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员重生》第76/79页


  随后他一路纵马疾驰,半道上还下起了雪,大风夹雪扑在他脸上,却难抵他心头的燥热。
  终于抵达罗瑶山马场,祁少真跟着马场管事快步入内,本以为自己见到的会是太子与殷筝的尸体,却不想暖阁之内,活生生的太子殿下蹙着眉头啃指甲,面前是一盘还未下完的棋局。
  棋盘另一端,殷筝拿着一张纸在看,见他进来,还对他打了声招呼。
  “这、这是怎么回事?”祁少真内心宛若炸裂一般的震惊,脸上却只是错愕,一副饱受惊吓被骗来,却发现是虚惊一场的模样。
  “就是这么一回事。”殷筝将手中的纸顺着折痕对折,放回到信封里。
  祁少真看到那信封,明明和寻常信封没什么两样,却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探入怀中,这才发现自己赶来前放进衣服里的信,竟不知何时被人偷走,送到了殷筝手上。
  在这期间碰过他的只有在他上马时扶了他一把,避免他从马上摔下的王府下人。
  不,殷筝看得未必就是自己那封信,且他写信时并未写明信是给谁的……祁少真心存侥幸,不曾想下一刻,殷筝将信递给一旁的长夜军,说道――
  “伪装成黔北王的信使,将此信送去雍都,交给瑞嘉长公主。”


第62章
  雍都。
  连日的大雪为这个繁华的城市披上了一层银装。
  瑞嘉站在翎羽殿二层, 正前方是因重生之人而逃过一劫的司天楼,左手边是即将升起的太阳, 右手边是高悬天际却渐渐隐去的月亮,天幕由东至西, 由浅至深。
  “怎么跑这儿来吹冷风?”随着一声埋怨, 厚厚的斗篷落在了瑞嘉肩头。
  瑞嘉不等对方给自己系好斗篷, 就回身抱住了来人,撒娇着唤了一声:“母后……”
  皇后不吃她这套,继续责怪道:“说了多少回注意身子,你偏不听, 天热非要吃些凉的也就算了,大冷天来这儿看日出也不多穿些, 忘了我怎么和你说的?你看你, 手都冻成什么样了……”
  皇后给瑞嘉系好斗篷,又往她手里塞了个手炉。
  瑞嘉笑嘻嘻地捧着手炉, 听着皇后喋喋不休地教训她,还叫人搬了椅子过来,让皇后陪自己坐下一块看日出。
  皇后怕她不长记性,故意吓她:“再这样,我就叫你皇兄找十来个嬷嬷管着你,看你还听不听话。”
  “那我就不回宫了,天天到外面跑。”瑞嘉撇着嘴顶撞皇后。
  皇后气急:“我这是为你好!”
  瑞嘉:“知道啦知道啦,不就是上辈子生病没了吗,我这辈子一定小心, 行了吧。”
  皇后觉得瑞嘉不知道,因为瑞嘉不是重生之人,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又在瑞嘉耳边念了半天。
  瑞嘉抱着皇后的手臂,虽然一脸不耐烦,但还是听完了皇后的念叨。
  末了,皇后看着高升的太阳,说等皇帝身体好些,也带他过来看日出,还怪好看的。
  瑞嘉嘿嘿一笑:“好看吧。”
  皇后还说现在看不了也没关系,还能叫画院的人来把日出画下,拿去给皇帝看。
  之后两人离开翎羽殿,下楼时瑞嘉回头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但因为眼睛不好,她只能看见模糊的色彩。
  皇帝曾因卫十砚的信件病了一场,近来本该好些了,谁知闻泽离京后不久,皇帝的病情又开始加重。
  所以如今的政务都交于朝中大臣,且不知怎的,瑞嘉就被抓了壮丁。
  而令人意外的是,瑞嘉虽然性子迷糊,说话也口无遮拦,但处理起政务来却是有模有样。
  就这么过了将近两个月,昨天夜里瑞嘉收到一封信,上头有她熟悉的字迹和措辞,让她断定那封信确实是远在黔北的某个人写给她的。
  她对着那封信一夜无眠,也不说清自己心里是高兴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点。
  因为信上写说她哥哥和嫂子都死了,这不该是件高兴的事。
  可这一切又都是她所希望的,所以也不该是一件难过的事。
  但她高兴不起来,也无法表现出难过,反而心里一片茫然,就像她所看到的景色一样,模糊一片。
  然而迷茫并没有阻止她的脚步,她清楚机不可失,也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
