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英雄传之刚柔并济》第10/75页


  “官爷,给个方便吧,眼见着天都要黑了,俺家里人还等着嘞。”男子恳求道。
  几个小兵也累了,大概翻了翻车上的米面和油罐子,就放行了。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男子点头哈腰的道谢后,推着车子出了城。
  “你说哥儿几个还要辛苦多久?”一个小兵拄着长枪打盹,迷糊的问道。
  “等到朝廷抓到人呗,”另一个小兵翻着白眼,“那些啃咱老百姓血汗的蚂蝗!”
  “也不知道沐大人的小姐怎么样了……”又一个人接口。
  “谁知道,希望她能跑远些啊,今天回去我娘肯定要抡起棍子揍我,怎么好人都不长命呢?”
  “就是啊,没了沐大老爷,谁还会替咱们做主?”
  小兵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浑然不知此事的主角已经从他们眼皮子下面离开了。
  直到走进一处僻静的小树林,那青年才抹掉脸上的灰土,拨开车上的东西,打开夹板,担忧的问道,“小姐还好吧?”
  被出城后的土路颠的脸色惨白,沐浠柔扶着陈潇的手爬出来,差点跪倒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来,吐出一口浊气,调侃的说道,“陈潇哥哥,你推车的技术还是有待加强啊,我差点去了半条命。”
  “是陈潇的错,小姐现在好些了么?”陈潇恳切的问道。
  “好了好了,我没那么金贵,”沐浠柔挣扎着站起来,拍掉衣服上的灰尘,“走吧,天快黑了,我们得找户农家投宿。”
  “小姐坐在车子上吧,好好歇歇。”陈潇不由分说,抱起沐浠柔放进车里,推起就走。
  小车子载着价值一万两黄金的逃犯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走着,沐浠柔突然问道,“陈潇哥哥,我们去哪儿?”
  “北边和西边是突厥人的地盘,你我都不会讲突厥话,去不得,南下是蜀地,可惜和沐家有旧的南阳侯一家也……”陈潇边走边说,“东南有苏杭,也可考虑,不过我们可以向东行,不若去山西太原投奔李渊大人?”
  “不行,舅舅家已经备受杨广防备,此时我再去,只怕救不了自己还连累舅舅一家。”沐浠柔断然拒绝了这个最适合的提议。
  “那如何是好?总不能一直颠沛流离,等着被抓到,我们该找个安全的地方隐姓埋名躲起来,等待时机,好为老爷夫人报仇才是!”陈潇受着沐青云恩惠长大,一心为沐家谋划,总觉得应该找个大靠山投奔,将来借机反隋,斩杀宇文化及和杨广。
  “我们先向东,边走边看情况,”沐浠柔摊开沐青云早已准备好的详细地图,苦苦思索着,“如果杨广追杀我们只是面子上的事,那就转道太原投奔舅舅,如果杨广一心要我死,我们就南下,先躲过这一劫再说。”
  “可是……”陈潇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只能听从沐浠柔的话。
  “我看到半里外的炊烟了,应该有人家,天色已晚,先去投宿,明日一早出发,绕过山西,去河南,之后再做打算。”沐浠柔收起地图,对未来的行程盖棺定论。
  “是,小姐。”陈潇当然无从反对。
  “陈潇哥哥,现今,我们是在逃命,小姐什么的就别说了,叫我娜舒尔便是。”沐浠柔说道,娜舒尔是她的小字,李氏的母亲独孤氏是鲜卑贵族,西魏上柱国、大司马独孤信四女,李氏便也按照鲜卑人的语言给女儿起了小字,娜舒尔就是掌上明珠的意思。(某菊:那啥,鲜卑语已经失传,找不到翻译,所以那什么小字的意思是我胡诌的。)
  “这一听就是外族人的名字,太招眼了,”陈潇想了想,说道,“不如就叫陈希,旁人问起,就说我们是北边逃难的兄妹。”
  “也好。”分得清主次的沐浠柔欣然同意。
  车轮骨碌碌的滚动,沐浠柔摸着怀中精致小巧的地图,神色沉静。
  那地图是沐青云历经四月完成的,不仅细致的标出了大隋治下所有郡县,还有各封地统治者的名字,所属势力,为人性格等,一直被沐浠柔贴身收着,现在总算是派上了用处。
  可是,爹爹为什么吩咐她一定要去河南的瓦岗寨,还笃定蓉姐姐也在那里?沐浠柔不解,她总觉得爹爹身上的秘密更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啊,这么久才更新,让亲们久等了真不好意思,实在是最近没空,爷爷住院了,我要去送饭陪护,晚上回家还得给弟弟做饭,然后上网查爷爷病的资料,忙得天昏地暗。
  好在情况好转了,我今天才有空码了一章,在爷爷出院前,我只能说不会断更,但更新时间不定,一周大概三更左右,这和之前说好的日更不一样,实在是对不起了!
