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色生香》第213/325页
这一问,不止夫妻俩愣着,就连一旁的墨白都低下了头。
罗淮秀睁大眼,“出何事了?是不是汐汐跟安翼在一起、被他给带走了?”
此刻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安翼不见了,墨冥汐也不见了,依照他们俩的过去,很有可能就是安翼不死心把人家汐汐给掠去了,怕回京不好交代,所以两人就私奔了……
罗魅一听,僵硬的对她点了点头。原谅她撒谎……她还真不好直说墨冥汐跳崖的事,母亲现在不适合伤心。
见状,罗淮秀瞪眼骂了起来,“那兔崽子真混账到家了!都娶了媳妇了凭什么还霸占着汐汐?”她朝安一蒙恨道,“也都是你,你自己看看,现在都成什么事了?要不是你说什么门当户对非要你儿子娶那苏念荷,汐汐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安一蒙沉着脸任由她骂。对儿子的婚事,他早已后悔,可如今他也为难不知该如何办。
南宫翰义的‘遗言’是把皇位传给四皇子玉祯王,对这个最不受宠的皇子即将继承皇位的事,朝中肯定有人不服。
而最不服的,恐怕就是苏家了。
他们同苏家的亲事真是不该存在!
先不追究是谁让玉祯王出现在圣旨上的,就这道圣旨来说,他一点意见都没有。玉祯王虽不受宠,其母妃早逝也没多硬的靠山,但玉祯王低调、随和,在他看来,在众多成年皇子中,他算是品性最端正的一个。他做新君,是让人意外,可他的确是一个可塑之才。
他也知道,他认可不代表其他人也认可,特别是苏家,在朝中有地位、有人脉,支持南宫志这个皇长孙上位的也不在少数,他们安家现在跟苏家有联姻,细说起来,他也是极其为难的。
这桩婚事,他是真后悔了。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如果翼儿真是带着墨冥汐离开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也算是最为妥当的。翼儿若在,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尽快摆脱苏家……
“娘,你先同安将军回安府,明日我会去看你的。”时候也不早了,罗魅主动跟自家母亲道别,不是要撵她,而是希望她早点回去休息。看样子,安一蒙根本不打算让母亲在这里过夜的。
“乖宝,娘没事,你不要担心。”罗淮秀拉着她的手拍了拍,“你们把该做的事做好就行,娘会照顾好自己的。”
“嗯。”罗魅点了点头。
“走吧,还愣着做何?”罗淮秀放开女儿的手,转身去拉安一蒙,嘴里还在怨他,“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就你这死板的性子,好意思说是为了儿子好?早听我的,现在用得着这么纠结?”
看着他们离去得背影,看着罗淮秀走路笨重的样子,再听她嘴里唠叨埋怨的话,罗魅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叹气。
安一蒙在想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几个月不见,他变化挺大的。要是以前,估计他早丢下她母亲走人了……
她希望自己的感觉不要错,希望他能真正接受她母亲,其实他们俩……挺般配的!
转过身,她皱起了眉头走向南宫司痕,“我们真的把安翼忽略了。”
南宫司痕浓眉一直都紧锁着,嘴上虽沉默,可心里早就很复杂了。
安翼居然没在京城,那混账东西会跑哪去?
墨白同自家主子一样,也是神色沉冷,无言以对。私心里,他还真希望那姓安出事!最好是他良心发现,然后自残身亡!
……
皇上驾崩,各城门禁闭,整个京城都笼罩在悲痛中,宫门之内更是昼吟宵哭、涕泗交颐,无处不哀。
南宫翰义的死是那么突然,别说百姓没有心理准备,就连各宫的妃嫔以及皇子公主都措手不及,上上下下除了悲痛外,也在暗中相互打听着皇上和曹贵妃母子出事前后的经过。
除了想了解经过外,还有许多疑惑使人困扰。比如说南宫初明,他已是废人,连穿衣用食都无法使用双手,又是如何在寝宫内饮毒自尽的?可他寝宫里的人都能相互作证当晚的确只有他一人在寝宫里,是他亲口说不要任何人陪同。
再说曹贵妃,说是撞柱而亡,可那副死相分明就是死不瞑目,给她换寿衣的宫女都吓晕了两个,每次欲给她合上双眼,但怎么都合不上,那眼孔暴突,恐怖到了极点。
而皇上的死最让他们痛心和不敢置信。但确实有人看到他把曹贵妃这边的人杀完了,那个太监吓得没敢出现,跑出去叫人,结果带人来后他们的皇上已经悬梁了。
说起这一家三口的死,处处充满疑虑,甚至诡异,想不通也解释不通。而最让人意外的是那道圣旨……皇上居然把皇位传给了最不受宠的四皇子!
文武百官傻眼,皇子公主们更是傻眼。可这是皇上遗诏,经各大臣鉴别,每个字都是出自南宫翰义之手,这当然不是假的。
隆重而哀痛的丧礼一过――
不出安一蒙所料,苏家很快找上了他。
不止苏侦仲亲自前来,而且还带着年幼的外孙嘉裕王南宫宏前来。
与上次不同,小小的南宫宏一脸稚气,乖顺无比,见到安一蒙还主动拱手先行礼,纯真的童音再不见半分任性和傲气,“安将军,宏儿是来向你赔礼致歉的。上次是宏儿任性错怪了夫人,还请安将军看在宏儿年幼的份上原谅宏儿。”
------题外话------
咳咳咳,我以为今天能生娃的。好吧,明天生。大家玩得愉快吗?
