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邪夫》第212/270页


  “真的?!”绿儿顿时两眼发亮,随即有黯淡下来,道:“我不想嫁人。”
  “你放心,有这份嫁妆,再过三年你也嫁的出去。你什么时候想嫁了,便告诉我。我请媒婆来帮你说亲。或者你自己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讲。”
  绿儿听到这话眼眶一热,差点哭出来,低头小声说道:“我不嫁人,跟小姐一辈子。”
  “好。既然你不想嫁,那我就留个管家的职位出来。到时候给你招婿。”
  “小姐……”绿儿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她何其有幸,跟了这么个有情有义的主子。
  慕容云舒:“好了。去前面把云四娘叫来,我找她有事。”
  “哦。”绿儿一面走一面擦眼泪,生怕被人看见了笑话。
  绿儿刚一走,脑残阿长就出现了。脑残阿长是慕容云舒给楚长歌取的‘雅称’。对于这个称呼楚长歌反抗过斗争过,但最终没能赢得斗争的胜利。
  “不同意?行。把所有召集起来开个会,投票表决。”这是慕容云舒的原话。楚长歌原以为‘脑残阿长’这种缺德又难听的称呼一定会招到众人的反对,却不料,结果恰恰相反,无论他怎么威逼,所有人都一致导向慕容云舒那边,皆一副这个称呼很好听的表情,让他着实吃了一回闷亏。更奇葩的是,当他指责慕容云舒使阴招收买观众的时候,慕容云舒不仅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还呛了他一句‘有钱你也可以收买他们’。
  他要是有钱早就把这个九卦楼买下来将那些吃饱撑着没事尽上串下跳的闲人给轰出去了!
  楚长歌一想到这件事就来气,以至于他这两日不管面对谁都一副死了娘亲的表情。可不知为何,见到慕容云舒时,嘴角就会忍不出的抽动,那是肢体上想抽出一个笑脸情感上却笑不出来的矛盾产物。此时此刻,楚长歌的嘴角依然矛盾着。
  慕容云舒每每见到楚长歌那副欲笑不笑的滑稽表情就心情大好,今日亦然。“看样子,你接受的不错。”她一面说一面将药罐里已捣碎的药倒进簸箕里晒,嘴角弯弯,无比愉快。
  “谢谢。”嘴巴边动边抽。
  “不用谢我。我是不想每天被你抓着问‘为什么要喊我脑残阿长’,才帮你记录下每日发生的事情。”
  “……”她非要每天都把这句话说一遍吗?楚长歌想到床头那本手札里的记录,近日来每天他都会来感谢她,而她每次都回答同样的话。这让楚长歌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就不能稍微表现出一点对他的在乎?虽然他每日醒来都记不起昨日的事,可他记住了她。开始是她的容貌,后来她的名字,再后来,是自己对她的感情。很莫名奇妙,却又很理所当然的感情。
  可是她,似乎连与他多说一句都不愿意。楚长歌猜想是另一个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他也想过询问夜,可不知为何,夜最近消失了。
  另一个楚长歌的消失,也正是慕容云舒以及九卦楼所有知情人士所困惑的事。毫无征兆的,楚长歌晚上不再夜游,即便晚上醒来,也还是这个什么也不记得的脑残阿长。这才是慕容云舒开始写手札帮楚长歌记忆事情的主要原因。楚长歌现在已经不再人格分裂,那么她相信,离他恢复正常已经不远了。
  两人各怀心事沉默须臾,楚长歌率先开口,“你真的不好奇皇帝怎么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吗?”
  慕容云舒闻言有些奇异地看了他一眼,“不好奇。”
  “为什么不好奇?”楚长歌问。
  慕容云舒不答反问,“为什么要好奇?”
  楚长歌稍稍蹙眉,“此事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的事情很多。”
  “这件事情非同一般。”
  慕容云舒挑了挑眉,“怎么个非同一般法?”
  “皇帝远在京城,却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这说明他在这里有眼线。一身边有皇帝的眼线,你不觉得不自在吗?”楚长歌冷冷地问,对她的态度很是不满。虽然她口里说的是对皇帝知悉这里的事不好奇,但他总觉得,她是对与他交流兴趣缺缺。
  “谁说皇帝在我身边按了眼线?”
  “若他没在你身边按眼线,那这件事是谁告诉他的?”楚长歌反问。
  “我。”
  “呃。”楚长歌瞠目结舌,他没听错吧没听错吧……
  慕容云舒眉眼弯弯睇着他,什么也没说,但那双漂亮的眸子明显说着一句话:你没有听错,是我告诉他的。
  “你……你与他……”
  “我们关系很好。”虽然聚少离多,但母子相处一向和睦。
  楚长歌脸色一变,问:“他很介意你嫁人?”