  


☆、夜袭

  眼前渐渐出现了一户半新不旧的房屋,陈潇和沐浠柔都轻轻松了口气。
  “打扰老人家,”陈潇上前,依然是一副憨厚老实的庄稼汉样子,“我们兄妹打北方来,去南方投奔亲戚,如今天色已晚,夜路难行,可否让我们二人借宿一宿,我们车上有些米面奉上。”
  满头银丝的老婆婆放下手中晒干的苞谷,颤巍巍的走过去,打量着眼前的二人,年长的男子不到二十,女孩更小,满脸稚气,他们衣着朴素,笑容真诚,老婆婆也放下了戒心,笑呵呵的说:“谁都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家还有间空屋子,略收拾一下就能住人,米面就不必了,只要小哥儿和这位姑娘别嫌弃我们农家吃的简单就好。”
  “老婆婆您太客气了,我们是想借宿的,又不是那打秋风的蝗虫,怎么能白吃白住?”陈潇稳稳地扶着沐浠柔下车,一手拎起一罐油和一袋面,豪爽的说道,“现在这世道,咱老百姓都不好过,您就收下吧,也别让我们难做啊!”
  “哥哥说的是,老婆婆,您不收下我们也不好意思住下了。”沐浠柔尽量笑的朴实些,没有咬文嚼字的说话。
  “哎哟,刚才没仔细看,可真是个俊丫头!来来,到屋里坐。”老婆婆看到沐浠柔,顿时眼前一亮,拉着她的手,十分热情。
  沐浠柔腼腆的笑着,没有答话,心里却不免有些疑惑。
  随着老婆婆一路进屋,两人也算是对今晚的主家有所了解,这家人姓谭,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老婆婆的儿子早年征兵入伍,死在了打突厥的战场上,儿媳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和生活重负,卷了些行礼跑了,只留下个14岁的小孙子谭致,和18岁的童养媳王氏,一家人靠着谭致种庄稼,王氏织布过活……这一来二去的,沐浠柔才明白过来,刚才这老婆婆对她如此热情,是因为她曾有个活泼可爱的女儿,豆蔻年华却得了恶疾过世,一直是老婆婆心头的一根刺。
  晚上吃饭时,年少的顶梁柱谭致回来了,这少年个子不低,几乎和自幼习武的陈潇一般高,五官周正,皮肤白皙,笑起来挺腼腆的,只是一个劲儿盯着沐浠柔看,搞得陈潇心里窝火,却发作不得。
  清秀的农家女王氏见状,不悦的哼了一声,抹掉手上的面粉,扭身进厨房了,谭致这才醒悟,讪讪的摸着鼻子。
  晚餐桌上,气氛一直不太好,老婆婆直说叫沐浠柔多吃,还夹菜给她,边吃饭边说笑,谭致也在旁边,偶尔插一句,沐浠柔听得多,说的少,陈潇捧着碗一言不发,王氏也不吭声,阴着脸,就瞪着沐浠柔那张即使穿麻衣不带钗环脂粉未施也显出了三分俏美的脸蛋。
  “你们准备往哪儿去?”老婆婆问道。
  “往南,去蜀地。”沐浠柔回答。
  “蜀地?你们家亲戚那么远啊!”老婆婆不舍的拉着她,劝道,“不如就在这附近住下,也好跟老婆子做个伴?我教你刺绣织布。”
  “娜舒尔,快把那鞭子放下,娘教你刺绣……”李氏温婉里带着气急败坏的声音突然出现,沐浠柔不由恍惚了一下。
  陈潇看沐浠柔眼底的苦涩,连忙放下碗,说道,“这可使不得,老婆婆,我看附近的农田不多了,我们要是住下也不方便,何况,我爹娘还嘱咐我们兄妹要带些东西给叔父婶婶,明天一早就要上路了。”
  “唉……”老婆婆长叹一口气,满脸遗憾。
  晚饭后,分房的问题又闹了一出,本来这正房是老婆婆独住,旁边的屋子住谭致和王氏,沐浠柔两人一来就乱了,虽说是兄妹,可到底已过七岁,老婆婆想带着沐浠柔睡一起,王氏也跟着,谭致和陈潇一起住,可王氏满脸不情愿,沐浠柔也不好说什么,最后,还是陈潇提出他在主屋里打地铺,这才解决了问题。
