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梦迟歌》第31/214页


“ 画

远看山有色,

静听水无声。

春去花还在,

人来鸟不惊。”(注①)

雪舞声音清甜地背完《画》,希冀地看着我,“姐姐,我背出来了。我可以去找金成哥哥了吗?他说今天要教我扎马步诶。”

我放下手中书本,好笑道:“去吧,你心都飞走了。”

注①:唐代王维,《画》

14.计划出逃

雪池抬头看一眼雪舞蹦蹦跳跳的背影,又转向看我,不期正碰上我的目光,脸一红,赶紧低头继续写字。

我把椅子搬到雪池旁边,有心捉弄这个半大少年,将脸凑到他近前,“雪池,姐姐我很丑吗?为什么你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雪池把头埋得更低了,把身体向床里边挪了挪,继续一本正经趴着写字,只小声道:“不是,姐姐……很好看啊。”

我嘿嘿一笑,正中下怀。

促狭地伸手戳戳他单薄的肩膀,酸溜溜说:“那你躲躲闪闪干什么?我是老虎吗?你怕我吃了你?唉,算了,雪池一张俏脸,哪里轮到我这个姿色平庸的姐姐靠近?不着调多少女孩子排着队等着咱们雪池瞅上两眼呢,我是惹人厌了!”

“不是!”雪池慌忙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赶紧低下去,犟着脖子,全身都绷紧了,“可是,可是,男女有别,姐姐……”

我好笑地看到雪池握笔的手都抖了,墨汁从笔头落下,沾在雪笺上晕开一朵花。

继续大言不惭道:“男女有什么别啊?给你擦药时我把你全身都看遍了,更何况你小我那么多,有什么害羞的。你生下来还不是全身光溜溜的,还是女人给你洗澡哩。”

雪池瞠目结舌答不上话,脸霎时涨红到了脖子根。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搂过他的脖子在他脸蛋上“吧嗒”一口,像一只偷腥的猫,“雪池……哈哈,你太太可爱了,真想不到你这个样子平时怎么给人做苦力的……哈哈哈哈……”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雪池这个时候简直石化掉了,不能置信地捂住脸颊,伏在被子上,一动不敢动。

我好整以暇欣赏他的窘态,心想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毕竟这不是观念开放的二十一世纪。别说在古代,就是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年代,这种行为也是要受批斗滴。

收起嬉皮笑脸,我从雪池身下抽出写满字的雪笺,假装咳嗽几声转移话题,“好了,不玩了。我检查检查你写什么。”

散发墨香和纸香的信笺上,工工整整誊了好几遍我昨日教与雪池的“三纲八目”,所谓《大学》中的:

“在明明德,在亲民,在至善。”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想来他日以雪池之资,极有可能踏上仕途,我便将一些浅显的儒家思想授予他。

这几天讲了好些《论语》《孟子》,也顺带说了一点点“治国平天下”的《大学》,都是我脑子里七零八落记得的知识,完全没有系统,只是以前大学时代兴之所致,翻书学来的,要说深入研究,差远了。

我边看边问,“雪池,我教你的道理可不少了,为何偏偏独爱这修身之句?”

雪池听得我相询,红着脸才把头从被子里抬起,额头上都是汗。

见我正看他的字,“为人当恪守三纲八目,为君须发扬美德,革新民心。修身是根本之道,以己及人,方能治国平天下,作一代明君。”

我将手中纸笺一扔,沉声道:“汝一心于君道,可知为君必先为人,尚无庶人之德而欲纵横九天,何弃《论语》重《大学》耶?”

雪池呆呆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何突然如此疾言厉色。

一眼看到他左眼角的痣,我有些痛心,魔障一般说道,“雪池,也不一定要涉足官道的,是不是?古人云,一部《大学》办理财,半部《论语》安天下。你要是做商人,指不定更出色呢。”

雪池依然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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