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花》第92/94页


  在椅子上坐下,傅清芳就把所有伺候郑思远的下人给叫了来,苏月凉自然也得出来了。
  傅清芳来了这么久了,在院子里站了这么长时间,这个院的所有下人都出来了,就是苏月凉没有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躲着傅清芳。
  见到苏月凉也来了,傅清芳就指着那个铜制的茶碗,说道:“以后不要给侯爷用这个了,侯爷现在的性子你们也是知道的,要是玩起来砸到侯爷的头怎么办?把它收起来吧,我已经让人去拿了竹制的器皿来了,给侯爷用那个。”
  傅清芳又笑吟吟地看向苏月凉,说道:“自从侯爷病了,我就把那些医书当成了救命稻草,把能找到的医书我都翻了一个遍,好像有一本古籍上就说了,铜所制器物,如做人牲入口之物,天长日久,便周身乏力精神不济,及至皮肤溃烂神志不清,危及性命。苏姨娘,你是神医的弟子,这本医书上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苏月凉本来低着头站在下人们最前边,傅清芳一问这话,苏月凉的身子微不可查的晃了一下。
  屋里所有人的视线或者正大光明或者隐晦不明的都看向了苏月凉,苏月凉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才没让自己露怯。
  “这个我也不知道,”苏月凉低着头,语气恭敬:“医术博大精深,即使是师傅,也有不知道的东西。”
  “这倒也是,”傅清芳继续说道:“不管那本古籍上说的是不是真的,这套东西都不要给侯爷用了,放起来就是了。”
  傅清芳又起了郑思远的饮食起居,把个贤惠的妻子模样是做了个十成十。
  这还不算,问完了问题,傅清芳就拿陪着郑思远玩起了游戏,直到日暮西垂,又陪着郑思远吃了晚饭,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惬意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快了,待到镇西侯府里除了孝,傅清芳就开始给明煦物色未来的妻子。
  这两年明煦的个子长了不少,在长宁城里的名气也大了起来,傅清芳带着两个女儿频繁的参加各家夫人的宴会,就想给儿子找个好妻子。
  这婚姻大事虽然是由父母做主,可傅清芳经历了这一切,却早就看开了,过日子的还是那两个人,要是孩子们不太喜欢,就是把两个人强凑在一起,日后怕也是不会幸福的。
  这日从平宁郡主的宴席上回来,明璇拉住傅清芳的衣袖:“母亲,我有话要跟您说。”
  看明璇的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大事的样子,傅清芳让下人出去了,就问道:“看你神神秘秘的样子,有什么话说?”
  明煦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母亲,大哥是个有主意的,您何必着急给他相看呢,说不定......”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傅清芳当然知道了女儿话里的意思,她赶紧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大哥心里有了爱慕的姑娘,是哪一家的小姐?你就别卖关子了,这不是成心让我着急吗?”
  明璇就道:“母亲,您别急,这事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只是上次大哥回来我去找他,见他正在写诗,见我来了就赶紧遮掩起来,我心里好奇,故意让他给我去拿东西,抽空看了他案几上的诗,那明显就是少年怀春啊。”
  傅清芳笑着道:“你个丫头,还少年怀春,这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事也不急,等你大哥来了我问问他,他要是真的有了中意的姑娘,只要家世清白,姑娘人品端正,我就替他去上门提亲。”
  她看了女儿几眼,继续说道:“等你大哥的亲事订了下来,就该你了,咱们参加了这么多的宴席,你可有什么中意的人没有?我可是把那些适龄的儿郎们都在心里过了一遍,有那合适的,我可是十分留意的。”
  一说到自己的事,明璇就十分害羞了,低下头红着脸道:“母亲就是会打趣我,拿我说笑。”
  “这怎么是说笑呢,”傅清芳正色道:“娘平日里怎么教导你的,这婚姻大事虽然是父母做主,可你自己心里也得有几分主意,明璇,你只比明煦小上一岁,你大哥的婚事订下来之后,可不就该你了吗?你要是有了看上的,只管跟母亲说,母亲为你做主。”
  母女两个又说了一番话,明璇等到脸上的热度下去了,才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自己屋里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索性去找妹妹玩了。
  明煦在书院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等到他回来,吃过晚饭,傅清芳把其他的孩子都打发走了,单独留下明煦,问道:“明煦,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有了喜欢的姑娘了?”
  明煦猝不及防的被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脸一下子就红了。
  傅清芳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儿子手足无措,觉得好笑的很,就说道:“这少年慕艾也是人之常情,娘本来就给你四处打听好人家的姑娘,你的年纪也到了嘛。要是你真的有了喜欢的姑娘,只要那个姑娘也喜欢你,娘就上门去给你提亲。”
  明煦低下头,声音很低:“母亲,我们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呢。”
  可以这样说,明煦这个大儿子,是最让傅清芳省心的,可是现在,他却罕见的迷茫了。
  “既然这样,那个姑娘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一会儿,明煦才抬起头说道:“母亲,您再给我一段时间,我......”
