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宝儿的热闹生活》第80/130页


阮天昊看楚原白默然走进来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颇感意外,看他老是盯着自己看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再次问道:“鸿逸可是有什么事不好说?”

连一直在用心思下棋的林琅也觉得怪了,抬头去看楚原白,楚原白这时候才微微叹了口气,道:“维隅,有件事,是和宝儿有关,能和你单独说一下么?”

林琅倒也聪明,闻言收拾了下自己面前的棋子,站起身找了个理由退了出去,楚原白朝他致了歉意,送他出了门,这才又回转身来,面对阮天昊坐下来。

随手捞起林琅剩下的棋局,拿了一颗白子,在棋面上落下:“维隅,为兄问你,宝儿身世可有什么说道么?”

阮天昊眉毛挑了挑,不动声色看着棋局,道:“鸿逸想说什么?”

楚原白看了下棋局,阮天昊是下棋高手,平素他和阮天昊下,也是胜负各半的,而林琅虽然棋艺不差,但是到底在全盘考虑上有失全面性,他持的白子已经被对方的黑子吞没大半,怪不得林琅刚才眉头紧皱着苦苦思考。

他这个兄弟,算起来,楚原白那么多年交情有个深刻的了解,在他认识的同龄人里头甚少有他那么深沉心思的,动心忍性之道,随着年岁的增长而越发的得到精髓,连他自问看人很深的,也不见得真看得清楚他想什么。

楚原白道:“刚才宝儿去见我祖母,在祖母那儿遇上一位刚从贬谪之地被赦归的我家亲戚,不知道为何却拉住了宝儿不肯放,偏说宝儿是她家的女儿,也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故而来找你说一声。”

啪,楚原白话音刚落,阮天昊握着黑子的手便一下子砸在桌面上,楚原白一看,倒是一步臭棋,一下子把刚刚围剿白子的形式给漏出一个大洞来,使得他可以寻机突破重围。

阮天昊却没去看自己下的棋:“那位夫人怎么说?”

楚原白摇了摇头道:“老祖宗把我等都给赶了出来,只留了我姑姑,母亲,二婶,和宝儿在屋里头说话,大家伙都被安排在外头吃饭去了,我想这事恐怕不简单,所以来和兄弟你先打个招呼。”

阮天昊盯着棋面不做声了,沉吟了很久,楚原白问道:“维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的?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你能和我说实话么?”

阮天昊用手去抓棋盒里头的棋子,又犹豫了一下,突然苦笑了下道:“鸿逸,这事情,我本以为不会再被提起,只是没想到,终究她家人还是会找回来了。”

楚原白心里一咯噔,看向阮天昊:“维隅看来确实是知道的,宝儿她真不是你家亲生的么?”

阮天昊微微叹了声,点了下头,把当初跟着阮姥姥在武家受托的事说了一遍,过后才道:“其实这些年我家都快忘记了宝儿这件事,阿嬢也曾经托人问过那家没什么消息,总以为再没接回去的可能,却不曾想……”

随即他一扔棋子,站起身道:“这事看来我得回去和家里头人说一声,我怕阿嬢和姆妈担心,老祖宗的寿我怕是贺不成了,你帮我和她老人家致歉一声吧!”

楚原白一把拉住阮天昊,道:“这事情终究还没定论,贺寿也就是明日,什么时候维隅你也变得和山磬一般毛糙了?坐下来吃完饭,弄清楚了再回去禀报也不迟吧!”

阮天昊被拉住了定了定神,想了下,这才坐下来道:“也是,若是真是的,倒也是好事不是?我倒不该这么担忧!”

楚原白笑了笑,道:“你与宝儿那么些年兄妹,担忧急切倒也是在理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维隅你如此惶急,看来你倒是把宝儿看得颇重!瞧你,这棋局就这么下臭了!”

阮天昊一看,自嘲一笑:“鸿逸倒是真能趁虚而入,我输了!”

