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来客》第2/284页



   过年的前几天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说老家的房子过完年要拆迁了,让我赶紧回去合计一下。
  其实事情很简单,老家的房子本身就不大,拆迁是按户口本上的人头分房,每人六十平米。因为老家那块地拆迁闹了很多年,所以我大学毕业户口就迁回去了,因此就能分一百八十平米。父亲的意思呢就是花点钱买点平方,拿两套房子。因为是拆迁户买房有优惠,两千一个平方,比外面卖的价钱便宜一半,多拿的那套房拿到钥匙就可以转卖,也能赚一笔。当然这事也是个由头,老两口其实更想让我回家一起过个年,热闹热闹。
  老家其实也就一百六十多里地,早上起来坐四十分钟高铁,再转个公交,几站路就到了。下了车,老远就看见父母站在寒风里等着,我眼睛还是有的湿润,因为工作的原因,一年也回不来几次,想想也真够不孝的。父亲接过行李走在前头,母亲则一路问东问西,三个人一会儿就回了家。
  家里一点没变,几间平房围着一个小院,院里有棵大榆树,树下一张石桌,石桌前面是一口小井。小时侯我每天趴在那石桌上写作业,母亲就在井边洗衣服、洗菜,一晃那么多年也过去了。家里还是收拾的干干净净,母亲爱干净,每天闲着没事就是擦啊洗啊!几十年没变过,家里从来看不到一丝灰尘。我的屋子,床单、床套都是新洗过的,被子里装的、床单下垫是新弹的棉花被褥,厚实有斤两,盖在身上严严实实的。我到现在还盖不惯什么珊瑚绒、蚕丝被,就惦记老家的棉被,这回倒是称心如意了。
  母亲听我说饿,赶紧去灶台上炒了碗蛋炒饭端来,米粒金黄,蛋花一丝丝的有黄有白,点缀在其间的少许碧绿葱花让整碗饭更加香气四溢。吃了饭,父亲招呼我往屋外走去,两人前脚后脚的来到院里。
  父亲说:“慕叶,咱们拆迁的事情,你没意见?”
  我从小就怕父亲,赶紧回答:“没意见,买房的钱您有吗?”
  “这个你别cāo心,村里征了咱家的地,一亩三万,咱家四亩七分地,你算算有多少?再加上那些河浜、路基、荒地,村上每个人都能再领个一万多,咱家三个人,又是三万,钱不用你急!”父亲的帐算的很分明,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走,买两条苏烟去!”父亲又往外走。
  “买烟干什么?你戒了那么多年,我也不抽!”我跟在后面问。其实我是抽烟的,但回家基本不抽,也就说不抽了。
  父亲回过头,指了指河那边的老村说:“去看你小爷爷啊!你回来要不去看他,他还不怪怨我啊!”
  说起小爷爷,他就住在后面的老官庄里。至于为什么要叫老官庄呢?原来在几百年前开始,老家这个地方有一家姓杨的大户人家,那户人家人丁兴旺,百多年间出了好几个大官,一直到解放前,都有杨氏后人在国民党zhèng fǔ里当大官,因此这个村子就被称为老官庄。老官庄里还有一个传说,当时杨家先祖曾经为了不使后代受苦,每出一个大官,就在村里秘密的地方埋下一缸金银,百多年来一共埋了十八缸。
  当然这也只是个传说,因为现在村子里还住着不少杨家后人,却没听说哪个挖出过金银,唯一还保存着的是一座杨家老宅,前后三座楼,两个花园,全围在高墙里头,一条青砖路贯穿其中。门前的大石狮子、上马石,宅子里的各种家具器皿都在破四旧、三反五反运动中给砸掉了,现在就剩下一个院子和几座空宅,而我的小爷爷就住在里面。
