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苟(陈年烈狗)》第148/171页


  “不要利息啊?多少年了?”季楠还烦人吧啦地跟着问。
  石凯侧着头说:“等会儿转你微信,不收我整死你,这点账要不完了还。”
  陶淮南眼睛看不见,可光听也听得差不多明白了。他吃惊地朝向迟骋,问:“我小卓跟谁走了啊?”
  这跟他想得不一样。
  他就怎么想怎么想怎么想,也想不到石凯头上去,在他看来小卓跟凯哥就压根联系不到一块儿。
  潘小卓打车过来接的,这么晚了司机也没走,直接在酒店门口等活儿,门口停了好几辆车,还有没散去的代驾。
  石凯摆了摆手说:“这两天我都在,回头再约。”
  潘小卓还没来得及回头跟陶淮南说话,直接让人给领走了。
  陶淮南好半天都缓不过神,问季楠:“不是你啊?”
  季楠反问:“什么不是我?”
  “小卓!”陶淮南说。
  季楠马上“靠”了声:“为啥是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楠哥高中看的什么片儿你忘了??哥哥直得一撅都能折,宝贝儿!”


第112章
  陶淮南让石凯跟潘小卓的事儿彻底给整懵了, 季楠说:“上次我不说了么,让你出来领着小眼镜儿。”
  “没错啊,”陶淮南也说, “你特意提小卓, 我以为你想见他。”
  “我见他干吗啊!”季楠打了个喷嚏, 没心没肺地说,“带着一起玩儿啊!那好歹也是我凯哥的小朋友,那不得照应着点儿么!”
  陶淮南感觉哭笑不得的现在,像是被摆了一道。
  迟骋喝了酒不想站着, 牵着陶淮南的手往前扯了扯,要走。
  陶淮南跟季楠摆了摆手, 说:“楠哥再见!回头再说吧, 我俩先走了!”
  “走吧你俩,我跟他们再玩会儿。”季楠扬了扬胳膊说。
  腊月天里的深夜,那种冷直冻骨头。陶淮南握着迟骋的手揣在兜里, 迟骋喝过酒之后走路脚步有点发沉。
  路边停着出租车,两人坐了进去,陶淮南报了家里地址,车里刚才司机停着等活儿的时候没开火,也没开空调, 已经冻透了。
  陶淮南冻得有点打哆嗦,连牙齿都喀喀嗒嗒地打颤。
  迟骋皱着眉半睁着眼睛看了看他, 靠在那儿问前面的司机:“开空调了么?”
  “开了,水温还没上来, 跑一会儿就好了!”司机说。
  陶淮南以为他冷, 扯开拉链就要脱衣服。
  迟骋又瞪出了双眼皮,他每次皱着眉瞪人都很容易出双眼皮, 很凶。陶淮南看不到他凶,只感觉到迟骋打开了他拉拉链的手。
  陶淮南没明白他什么意思,还是把外套脱了,盖在迟骋身上。喝多了酒的人要么烧得热,要么体温高出过了汗更冷。
  衣服上有刚才吃饭时屋里那股乱七八糟的味儿,又是烟又是酒,还混杂着菜味儿。可这些不好闻的味道里还掺了点陶淮南身上的香,很浅很浅的奶香。
  这些年陶淮南一直没换掉的就是奶味儿的沐浴露,哪怕他已经这么大了。
  这种浅淡的奶香恍惚间能把人的记忆带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每一天身边都膻乎乎的。
  有的小孩儿天生带着奶膻味儿,有的小孩儿身上只有洗不掉的农村土炕味儿。
  迟骋把鼻子埋在陶淮南衣服上带的帽子里面,醉酒的人呼吸又粗又重,鼻息间都是陶淮南的味道。
  陶淮南摸摸他的脸,碰到他耳朵凉,又轻轻地搓搓他耳朵,问他难不难受。
  迟骋闭着眼睛,身上盖着陶淮南的外套,说:“难受。”
  “想吐吗?”陶淮南问。
  迟骋很慢地摇了摇头,司机没听见回话,赶紧说了句:“可别在我车上吐,要吐提前说,我停车!”
  陶淮南说“知道了”。
  接下来车里没人再说话,深夜广播里的女播音声音很温柔,在念着干巴巴的情感独白。迟骋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陶淮南坐在他旁边,握着他的手。
  “陶淮南……”
  迟骋叫他的时候声音太小了,话音含在嘴边,几乎是呢喃着说出口的。可陶淮南耳朵好使,还是马上听见了。
  “哎,我在呢。”陶淮南离他近了点儿,侧脸贴近他的嘴:“怎么了?不舒服?想吐?”
  “你冷不冷?”迟骋的声音还是含含糊糊的,不清楚。
  “我不冷,你还冷吗?”陶淮南手从帽子底下伸下去,再次摸摸迟骋的脸,觉得不太凉,拇指轻刮了刮迟骋的脸。
  迟骋点头的幅度很小,不过陶淮南能听见下巴跟衣料摩擦的那一点点声音。
  酒店离家很远,哪怕这个时间路上基本没有车了,司机一路飞奔,可还是够开一会儿的。
  车里一点点回温,空调的暖气终于热了些,带着旧车味儿的干燥暖风吹过来,没有那么冷了。
  迟骋一直没把衣服拿下去,衣服盖在他身上,帽子遮着他的半张脸。
  “陶淮南。”迟骋又叫了他一次。
  “哎,”陶淮南还是马上应声,“在呢。”
  迟骋的嗓音原本就沉,现在喝了酒,听起来就更是多坠了块磁。
  “我是不是太心狠了?”
  陶淮南没想到他说这个,愣了下,之后说:“你没有。”
  “我真的想过不要你了,在刚走的时候。”迟骋声音遮在帽子下面,音量只够陶淮南听清,不足以传进前面司机的耳朵。
  “虽然时间很短,”迟骋没说完一小句话都会有个停顿,人在这样慢慢地说着真话时,会显得他又平静又孤独,“可真的有过。”
  陶淮南沉默着听他说,掌心贴着迟骋的手背。
  “我狠不狠,”迟骋低声问,“陶淮南?”
  他这样说话,每个字都让陶淮南很心碎。他哪扛得住迟骋这么说话,迟骋听起来太难过了。
  陶淮南声音哑了,回答说:“你从来没狠过。”
  迟骋的手动了动,和陶淮南十指相扣,他们的手一半遮在衣服下面,一半没有。迟骋拇指一下下刮着陶淮南的手背,他的手背皮肤很滑,迟骋从前就很喜欢玩他的手,也喜欢捏手指肚那一小窝窝软乎乎的肉。
  “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后来我就不想了。”迟骋的下巴在帽子底下抬了抬,刚才衣服有些滑下去了,他又用鼻子把帽子往上顶了顶,让帽子遮住他半张脸。
  “你给我打过电话吗?”迟骋问他。
  陶淮南摇头,说:“我不敢。”
  “除了手机坏的一次,和没电的几次……我五年没有关过机。”迟骋平静地说着,“充电都充习惯了,出门如果没带着充电器,我连手机都不碰,不让它耗电。”
  陶淮南眼睛已经彻底红了。
  迟骋闭着眼,问:“你说为什么。”
  陶淮南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心口疼得连呼吸都难。可迟骋在等他回答,陶淮南缓了几秒,哑声说:“你……等我电话?”
  迟骋却说:“错了。”

当前:第148/171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