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又把青梅跪》第2/105页


  她皱着眉头望了眼东边的高墙,摇头叹气。心里想,亲爹就算再坑,也不至于坑到这份儿上……吧?
  她所望的高墙背后就是白府,还真只是隔壁,连条小巷都没的那种亲密邻居。
  她脚下的宅子,原先属于一个大户人家,后来兄弟闹分家,便用墙把一个家隔成两个。再后来家分了,也败落了,田产家业渐渐被两兄弟卖掉。
  那时候,苗老爷赚了人生几桶金便将左边宅子买下。又过了一年,做绸缎生意的白姓人家将隔壁也买下,眨眼间两家已做了十几年邻居。
  她苗小柔便这么的跟隔壁的白少爷成了别人口中的青梅竹马。可惜后半句“两小无猜”并不存在,她素来不服规矩管,性子不似个姑娘家,白少爷也是个爱疯玩的,打成邻居之后他俩就开始隔三差五地互相伤害一回。
  同年同月同日生,多有缘分。可要她嫁给那个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白三岁?看到院子里那个池塘了吗,准备去那里捞她尸吧。
  “姑娘!姑娘!大姑娘!白家的少爷闯进来了!”院门外有看家婆子扯着喉咙喊,“――白少爷,您不能进去,女子闺阁哪能随便硬闯!”
  这不刚说到这王八崽子么,他就找上门了。这偷来的半日悠闲看来泡汤了,苗小柔叹口气,没一点回屋里躲一下的意思,一脸烦得要死的表情。
  得了把,拦不住的。这白痴大晚上翻墙进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是向她讨办法逗别家小姑娘开心,就是跟她这个唯一听众讲今天又领略到了什么厉害的兵法,要么就是单纯趴她秋千上睡大觉。
  这人脑子只有三岁,能懂什么男女之别。
  婆子最终还是没能拦住白睢,被他一脚踹开院门进了来。金凤银凤拈起裙摆尖叫着躲屋里去了,探出两颗小脑袋围观未来的“姐夫”。
  她俩的未来姐夫……白睢,俊郎一少年,一身暗红锦衣,昂藏的身形足足高了大姐一个半脑袋,手里拿着马鞭子不知刚从何处跑马回来。
  白睢顿住他如风的脚步,倒也还记得人前要讲规矩,就站在院门口没多跨进来一步,用马鞭子对苗小柔霸道一指,刀削似的浓眉再微微一挑:“喂,你爹跟我爹,俩老头喝大了。马上我家那醉鬼要来提亲,我特地来提醒你一句――小爷我不会娶你苗大彪的,你也甭答应,省得下不来台小爷我可顾不到你。”
  本来他这模样周周正正,甚至还有点儿勾得小姑娘春心萌动,可惜这傻子嗓子还在变声,一句话三个破音,要多白痴有多白痴。
  哦,她亲爹果然能这么坑,不意外,不意外。苗小柔脑袋一偏,也用一个挑眉回应他,仿佛听了这辈子以来最大的笑话:“我嫁?我是对自己多狠?”
  白睢拍拍身上的尘土,抬抬下巴,露出玩世不恭的一个笑:“嘿,别装了,我看你眼珠子都落小爷我身上了。咱说好的,真不嫁?”
  苗小柔往躺椅上一躺,将书本朝脸上一耷,半死不活懒得理他:“不嫁,再问自杀。”
  白睢舒坦了:“死了记得葬远点。”
  看看,青梅竹马?不存在的。
  作者有话要说:  白睢(sui):认识一下,我白痴我幼稚我一无是处,但我是你们未来的皇帝,我身边这位女汉子是你们的国母。初次见面,请多收藏。
  苗小柔:滚!


第2章
  白睢亲自登门,得到了苗小柔肯定的回答,便又风一样走掉了。也不知又去哪里厮混了,总之白老爷亲自来下聘礼的时候,找不见他的人,醉醺醺地抱着苗老爷一个劲儿道歉,说他儿子以后生是苗大姑娘的人,死是苗大姑娘的鬼,押都给他押进洞房。
  苗老爷扶着白老爷,哥俩好,满口没关系没关系,等他女儿骑着大老虎去把那小子揪回来。
  苗小柔走进客堂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对话。
  两个醉鬼,就应该踢进池塘里醒醒酒。
  白夫人早逝,白老爷上门来带了一整箱金银珠宝,大约错把自己藏宝贝的箱子给抬了来,里面连房契都在,并没有人能够拉得住他。至于自家这位苗老爷,苗夫人虽还健在,但说两句话就一直咳,哪儿管的住自家老爷耍不耍宝。
  苗小柔扶额,颇有些绝望:“行了,娘您回去休息吧,我来收拾这俩老头。”
  苗夫人倒是不打算离开,担忧地在客堂坐下,喝口茶润润嗓子,脸色始终苍白着:“这是我和你爹早前商量好的,既然白老爷来下聘了这事就定下吧,待他们两个酒醒了,多出来的聘礼该退的再退……礼数是差了些,不过大可不必在意。”
  苗小柔:“娘!”
