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传(后宫甄嬛传同人)》第37/60页


  “小宁子连着几日高热不断,今天总算降了一些。”
  玄凌一直默默听着却不肯出声,我知道他还在怨我一意进来,心口微暖,继续说道:“诗韵临产的日子到了,臣妾□无暇,映月又胆小,臣妾想请皇上让皇后去主持诗韵生产。”停了停,那边依然沉默着,我只得继续,“天冷了,皇上夜里看折子多加件外衣。白日里也莫贪凉去喝凉茶。”絮絮了几句,那边仍不见回应,我无奈道:“宝哥儿那边离不开臣妾,臣妾告退。”
  良久,玄凌才低沉的“嗯”了一声,也不知是答应了我告退,还是答应了让皇后主持诗韵生产,亦或是其他。我福了一礼,转身离开。
  宝哥儿身上疱疹渐变成脓疱,肌肤刺痛,高热复发。他身上难受,偶有不注意就要去抓挠,我和菊清喜儿卷丹轮流守着他,捉住他的手脚不让他动弹。白日犹可,宝哥儿神志清醒,自觉抑制抓挠的冲动。而每到夜里,被高热和睡眠迷糊心智了,常常不自觉的动作。我就整夜整夜的伴着他,套着浸泡过烈酒的丝绸手套捉住他的手,低低的哼唱着吹眠曲儿。
  而隔壁的小宁子,因为人手不够,天花又感染性强,已经用丝绸捆起了手脚。只有每日饮食吃饭或者涂抹药膏之时,才能得一刻松散。
  到了第八日,宝哥儿全身疹疱皆化为脓疱,许太医和葛太医仔细观察诊脉之后,长松一口气,道:“已经化脓了,接下来是结痂、落痂。”许太医转身向我道:“结痂过程中,殿下或无甚大碍,然则近身伺候的人却要万万小心。这脓包破裂后的脓水,万不可沾身,否则十成是要感染的。”
  我神色凝重,吩咐菊清她们手上多套几层手套,每日必用烈酒浣手。
  又过五日,宝哥儿高热退却,身上业已结痂,小钱子绞完了所有衣被回禀道:“殿下贴身物件中皆无任何不妥。”难道宝哥儿真是无端感染的天花?我沉吟着思索。喜儿想了想道:“主子,奴婢听许太医说,天花会潜伏在人体内十日左右。殿下和小宁子前后发作,或许问题出在小宁子身上?”
  我与小钱子对视一眼,小钱子立刻道:“奴才去查小宁子用过的东西。”
  傍晚,小钱子用火钳钳着一个荷包,请许葛二位太医检验。许太医拿着筷子翻看荷包内壁乳白色的痕迹,肯定道:“这是天花脓疱破裂后,脓水留下的痕迹。”我脸色大变,宝哥儿身边我一向防范甚严,所有衣物荷包等全部交由菊清专人打理。而各宫嫔妃送的衣食,我严厉拒绝他使用。竟想不到有人以这般精巧的心思,绕着小宁子谋害宝哥儿。
  我沉声吩咐道:“去将菊清请来,问她是否见过这个荷包。”喜儿应下,小跑着去了。菊清来的很快,辨认后肯定道:“这荷包是菀贵嫔身边的浣碧送的,主子原吩咐奴婢送进库房锁起来,但小宁子喜爱这荷包样式精巧,且上面雪兔的绣面迎合了他的生肖,故而向主子讨要了去。”
  甄嬛!我瞳孔剧烈收缩,转头盯紧了菊清:“你确定是浣碧送来的?”菊清回忆道:“确实是浣碧,是九月十六那日,菀贵嫔在太液池散心,恰逢主子带着温仪帝姬和胧月帝姬说话,菀贵嫔凑兴说了几句,分别送给温仪帝姬一个蝴蝶如意纹荷包,胧月帝姬一个五蝠贺喜荷包,以及送给主子的玉兔望月灯笼荷包。”
  我怒火上涌,迁怒道:“你是如何当值的?皇儿身边人岂能随意拿心怀叵测之人的东西?小宁子不懂事,你难道也糊涂了?!”菊清一言不发的跪下认罪,一旁紫毫求情道:“菊清姐姐当日仔细检验过,并未发现异常,这其中或有未知的蹊跷。”菊清却道:“当日奴婢被小宁子缠着分心,或有粗忽。是奴婢粗心大意,犯下今日滔天过错,求娘娘降罪。”
  我冷哼一声,道:“你是宝哥儿的奴婢,本宫不好越过他罚你。等宝哥儿痊愈,你自向他请罪。”菊清磕了一个头,默默起身服侍宝哥儿。
  我看着荷包向许、葛两位太医道:“今日请太医给本宫做个见证,这荷包内含邪秽之物,不能原样留存以作罪证。他日本宫与未央宫对峙,若太后和皇上问起,还请两位太医据实以告。”许、葛欠身应下。
  宝哥儿结痂之后,基本脱离危险期。喜儿小钱子等人极力劝我离开颐和轩,玄凌闻得消息也传下话来,让我出去。我想着那个荷包,且身委实体疲累不堪,时常有晕眩感,留下无益,遂与宝哥儿话别,出了颐和轩。
  出颐和轩之后,又在姬宁宫偏僻的宫殿里居住了十五日,太医确诊我未有感染天花,才能自由行动。
  甫出宫门,我带着喜儿卷丹气势汹汹直闯未央宫。彼时玄凌正与甄嬛一起逗弄皇子帝姬。我强压下怒气,平静站定。喜儿俏脸薄怒,展示出荷包,喝问浣碧道:“这玉兔望月灯笼形荷包可是你亲手交给菊清的?”
