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又把青梅跪》第77/105页


  郭放陷入沉思……
  “周望一定是要查的,周昙也不能放过。”郑旭又道:“您想,小皇帝既然肯放手让皇后离开视线,怎会让之暴露在危险之下。聊城离永州如此之近,只怕早已被他渗透了心腹。”
  郭放怀疑自己简直老糊涂了,身边的暗桩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细细思量背后发凉,怒而指着郑旭道:“你,你亲自去一趟。”
  郑旭只是一个文人,陡然一惊,诧异:“大人,属下不在您身边……”
  郭放颤着胡子,牙都快咬碎了:“活抓皇后乃是当前第一要紧事,你亲自去办,办成便记你大功一件。带着本相的虎豹护卫军去,不把人抓来你也别回了。”
  郑旭赶紧欣喜应下,取了调令立即动身赶往永州,亲自去拿皇后。
  却道此时的苗小柔,还不知头顶一张巨网撒下来。她正站在赵府门口,恰恰好遇到正出门去铺子上逛一遭的赵老爷,热络地打了个招呼:“赵老爷,好久不见。”
  那赵老爷一扭头,吓了个魂飞魄散。
  作者有话要说:  白睢:“会让自己媳妇儿被掳走的傻逼,不配做男主。”
  ――
  想说写三十万的,一不小心就二十多万了???


第62章
  “对, 新米陈米一个价,按新米价格记。不过暂无法银货两讫,本宫这里只能先付三成,余下的也只有先打欠条给你了。”
  那赵老爷坐都不敢坐,猫着老腰站在她面前,当即满口应下。
  他能不应下么,当年苗家致远米行跟他赵氏米铺是死敌,明里暗里较劲儿了不知道多少回。他是极其瞧不上苗家让一个女娃出来掌事的,酸话说了一大箩筐, 诋毁更是不知多次回。后来苗家出了事,他没少在背后编排,尤其是说到苗家大小姐偷人这事儿, 他给描绘得好似亲眼瞧见。
  如今正主找上门来了,不仅没跟他算旧账, 还给了一个立大功的好机会,他怎么能不把握住。况其, 他若敢不答应,回头天子跟他玩报复,他一个小老百姓哪里经受得住。
  赵老爷刚应下来,又感觉不够诚意,赶紧补充:“不不不, 就按陈米价格记,能为陛下办事,那是祖坟冒青烟啊!”
  苗小柔早拿捏稳了他的心思, 也就不跟他推来推去了,轻抿了一口茶水,笑曰:“赵老爷还是坐下喝茶吧,咱们俩的恩怨就此了了,以后再不提它。即是如此,本宫定会将赵老爷的忠心禀明陛下。将来论功行赏,可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是是!谢皇后娘娘,草民感激不尽,一定尽快筹集。”他壮了壮胆,坐下饮茶,眼睛却老老实实一点儿没敢乱瞄。
  苗小柔谈妥了粮,却并没有就此满足。她晓得,官与官、官与商、商与商的关系那是缠缠绕绕,分不开的,便又说道:“本宫记得,你在整个南部商行也是有些地位的,与商行行长乃是远房亲戚,若你能拉得动你这位远亲,将来,记在你头上的可就不是小功一件了。”
  那赵老爷更加明白了,为何皇后娘娘头一个找上自己。这不是老天爷开眼么,把握住了这次机会,不仅不必再担心旧账被算,将来赏赐也定不会少,若是运气好立下大大的功劳,不知有没有机会封个爵位,再不济,也肯定能混个皇商做做。
  当即拍着胸口道:“娘娘放心,此事草民就算倾尽家财,就算跪破了膝盖磨破了嘴皮子,也必定办妥。”
  苗小柔搁了茶碗,还得去跑下一家:“那本宫就等着赵老板的好消息。”
  而后双方过了凭证,签了约定,苗小柔更是盖了自己的凤印。
  离开赵府,她又去了顾府。
  那顾老爷也是个做米粮生意的,起步晚,家底薄,但胜在头脑聪明。故而苗小柔许给他的东西,和赵老爷这本就家底殷实,胃口极大,奢望从士农工商底层爬上去的并不一样。
  ――每拉拢一个粮商,该粮商贡献的军粮便有一成的数额添在顾老爷的账本上。将来按账本上的多付他银钱,他不担风险,却能狠赚一笔。
  “赵氏米铺卖的粮本宫可是按陈米价格算的,价钱也只先付三成。顾老板,你这里本宫新米就按新米价算,只是往后或有拖欠,但绝不亏你。南部商行那边赵老板已去游说,能抢到多少米商记在你的名下,两个还是三个,八个还是十个……”她笑笑,“这就要看你的动作快不快,人脉广不广了。”
  “娘娘放心,草民一定不负所望!”那姓顾的心头算盘打得飞快,恨不得赶紧马上就出去拉人。
  苗小柔拉拢了两家的熟人,还剩下的那一家却先不去了。她累了,只支人去蔡府说了一声,那蔡掌柜一听别家都赶上好事儿了,自个儿怎能落下,于是连夜带着厚礼亲自来拜见了。
  行商之人,多贪心胆大,碰上这等好事,虽头上顶着风险却没有说不往上凑。
  亲自来的,和上门去谈的地位自是不一样。苗小柔承诺先付两成,按陈米计价,将来打完了仗,再论功行赏。
  蔡掌柜担的风险不小,只怕要把家底都掏空才能在几个同行里冒出头来。可一想到倘若不勒紧裤腰带搏一场,将来自家被赵顾两家一挤兑,哪还做得成生意,只得咬牙签了契约。再说了,自己是皇帝皇后的老乡和旧识,皇帝将来怎么都不会亏待自己人,这可是八辈子都赶不上的好机会,就当赌一把,反正都没退路了。
