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梦迟歌》第23/214页


我拉开被子,露出阿牛赤裸黝黑的上背。阿牛想抢被子,又不敢动生怕走光,羞红气急了脸,面向里头不敢看我。

这小孩!

我装着气呼呼道:“阿牛,你怎么像个女人拖泥带水的!扭头过来!怕我吃了你,还是怕我占你便宜怎么的?”

阿牛连脖子根都红透了,无奈转脸过来,一动不动趴着,不敢睁眼睛。

洗去了污秽,他的脸面看的一清二楚,真是一个五官标致的男娃。粗细得当的锋眉,高挺鼻子,紧抿双唇,犹有泪痕。只是削尖下巴叫人心疼,脸色菜青,瘦得不入眼。

他背上的累累伤痕让我暗抽一口气,那帮恶奴下手可真狠,将阿牛的背打得皮开肉绽,紫红血淤大片连大片。

尽最大可能放轻动作,给他的肩旁抹了一点药,然后静观反应,看这药安不安全。

等待中见阿牛拘谨得不行,便引他说话,和蔼问道:“阿牛,告诉姐姐,你今天几岁了呀?”

阿牛老老实实回答:“十六岁了。”

我登时讪笑,脑挂黑线。看他又瘦又矮,还以为他才十三四岁呢,想不到这么大了,只比乔竹悦小一岁。但是呢,跟将近而立的莫迟歌还是有一定距离的,依然是我眼中的小弟弟。

贼笑着拍拍他的手,哄道:“阿牛这么大了,来,叫一声姐姐来听听,我护你妹妹周全,否则……我把被子全拿走!”

阿牛猛地把手缩回去,耳根红透,瞟我一下立即收回目光,显然又气又羞。我笑咪咪地伸手碰碰他,“快叫!叫姐姐,好阿牛,就叫一声嘛,乖啦~!”

阿牛无奈之极,翻了翻嘴唇,比蚊子还细地喊了一声,“姐姐……”

我也不打算为难,看着药效无异,我开始全面为他处理伤口。把药液倒在手心,轻轻抹在他惨不忍睹的伤口上,铺均匀,同时学着妈妈的口气一边上药一边软语安慰,“放松,不要怕,姐姐会很轻很轻的,乖乖擦药,过几天就不疼了。”

“然后结痂,蜕皮,保证没有疤,嗯?好,就这样别动,阿牛真乖!”

然而尽管我非常非常小心,阿牛还是痛得肌肉绷紧,身体微微颤抖着,愣咬着唇不吭一声。

轻叹一声,我加快动作,同时试着分散他的注意力,“阿牛,你听我说,阿牛这个名字不好听。姐姐知道你心中是个不服人下的性子,有志干大事的。干大事的人怎么能没有响亮的名字呢?你愿不愿意姐姐给你改个名字?”

阿牛额上直冒冷汗,望着我眼中惊异一闪而过,咬牙哑着嗓子忍痛道:“若不是……姐姐救了我们兄妹,阿牛今天就被打死了,妹妹也被抢去,阿牛命都……是……是姐姐的,何用说名字。”

望着他有点走神……我真有点鄙视自己,乘人之危,向施展才华起个名字满足自打心理。可怜阿牛迫于“淫威”……

不过,刚刚那番话我决不是睁眼瞎编的,第一次见到阿牛明亮透着倔强的眸子,饱满的天庭,以及左眼角的一颗痣,就知道他的命运不会平凡。

妈妈给我说过,左眼角有痣之人,他日非池中之物,是的,非池中之物。

这是一个古老的预言。

左眼痣,志在金銮殿。

……

敛下眼帘,收起散漂心思专心上药,对床上发颤的可怜少年道:“叫雪池吧,白雪的雪,池鱼的池。”

希望你日后发迹,仍能像今日一心保护妹妹的纯净,保有白雪般纯洁的品格,谨记莫要欺凌弱小。刘备有言,莫以恶小而为之,莫以善小而不为,箴言啊。

这些话没有说出来,说了,他此时也只摸不着头脑。

“雪池,雪池,……”他喃喃念叨,若有所思,“姐,姐姐起的名字真好听,一定读过很多书。”

他的神色些许黯淡,我心下明白,他一定是也想读书吧。并不点穿,手一抖,被子自他身上褪完。

“啊!”阿牛,不,雪池一声尖叫,支起上身想拉回被子掩盖羞处,待起身又发现更加不妥,立马复趴下缩到里面,惊怒道:“干、干、干什么掀我被子?”

我笑看他一眼,轻声哄到:“你屁股大腿都是伤呢,不擦药会化脓感染腐烂的。我是你姐姐,有什么好害羞的?”

也不睬他,凑近就开始给伤口涂药。破烂的皮肤,黑红的血丝,渗出的体液,堵得我心口发闷,愈发恼恨德大妈那群恶徒。

给他两股间青紫流血的部位上药时,雪池羞涩的不行,闭着眼睛脸颊染上红晕,全身的皮肤都是淡淡的粉色,虽气急又无奈。我既想笑又难过,被他的忸怩搞得哭笑不得,暗自摇头。

把被子轻轻覆上他的下体,伸手扳他单薄的肩膀,“雪池,翻身过来,你前面还要抹药膏的。”

出乎我意料,他这次没有挣扎,乖乖地翻身,正面朝上,伤处被咯得紧,眉间旋拧,痛苦之意隐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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