  当你做一件事做到一半,因为身处局中而分不清对错,那就回到最初,照着最初想法,闭上眼睛,继续走下去。
  瑞嘉一边着手打压那些蠢蠢欲动的弟弟妹妹,一边算着时间等着噩耗从黔北传来。
  急讯入宫那日,瑞嘉将各处守卫死死把控,以求后续的一切都平静顺利。
  殷筝虽为神女,在重生之人里有着很高的地位,但和她一起死去的还有一国储君,这么一来就能把皇室从殷筝的死中摘出来,不至于引起动荡。
  急讯入宫后没多久,皇帝身边的徐公公就慌忙派人叫了瑞嘉过去,说是皇帝在凤仪宫收到黔北来的急讯,突然就倒地不起了,皇后也六神无主,只能请瑞嘉去支持大局。
  瑞嘉赶了过去,虽然匆忙,却少了往日常在她身上出现的慌张无措。
  大批侍卫守在宫门前,等她入殿后,徐公公立刻迎上来,两人脚步不停,一边入内,一边徐公公将事情一五一十跟她说了一遍。
  从徐公公口中听到闻泽和殷筝的死讯,瑞嘉猛地刹住了脚步,这一刻她也分不清自己是装的还是真情流露,泪水留了满面。
  徐公公哀求她:“殿下,殿下您可千万要撑住,陛下已经倒下了,皇后娘娘也哭晕了过去,您可千万要撑住啊!!”
  瑞嘉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快步走进内殿。
  她以为自己能按照最初的想法继续下去,可走到仍旧还没醒来的皇帝身边,看着父皇双眼紧闭,不能再起身笑着和自己说话,看着哭晕过去后依旧死死拽着皇帝的手,任由宫女怎么掰都掰不开的皇后,她终究还是没能撑住。
  她不想这样,这不是她想要的。
  瑞嘉终于崩溃,她腿一软跪倒在了皇帝的床前,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殿下?!”徐公公劝了瑞嘉几句,片刻后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瑞嘉犹未察觉到异样,哭得脑子缺氧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觉得有谁扶起了自己,抬眼才看见,竟是本该卧床不起的皇帝。
  她连忙看向皇后,却见皇后依旧昏迷,被人扶去了偏殿。
  “父、父皇?”瑞嘉又惊又懵,险些发不出声来。
  皇帝叹息道:“就到这吧,霈之问起,我就说你悬崖勒马,并未错到最后。”
  瑞嘉愣愣地,过了一会儿才在脑子里闪过一丝清明:“皇兄他……”
  皇帝带着她去一旁坐下,说道:“霈之没事,早一个月前就给我来了信,叫我提防你,还叫国师仔细我的饭食,果真就查出我每日的饭食有问题。今日送入宫的急讯也是要我诈死,叫我看看你的反应,若你一意孤行,甚至要对我和你母后下手,恐怕会像上辈子一样,叫你急病去世。”
  瑞嘉眼底轻颤,过了许久后才轻声问自己父亲:“你们都、都知道了?”
  皇帝摸了摸瑞嘉的头,又是一声叹息:“我也是才知道的,许是因为我上辈子的身体比如今还要差些,霈之和长乐瞒了我许多,没告诉我卫十砚的所作多为,也没告诉我你病逝的真正原因。”
  说到这里,皇帝无奈地笑了一声:“我一个重生之人,竟还得让没重生的人来告诉我上辈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见即便知晓未来,也代表不了什么。”
  瑞嘉脱力靠到了椅背上,勉强扯了扯嘴角,低声应道:“嗯……”
  ……
  这个年大家都没过好。
  雍都那边,先是传了一阵太子和殷二姑娘身死黔北的谣言,随后又是瑞嘉长公主被囚高墙。
  皇后虽然知道自己儿子没死很开心,可知道自己的女儿要杀父弑兄,受到的刺激半点不比儿子死了要小。
  但还好女儿及时醒悟,自己的丈夫也把事情压下,且没打算因此要了瑞嘉的性命,仅仅只是将其关了起来。
  可热闹的年节,儿子不在身边,女儿也见不到,她抱着皇帝,除了难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至于黔北,因黔北王勾结岭部刺杀储君,被皇帝下旨削了王位,不日便押入雍都候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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