  浣碧一脸疑惑,接过仔细翻看道:“这是主子亲手所制,上个月中旬的时候给了二皇子把玩。”喜儿听她承认,脸色暮然变得十分难看。甄嬛察觉情势不对,与玄凌对视一眼,柔和笑道:“怎么了,这荷包有什么……”“啪!”却是我扬起手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玄凌不意我忽然动手打人,怔愣之后立即上前要阻拦与我。我使力推开他,泪意和愤怒染红了我的双眼,一步步逼近甄嬛质问道:“为什么,我安陵容自问从未对不起你甄嬛,你为什么要下此毒手害我孩儿!”
  玄凌大怔,不敢置信道:“容儿,你说什么,什么毒手?”喜儿将手中荷包大力投掷到浣碧脸上,喊道:“这荷包内壁暗藏有天花痘毒,是菀贵嫔以天花暗害二皇子殿下!”“不!”甄嬛转头直视玄凌,急急分辨道:“臣妾没有,皇上,臣妾没有!臣妾与陵容姐妹情深,自入宫起就交情甚笃。且臣妾出宫四年一直接受陵容接济,如何会做出这等以怨报德的之事……”
  我听甄嬛直至此刻还在狡辩,欲要抬手再甩她耳光,忽然眼前一片漆黑,似乎天地都在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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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我独自仰躺在景春殿寝宫的雕花大床上。喜儿见我睁开眼,紧张的问道:“主子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再睡一会?”我有片刻的茫然,忽然想起自己不是在未央宫质问甄嬛吗?立刻挣扎着要坐起身,喜儿急忙来搀扶。
  我抓着她的手问道:“本宫为何会在景春殿?宝哥儿呢?皇上呢?”喜儿眼中含着卓然的喜悦,翘起的嘴角怎么也抿不下去,一件一件的回答道:“恭喜主子,主子怀有快四个月的身孕呢。那时主子急怒攻心晕倒,是皇上一路抱着主子从未央宫赶回长杨宫,传来方太医诊出主子有了近四个月的身孕。方才皇上一直守着主子,但主子睁眼前一刻钟皇上被竹息姑姑请去姬宁宫,听说是为了二殿下的事。”
  我被四个月的身孕的消息炸的脑海一片空白,只傻傻的用手去抚摸我微微硬挺有着极和缓幅度的小腹,耳边仿佛听见了喜儿的回话,又仿佛没有听见。鼻子有些酸涩,大滴大滴滚烫的泪水控制不住的从眼眶中滚落,砸在怀中的被褥上,湮湿出一团一团深褐的颜色。
  喜儿知道我心底的苦和渴望,并不劝慰,只安静的等待我发泄。
  我一直为了宝哥儿日夜担心着,竟忽略了自己的身孕。我抚摸微凸起的肚子,有一种深切的不真实感,我真的怀孕了么?想起我之前的晕倒,急切而微惧的拉着喜儿追问:“本宫与宝哥儿同处一室一个多月,日日面对天花,对胎儿可有影响?”
