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寡妇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第2/139页


  唐幼一看着眼前的茅草浪,浮着薄汗的小肉脸像开了花一样笑得极甜,圆乎乎的小身子似乎也变得轻盈,一蹦一跳地钻进了高过她头顶的茅草丛。
  没有进去多深,唐幼一就来到一小片压平了草的茅草地,上面放置着一顶像帐篷的简陋草棚子。
  这顶小草棚是唐幼一花了一整个夏天一手一脚做成的,是属于她自己的秘密小窝。
  唐幼一仔细拍掉身上的泥尘,脱下脚上的脏鞋,甚至撅着屁股认真地让自己放掉了一个屁,确定浑身上下洁净无比了,才郑重地钻进草棚。
  然而才走进去一步,脚就绊到一根圆柱形的东西,脚下一个不稳,笨拙的身体就跌在了一片坚实的软物上。
  在她的身体砸在这个软物的那一瞬间,她分明听见一声像遭人打了一拳的“唔!”
  唐幼一愣愣抬头,狭小的棚子里居然躺着一个少年,他后脑勺枕在臂上,正眯着惺忪睡眼,不耐地将她睨着。
  此人就是孟鹤棠。
  当时他还是个十二岁的少年,脸庞骨骼还未长开,五官却是精致,肤白瞳墨,煞是好看。
  唐幼一可没心思欣赏他的俊容,因为她的注意力全在他额间系着的缥色(浅青色)绳带,以及身上的缥色长衫上。
  他、他是书院里的学子!
  唐幼一登时大气不敢喘地僵在了那里,逆来顺受地等着他像那些人一样,大声驱赶她,哈哈笑她是胖墩儿。
  可神奇的是他并没有,而是朝她勾了勾手指,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表示允许她与自己分享这个草棚子。
  若这个草棚子不是唐幼一的私有物,她早就第一时间连滚带爬地溜到他绝对找不到的地方去了,问题就在于这是她的地盘啊,凭什么是她走呢?
  然而赶他走,她更是不敢。
  于是她僵在了那里,呈狗爬状地撑在他身上,略带敌意地看着他,不敢动弹。
  孟鹤棠觉察出她的敌意,眉头微皱,喉咙发出略带威吓的“嗯……?”
  唐幼一不甘示弱,也学着他凶起脸,孰不知,她这张圆嘴杏目肉脸根本凶不起来,反倒平添了女娃儿的娇憨可爱。
  就在这时,孟鹤棠眉目忽然一醒,比女孩儿还红的嘴唇霎时弯起好看的弧度。
  “好香。”
  唐幼一没来得及明白什么意思,这人就噌地挺身坐起,一双细白长手直摸她软软的肉腰。
  唐幼一以为这人要掐她打她,当即惊恐地直往后缩,小嘴巴扁了下来,眼看就要哭了。
  孟鹤棠见她吓成这样,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这么小气?给哥哥吃点儿不行吗?”
  原来他是闻到她袖兜里的肉包香,果然,当他摸出那两个大肉包子,发现它们还冒着热气,孟鹤棠乐得像寻到了什么宝藏,一张俊脸笑得无比灿烂:“妹妹是菩萨派来的仙童吗,居然给我送肉包子。”
  仙、仙童?他在说她是仙童?
  唐幼一还在努力消化他的话,忽然就他将其中一个包子递给了她。
  见她傻住不接,又将包子凑到她嘴边,边吃边含糊不清地催她:“吃啊。”
  看着这人清澈坦荡的眼睛,唐幼一眨巴着眼,怯怯地用带着窝窝的小肉手接住了包子。
  孟鹤棠一边吃,一边心情很好地瞅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圆滚滚的小女孩,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是书院佣人的衣服,眉头微挑:“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唐幼一几乎没被人问过名字,登时满脸通红,把嘴巴藏到包子后面,用蚂蚁的声量回答:“……幼一。”
  “肉一?”孟鹤棠不能置信:“你叫肉一?”见她当真点头,他就失笑了:“这名字也太有意思了!”
  笑过之后,又歪头凑下眼睛来,细细地瞅她的五官。
  “你声音真像婴儿,软绵绵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很低,却分明夹杂着一丝惊叹。
  唐幼一不懂他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反应,只好佯装没听见,继续维持认真吃包子的模样,事实上心口早在打鼓了。
  他这是……在夸她?
