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赌妃》第128/1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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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成宴。
仪妃走近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望着月色默默无言的碧鲁格苏:“在想什么呢?”
碧鲁格苏从月色中回首,看着脸色红润,唇边挂着浅浅笑意,一如往常的仪妃:“你呢,这几日都在想什么?”
“唔……”仪妃佯装苦闷地皱皱鼻子,然后在碧鲁格苏等待的目光中,笑开:“你猜猜?”
碧鲁格苏忍俊不禁,可唇角的弧度浅淡得仪妃根本就瞧不着,他慢慢地抬起手,顺着她额际的发丝,将它们挽进她的耳朵里:“大概在想端木宝华吧!”
“唔唔。”仪妃摇摇头:“我在想我自己。”
“嗯?”
“我在想从前的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仪妃眼眸微敛,转而扬起下巴,睨着广阔得看不到尽头的夜幕,目光定格在圆如脸盆的月亮:“我也在想,我是否有必要非得记起从前的种种。”
碧鲁格苏定定地看着她绝美好看的侧脸,“想起来吧,那个你,才是真的你。”
眼前的女子,美好得像梦,明明近在咫尺,他却怎么抓都抓不住的虚幻。
“阿苏。”仪妃回首转脸,笑意盈盈地睨着他:“你能和我说说么,我的过去。”
碧鲁格苏唇角苦涩地扬起,摇摇头,温热的大掌轻柔地抚上她的脸颊:“让端木宝华告诉你吧,他比我更清楚。”
“不行。”仪妃一口否决:“我就要听你说。”
“你说嘛,说嘛,就和我说说嘛!”仪妃撒娇地摇着碧鲁格苏的手臂。
碧鲁格苏最后都拿她没辙,只好道:“好好好……”
她是端木宝华的,他一直都知道,既然早已料到这个梦,会有醒来的那一天,那么就这样吧!谁让他从未想过要越过最后一步,将她变成自己的呢……
她,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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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妃睡得迷迷糊糊地转身,在转身之际,微微眯开的眸子掠过一抹浅青色,整个人就被惊醒,一秒的不敢置信过后,瞪着悠然坐在自己床边的端木宝华:“你知道不知道,人吓唬人,会吓死人的?”
“你不是这般脆弱的女子。”端木宝华慵懒地靠在床边雕花木栏之上,笑得清浅。
仪妃翻翻白眼,语重心长地说:“端木宝华,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对以前的我,也没兴趣,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凤沁仪,小梭月的娘亲,碧鲁格苏的妃子。”
端木宝华笑意一僵,眼眸闪现过一抹森冷的寒芒:“你真的一点也不想记起我,记起你怀着朝朝暮暮之时的心情,记起爷爷,记起你从前所有所有舍不得?”
仪妃眼眸微沉,转瞬却是轻松:“既然老天爷要我忘记,定是有他的安排,我们又何必频频回头,恋恋不舍地望着从前?何不按照着旨意,步步向前?”
“没有你在侧,我根本就不想向前走。”端木宝华深邃的眼眸布上点点伤痛。
仪妃笑笑:“世间风景那般多,我自问不是什么独特得独一无二的女子,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没有你,就是不行。”端木宝华道:“世间风景纵然再多,再繁华,再缤纷多彩,我也不要,我要的从来只是你。”说着,他唇角勾起,一瞬不瞬地望着仪妃。
“你是担心我以命解除你封印的事,所以才如此说的,对吧?”
被说破了心事,仪妃也不脸红,理直气壮地瞪着他:“既然从前的我,那般喜欢你,那我一定不希望你因为我涉险到这份上。”
“你就没有想过,如果需要用你的命作赌注,去恢复我的记忆,我恢复记忆之后,你有什么不测,我该如何自处?你要让恢复记忆后的我怎么办?”
“我哪有这般脆弱?”端木宝华笑得淡然:“只是以性命作媒介而已,鬼医法力高强,医术高深,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从前你都能将我从阎王那抢回来,如今我又怎舍得就这样扔下你,扔下朝朝暮暮不理?”
说着,以仪妃来不及反应之际,欺身压上她,勾起的唇,带着灼热吻上仪妃欲惊呼出声的樱唇,将所有所有用言语也无法表达出来的情绪,由辗转的深吻传递。
仪妃不停地想要挣扎,最后还是沦陷在他的痴缠软绵里,直到他无声无色地点上她的穴道,失去意识……
她睡了很久很久,做了很多很多细细碎碎、凌凌乱乱,又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很多人在呼唤着她,一把熟悉的宛如冬日里的清泉,清冷的声音尤为清晰,然而最后遍布梦境的是狰狞的面貌,以及刺目的鲜红!
“啊啊啊啊――”仪妃惊呼着坐起,早以布满脸颊的冷汗,顺着额际滑落,在粉色的蚕丝被子上晕开成惶恐的梦境,她粗喘着气,下意识地抬手抹掉快要沾染眼眸的沥沥汗水,慢慢地才注意到自己身在陌生的卧室里。


第026章.是有眼疾吧?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一点一滴地回笼,仪妃混乱的脑海中全是端木宝华大大小小,或清晰或含糊的浅青色身影,他字字句句都缠绕在她心头,愤然担忧间,轻而稳的脚步声就由远而近地传来。
厚重的房门近乎无声地打开,刻意放轻脚步绕进来内室的是心兰,心兰看到仪妃醒来,惊喜过后是万分的激动,可不等她唤出声,仪妃便急急地问:“端木宝华呢,他在哪??”
