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员重生》第78/79页


  瑞嘉歪头想了想, 似是不解:“这还需要来问我吗?”
  祁少真两岁丧父, 那会儿还是先帝当政,先帝虽将玄武营的军权给了卫十砚,但也只是权宜之计,作为一位疑心重肚量小的帝王, 为了防止卫十砚恋栈权位,他特地命人将祁少真送入雍都, 一方面是要控制并保护祁少真, 另一方面也是为日后拿回玄武营军权做准备,毕竟这世上再没有比祁少真更加名正言顺的玄武营统帅了。
  后来先帝逝世, 皇帝怕祁少真年纪太小,就放他在雍都又养了几年才让他回去。
  这段过往并非什么秘密,找人一问就能知道,从中推测出祁少真和瑞嘉在那时相遇相识也不难,何必特地来问?
  殷筝屈起指节,轻叩椅子扶手:“我没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是问,你们是怎么回事?”
  要说他们是同盟,从两次刺杀就能看出来, 他们之间并未好好策划协商过,可要说他们不是同盟,瑞嘉又处心积虑地替祁少真铲除了卫十砚,祁少真也是想尽了办法,要杀和他并无利益冲突的闻泽,并在误以为闻泽死后第一时间写了信给瑞嘉,这怎么看都像是在为对方谋划。
  瑞嘉愣了愣,随后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低下了头,道:“我们只是知道对方想要什么而已。”
  所以瑞嘉替祁少真夺得了兵权,祁少真也想为她将闻泽的性命留在黔北。
  原来如此。
  殷筝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起身便要离开。
  瑞嘉看她要走,开口叫住她:“你不问我为什么想要皇兄的死吗?”
  殷筝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为何要问?”
  瑞嘉对上殷筝的眼眸,一时哑然,过了片刻才呐呐道:“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而我……我不曾遭受过什么苦难,过得也比其他兄弟姐妹要自在,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和他争夺,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殷筝转过身,对着她道:“有什么好奇怪的。过得不好的人希望自己能过得好,过得好的人希望自己过得更好,看不见自己有的,去追寻自己没有的,永远不知道知足,这不就是人吗?”
  “再说了。”殷筝背对着门,光从她身后照射而来,模糊了她的脸庞:“那可是皇位,你和闻泽都是嫡出,论身份,你自然是最有资格和他竞争的人,会想除掉他,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历史上皇子们为夺皇位血流成河的可不少,难道他们都是因为受尽了苦难才想和自己兄弟抢夺皇位吗?不见得吧,贵为皇子,便是再苦又如何苦得过朝不保夕的流民,不过是因为离那个位置太近,不甘错过“更好”罢了。
  殷筝能理解这样的“上进心”。
  “不是的!”
  被殷筝误会了自己的目的,瑞嘉站起身,隔着遥遥的距离对殷筝道:“我不是想要那个位子。”
  若是想要皇位,她就不会在最后迟疑。
  “我只是、我只是……”瑞嘉红了眼眶,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了拳头,轻声道:“嫉妒而已。”
  说出那个词,瑞嘉反而放松了下来:“我皇兄出生那会险些就死了,后来没死,但也和死了没差,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做什么都要人伺候。父皇母后也因此格外疼惜他,怕他心里不好受,还不许我去看他。
  “可我好奇啊,我偷偷去了他住的地方,溜进去看他,我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柔弱的哥哥,结果和我想的不一样……”
  瑞嘉永远忘不了那天,她趁着没人跑去看闻泽,当时闻泽已经九岁了,可光看外貌似乎比瑞嘉还小些,听到动静也不出声,还闭上了眼睛。直到瑞嘉靠近了探头细看,闻泽才忽然睁开眼,用黑黢黢的双眸盯着她,脸上还扬起了带着恶意的笑,看起来格外瘆人。
  瑞嘉当时被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并惊动了伺候的宫人,被连忙带了出去。
  瑞嘉说:“我当时就想,他怕不是已经被自己那副无用的身躯折磨疯了,所以父皇母后偏心他也是理所应当的,我和一个疯子计较什么。可后来他渐渐好了,不仅能下地,能跑能跳,还学了一身好武艺,比我这半瞎不知道舒坦多少。可父皇母后还是偏心他,任由他为所欲为,哪怕是惹了朝臣众怒,父皇也会为他收拾烂摊子。”
  瑞嘉笑了笑:“母后时常会和我说起过去,我猜想父皇大约就是喜欢母后的天真,便也学着母后的样子,想让父皇也多在意在意我……可我终究是越不过他去。
  “上辈子我与少真密谋,也如现下这般被你们识破了,不同的是上辈子父皇并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你们也没留我的性命,所以重来一世,我无论如何都想再试试。”
  瑞嘉又坐了回去,颓然道:“可我没想到,这一世,父皇母后竟因为知道我会‘病逝’,变得格外疼惜我。”
  所以最后,她迟疑了。
  从头到尾,她想要和闻泽争夺的都不是皇位,仅仅只是父母的宠爱而已。
  殷筝听她说完,也没和她掰扯什么对与错,直接转身走了。
  殷筝原还想回趟殷府见见老夫人,好叫老人家安心,如今却是换了地方,去了东宫。
  闻泽不在,殷筝就在东宫等着,顺带写了封信,叫人送去给老夫人,说是明日再去殷府看她,然后就在东宫等到了闻泽回来。
  闻泽听说殷筝在他这儿,脚下轻快,一见到她就问:“你去见瑞嘉了?”
