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员重生》第53/79页


  然而文书的记载就像一盆水,泼他个猝不及防――那位疑似殷筝生父的涂却大君,早在五年前死于部族内乱,也是在那次内乱之后,涂却一族江河日下,再也没有了往昔域外第一部 落的荣光。
  五年前,正好就是安武去世后,殷筝离开黔北那年。
  闻泽不知道涂却那场叛乱是否和殷筝有关,他只觉得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最后干脆把册子一扔,叫来司徒江,替他拟折子――
  “禁瘦马,若再有敢私下贩卖圈养瘦马者,以祸国论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 继续发红包。


第44章
  闻泽因迁怒而上奏禁瘦马。
  此举让见惯了买卖瘦马的部分大臣觉得莫名其妙, 同时也获得了不少女官的支持。
  殷筝早从柳夫子那里得知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这么差,听说了朝堂上那些事, 猜到闻泽这么做多半是和自己有关, 但她却装作不知,甚至不曾在闻泽面前提起。
  好像只要不提, 就能假装自己没发现闻泽对她在态度上发生的变化。
  殷筝一边着手准备带江易离开雍都回黔北, 一边按时去辰天阁, 用喝药针灸,来换安武给国师寄的信。
  那些信都是安武在黔北恢复记忆后寄给国师的。
  安武服用的枯兰之毒虽是国师仿制, 但不知为何,恢复记忆后的安武和远在雍都的国师保持了联络。
  后来殷筝听了些小道消息,得知安武与国师还有皇帝三人自小就在一块长大, 于是便猜测,安武或许是相信国师不会故意害她, 又或者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谅了他。
  然而无论原因是什么, 都无法阻止殷筝对国师的嫉妒。
  明明在最后那两年里,她连见都无法再见安武一面, 为何仿制了枯兰之毒的国师却能获得和安武联络的机会?
  所以她不喜欢国师, 甚至非常讨厌。
  拿到信后她也没立刻就打开来看,而是找了个红木盒子装着。
  直到殷筝筹备好一切,在离开雍都去往黔北的前一天晚上,她打开了这个盒子,慢吞吞地按照信封上的时间,拿出了最早的那一封信。
  那是恢复记忆的安武送去给国师的第一封信。
  殷筝拿着这封信呆坐了半晌, 她虽不似闻泽是个急性子,可也不喜欢这样拖拖拉拉,只是对着安武的信,难免有些胆怯。
  所以她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若明日之前她还不敢看这些信,她会把信留下,再也不看。
  今晚是她最后的机会,看还是不看,决定的权利在她自己手上。
  窗外夜风呼啸,傍晚才下过一场雨,因而空气格外清晰,随风入夜,夹着淡淡的凉。
  殷筝不喜欢熬夜,因为那样会让她头疼欲裂,可这次她却忍着头疼,在床上呆坐了大半宿。
  后半夜她没忍住睡着了,装信的盒子放在她腿上
  ,信件在她手里,她就坐在床头倚靠着床柱,沉沉睡去。
  直到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板上,殷筝睁开眼睛,看着一室的亮堂,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
  没睡够的殷筝脑子有些昏沉,她垂眸看了看手中的信,沉默片刻,还是把信放回到盒子里。
  看不看,想来也改变不了什么,那就不看了。
  殷筝起身换衣,梳洗后十九过来,说是马车已在宫门外备好。
  殷筝这几日经常出宫,为的就是今天出宫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她从扶摇阁外置的楼梯下去,待下到一层,殷筝站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
  十九并不催她,殷筝就这么站着,片刻后,她长长叹出一口气,转身飞奔回了三楼。
  刷了红漆的木质台阶被她踩得哐哐作响,她提着裙摆,头上佩带的钗环流苏随着她的动作碰撞出悦耳的声响。
  推开门,那个装着信件的盒子就放在桌上,她进屋后快步走到桌前,像是怕自己会反悔一般,飞快地打开了盒子,拿出了刚刚放回去的那封信,拆开信件,展开信纸,视线落到了起始的那几个字上――
  【吾兄惠鉴】
  这封信开头还算清晰明了,是安武阐述自己如今的现状,说自己在黔北一切都还算好,让国师莫要惦记。
  可慢慢的,字迹从端正开始变得潦草,内容也从平静叙述,变得有些奇怪,像是一个正常人情绪上来,突然开始发疯,声声质问尖锐得像是一把把利刀,足以让观信者体会到写信人的愤怒与疯狂。
  一封信写到最后,连落款都没有。
  这和殷筝想的不一样,安武直到去世前一直都和国师保持着联络,她还以为……以为安武的信会和她恢复记忆前一样温柔。
  之后的信都是这样吗?
