说今日你做的这首词了,就说《将进酒》吧,你既然说那首诗是你所作,那你知道将进酒是哪里的曲调,出自何书何朝何代?是什么意思?”
  面对傅清芳的咄咄逼人,苏月凉底气十分不足,她就说道:“将进酒出自汉乐府,是劝酒歌的意思,”
  傅清芳又问道:“汉乐府成立于哪朝哪代?”
  “成立于秦,盛于汉。”
  她的话一出,全大厅的人就都看着她。
  苏月凉怕是忘了,这个世界跟她上辈子是不一样的,秦朝后根本剧不是汉朝。
  傅清芳没有点破苏月凉话里的漏洞,再次问道:“沁园春是词牌名,你可知道它是单调还是双调,共有多少字,是什么韵,别称是什么?”
  说来也怪,虽然自己这个世界跟苏月凉的那个世界算的上是平行世界,可文化却似乎是想通的,那个世界有的词牌名这个世界也是有的,那个世界有的汉乐府,这个世界也有。
  苏月凉的脸色刷白,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任何一个人,傅清芳问她的这些问题,她怎么可能知道。
  郑思远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苏月凉怕是真剽窃了。
  眼看着苏月凉就要晕倒,傅清芳再次问道:“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到的这些诗词,古籍我一向保管的精心,你根本就不可能看到。”
  明煦就站在傅清芳身边,电光火石之间想通了什么,就说道:“母亲,你说这本古籍舅父也是知道的,这怎么可能?我刚才还听别人说了,苏异人做的《将进酒》可是舅父亲自拿出来给众人看的,还对苏异人的大作赞不绝口呢!”
  傅清芳在心里给明煦点了个赞,表现的却极为惊讶,高声呼道:“这怎么可能,兄长可是知道这本古籍的,他怎么可能还对苏异人做的诗词赞不绝口?难道他明知道苏异人是个文贼,还帮着她掩饰吗?”
  明煦也顺着傅清芳的话说道:“母亲不必担忧,舅父不是那样的人,这中间必定是有什么误会的。”
  坐着的三位大人也都没有插话,本来以为是一个半大少年跟一位文人之间的较量,却没想到又牵扯到了傅太傅的一双儿女。
  “是谁说了兄长对苏异人的诗词赞不绝口的,我要亲自问问他。”
  明煦赶紧指着一个人道:“是他说的。”
  傅清芳将头转向那个方向,问道:“敢问这位学子,可是你说的,前朝探花傅清宇对苏异人赞不绝口的。这可是真的?”
  那个人年纪算不上很大,也就二十多岁,见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他看来,脸上倒是不见慌乱,站起来冲着傅清芳一拱手,说道:“这事不单我知道,当日在临江楼的所有学子都知道,那苏异人做了《将进酒》,是傅探花亲自拿了出来让我们瞻仰,还对苏异人赞不绝口,说她胸有沟壑,必是大家。”


第66章
  傅清芳像是受不了打击,?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兄长是知道这本古籍的,也知道这本古籍上的诗词,怎么可能对一个文贼赞不绝口呢。”
  傅清芳的话让在场众人都想了很多,?要是这个夫人说的是真的,?傅探花是知道这本古籍的,那他为什么还要为一个文贼说话呢?
  这位夫人还说只有她的父亲跟他们兄妹知道这本古籍,?明显不是她将这本古籍上的诗词泄露出去的,?难道是她的兄长傅探花?
  没看傅探花都为这个文贼掩饰吗?
  明煦也像是被傅清芳的话给惊住了,?他说道:“母亲,难道是舅父把......”
  他的话没说完,就自知失言,闭上了嘴。
  可是他话里的意思,只要是有些脑子的人,?就都听明白了。
  是傅清宇把古籍上的诗词告诉了苏异人,又为她摇旗呐喊造势的。
  郑思远自然不傻,?可他哪能让郑明煦再胡说什么,?就皱着眉头斥责道:“明煦,这里都是些大人,你一个孩子瞎胡说些什么。”
  高尚书在这个时候适时说道:“这本古籍上有几处随笔,我看了一下,?却是是文海的笔迹。”
  高尚书一锤定音,这本古籍的确是傅太傅留下的,?上面还有他的笔迹呢,
  傅清芳当日里做这本古籍的时候,可是花费了大心思,先是做旧,?然后将这本古籍在床底下放了半年让它受潮,期间她特意吩咐了下人,不要打扫床底下。
  半年过去,傅清芳又给这本书换了个地方,把这本古籍放在了米桶里,因为正是春夏之际,虫子很多,没两个月,这本古籍就有了虫眼。
  傅清芳将古籍取出来再次装订,又模仿了父亲的笔迹写了几个字,才将这本古籍妥善保管好。
  等到傅清宇为苏月凉呐喊助威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了。
  到时候,傅清宇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此时此刻,傅清芳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蓦的一晃身子,吐出一口鲜血来,将帷帽上的素色薄绢都给染红了。
  紧接着,她就一下子倒了下去。
  幸亏傅清芳身后还有许多的丫鬟仆妇,接着了她,才没让她倒在地上。
  明煦也被吓坏了,立即喊道:“父亲,母亲她气急攻心,晕过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从傅清芳问了苏月凉几个问题,苏月凉却一个都答不上来,苏月凉就知道,大势已去了。
  她能做出诗词来,却对诗词的来处一窍不通,任谁也不可能相信这两首诗词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她苏月凉,又一次败在了傅清芳的手里,以后她还怎么在侯府在长宁城里立足。
  苏月凉脸色苍白,像是马上就要晕倒了,往常这个时候,郑思远早就来安慰她了,可是这个时候,郑思远却没过来,他只是那样坐着,看都不看苏月凉一眼。
  苏月凉心里发慌,好像有什么事情脱离她的掌控了。
  待到傅清芳晕倒了,苏月凉后知后觉,她好像把傅清宇也给扯了进来了。
  她再也受不住了,也晕倒在身后的丫鬟怀里。
  丫鬟赶紧惊呼道:“姨娘,姨娘。”
  这边是傅清芳,那边是苏月凉,郑思远只看了苏月凉一眼,就赶紧走到傅清芳身旁,吩咐道:“夫人晕倒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人抬到二楼包厢里去。”
  傅清芳被仆妇背到了二楼包厢,郑思远则处理起后续事宜。
  不说别的,就是高尚书等三位大人,也是要感谢一番的。
  傅清芳被仆妇背上了楼,推开门来就看到郑明澜坐在那里,郑明煦就道:“三弟,苏姨娘在楼下晕倒了,你还是去看一看吧。”
  郑思远没空管苏月凉,因为苏月凉有了身孕,不好背上楼,两个丫鬟只好合力将她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
  今日这场闹剧,周围不知道多少视线打量着苏月凉,还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议论着苏月凉与傅清宇。
  待到包厢里郑思远身边的人都出去了,傅清芳才悠悠醒转,就看到明煦通红的双眼。
  见到母亲醒了,明煦也顾不得礼仪了,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脸,问道:“母亲,你醒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可要喝口茶。”
  傅清芳点点头,明煦亲自碰了一盏茶过来:“母亲,这是我让小二刚端过来的,温度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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