楚原白笑笑,状似无意道:“其实我这倒算不得趁虚而入,维隅你自己心乱了倒是真的,你这是在担忧呢,还是高兴?亦或者还有其他?”

阮天昊看看楚原白,“鸿逸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

楚原白将黑子一颗颗收起,随口道:“没什么,宝儿如今倒成了我这一家的妹妹了,你我和她的缘分,颇有些奇妙,也不知道小丫头会怎么想,她平白又多了不少姐妹兄弟呢,你说是不是?”

阮天昊没做声,楚原白似笑非笑道:“还是维隅兄并不曾如此想呢?”

这时候,外头有丫头来传饭,说是在客厅大堂已经摆下客饭,让几位请来的公子一块去用饭,阮天昊和出楚原白收拾了下棋盘,出了客房。

楚家这些日子客人络绎不绝,外头各处客房堂屋都是连着摆流水席,从天亮到天暗,随时都有餐饭,另外还安排了教坊里头传了歌舞伎,乐伎等唱曲说话舞蹈节目不断,倒是一刻不安宁。

主屋这一日却没有什么大戏,老太太发了话让下一辈们自行安排,定省也省了,消息快的人知道老太太这认了门亲,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如何安排。

大寿的安排仍然有条不紊的进行,反正老寿星只需要当日出席便可,倒也并非需要时时出面,阮天昊本想着晚告辞回一趟家,然而当晚他又被楚静叫去问了些问题,另外说是宝儿这只有他兄长一个家人在,让陪着别走开,另外派了人去通知了在庄园里的阮平,递了话,让他去叫阮家老小来一趟山庄,随行的还有妈子和管事,直接用楚家家轿给去接来,阮天昊也没法子脱身,便只得留了下来。

可是这一晚,他连宝儿面都没见到,宝儿一直被楚家人留着不放,说是她亲娘舍不得多少年没见,要陪着说话,直到第二日上午阮家英娘和姥姥在阮平陪伴下进了山庄,这才被引着去见楚家老祖宗。

阮天昊隔日未见宝儿,这才进了这主屋的大堂,就看到一张黑色乌檀木大榻上歪着鹤发富态的老祖宗,手底下俩个媳妇一左一右的陪坐在下手,楚静也陪坐在一旁,而宝儿,被一位美妇人拉着手亲热的揽在怀里头只坐在了楚静一旁,再来又有许多妇人和小姐,大家伙说说笑笑的,一团花团锦簇的样子。

阮家人被远远带在离老祖宗几尺远处,跪下来磕头请了安,早有人递上来个椅子让阮姥姥和英娘坐了,阮天昊是小辈,自然只能立着在她们身后,而俩位女人也只敢恭敬而惶恐的半坐着,等候着回话。

阮天昊第一次那么远远的看宝儿,阮宝儿此刻被拉住在别人怀里头,看到他们进来本想站起来,却无奈被拉着没法子站,这时候老太太已经发话了,招呼阮家姥姥道:“哎哟老亲家呀,这可真是算得上咱们有缘分喏,瞧咱疼了你家宝儿那么些年,却原来还真是疼的是自家的人呢!瞧你们把宝哥儿养的,真该好好谢谢你们才是。”

阮姥姥赶紧半起身鞠躬道:“老寿星您可折杀老身了,这是咱该做的事,当年小姐可是帮了我老婆子大忙,此恩此德我们阮家是不敢忘的!”

楚老太太连连点头,道:“也得亏得兰丫头你能找到这样的好人家,还不快来谢谢人家!”

楚玉兰闻言拉着宝儿站起来,走近了阮姥姥和英娘,伶俐的丫头来给俩人面前放了个铺垫,俩个人直挺挺跪下去,楚玉兰道:“承蒙老人家待我家宝哥儿如此深厚,我这也不知道如何感激,只好携着宝哥儿给您老磕个头,谢您老这么些年对我家宝哥儿的恩情,回头定重重的谢您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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