  永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粮商就这么几家,被苗小柔一天之内全部拿下。这场生意是极好谈的,都是熟人,各取所需,倒也算不上她手段了得。
  有竞争才更有动力,这三家都奔着好处去的,各自又本来就是同行对手,故而必定挤破了脑袋争着抢着筹粮。
  因她是秘密前来的,刻意避免弄出大阵仗来,故而就连永州城的官府都不知凤驾已到。原想摆平了粮商们,再悄悄去自己的故居瞧一瞧的,可前去探路的人回来禀报,说苗白两家的宅子都被官府妥善看护着,更有官兵内外把手。
  是以,她也就只好放弃。
  次日原是要赶回去的,一晚过后苗小柔却决定多留他两日,动身亲自去了一趟白家从前的绸缎庄子。
  来都来了,谁说只把粮草的事解决就万事大吉了?这马草不得解决么,草药不要的么,将士们破掉的衣裳不需要换的么。这些军需多多益善,白睢没有让她筹集,但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再回去岂不更好。
  在庄子上久等之后,一个姓年的老板战战兢兢出来见了她,一见了她就跟赵老爷一样吓得魂飞魄散。
  可不是么――
  当年白家被官府抄家灭门,这绸缎庄子自然也被抄了。但后来某人,也就是这位姓年的老板从官府手中走了黑路子,将这庄子接了手。虽然庄子里已没有了存货,但绸缎庄的桑园还在,路子还在,制作工艺也统统都保留了下来。
  谁知道,后来天下易主,大便宜变大麻烦。
  白睢夺了天下,这庄子若还在官府手中,就应该物归原主听凭陛下处置。但这个年老板却将之据为己有,且走了后门手里握有凭证在,如今的官府也不好生抢了回来。
  苗小柔乍一出现,他没有说不害怕的。
  那年老板也曾想过将之献给公家,可是官府竟然又不收了,许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只令他好生经营,若是将来陛下想起来了再献回去就是。
  “生意如何啊,年老板?”
  天儿太热了,年老板不住擦汗,手里捧着账本:“回娘娘的话,生意不错的,这几年盈利不少……这是账本,还请娘娘过目。”
  苗小柔斜斜睇他一眼,轻有一笑,反问:“本宫瞧你的账目作甚?”
  那年老板哐当就跪了下去:“小、小的有眼无珠,这庄子就当小的这条狗为您和陛下看守着,如、如今物归原主,娘娘自然需要清点账本的!”
  苗小柔却光顾着饮茶,并未使人去接那账本。她这是近墨者黑,跟着白睢久了,也学会装模作样地拿捏人了,半晌,又笑:“这庄子你既然买了,就是你的了,陛下坐拥天下,还要一个绸缎庄子做什么。只是作为卖方没有收到你的银子,年老板,你是不是得补一补?”
  啊?
  年老板:“是是是,补,要补,一定要补!”
  苗小柔:“嗯。”
  嗯?
  年老板:“那不知……皇后娘娘要小的补多少?”
  苗小柔搁下茶碗,话中夹带着一点点不耐烦:“这还问本宫?该多少,年老板自己拟个价。本宫给你两天时间,届时你把钱送来。”顿了一顿,“对了,本宫不要银票,只要真金白银。”
  那胖得似个球的年老板,摊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世上无奸不商,离开皇宫回到她熟悉的地盘,苗小柔痛痛快快地做了回仗势欺人的大奸商。不仅年老板这里她要搜刮一层,当年在背地里对她说三道四,如今心里又怕死她算旧账的那帮人,她都要去搜刮一层皮。
  两天后,苗小柔命人将这“搜刮”来的黄金白银,以及一大堆的外伤药材清点好,留下几个和粮商对接的负责人,便整装启程了。
  天阴沉沉的,瞧着似乎要下起夏末秋初的最后一场暴雨。
  却道在此时的兰城里,小小的倚栏轩中,王贵人和蒋贵人谁也看不惯谁。
  这蒋贵人刚来,陛下就又是赐御膳又是送珍宝的,看得王婧如眼热。隔了两日,竟又传出陛下称赞蒋贵人性情温和似皇后的话,还命她去皇后跟前侍疾,更气得王婧如见到蒋贵人就翻白眼。
  那王贵人又暗中晓得皇后根本不在兰城,此番只当陛下信任蒋贵人,连这等秘辛也让蒋贵人参与。
  可天知道,明明是白睢忙完了国事后,还不放过操心操心后宅,有意在挑拨离间。那蒋贵人根本没见过皇后娘娘,只是隔着帘子为娘娘念书,侍疾数次下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蒋贵人凭白无故被王贵人赏了无数白眼,那性情就算再似皇后那般温和,也架不住这种羞辱。大家同是贵人,因我蒋家不如你王家,我便多番礼让,可你也不能这么瞧不起人。
  因而书房伴驾时便话里有话地告了一状,隔日王婧如就被御前来的毛总管委婉地训了一顿。
  王氏和蒋氏的矛盾,就这么深深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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