  殷筝没有回答他,只对他道:“过来。”
  闻泽走到殷筝面前:“做什么?”
  殷筝伸出双手,道:“抱一下。”
  还能有这种好事儿?
  闻泽想也不想就俯下身,将殷筝打横抱了起来。
  因瑞嘉提及闻泽年幼时候的遭遇,感到心痛而过来见闻泽的殷筝:“……”
  “放我下来。”殷筝冷静道。
  闻泽抱着殷筝朝内殿走去:“不是你叫我抱你的吗?”
  殷筝深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悔不该同情心泛滥,对闻泽道:“那我现在叫你放我下来,你倒是放啊。”
  闻泽还真就放了,不过是将她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闻泽的床殷筝曾经睡过,然而此一时彼一时,殷筝才一碰到就如被火灼了一般,要往床下跑,结果被站在床边的闻泽截住,一把抱入怀中不说,还咬住了唇,好一番厮磨。
  末了,闻泽还将殷筝的手搭到自己腰间,让她抓着自己的革带,对她道:“刚从外面回来,衣服都没换,你替我换了吧。”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去扯殷筝裙上的系带。
  殷筝轻喘着,恶狠狠剜了他一眼:“太子殿下不是不爱和别人坦诚相对吗?”
  说完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瑞嘉先前所言,说闻泽幼时做什么都要人伺候,莫名就觉得闻泽后来不愿成亲,甚至不喜欢有人赤条条站在自己面前,多半也是因为那段活着不如死了的日子。
  刚刚才压下去的心疼又冒了头,闻泽察觉到什么,却半点没有不乘人之危的君子之风,反而借着殷筝难得动摇的机会,将殷筝抱回了床上。
  “你怎么会是别人?”亲昵的话语还未传出,就被落下的帷帐所遮挡,连带着两人的身影也被一同遮去。
  这两位头一回亲吻便是被贾圆打断的,这次贾圆学聪明了,赶紧把碍事的都轰了出去,自己在内殿门前守着,方便随时听候吩咐。
  他这一守就守了一个下午,期间有东宫吏来求见太子殿下,也都被他一一拦了下。
  待到月上中天,贾圆听见里头叫了水要梳洗,连忙让人抬了热水进去。
  进去的宫人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多看,偏有个年纪小的宫女,端着发梳铜镜进来时忍不住朝床上看了一眼,就在那微敞的床帐细缝中看到了一抹柔腻的白皙。
  随后不等她看清,便有一只手从里面将细缝拢上了。
  随着这个动作,床上隐约传来一声难耐的轻哼。
  小宫女惊慌低头,放置好东西后又跟着退了出去。
  内殿大门再次紧闭,闻泽抱着殷筝,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怕你头疼,洗了就睡?”
  殷筝没好气道:“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微微亮,浑身酸软的殷筝又被闻泽扰醒。
  食髓知味的闻泽半点没有要节制的意思,殷筝拿他没辙,只能迷迷糊糊地求了声饶,被折腾到沙哑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你好歹给我留条命。”
  “不胡说。”闻泽轻咬她艳红的唇瓣,一面温柔轻哄,一面又逼得殷筝险些死过去,连累殷筝之后连床都下不了,不得不再一次改了约见殷老夫人的时间。
  清朗不过几日的天空又下起了雪,屋顶积雪不好蹲,江易早早就听了二十七的话去偏殿待着,不仅吹不到风,还有热腾腾的羊肉汤喝。
  蒸腾的水气夹杂着辛香扑面而来,屋外大雪纷飞,屋内温暖舒适。
  江易吃饱肚子终于想起殷筝,要去看看,结果二十七将他拦下,又给他摸出了一包陈皮山楂,说他吃的太多了,再吃些这个消消食。
  江易犹豫了一下,最后觉得消食不算吃,就拿着那一包陈皮山楂,又在偏殿消磨了一个上午。
  东宫主殿,闻泽虽然放过了殷筝,却烦人的不行,在殷筝耳边呢喃了好些羞人的话语。
  殷筝烦不胜烦,终于等到他安静了,正准备睡过去,就听见闻泽说了句:“好在遇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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