  一弯新月渐渐爬上树梢,陈潇却突然惊醒,怎么都睡不着了,只好起身,轻手轻脚的跳窗子出去,蹲在门口的大槐树上发呆,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让他警铃大做,远远的看去,还有十来点火光在晃动。
  隋兵追来了?!陈潇立刻跳下树,溜进屋里,本想带走沐浠柔,却发现老婆婆梦见了女儿,抱着她不撒手,可把陈潇给急坏了,却不敢弄醒老婆婆,只能在旁边打转转,干着急。
  可巧,王氏起夜,刚出门不远就看到了围拢过来的士兵,吓得脸色惨白,站都站不住,“军、军爷,有事吗?”
  “我问你,这两天你可见了一男一女两人,男的十五岁,女的十三岁,从帝都方向来,逃难似的样子经过这里?”领头的小官喝问道。
  一男一女两人,一个十五,一个十三,逃难……王氏想到了晚上来借宿的两人,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明了。
  本来要蒙混过去,可王氏一想到自己丈夫晚上一直盯着那女的,目不转睛,她就妒火中烧,不自觉的开口道:“昨晚是有一男一女经过这里,还在我家借宿,军爷,他们可是逃犯?”
  “大胆刁民,胆敢窝藏朝廷钦犯?这可是杀头的死罪!”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兵喝道。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民妇对此是一无所知啊,”王氏被‘杀头’两字吓坏了,噗通一声跪下,连连告罪,“那两个人是民妇的太婆婆留下的,民妇也不乐意啊,可太婆婆她一意孤行……”
  “少废话,人在哪儿?还不带路?”领头的士兵面露喜色,活捉沐浠柔,赏万金,这才是他大晚上不睡觉到处搜查的原因。
  “是是是,军爷这边走!”王氏哆哆嗦嗦的站起来,给他们领路。
  十来个士兵纷纷熄灭火把,动作极轻的跟上去。
  自打看见王氏出门,陈潇就一直关注着她,武力过人的他当然也不会漏过王氏说的话,一听到她把两人给抖了出来,陈潇哪儿还顾得会不会惊醒老婆婆,一把抱起沐浠柔,牢牢地锁在怀里,从屋子后面的小菜园里穿过,连车子和干粮都不要了,陈潇运起轻功在树梢上腾跃,拼了命一般向东飞奔,想趁着官兵搜查的机会躲远些。
  至于好心收留他们的老婆婆,陈潇也只能默默的道一声歉了。
  睡梦中突然觉得浑身发冷,沐浠柔也迷迷糊糊的醒来了,这才发现头顶的茅草消失不见,一眼就能看到那一轮皓月当空,疑惑的问道:“陈潇哥哥,你把人家屋子的顶掀了干嘛?”
  陈潇正运气赶路,听了这话,差点一个猛子扎进树冠里,没好气的回答:“笨丫头,你给我睁开眼睛看清楚了再说话!”
  沐浠柔被冷风拂过,一个哆嗦,终于清醒了,左右打量这四周,惊讶的发现两旁的黑影竟然飞也似的后退,再仔细瞅瞅,原来是她在向前,刚睡醒还蒙蒙的脑子没转过弯儿来,“陈潇哥哥,咱们不是把米面给他们了么,干嘛要半夜逃跑?”
  “不跑?”陈潇冷笑不已,“再那么傻不愣登的睡下去,明早起来你就等着见阎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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