  喜儿有些迟疑,我心中咯噔一下,立刻道:“去传方海过来,本宫要亲自问他。”喜儿知道她方才的迟疑使我多想了,一面依着我的意思差人去请方海,一面安抚我道:“娘娘不必多心,娘娘并没有感染天花,只是娘娘情绪大起大伏,且疲累过度,饮食不善才导致胎动不安,方太医已经开了安胎药,娘娘只需吃上几服,再好生静养着,也就无碍了。”
  我到底又问了一遍方海,才彻底安心。手掌贴着小腹,我想起诗韵算着日子也该产下孩儿了,于是问道:“明贵嫔生的是位皇子还是帝姬?生产的顺利吗?现今是谁在照顾她月子?”方海答道:“明娘娘于十月二十一日平安诞下六皇子,皇上下旨晋封明娘娘为从二品淑仪,现在是由顺娘娘和马夫人一道照顾着。”
  我笑道:“诗韵诞下皇子,儿女双全,日后也不必羡慕本宫和映月了。”喜儿将安胎药塞我手里,板着脸嗔道:“是,明主子福气深厚着呢,很用不着娘娘操心。快将药喝了,好好睡一场才是正经。”我端过药,一气灌下,含着喜儿递到嘴边的蜜饯,才觉得好受了些。
  喜儿不管我的意愿,径自扶我躺下,我拉着她的手念叨了一会宝哥儿,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翌日醒来,已经日上三竿。玄凌坐在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静静等我睡醒。我将被烈酒浸泡的满是褶子和蜕皮的手抽回,藏在被褥里,赧颜道:“皇上怎么来了?”玄凌捕捉到我的小动作,固执的拿出我的手握着,放在唇边亲吻,“容儿的手是朕见过最美丽的,不必藏起来。”
  我偏过脸去,道:“皇上又哄臣妾。”玄凌俯下来亲吻我的脸颊,道:“朕什么时候哄过你?”我推拒着他的脸,闪躲道:“别,臣妾还未梳洗,脏死了。”玄凌闹着我不肯放开,我反抗不得,任命的闭上眼任他胡闹。
  玄凌伸手抬起我的背脊,将我搂在怀里,语气糅合了庆幸严厉和柔情,交织成复杂的叹息,他道:“容儿,你不晓得你在颐和轩的日子,朕心里是多么担忧。你不晓得朕得知你怀孕四个月,有多么后怕,又有多么高兴。”他抱着我背脊的手臂渐渐使力,勒得我疼痛,“容儿,你好狠的心肠,你怎么忍心,怎么那么轻易的对朕说出火化的话来。”他顿了顿,重复道,“你好狠的心肠。”
  我抬起胳膊环绕住他,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背脊,像对宝哥儿一般。轻声道:“臣妾日常看史书,知道因一人得天花之故,染及一县的惨烈和哀痛。臣妾不愿意那样,皇上还在宫里呢。臣妾当时就想着,若臣妾当真福薄,再不能伴随皇上左右,宁愿一把火烧个干净,也不愿意被皇上瞧见臣妾生满痘疱的容颜,更不愿意留着臣妾残躯威胁皇上龙体安危。”
  玄凌勒紧了我,呢喃道:“傻容儿,朕一直等着你陪着朕慢慢变老,你怎么能有那样糊涂的心思?”“皇上!”我惊愕的犹如被人发现了掩藏最深的秘密,羞窘而恼怒。玄凌放开我,含笑的双眸凝情的注视着我,道:“容儿,再唤朕一声四郎。”
  我因他拉开的身子而垂落的手,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疼痛的泪花立刻汹涌,颤声唤道:“四郎。”玄凌嗯了一声,重新将我抱住。
  第六十三章
  送走了玄凌,各宫以贺喜为名的刺探和谄媚纷至沓来。而我身为正二品妃,即将晋为从一品夫人,自然不必劳心劳力的亲自应付这些机锋。只接见了皇后端妃敬妃的使者,其余不相干的,按照她们与长杨宫关系的亲疏,或安排喜儿小钱子或让卷丹山丹出面打发过去。
  映月听闻我回了长杨宫,带着予沵过来陪我说话。经月不见,予沵说话已经很溜了。软软糯糯的唤了一声“湘母妃”,听得我心肝儿微颤,爱怜的几要抱入怀里来。然而我到底才从颐和轩出来,映月带着予沵过来是表示诚心,我也要投桃报李远着予沵一些才好。
  远远的看了几眼,笑着向映月道:“本宫宫里菊花开的姹紫嫣红的,很是好看。外面阳光正好,让乳母抱着予沵出去晒晒太阳赏赏景吧。”映月闻言微笑,将予沵交予乳母抱走,与我说起诗韵:“十月二十一日清晨,大约寅时五刻左右,明姐姐身边的翡翠向臣妾禀报说明姐姐已经发动了。臣妾当时想着,明姐姐已经是第二胎,应该生的顺当些。便将予沵托付给乳母,心里盘算着回来与予沵一同用早膳。”
  她抿唇笑了一笑,“却是臣妾失算了。明姐姐从清晨生到黄昏,六皇子的头才出来了一点儿。臣妾和皇后站在产室外,听着里面明姐姐凄厉的痛喊,却迟迟不见稳婆出来报喜,直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她歪了歪头,眉间飞扬的是小小的喜悦,“娘娘猜,明姐姐怎么了?”
