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梦迟歌》第121/214页


乔竹悦嗔怪地看了月落一眼。

雪舞歪着脑袋,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自认为很对,“乔姐姐就跟宇少爷一样好看!”

乔竹悦闻言,嘴角翘起一个悄悄的弧度。牵起她的手,“走吧,咱们拾槐花去。”

“小姐,奴婢去给槐花酒准备药材。”启云向她告退。

后院里七八棵高大茂盛的槐树撑起一片荫凉, 花香四溢,细碎的淡黄花蕊缀满叶间,地上也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花毯。

雪舞使劲嗅着空气中的清香,头发和脸蛋都沾了碎碎黏黏的花粉,“姐姐,槐花有没有故事啊?”

乔竹悦剥了一颗花籽塞进她嘴里,顺便在她额头上弹一指甲,浅笑吟然,“上午才说了阿凡提的故事,这会子又要讲?”

雪舞嚼着清甜的槐花籽,立即赖到她身边含糊不清地抗议,“姐姐,人家今天学了二十五个生字嘛。”

乔竹悦摇摇手中开满花儿的树枝,想了想,“好吧,给你讲一个关于槐花的故事。”

她把雪舞搂到草席上坐好,拉过花篮,一边剥花籽一边说起了故事。

从前的一个夏天,一位长得有点丑的女孩子喜欢上了一位英俊潇洒、读书又棒的男孩。她很自卑,从来不敢表露自己的爱慕之心,看他一眼都不敢。

女孩喜欢男孩的事不知怎的传遍了整个班级。一天下午女孩来到教室上课的时候,看见黑板上不知谁画了一只丑陋的癞蛤蟆和一位英俊王子,而癞蛤蟆旁边赫然写着她的名字。

女孩又羞又愤,跑到后山槐花树下委屈地哭了。当时槐花正开得热热闹闹的,后山地上都是花儿。正哭得好不伤心断肠,她听到有人叫她名字,抬头一看,原来啊,是那位英俊的男孩。

男孩把她拉起来,温柔地笑着,“我就想呢,是哪个女孩子在这儿哭,把花儿都哭落了一地。”

男孩帮她把书包捡起来,送她回了教室,和她成了好朋友,帮她打饭,给她辅导功课,从此以后没有人敢再嘲笑她了。

女孩长大以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但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男孩细腻宽容的胸怀是怎样维护她的自尊心,小心翼翼保护一个花季少女的爱慕情怀,温馨的友情无关风月。

这样的男孩子,即使到了她80岁的时候,想起他,还会耳红心跳,面若桃花,像个少女一样。

仍能想起那个清亮清亮的午后,铺天盖地的黄色花儿。

想起那个英俊的男孩,轻轻地、浅浅地笑着说,“我就想呢,是哪个女孩子在这儿哭,把花都哭落了一地。”(注①)

雪舞伏在乔竹悦膝盖上,仰着苹果脸颊,听入了迷,眼睛一闪一闪的。

旁边月落也停下手中的活儿,揽着花篮,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呆了一阵子,露出会心的微笑。

“姐姐,那个男孩真好。”雪舞说。

“嘻嘻……”树上忽然传来轻笑。

月落几乎是同时作出反应,激射出手中花篮,飞向树上。

“嘭!”

花篮被踢散架,里面的花朵全部倾洒出来,落了下面乔竹悦一头一脸。

树上轻飘飘跳下一个阳光帅气的青年公子哥,笑嘻嘻毫不客气围着乔竹悦仔细打量一番,口中啧啧称赞,惊艳不已。

“传闻楚泽王为世子搜罗天下美女,想不到这等绝色也掳了来,宇世子好艳福!”

月落气恼,竖起柳眉,“何人胡说八道,毁我家小姐清誉!”

公子哥嬉皮笑脸的,“这位漂亮妹妹,你家小姐刚才讲的故事怎么有些词儿我听不懂啊?给我解释解释吧!”

花堆中的雪舞突然发威,站起来把脑袋拱在乔竹悦腰间,斜睨来人,“哼,姐姐故事是讲给我听的,我明白就成,才不要你这个大坏蛋明白。”

乔竹悦微笑,拍拍她的头,随口说,“洛阳王派来同楚泽王商议合作的暗使原来是你,严廷锋。”

严廷锋长大嘴巴,“美人你认识我?”

乔竹悦作了一个欠身动作,唱了句,“春风吹呀吹,吹落我心扉……”

“是你!”严廷锋惊诧了一下,马上眉开眼笑,“郡主,殿上唱艳曲真的是你啊,当时七王爷跟我说,我还不敢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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