  为什么他会住那呢?又有一个故事,小爷爷当年参加过抗美援朝,受了伤立了功回到地方,地方zhèng fǔ就把那座宅子分给了他。小爷爷受伤的地方比较尴尬,伤好后也一直没有结婚,自然没有子孙,退休之后就更显冷清。村子里年青人越来越少,平时也就父亲和几个叔伯去看望他。这次我回来,自然是要去看望一下长辈,况且我小时侯没少得老爷子的好处,退休干部发的那点好东西,大半进了我肚子里。当初念书时家里经济困难,还向老爷子借过不少钱救急,这层关系让父亲更是心怀感激,对老爷子分外关心和尊重。
  买好烟酒,两人来到老宅门前。父亲掏出钥匙打开院门。推开厚实的院门,院子里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青石路两边分别有两棵桃树、一棵梨树、一棵枣树和一棵石榴树,每一棵都起码有二十多年的历史,因为从我能记事开始就一直惦记着这院子里的每种果实,只要开始结果,我每天都会来看,哪个熟了就让小爷爷摘给我。因此这些现在光秃秃的高大树干,着实让我感觉到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第一栋楼是主人会客的地方,偌大的空间里原来据说摆着一整套的红木桌椅,玉石屏风、七彩瓷瓶……现在则空荡荡的,各家收的稻谷都堆在一角,几十袋粮食堆在那边也只占了一小块地方。穿过第一栋楼是一个天井,中间是一个小花园,两边有回廊相连,顺着回廊来到第二栋楼,楼下是小爷爷吃饭的地方,三十厘米左右宽窄的方形石砖铺成的地面还是原来的老宅留下的,那么多年依然完整光滑。
  整个楼下就放着一张老式八仙桌和四条长凳,冷冷清清的。记得小时候夏天小爷爷就铺张凉席与我在地上午睡,特别清凉,穿堂而过的清风特别舒爽。西面墙边上一道木结构楼梯连接着楼上楼下,那也是原来老宅留下的,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很有感觉。楼梯的每一级都比较平,慢慢的向上延伸,以至于多出不少的级数,和其他老房子的楼楼完全不同。楼梯下还支撑着四根柱子,柱子底部都压着圆形的青石。虽然年代久远,依然看上去很牢固。
  刚踩上楼梯,楼上的小爷爷就问是谁来了。父亲回答:“是我,带着慕叶来看你了。”
  “哦,小叶回来了啊!快上来!”小爷爷苍老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虽然尽量放轻脚步,但楼梯还是咚咚的作响。飞舞的细小灰尘在气窗中投进了的阳光下纤毫毕现,仿佛在述说老屋的rì子。
  二楼保存完好,能用的房间也不多,一间住着小爷爷,一间常年紧锁,老式的锁头上斑驳的锈迹明显的告诉我,已经多年没人进出过。
  小爷爷的房间门窗都朝南开,冬rì的阳光虽然无力,但还是斜斜的铺洒在木质地板和半张老式木床上,木床的花纹雕工还是非常jīng细的。虽然许多年过去了还是油光发亮,一点没有腐朽的痕迹。这张床据说是晚清时期做的,用了快一百多年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小爷爷背靠床头坐着,身上还披着他宝贝似的军大衣,床头柜子上的军用水壶里不用问就知道装的是白酒,闲下来就喝几口是小爷爷的老习惯了,比喝水还自然。
  我毕恭毕敬地向小爷爷请安,细算也有大半年没见了,小爷爷依然jīng神矍铄,满头的银白短发配上红润的脸庞,看起来十分的健康。
  小爷爷起了起身,从枕头下摸出几个核桃塞我手里,核桃已经磨的很光了,想必是经常摩挲。我从小就爱吃核桃,院子里的那颗核桃熟了之后小爷爷就收起来,等外面的皮都烂光了再放在手里转啊转,转的光滑溜溜的才肯给我吃。这些肯定也是藏了许久,就为了给我留着的,想到这我心头又是一暖,家乡的亲人才是最温暖最安全的港湾啊!