  很快孟鹤棠就吃完了,伸着懒腰又要躺回去,突然“啪嚓――”一声,他高举的双手将棚顶捅出了大窟窿,一片金色阳光从裂开的大口子洒下来,映在少年瘦削的脸上。
  “哟,这……”孟鹤棠皱眉看了看这吃了自己双手的简陋棚顶:“谁做的,太没水平了。”一抽手,头顶便又是一阵刺耳的“啪嚓――”,而这一次,小草棚彻底撑不住了,登时被扯破散开,七零八落地倒塌在地。
  孟鹤棠的手僵在半空,显然也没想到这草棚这么不堪一击,纳闷嘀咕:“我也没使什么力气啊……”
  可唐幼一心都被撕碎了,捧着包子“呜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犹记当时,孟鹤棠是如何手足无措地安慰自己,见她越哭越大声,只好当场给她做了个结结实实,比原来大了一倍的草棚子,以示赔偿。
  摸着这华丽的草棚子,唐幼一那张小肉脸上尽是小心翼翼的欢喜。
  累得瘫地的孟鹤棠瞧她终于笑了,也不由咧嘴直笑:“小肉一,往后这儿就是我们的窝了,可别让其他人破坏了,知道吗?”
  听到“我们的窝”四个字,唐幼一的小脸静静浮出了桃色。
  除了爹娘之外,从没人和她说过这种亲密的话,心里直泛起不可思议的甜,不敢扭头瞧他,额贴草棚壁,讷讷地点了点头。
  她发誓,会用尽所有力气保护好这个草棚子。
  自此之后,唐幼一在书院的地位变了,因为书院里有了一个一见到她,就会笑眯眯喊她肉一的人,高兴的时候,甚至会将她举着转圈玩,仿佛会传染一样,其他学子也不再嫌弃她这只小黑猪,习惯了她鼻涕虫一样的存在。
  那时唐幼一才知,他是她的少爷,孟均的独子孟鹤棠。
  作者有话要说:  没黑化前的孟痞可是个妥妥的小太阳~~~


第3章 大耳光
  孟家一向子嗣单薄,孟均更是老来才得一子,孟家上下都宝贝的不行。待到孟鹤棠六岁,就将他放到贵族书院念书,美其名曰让儿子见多识广,其实是因为孟均教子无方,治不住比皮猴子还顽劣的儿子。
  孟鹤棠呆的最长时间的是都城一间贵族书院,后因聚众打架,将一个官员儿子的脸打破了相而被劝退。相传当时情况十分严重,那官员后台很大,扬言要折了孟鹤棠一条腿,让他坐十年牢才消气。
  这孟鹤棠当时才十一岁,平时虽然顽皮,却最怕被父亲责罚,所以每次闯祸他都会快快服软认错,唯独这一次异常硬气,任孟均打飞了数十根荆条也拒不认错。
  后来孟均花了重金又找各种关系疏通,才没让孟鹤棠坐牢。
  后面短短一年的时间,孟鹤棠辗转多个知名书院,都因这样那样的顽劣事迹而被退学,到后来,北翰再没有书院愿意接纳他,可见其无可救药。
  那段时间,孟均都气瘦了,无奈之下,只能带孟鹤棠回乡,在自己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上山书院念书。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父亲盯着,孟鹤棠不曾惹过事,最多逃个学,躲在后山茅草棚里睡懒觉。书院里的纨绔子弟却因孟鹤棠桀骜不驯的经历异常崇拜他,常常看到他大摇大摆地领着一群半大少年在城内走这逛那,一路伴随孟鹤棠老气横秋的训话声,将这些小跟班们治的是服服帖帖。
  即便如此,唐幼一从不觉得少爷与书院里其他学子是同一类人。
  他们是趋炎附势,少爷却真的拥有一颗温柔善良的心,从未嫌弃过她低贱的身份,不管在哪里遇到他,他身边有什么人,都会朝她招手:“肉一,来哥哥这儿。”
  初初那会儿,她会又惧又羞地假装没听见地逃走,却总会被他施施地拎回来,弯腰偏头地凑向她的小肉脸:“又独食了是不是,别想赖,哥哥闻到肉包子的味道了!”
  到后面她胆肥了,还没等少爷发现她,她就已飞奔过去,眼看就要扑到他身上了,又会稳稳刹住脚,站在那里等他发现自己。
  待他终于发现自己了,她就会笑成一朵花,用糯糯的声音喊他一声:“少爷。”抬手递上一只雪白的包子:“我带了夹着鸡蛋的包子给你。”
  这时,他会沉下脸,威严地瞪她:“又错了,叫哥哥。”
  虽然少爷一直执着要她叫哥哥,可她再大胆也知道,少爷再好也不是她能高攀妄想,从来只敢叫少爷。
  关于他为何执意要她叫自己哥哥这点,唐幼一曾问过他。
  那是在一个炎热的午后,他们一起躺在草棚子里睡懒觉,迷迷糊糊中,她忽然想知道孟鹤棠为什么不让她叫他少爷,当时他快要睡着,听她这么一问,发出了一声懒懒的表示他在组织语言中的“嗯――”。
  然后朝她偏过脸来,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指,轻轻摸了摸她柔软如羽的刘海。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听你软绵绵的叫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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