  这话问得含蓄,慕容云舒却听懂了他的意思,眯着眼想了想,道:“他应该不介意我嫁人。”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事儿皇帝也管不着。
  “那他为什么……”
  “大概是不太待见那个李少卿吧。”慕容云舒说得云淡风轻,说完解开一包药倒进药罐里继续捣。
  楚长歌见她一副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的样子,便也不再问。垂头思忖片刻。“你在鼓捣什么?”他抬头看着簸箕里的棕黑色不明块状物体问。
  “药。”慕容云舒轻描淡写地说。
  “……”他知道是药。问题是什么药。
  “那是慕容妹子找江湖术士配的药,用来治你的脑残的。”云四娘不知何时笑悠悠出现在楚长歌身后。
  楚长歌闻言反手就是一掌,直击云四娘胸口。
  云四娘连忙侧身躲闪,随即跳到楚长歌身前指着他鼻子骂道,“我好心替你解答,你却劈头便是你掌。你什么意思?!”
  “脑残不是你喊的。”楚长歌冷冷说。
  云四娘嫣然一笑,道:“名字本来就是让人喊的。取的人你不恼,反倒怪喊的人。你还讲不讲道理呀!”
  “不讲。”楚长歌一脸酷酷地表情。
  “……”云四娘忍不住翻白眼,再观一旁气定神闲笑意盈盈看好戏的某女,云四娘两颗眼珠子差点没翻回来。放在别人那儿,她还能说一句‘管管你的夫君’。可放在慕容云舒这里,还是不说为好。不然万一她大小姐一个闲来无事闷得慌,真开始调教夫君了,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安全起见,她还是缄默不言的好。
  云四娘心有戚戚焉地往后挪了几步,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你最近往仓库跑得很勤。”慕容云舒不咸不淡地撇她一眼徐徐开口。
  呃。东窗事发了。云四娘再往后挪几步,脸上挤出一个极其谄媚的笑,呵呵说道:“我这不是担心有人去盗宝么……”
  慕容云舒:“你是担心没有人去盗宝吧。”
  “慕容妹子哪里的话!我这么正直忠诚的人,怎么会有那种不好的想法?我是担心有人去盗宝,真的。”虽然她没胆子盗,但也不能便宜了别人。“而且啊,我还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
  “什么?”
  “仓库附近有人出没。”
  “那里是仓库又不是墓地,有人出没很正常。”慕容云舒一副没有兴趣的样子。
  “那些人不是一般人!”云四娘道:“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武功高强。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们是在打仓库的主意。其中几个还有点面熟,和青楼里的……”话说到一半,云四娘小心翼翼地看向楚长歌。
  “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哪里还会记得喝花酒。你只管说。”
  这话虽是大实话,可从她嘴里说不出,怪异得很。总觉得,她的重点不是他的记忆,而是喝花酒。楚长歌微微皱眉,“那种胭脂俗粉我看不上。”
  不等慕容云舒开口,云四娘便抢道:“看不上你还去?”说完迅速跳到慕容云舒身后躲起来。前车之鉴。
  这回楚长歌没有直接送她一掌,而是沉吟了少许才道:“如果我去了,那一定有其他目的。”他虽然没有记忆,但了解自己。逛青楼这种事,是他生平最不齿的。
  慕容云舒没有发表意见,只挑了挑眉对云四娘道:“继续。”
  云四娘楞了一下,随即说道,“其中几个我在青楼里看到过。我向李无奈描述了他们的外貌后,他也认为是同一批人。”李无奈在青楼拉客蹲点过好长一段时间,肯定不会看错。
  若事实真如云四娘所言,那么这里的一切就都是假象了。各路面生的江湖人士,剑拔弩张的紧张形势,都是有人故意制造的假象,而目的就是仓库。但是,仓库里除了银子之外,没有其他东西。江湖人向来讲究钱财乃身外之物,并且鄙视视财如命的生意人,为何会为了银子而如此机关算计呢?
  慕容云舒凝眉思索,将各种蛛丝马迹在脑中连起来,片刻之后恍然大悟。原来,想要银子的另有其人。
  云四娘见慕容云舒许久不说话,正想问她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忽见她脸上溢出一抹杀光,顿时一阵寒气从背脊串过。“慕容妹子,你、你不会是想杀我吧?”
  慕容云舒奇怪地瞧她一眼,“杀你作甚?”
  “灭口啊。”云四娘提起宽大的袖子夸张地假抽泣道:“我知道了你这么多秘密,还进过你的仓库,你肯定是想杀我灭口。好让我将仓库里的秘密带进棺材。”
  慕容云舒白她一眼,“首先,要让仓库的秘密不泄露,该被灭口的人是石二先生不是你;其次,灭口的方法有很多种,没必要杀人;最后,就算要杀,我也不会亲自动手,江湖上想杀你的人不少。”
  “……慕容妹子,咱就能不能含蓄点儿?你句句戳人要害,很缺德啊!”
  慕容云舒青眉微动,“重建少林寺时我已经积过很多德了,在你这里缺一点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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