  小爷爷问了问我的工作情况,又督促我赶紧成家立业,说一定要在有生之年抱抱重孙之类的话,不知不觉就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时近中午,小爷爷让我们在老房子里吃饭,于是大家又来到楼下,小爷爷拿出两瓶白酒,又端出点花生米,豆腐干之类的下酒小菜,就招呼我们喝酒了,至于饭菜什么?就让我爸打电话回去就我妈随便整几个送来,就像平常吃饭一样。
  平时我也很少喝酒,这次小爷爷非要我喝上一些,给我倒了约莫三两白酒,我喝完就飘飘然了,整个人像浮在云端,脚下似乎没有着力点,晃啊晃的晕了。我酒量不好,喝酒就飘,飘了就想睡觉。
  “唷,出去几年,小叶子的酒量还是那样啊!一点长进都没有呢!”小爷爷见我喝醉很开心,就像小时候我偷他酒喝,醉倒在楼梯上一样的表情。
  “是啊!酒量不行,还得练啊!”父亲也跟着说。
  “想睡就去楼上,我床上睡!你妈送饭菜来,我们喊你!”
  听了小爷爷的话,我就一步一晃的扶着墙往楼上去了,来到小爷爷房间,就倒在床上了,模模糊糊的似乎看见小爷爷来给我脱了鞋子,盖上了被子。虽然是旧被子,但小爷爷很爱干净,一点异味也没有,很舒服,很暖和,我心里也暖暖的,很快就睡着了。


四、宅仙入梦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我迷糊的坐起来,阳光刺眼,眯着眼睛,模糊看见小爷爷站门口,他背对着太阳对我招手。我以为我妈送饭来了,就挣扎着起来,但似乎酒劲还没过,浑身无力,整个人就仿佛不着地一般跟着小爷爷的背后往楼下走去。跌跌撞撞的下了楼,小爷爷突然又转到楼梯下的夹角边站住了,在那指指点点。我好奇的凑上前去,只见小爷爷指着楼梯夹角的最里面不断比划,然后突然又猫下腰,钻到最里面的角落里敲敲打打。
  我见小爷爷一直在里面摸索,以为有什么东西掉进去了,赶紧钻进去帮忙,可是那地方是楼梯与地砖接壤的地方,只有一个小小的夹角,小时候躲猫猫倒是爬进去一次,现在长大了,只能趴着。
  我好不容易挤进去,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就想问小爷爷到底是什么丢了,谁知一扭头,差点就和小爷爷脸对脸的贴上。刚想开口,突然发现,这张脸根本不是小爷爷的脸。这张就像个倒三角,尖尖的下巴上方长着一张大的过分的嘴,相对于嘴巴,鼻子又显得过分小了,似乎就两个鼻孔,一点鼻梁都没有,平平的贴在脸面上。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黄褐sè的眼珠却露着jīng光,明明是光线昏暗的角落,但我却清晰的看到了这人的模样。一股凉意从那人身上透过来,即使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我的脊背也感受到了冰凉的寒意。
  我惊愕的长大了嘴,却发现怎么也叫不出声,而那人却咧开了巨大的嘴,露出了一个让我心惊肉跳的笑容,指了指我趴着的地方,说了四个嘶哑的字:“就是那儿!”
  看着他恐怖的笑容,冷汗一下就从额头上淌了下来。我用尽全力,一把推开他,刺骨的凉意一下让我清醒过来。
  “啊!”一声大叫,我一下就竖了起来,感觉又回来了,我还是躺在小爷爷的床上,只是不知道是酒力还是刚才的梦境,全身都是汗,衣服贴在身上好不舒服。
  楼下小爷爷和父亲还在喝酒,似乎时间根本没有过去多久。躺着不舒服,我还是起来去陪他俩聊天。酒力似乎随着汗水被排出体外,不适的感觉已经完全没有了,我快步走下楼,刚才的梦境太逼真了,我走下楼梯,还是忍不住探头往那角落里瞧了一眼。
  不看还不要紧,一看之下,yīn暗的角落里居然又一丝黄光一闪而逝。什么东西?我的心里一紧,小心的慢慢靠近,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盘在角落里,难道是小爷爷用的麻绳?我弯下腰,用手一探,好粗的绳子,入手冰凉。不对,那绳子还会动,不是麻绳,那是蛇,一条手臂粗的蛇。
  我急忙甩手,像触电似的弹了起来。砰的一下,脑袋撞到了楼梯。
  “你在弄什么事情啊?”小爷爷问:“是不是酒还没醒啊?”