  我想了想,道:“皇后为了她贤德的名声,必会竭力保证诗韵能平安生产。而若没有那些阴乱的把戏,诗韵迟迟生不下来……莫不是六皇子太大了?”映月笑道:“娘娘英明,六皇子生下来的时候足有八斤三两呢。”
  时下人以婴儿越胖越重为好,认为这样的婴儿健壮易养活。然而婴儿过大对母体的负担也大,尤其是在这只能顺产的时代,生产就是一道要命的难关。幸亏诗韵是第二胎,若是第一胎,只怕生的更艰难些。然而这个观念我却不好和映月解释,只附和的微笑。
  眉庄撩开珠帘笑问道:“说什么呢?笑的这般开心。”“眉姐姐,你怎么来了?”我诧异的掀开被子,欲起身迎她,一面嗔道:“小钱子也不晓得进来通报一声,规矩这般松散,是该让周源好好调/教了。”
  眉庄疾走几步按住我道:“发生了那样的大事,我知道你回来了如何还能坐得住?急急的赶来,不耐烦等小钱子来回通报,就直接进来了。你也别怪罪小钱子,他倒是规矩的紧,可也拧不过我啊。”
  我皱了皱鼻子,瞪着眉庄身后缩头缩脑的小钱子道:“既然眉姐姐为他求情,我就饶了他这一遭儿,不过只此一次,若有再犯,你也不必来见本宫,自去慎型司领罚。”小钱子跪下谨记。我看他受教,微微颔首,示意他退下。
  眉庄静静含笑看着我立规矩,也不打扰,直到小钱子退出去才道:“我从太后那里过来,许太医传出消息来,说予泽一切安好,再有半个月就能出来了。”我垂下头抚着小腹,噙着一缕温柔的笑意,含喜似嗔的道:“这孩子偏赶着他哥哥出了这样大的事的时候来了,教我静养着这个,又牵挂着那个,左右为难。”
  眉庄拿食指戳我额头,“你这妮子,都做过母亲的人了,孩儿来了快四个月了也不晓得。”复又握住我的手,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担忧和庆幸:“我昨日在棠梨宫听到你怀孕了四个月后怕的几乎晕厥过去。你也忒不小心了,天花猛如虎,若是你……可怎么是好!”
  我心里也有几分后怕,侥幸道:“这不是没事嘛,那时我也不晓得我会再怀上。”映月一旁听着,此刻迟疑道:“那天花,真的是……?”
  我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声音犹如在冰水中浸过一般:“宝哥儿贴身小内侍小宁子日日佩戴的荷包内壁藏着天花痘毒。许、葛两位太医都确认过,决计不会冤枉了她!”
  眉庄觑我神色,知道我恨透了甄嬛,心中为难,道:“太后已经下了懿旨罚嬛儿禁足未央宫,待一切水落石出之后再行处置。”
  “水落石出?”我抽手拂开眉庄,眉梢高高挑起,昭示着我的不悦与愤怒,“甄嬛已经承认荷包是她送给宝哥儿,证据确凿,已经就是水落石出!”太后一向喜爱宝哥儿,又是在姬宁宫出的事,以太后的秉性和对甄嬛的厌恶,应早已下旨贬斥了甄嬛才对。如今只是不痛不痒的禁足,显而易见其中必是玄凌力保甄嬛的结果。我不由暗暗齿冷,今天早上握着我的手,满口满眼情丝的男人,骨子里竟是这样的薄情!
  眉庄却不愿意她最好的两个朋友就此产生误会和仇恨,恳切道:“自乾元十二年我和你和嬛儿同期入宫,互相扶持着,多少患难都熬了过来。嬛儿出宫四年,你持续四年对她的接济,对胧月的照拂,这么大的恩情,嬛儿岂能不知?岂能以怨报德?且九月份的时候,嬛儿已经怀孕七个月,天花那样的东西,她怎么敢沾惹?