“王妃――”心兰见仪妃说着,就要起来,连忙跑过去扶住她:“王爷他没事,您无需担忧,鬼医说过,您身子本来就因为月子没坐好,差得很,如今又因为解除封印真气受损,寒气入体,不能到外面吹风!”
她的封印,果然解除了……
仪妃咬牙愤愤地道:“端木宝华这个白痴!”
她想起来了,她什么都想起来了,而这一年多的记忆,也没有被从前的种种覆盖取代!
“你别忽悠我,老实告诉我,端木宝华他究竟怎么样了?”顾绫萝冷然地望着心兰,以不容拒绝以及主子该有的威严,向心兰施压。
“王妃,您真的无须担心,鬼医和王爷他们早就想好万全之策,为王妃解除封印了,王爷他在几大护法的保护下,只是受了些内伤而已,这内伤也不严重,鬼医已经替王爷诊治好了,王爷吩咐过属下,一定得妥善照顾好王妃,王妃问什么,属下就得老实回答什么,不然王妃定是经不住性子要闯出去亲自查探一番的。”
心兰誓坦坦地道:“所以属下此刻回答王妃的话,绝无半句虚假,若之后王妃追查发现属下有半句谎报,那属下任凭王妃处置!”阵页叨划。
顾绫萝细细审视着心兰脸上的表情,想要看出她是否有半点说谎之意,目光扫过紧闭窗户的卧室,再瞟过供暖使用的火盆子,示意相信地微微颌首:“我睡多少天了?现在又是什么时辰?”
“回王妃,您睡四天有余了,这会儿是申时末,快酉时。”心兰道。
“碧鲁格苏和小梭月呢,端木宝华是如何对他们说的。”她记得端木宝华是半夜到凤仪宫的。
心兰再次如实道:“这个属下并不清楚,但王爷是有分寸之人,带王妃离开鲁汉皇宫之时,定是和鲁汉帝打过招呼了。”说着,将自己刚才端进来的汤药递给顾绫萝。
浓郁的苦涩药汁味儿扑簌簌地钻入顾绫萝的鼻腔,她皱紧着眉,忍住推开的冲动,接过汤药一口喝尽,在苦涩味儿快要充斥整个口腔之前,麻利地喝了几大杯水,将苦涩味儿压下去,才像是经历过好一翻战斗,得以活下来一般,累呼呼地摊至柔软舒适,还残留着自己余温的被窝里。
想到碧鲁格苏和小梭月,她还略带苦涩味儿的唇角微微扬起,失忆的这一年多,这对父子还真是她的精神支柱!
若非碧鲁格苏在那种情况下捡到自己,被心有歹念的人捡到,指不定她会被卖进青楼,又或者贱卖给山野老男人,当别人的生孩子工具呢!
想想还真是可怕又危险,她也还真是幸运……
碧鲁格苏虽有心隐瞒自己的过去,但她对自己的好,是无可挑剔的,他是真的君子,从未想过趁人之危,在她失忆之时,想尽方法将她占为己有。
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把选择权给了自己。
……
顾绫萝在卧室里封闭式似的休养了三天,鬼医每日到来替她把脉之余,还用内力给她调理身体内里受损得很是严重,几乎凝聚不起来的真气。
她也亲自向鬼医问询过端木宝华的情况,再三确定端木宝华真的没有大事,这三日不出现只是要配合鬼医的治疗后,顾绫萝才彻底安下心来。
按照她的吩咐,奶娘偶尔也会把孩子抱进来让她逗着玩儿打发时间,顾若安眼看她的身份状况日渐恢复,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也才终于终于落回了原位。
他坐在窗边的宽大躺椅上,叹了似乎有一年份的气,哀怨地瞪着顾绫萝:“你这臭丫头,再有下次,老子就和你脱离关系,省得闹心!”
顾绫萝嬉皮笑脸得无辜又献媚:“老头子,这可不是我的错,又不是我想要失忆,想要什么都记不得的,我是受害者!受害者你知道吗!当时那个情况,连端木宝华都不能怪,我刚生完孩子,对方武功又高深莫测,我哪儿是对手?能趁着对方走火入魔之时,拼尽最后一口气逃开就很不错了!”
“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封印你记忆的那人走火入魔后暴毙了?碧鲁格苏说捡到你的时候,浑身浴血……”
“噢,那个嘛,是野狼群的血,我从那人的魔爪下掏出来,很不幸地被几头野狼盯上了,我虽然想过自己很多种死法,但是死在狼嘴下这种憋屈的死法,我怎么都不愿意,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几头野狼奋战了好一番!”
“这么说来,掳劫你的那个危险人物,至今尚存于世?”
“应该是吧?当时没想太多,只是觉得如果自己不抓住他痛苦得在地上打滚的机会逃走,自己的一生肯定就不堪设想,拼尽所有爬起来逃走。”
“你这逃走走对了,先不说最后被碧鲁格苏捡回来,那人对你施的是「偷心换爱」上古秘术,配以这种法术的,还有一颗令你完全魔怔一样爱上他的药丸。”
顾绫萝不可思议地瞪了瞪眼:“那男的,抢我是觊觎我的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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