  我颤颤微微的说:“小爷爷,楼梯旮旯里有条大蛇,你快来看啊!”
  “瞎说什么?大冬天的哪有蛇啊?”父亲和小爷爷一起过来了。
  “我看看,不要急。”小爷爷拿起靠墙的扁担,伸进旮旯里一挑,那蛇就被拖了出来。刚才还看的不是很清楚,现在一看,我又吓了一跳,这蛇不仅粗,长度快接近两米了,通体雪白,白的就像快透明了似的。
  “不用怕,我认识这蛇。”小爷爷平静地说:“它比我还先住进来呢?我们是老朋友了,每年要吃我好些鸡蛋呢?呵呵!”
  那蛇也不逃,似乎一点不怕我们伤害它,居然慢慢地盘在了扁担上,一圈圈地绕上来。小爷爷对着我说:“你来搭把手,这蛇能让你见着,也是有缘,我们把扁担抬到院子里去。别怕!”
  于是我和小爷爷一人一头,轻轻地抬起扁担,来到院子里向阳的地方放下了白蛇。扁担一落地,白蛇便松开了扁担,慢慢地滑了下来。小爷爷赶紧打开院门,弯下腰,对着白蛇说到:“您走好啊!走好,走好!”待小爷爷讲完,原来懒懒散散的白蛇居然听懂了似的,慢慢地从房门口拖着笨重的长身体像一个大人物似大腹翩翩地爬出了院子。过了一会,我们去院子门外一看,已无影无踪,这么大的蛇到那去了呢?
  “小爷爷,这蛇去哪了?”
  “你别多问,那蛇有灵气,多少年了一直在这老宅里,应该就是这房子的宅仙啊!”小爷爷十分恭敬。
  宅仙,是我们这一带对一些对一些经常出入民居之中,有灵xìng的动物的尊称。宅仙的种类也很多,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蛇了。家养的猫狗禽兽也可能有灵xìng成为宅仙,但因为它们是人们饲养的,平时十分常见,因此比较容易让人忽略它们的灵异的一面。而蛇因为较少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因此当它在宅子里被人发现时往往就特别引人注目,尤其是一些上了年月,体型硕大的蛇,人们就更不敢伤害它们,只能恭恭敬敬地请它们出门。
  宅仙出现,在我们这是好事。因为宅仙在老辈人心中是护宅守财的象征,哪家要是真的出现宅仙,老辈人都会上去道贺,而那家的主人还要准备糕饼招呼大家。入夜后还会点上香烛,摆上糕点鸡鸭祭祀宅仙,祈求家宅平安。所以在我们这一带,有蛇入户,有鸟雀入屋之类的事情都是好事,人们不仅不会伤害它们,反而会小心翼翼的保护它们不受伤害。
  关于宅仙,村里一直流传着一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四十多年前,有一批知青从上海来到了我们这里。那个年月,家家户户都不宽裕,基本是没什么好吃好喝的,能吃饱就已经很不错了。那些知青一个个都是十八、九岁的样子,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岁,食堂分的那些粮食根本不能管饱。他们也不知是饿坏了,还是本来就身手了得,反正水里的,天上的,地下的,能在面前过的都抓了来改善伙食,当地人也对这些城里孩子蛮心疼的,也不去管他们。当时,有几个男知青住在村里另一处大宅里,那宅子解放前是本地一个地主所建,解放前里面的人就不知逃到哪去了,宅子就空出来被公社征用了。那几个知青住那本来也相安无事,可是有一天居然在堂屋下抓到了一条乌黑的大蛇。据老人们回忆,当时那条蛇的确引起了轰动,因为那蛇足有人的手臂粗细,足有三米多长,和蟒蛇一般大小了。
