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意和五点钟》第50/80页


  他盯着那支烟端看着,搓了搓烟嘴,最后起身把烟丢进垃圾桶里,往卧室走去。
  梁言留了盏小灯,陈之和不熟悉新房卧室的格局,借着微弱的光线走到了床边。
  梁言还是和在酒店的时候一样,喜欢睡在靠窗的那一边,陈之和看了眼她的后脑勺,掀开被子躺进去,顺手把床头灯关了。
  他仰躺着枕着自己的手,睁着眼睛看着虚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多久,陈之和就察觉到梁言在悄悄地往他身边靠,她的动作不像是睡熟之后无意识的靠近,而是小心翼翼地蹭。
  他喉头一滑,低声问:“新床睡不着?”
  梁言静止了一秒,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后她索性转过身,往他那儿靠近了许多。她趴在床上,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觉到他也在看她。
  “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梁言问。
  陈之和伸手拧开床头灯,昏黄的光线霎时照亮两人的脸。
  “嗯?藏烟的事?”
  陈之和的声音有点沙哑,低沉沉的好像自带混响,梁言眼神闪躲,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她总觉得在这样的光下,他的脸比平时性感许多。
  “啊,我差点忘了还有这事……罪上加罪了。”
  陈之和的目光游离在她脸上,他不经心地问:“你还做什么坏事了?”
  梁言抿了下唇,说:“……没及时收拾客厅。”
  陈之和微微侧过身体看她:“就这事?”
  梁言诚挚点头。
  “这里不仅是我的地盘,也是你的家,你不用看我脸色,也不需要讨好我。”陈之和说,“我的气量还不至于这么小。”
  梁言双手交叠放在枕头上,认真地点头,态度诚恳:“但是今天晚上我还是做得不好,吃完东西应该及时收拾的。”
  陈之和唇角一扬,谑道:“对自己要求这么高?”
  梁言昂了下脑袋,总算敢看他的眼睛:“不只是我,在家里你也要做到这样才行。”
  她说完好像不太有底气一样又怯怯地补了句:“不然会闹家庭矛盾的。”
  陈之和挑眉,喉间溢出笑声:“行。”
  梁言闻言莞尔一笑,冲他伸出大拇指。
  陈之和被她的笑颜晃了眼,明明只是达成了一个小约定,她却高兴得像签了个大合同一样,他也跟着弯了弯唇,抬手伸出手指正要和她碰一下时,她却猝然收回了手。
  陈之和抬眼,还没开口询问嘴唇就被碰了下。
  梁言眨了眨眼,眼底像有碎光,她的眼珠子不安地左右转了转,小小声说:“约定啦。”
  懂事又娇憨,直白又羞怯,这就是真实的梁言。
  陈之和的眼神更黯了。
  “晚上喝酒了?”
  “嗯。”
  “醉了?”
  “……没有。”
  陈之和嘎哑着声儿问:“没有就想酒后乱性?”
  梁言咬了下唇,又凑过去亲了下他:“我们是合法的。”
  陈之和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他的眼睛在昏黄的光线下如漆如墨,像两个小型黑洞,把人往里吸。
  梁言得承认,他长得的确很让人心动。
  开弓没有回头箭,梁言借着色胆半撑起身体贴近陈之和,见他并不抗拒,她一手捧着他的脸,垂下眼睑缓缓凑近他,像麻雀进食一样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啄着他的唇,她很小心,试探一样,连呼吸都颤巍巍的。
  陈之和在她露怯前咬住她的唇,给予回应。
  两人交缠的唇齿间不时溢出些微暧昧的声音,梁言呼吸全乱,她的上半身几乎全趴在陈之和身上,手肘撑着他的胸膛,心跳紊乱。
  陈之和在梁言气竭之前松开她,他的气息有些沉,声音像沉钟,敲在人的耳膜上:“然后呢?”
  梁言撑着他的胸膛喘气,她耳尖烘热,鼻息都是烫的,听到陈之和的问话,她抬眼,微微蹙着眉,老实地问:“接下来……怎么做?”
  她眨巴着眼睛,双瞳剪水,糊着一层水雾,像个虚心求学的好学生。
  又纯又欲,真要命。
  陈之和耐不住,搂过她的腰翻身反压住她,他一只手撑在她的脑袋旁,垂眼看着她,哑声说:“我教你。”
  他说完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反复啮咬,勾着她的小舌缠绵。
  房间里缱绻的情愫在蔓延,暖灯照射下,两个影子交叠在一起。
  陈之和在她的脖颈上亲了几下,在这浓情时刻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起身低头看她。
  梁言鼻间沁出了几颗细汗,陈之和突然间停下动作,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羞赧之外又有些茫然无措:“怎、怎么了?”
  陈之和压抑着汹涌的欲望,克制着说:“没套。”
  梁言胸口不住地起伏,她尚有一丝神志,伸出手指了指床头柜。
  陈之和会意,探过身拉开抽屉,看到了里面的几盒避孕套。
  他拿出一盒,凑到梁言那儿咬了下她的耳朵:“你买的?”
  梁言忙摇头,憋了半天说了句:“……本来就有的。”
  陈之和了然,刘邺留的。
  算那小子办了件好事。
  陈之和撑起身脱了自己的上衣,他低头看梁言,她半阖着眼不太敢看他,因为灯光的原因他看不清她酡红的脸,他帮她理了理散乱的鬓发:“要关灯吗?”
  梁言鼓起勇气睁眼看他,目光飘忽,都到这份上了,再矫情也迟了。
  她磕巴道:“……你要是不想我看你,就关了吧。”
  陈之和挑眉一笑,他一手放在自己的裤腰上,有些轻慢地问:“想看我?”
  他作势要脱裤子,梁言到底没抗住,红着脸闭上了眼睛。
  陈之和忍不住笑出声,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过身把灯关了。
  第一次他不想太难为她。
  陈之和一直哄着她让她放松,等她好受了些才顾得上自己。
  箭在弦上,陈之和却一直不发。
  梁言气短,有些口干舌燥,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转过头有样学样地吻着他,然后和他咬耳朵:“陈总,现在反悔来不及啦。”
  当初在民政局领证的时候,她也说过这句话。
  陈之和闻言笑了,他摸了下她的脸,发了箭。
  窗外夜更深了,天上又飘起了雪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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