  陵容,这里面疑点多多,以你的聪慧,只要你冷静下来,你自然能察觉。”她望着我,情真意切:“陵容,你切莫一时冲动,令亲者痛仇者快!”
  我几乎冷笑连连,募的背过身子道:“你与她打小的情分,我在你心里自然不能与她比。难为你寒冬腊月的,大着肚子从东六宫赶了这老长的路特意来本宫这长杨宫来为她说情。可惜,哼!”
  眉庄声音里有一丝受伤,但她却强忍着,仍然来劝我:“陵容,我是什么品性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与嬛儿固然是打小的情分,然而我与你也是宫中患难与共十多年的情分啊!我若当真看重她胜过你,我又何必来这一趟?嬛儿如今处境并不好,如履薄冰一般,假设她真的对你没安好心,以她的聪慧又怎么会选择眼下这般紧要的时候下手?”
  我豁然转身,凌厉的逼近她:“她如履薄冰?哈!皇上为了她网开先例,迎接清修废妃回宫,为她大兴土木,建造奢华以及的未央宫,为她顶撞太后以妃位迎接回宫!这般时候?什么时候?不正是时机成熟的时候吗!她一举诞下龙凤呈祥,只要本宫的宝哥儿出事,后宫宠妃之中,谁有她风光,谁有她地位稳固?!”
  眉庄不敢置信的望着我,颤声道:“你,你心底是这样想的?我明白了,”她的脸色煞白如白纸,扶着彩月的手用力到五指发白,颤巍巍的退后,道:“我明白了。”
  我心里有一丝不忍闪过,握紧拳头,抑制住要去搀扶她的举动。我与甄嬛的纠葛太深,每次想到那所谓的龙凤呈祥,我都有种从心底升起的寒冷,他们,终究不是玄凌的孩子啊!惟有趁着这个机会,我才能和甄嬛,干干净净的决裂。
  脑中闪过玄清和甄嬛的身影,我咬了咬牙,望着大门,面上凝冰一样冷酷,道:“来人,送惠淑媛回宫!天冷路滑,惠淑媛若在长杨宫跌了一跤,本宫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眉庄背对我的身影一颤,扶着彩月顿住道:“我不相信这件事是嬛儿做的。倘若,倘若,真的是她,我必为你讨回公道。”说完,大踏步离去。小钱子见我和眉庄闹得这样僵,不敢差使其他小内侍们,忙不迭的亲自跟上去服侍。
  映月看着眉庄走远,向我道:“娘娘,惠姐姐说的有几分道理,或者,真的不是菀贵嫔所为?”我何尝不知道?或许在初见到荷包的那一刹那,我惊怒交加,怀疑过甄嬛。然而之后在颐和轩那十几日已足够我清醒冷静。甄嬛再次回宫,眼底虽然被野心烧灼,然而以她的品性,断不至来谋害我的孩儿。
  只是这其中曲折,我连眉庄都不能细说。唯有一个华妃,她一心想我护着小皇子小帝姬,让玄凌亲手将别人的孩子,当做自己的珍宝,呵护在手心中,以此来嘲笑羞辱。
  轻叹一声,眉庄来为甄嬛说情,而我要断却与甄嬛的友谊,今日只能委屈她了。
  天花的事,扑朔迷离,太后皇上所查证据条条指向甄嬛。然而这些证据又经不起严格考校,仿佛有人匆匆忙忙贯在甄嬛身上似的。一时进展缓慢。
  甄嬛禁足,后宫不得探视,玄凌却是时常去的。甄嬛向玄凌请求重审她贴身宫女崔槿汐一案,后宫中关于崔槿汐和李长有私情一事再度甚嚣尘上。甄嬛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令徐燕宜出面,以“男女居室,人之大伦”说服玄凌。
  玄凌夜间宿在景春殿与我说起李长:“跟在朕身边伺候二三十年了,一时糊涂犯下这样的大错,实在是令朕痛惜。”
  我垂眉低笑:“李长宇崔槿汐的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说,这男欢女爱,人之常伦。否则臣妾也不能为皇上孕育子嗣。而若往大了说,”我抿一抿唇,“李长跟在皇上身侧伺候了二三十年,对皇上的一些小习惯了解的深入骨髓。皇上抬一抬手,他便知道皇上是要喝茶还是要拿笔。皇上提一提脚,他便知道皇上是要进后宫还是要去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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