  当时那七八个男知青抓到了大蛇,就叫人通知其余的知青来大宅吃蛇,二三十个青年黑压压的站满了堂屋,门外还围了好些看热闹的村民。村里有个老人懂些风水堪舆之事,听闻此事也来看热闹,到了大宅就跪下了,说这蛇是条乌龙,是这宅子的宅仙,不能吃,会遭报应的。
  可是那些知青不管这些,拿出语录,齐呼打倒牛鬼蛇神,打倒封建迷信,之后就按住大蛇开膛破肚了。剥了皮,切成一股一股,找来一口酱菜缸,通通扔了进去,又找来些黄酒白醋,油盐姜葱添味,倒了半缸清水,架起柴火煨起了蛇羹。
  那老人见事已至此,大呼造孽,一个人将蛇皮蛇头之类的东西收拾好,拎到宅院里挖了个大坑埋了。那些蛇肉蛇汤,村里人是不敢吃的,全进了知青的肚子,似乎没有一点问题。
  谁知当天夜里,那些知青全部上吐下泻,一个个进了医院,而那个宅子里一夜之间冒出了无数的老鼠,把知青的衣服被褥粮食全咬了个遍。村里人都说是大蛇回来报仇了,知青们却不信邪,回来后继续住那宅子,可白天明明一只老鼠不见,到晚上床头,桌角就爬满了老鼠,见着什么啃什么?几天下来,知青们不堪其扰就通通搬出了大宅。这件事过了没多久,有一天晚上大宅突然起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有人说是知青放的火,也有人说大宅是没了宅仙庇佑才起火,反正从那以后,我们村里的人就对宅仙更加恭敬了。
  其实说起宅仙,在我还只有五六岁的时候,就听我爸妈说我家院子里就有一条一米多的乌蛇。那条蛇就栖息在榆树下的青石板之间,但它很少出来,至少我从没有见过那条蛇。以至于我印象中完全没有它出现的记忆,倒是我妈经常提醒我院子里有条蛇,如果我看见了千万不要拿石头砸它。我曾经努力的去找寻它的踪迹,但好像找了好多次都没找到,我就怀疑是我妈为了吓唬我才说的谎话。但隔不了多少时间,总能听爸妈之间谈话,说不是在水井边,就是在榆树下看见蛇了,弄的我总觉的神秘异常,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一个人在院子里玩。其实现在想想,很多乡下人家的宅院里都有蛇。农家小院里总是有些砖瓦堆或者草堆之类容易让蛇藏身的地方,而蛇主要的事物是老鼠,在田里的庄稼入库之后,老鼠也会随之来到农民家中找食物,大大方便了蛇类捕食。因为有蛇,农家的老鼠就少了,因此粮食损失就减少了,说蛇是宅仙,能护宅守财也有些意思。因为能保护粮食,农民们自然对蛇类爱护有加,一来二去,宅仙的美名就传开了。用现在的说法,就是生态灭鼠,利用蛇类的习xìng灭鼠患,而蛇越大,捕食能力越强,被传为灵异就不稀奇了。
  “那怎么大冬天的会有大蛇出来啊?”我还是不敢相信宅仙的说法。
  “今天阳光好,冬天也是有蛇出来晒太阳的。不稀奇!”父亲接茬说。
  小爷爷眯着眼睛,看着我说:“或许是与你有缘才出来的!那么多年,我都没见过几次,而且每次都是在眼前一晃而过,这回还是第一次看清楚它!小叶,是好兆头,你就不要紧张了。”
  大家关上院门又回到堂屋,我妈的饭菜还没送来,说明我真的没睡多长时间。小爷爷和父亲继续喝酒,我在一边做着不敢再喝了,但还是忍不住往楼梯夹角下张望,那里根本没什么光线,黑乎乎的一片,但我总觉的那梦太真实了,耳边仿佛还能听见那嘶哑的声音:“就在这儿,就在这儿!”


五、挖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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