  这个时代的男女大防并不严,要是两个未婚的少男少女看对眼了,两家也愿意结亲,那就是一段良缘。
  傅清芳就道:“这个也要慢慢来,不要太着急了,女儿家的名声都是十分重要的,你千万不要唐突了人家。”
  待到秋末,明煦回来的时候十分高兴,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愉悦的心情。
  “母亲,我心仪家的姑娘是高尚书家的孙女。”
  傅清芳想了一想,就问道:“高尚书家适龄的女孩有三个,不知道你看上是哪一个?”
  明煦有些害羞,说道:“是他家的六姑娘。”
  六姑娘,那就是高尚书三儿子家的嫡长女了。
  傅清芳就道:“既然你们都有意,下月正好是陈侍郎家儿子娶亲,我要是碰上了高尚书家的三儿媳,就先跟她通通气。”
  待到见了高尚书家的三儿媳,傅清芳与她说了几句话,就说起了明煦。
  这想要结亲,说的话也是有技巧的,傅清芳说了几句,赵氏就听清楚她的意思了。
  等到她回去把镇西侯府想要结亲的意思跟丈夫说了,高桦就道:“镇西侯府现在虽然有些没落了,可底蕴到底在那里,跟那些落魄世家到底不一样。那个郑明煦我也是听说过得,小小年纪就中了小三元,就连父亲看了他的文章也是赞不绝口的,大哥家里的文良跟郑明煦是同窗好友,来往十分频繁,说起郑明煦的人品也是称赞的。”
  赵氏就道:“你说的倒也是,就是镇西侯府是武将,咱们家老爷子是文臣,这两家的规矩礼仪什么的都不一样,我就是担心女儿嫁过去会有些不适应。”
  高桦就笑着道:“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虽然镇西侯府是武将,可现在的当家主母却是文臣家的女儿。你跟那侯夫人也是见过好几面的,看她的行事作风,可是武将家的规矩?”
  赵氏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是,只不过这事我还是要跟闺女说一说,要是她也愿意,再让两个孩子相看相看。”
  高婉娘听母亲说了,脸上十分羞涩,但还是红着脸点点头。
  因为大堂哥的缘故,她见过那人好几回,渐渐的就上了心,谁知道那人对自己也是有意的。
  今日母亲来问了,她心里自然是欢喜的了。
  两个孩子既然都愿意,傅清芳就请了媒人到高家提亲。两家换了庚帖,这婚事才算是正式定下来了。
  因为两个孩子的岁数也都差不多了,婚事就定在了来年腊月。
  明煦的婚事定下来了,傅清芳就开始给明璇相看,最终定下了许翰林家的次子。
  两个大的婚事都定下来,傅清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明煦的婚事根本就没等到腊月,高尚书就病了,还病得厉害,要是他真的去了,他们的婚事就得延后一年,这还得是中间不出别的事情的情况下。
  这边的新房跟聘礼都准备好了,那边的嫁妆也都准备好了,两家一商量,索性找了个下个月的好日子,把婚事给办了。
  明煦的婚事办完,接下来就是明璇的婚事,傅清芳又忙了起来,不过幸好这次有个人帮忙,才不至于像明煦那时候忙乱。
  明煦娶了媳妇,明璇也嫁了出去,傅清芳总算是清闲下来了。
  谁知道郑思远又病了。
  秋日里下了好几场大雨,郑思远开心的不得了,跑出去淋雨,谁也拦不住,结果就染了风寒了。
  这风寒本来就是可大可小的毛病,府医看过之后,给开了药,郑思远眼看都要好了,谁知道却又病的更厉害了。
  傅清芳不敢怠慢,请了太医来,精心照料着,可是郑思远的病,就是一天不一天厉害。
  她守了郑思远一天一夜,郑思远才有些好转,睡了过去。
  傅清芳寒着脸出了屋子,吩咐了身边的人几句,那人出去又回来,带了十多个身强力壮的仆妇来。
  “把所有伺候侯爷的人都看起来府里的大门全都关上,一个人也不准出进。”
  吩咐完了,傅清芳又派了好几个人,在郑思远的院子跟苏月凉的院子搜检一番,把郑思远这些天喝下的药渣也都找了出来。
  当初苏月凉用那只铜制的茶盏给郑思远喝茶,藏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初如此恩爱的两个人,最终还是走到了这样一个地步。
  郑思远的脸毁了,还傻了,苏月凉不得不伺候她,只是除非郑思远死了,否则苏月凉就不能解脱。
  那一系列变故,苏月凉早就不爱郑思远了,现在心里对他只有恨,恨不得郑思远死掉,她好解脱出来。
  既然苏月凉如此盼着郑思远死,那么她一计不成,说不定还会另外再出一计呢。
  她是个大夫,熟知药性,要是在郑思远喝的药里下点什么东西,岂不是很方便的事。
  傅清芳也是刚反应过来,把下人都聚在一起,安排好人手去搜检,傅清芳又派人把府医给请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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