123、生了,一双儿
安一蒙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矮小但嘴巴极甜的孩子,脸色沉了又沉。
没回南宫宏的话,他只是把目光转向苏侦仲,“苏大人这是何意?”
苏侦仲拱手道,“将军,上次在苏府宏儿是有些任性,说起来也都是我们苏家管教无方才冒犯了夫人。那日之后,我们深感自责和羞愧,并认真教导过宏儿,今日特意带他前来,就是想向将军和夫人陪个不是,希望将军和夫人看在他年幼的份上原谅他。宏儿他乖巧懂事,是真的知道错了,老夫保证他以后再不会骄纵任性了。”
安一蒙眯了眯眼,不但没被他的诚意感动,反而语气冷硬,“苏大人,你们如此,可是专程来折老夫寿的?”
苏侦仲脸色微变,随即赶忙施礼,“将军,你可别多心,我们今日前来诚意十足,绝非你想的那般。将军你德高望重,深受百姓爱戴敬仰,宏儿他虽为皇孙,可他只是无知孩童,其心性品性都需要向你这样的人学习,别说宏儿敬重你,就是你亲自教训宏儿都是应当的。”
安一蒙冷硬的薄唇扬了扬,斜眼看了看矮小的人儿,“教导嘉裕王?老夫可不敢当。虽说太子已经离世,可你们苏家也不缺能人,只要好好教导,嘉裕王早晚学有所成。”
苏侦仲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可面上,他却对着谦虚的笑,应道,“将军说的极是。”
他朝南宫宏暗暗使了下眼色,南宫宏乖巧的拱手,稚气无比的说道,“安将军,宏儿以后定会勤奋苦学,早日学有所成,将来为国效力、为百姓谋福。”
安一蒙淡笑的看着他,“哦?没想到嘉裕王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抱负,老夫听闻,真是甚感欣慰。”
他眼里确实含着几分赞赏的笑,可若仔细看,那笑意并不达眼底。换做其他孩子,他或许会觉得是真的志气可嘉,可眼前这个孩子,他是真生不出一丝好感。难得他一生行事刚直不阿,却在今日第一次对一个孩子心生偏见。说直白些,就是看不上。
真正有志气、有宏愿、有抱负之人,是不需要靠嘴皮子的,更何况是故意跑到他面前来说这番话,其意何为,大家心知肚明。
他肃冷的神色有所缓和,夸完南宫宏,转头又朝苏侦仲笑道,“看来嘉裕王是真的知道知错了,苏大人这个外祖父没让老夫失望。”
苏侦仲拱手谦虚道,“身为长辈,理应认真教导晚辈为人处世,知错能改方为贤良,孩子幼小不懂事,长辈也不能跟着糊涂。”
安一蒙点头,“嗯,苏大人说得在理,老夫也是如此认为。”
比起刚才他们祖孙来时的气氛,眼下好了许多。安一蒙也变得客气起来,让人奉上了香茶,还特意为南宫宏奉上了孩子才喜欢吃的甜点花糕。南宫宏今日的表现也确实让人满意,不仅没有顽皮的样子,当丫鬟将糕点摆在他面前时,他还露出甜甜的笑,让丫鬟都很是受宠若惊。
今日苏侦仲亲自来安府,当然不只是来做客的。在安一蒙接受了南宫宏诚意的赔礼过后,他同安一蒙寒暄了几句,就把话题转移了。
“将军,翼儿何在?蔚卿王同王妃都回京了,为何独独不见翼儿?”
“唉……”安一蒙突然扭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将军,发生何事了?”苏侦仲认真看着他,眉目中带着一丝紧张。
“苏老弟,不瞒你,我也不知道翼儿到底如何了!”安一蒙锁着浓眉摇头,语气又沉又重。
“啊?”苏侦仲诧异的睁大眼,“不是说翼儿同江太子以及蔚卿王夫妇是一同出事吗?为何他们没有一同回来?”
“老夫也不知……”安一蒙垂眸叹气,刚毅的脸上难得显出愁色。敷衍苏侦仲是一方面,其实他心里还真替翼儿揪心。说翼儿出事,他肯定不会信的。而且蔚卿王夫妇也证明了跟翼儿分开时他好端端的,虽然他们回避了一些话,甚至不说明为何要同翼儿分开,可他就是坚信翼儿绝对没事。
他不回京城,可是在恨他?恨他这个做爹的不该逼他娶苏念荷?
苏侦仲脸色不怎么好看。她女儿才出嫁不久就被安翼留在京城独守空房,如今更是音信全无,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那她女儿该如何办?
“将军,那荷儿她……”
“苏老弟,你先听老夫把话说完。”安一蒙抬手把他的话打断,面带着一丝为难,“老夫知道让念荷在娘家久住是太委屈她了,可眼下安府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罗氏怀着老夫的孩子,还有几日就要临盆,加之新君登基,老夫也有许多事要处理,现在让念荷回安府,只会让她备受冷落,反而更加委屈了她。”
“这……”苏侦仲脸色都有些青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安一蒙根本不像接他女儿回来!
“苏老弟,老夫希望你回去后同念荷说一说,让她再忍一忍,等这段忙日过去,老夫一定派人去将她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