  金凤银凤挤在侧门嘿嘿嘿地笑,两颗小脑袋晃晃悠悠看热闹,也不怕待会儿被自家大姐撕烂嘴。
  眼见女儿要反对,苗夫人脸上愁云密布:“娘啊……这肚子不争气,没能给你爹生个儿子。家中大小事情都要靠你打理……你若嫁远了,这家里如何过下去。若要找个入赘的,你爹又总担心招了个白眼狼过来,待翅膀硬了便学会欺负你了。”
  她说了几句,停下来连连咳嗽。苗小柔想反驳来着,见娘亲这般难受,只好默不作声来替她顺顺背。
  不多时,苗夫人缓了过来,接着又道:“至于白家,就在隔壁,是知根知底的。白少爷虽没点儿本事,我看人品倒还不错,你们不也时常一同出门逛庙会赏花灯么。白家只他一个独子,他又不会掌家,将来整个白家还不都靠着你……你啊,嫁过去一有娘家撑腰,二有拿得出手的本事,也能说得上话……咳咳……娘家这边儿,金凤银凤自是要学些本事的,可惜她们都不如你,家里的生意终究离不开你。”
  苗小柔可一万个不愿意,拧着眉头为难死了:“娘,太熟了呀,牵他手跟牵自己手似的,一想到要做成夫妻……我……”
  苗夫人眼底有光闪过,赶紧追问:“你们……牵过小手了?几时发生的事儿?”激动地快要咳起来。
  苗小柔真想一头撞晕在柱子上,忙不迭解释:“前天……逛完庙会去河边乘凉,他栽沟里了,我把他拽起来。”
  苗夫人:“……”
  苗小柔:“他说他能跃过那条小河,要给我展示一下什么叫腿长走四方。”
  苗夫人神情又有些复杂:“……”
  苗小柔:“幼稚吧?”
  苗夫人,她不想承认:“……有一点。”
  苗小柔摇着她娘的肩膀,逼不得已开始撒娇:“可能是脑子有问题,就这样还让我嫁吗?娘……”
  苗夫人无言以对。白家少爷并没在她面前犯过蠢,她只记得是个好孩子,约莫配她家小柔是足够的,如今看来……
  “倒也……有趣。许是你对他太苛刻了,他只是性子不够沉稳罢了,等成了家就好了……说起来,你这样总是抛头露面的姑娘家,许多人家都是不愿娶的,那些想娶的,怕也只是想娶你这双会打算盘的手。就白少爷吧,莫再挑了。”
  苗小柔:“娘……”好委屈,想现在就去撞柱子。
  此时,门外两个醉老头说高兴了,吩咐下人再准备一桌子酒菜,他们俩亲家感情深要再整一顿来庆祝。
  苗老爷:“来来来,先整一坛女儿红。”
  白老爷:“干了这杯酒,亲家长久久!”
  两个老头勾肩搭背,踉踉跄跄一起朝饭堂进发。
  苗小柔这下子坐不住了,眼看着这事儿就要定下来了,哪里还管她娘同意不同意,迈出门槛便是一声大喝:“来人啊,把白老爷和他的箱子送回去。”
  还以为就这么定下来了,要喝喜酒了呢,围观的一众下人着实被她这声大喝吓了一跳。
  苗夫人惊道:“小柔!”
  看戏许久的金凤银凤:“大姐!”
  家中大小仆人皆习惯听她的,见苗老爷喝醉犯迷糊着,苗夫人平素不管事儿他们又不必去讨好,当即便出来几个人,有扶白老爷的,有抬箱子的。
  苗小柔站在台阶上指挥这个,催促那个,经过一番乌烟瘴气的较量,终于是把白老爷和他的箱子完完整整送回白府了。这么一折腾,苗老爷这会儿气得酒也醒了,苗夫人一个劲儿叹气。
  欢欢喜喜定下来的亲事,叫她这么搅和,苗老爷气结:“你你你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你你……”
  苗小柔黑着脸,脖子仰得高高,一点儿低头认错的意思也没有:“我我我?”以下犯上,偏开头甩给了她爹一张侧脸,“――金凤银凤。”
  两个小丫头忙不迭从角落里跑出来,一脸茫然,反正对大姐唯命是从就是了:“在的在的!”
  苗小柔:“照顾好爹娘,我去铺子上转转。”话毕便半点不管苗老爷有多气急败坏,以及他扬言要去把白老爷再请回来的话。
  她才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父母之命就可以这么不讲理么,她没遇到喜欢的,就是吃一辈子娘家饭,给人背后指指点点,也不会马马虎虎就嫁了。
  她苗小柔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家里吃的用的哪样没沾她汗水,可不就是想活得不那么任人摆布么。凭什么啊,就因为她是个女子,便除了嫁人没得选么。
  这次议亲,白睢倒是躲开得了清静,把烂摊子丢给她收拾,真当她是一辈子劳碌命啊。苗小柔气不打一处来,并没有去铺子上,却把方向一拐,去了河边。
  河边有个码头,因为生意涉及运输的关系,她经常来这一带。离码头十丈开外,停靠着一条破旧的小型沙船,是当年她那总爱坑人的老爹打拼家业的老伙计。船体破损严重,又因为过小,故而弃之不用,结果又因为舍不得劈了当柴烧便一直留在码头。
  现在这艘船,成了白睢的秘密书房。
  苗小柔登上甲板,见舱门的锁开着,她推了推,发现门从里面被扣住了――白睢那混蛋果然在里面。
  她用脚踢踢破烂的门,语气谈不上丁点儿和气:“喂,里面的,给奶奶开门。”
  没等多久,里面的人就把门打开了,风风火火拉她进门,“哐当”,又赶紧把门栓插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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