  看完第一封信的殷筝没了最初的胆怯,她按照时间,拆开了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也是如此,开头看起来十分正常,可越到后面言辞越是犀利残忍,还有些话前言不搭后语,看着格外可怕。
  殷筝想,大约是安武找了个神志清醒的时候写信,结果写着写着又失去了理智,这才导致一封信前后内容相差极大。
  在第二封信的开头,安武提及了国师的回信,这大约就是
  安武送出第二封信的原因,若国师不曾回复,她或许也不会再继续给他写信。
  国师在回信里说了什么殷筝不得而知,只知道安武的第二封信里,提到了自己。
  “长乐”这两个字出现在安武字迹还算端正的时候,安武说自己的女儿长乐,虽出生在马圈,但很健康,哭声响亮,直到有一天大君身边的侍从将长乐从她怀里抢走,当着她的面给长乐灌下了一碗汤药,那之后长乐的身体就变得很差,哭声也变得像猫叫似的细小。
  安武在信里拜托亲如兄长的国师给自己的女儿看看,然而下一句,内容突变,说长乐若是早早便死在涂却就好了。
  之后又是一大片混乱的字迹,骂先帝无仁,骂老天不公,骂涂却大君是畜生,字里行间都是对国师的憎恨和对殷筝的厌弃。
  殷筝看完第二封信已是泪流满面,可她却不知自己的眼泪到底是为何而流,是因为安武在拥有理智的时候还挂心自己,还是因为安武对自己的厌恶?
  殷筝不知道,她甚至不确定自己更加在意安武对自己的态度,还是更在意安武一封信里前后判若两人的变化,毕竟就她那点被生母厌弃的痛,和安武亲身经历的苦难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殷筝忘了时间,也忘了原先的筹备,将盒子里的信一封封看了过去。
  每封信几乎都是如此,打头字迹工整端正,结尾字迹潦草疯狂。
  同时安武信中的殷筝,也被给予了不同的期望。
  安武一面希望殷筝好好的,将所有美好的祝愿施加在殷筝身上,若在写信前曾见过殷筝,她甚至还会在信里向国师泣诉自己对殷筝的态度,字里行间都是后悔和不安,甚至希望殷筝能远离自己,不要再被自己伤害。
  可另一方面她又痛恨自己为何没在殷筝出生时就捂死殷筝,潦草的行文中满满都是对殷筝的诅咒。
  殷筝如同饮鸩止渴,明明会被后半部分的恶言所伤,却还是会为了前半部分的美好和温柔,将信件全部看完。
  至今为止国师一共给了她七封信。
  但那两年里安武给他写的信远远不止这些,她看完第七封信,放下信纸,窗外已是艳阳高照。
  她原本安排好要在今日出宫前往
  殷府,还早就在殷府里准备了一个身形和她十分相似的丫鬟,用来掩人耳目拖延时间,之后她只需被过节的商队带着,就可混出雍都,去往黔北。
  但现在距离原先约好要出城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提前打点过的监门卫恐怕也早就换了班。
  这是她第二次想要离开雍都却没能成功。
  事不过三,殷筝觉得不会再有第三次了,但是在第三次之前,她决定先完成一件事。
  殷筝将信件一一收好,放回到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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