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纤尘》第3/40页


在他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竟是两名年轻的少年时,黑眸中无不闪现出一丝惊讶!
“两位功夫卓绝,在下自愧不如,不知两位到我们这风雪山来干什么?”声音清越,如潺潺的流水,分明不是开始怒喝的男子。
“我家公子只是对这风雪山的壮美所好奇,有得罪阁下的地方还请见谅!”史元昊见眼前的男子受伤,有些不忍,抢先礼貌地说道。
“难道这位公子就是传说中的风雪公子,也不过尔耳!”洛轩不屑地扫了一眼眼前的这位白袍青年,面貌清雅绝美,有着一丝阴柔。衬着一身白衣,到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他撇了撇嘴,这到更像一位清丽绝美的女子。
洛轩的每个神情丝毫没有逃过风雪浴尘的眼。一旁的史元昊却心下犯急:这殿下也真是的,平时没有遇上这样的情况,怎么随时都那么自负。他们是两人斗别人一人,如若是单对单,远远不如别人的。何况这是在别人的禁地。他轻声向洛轩说了一句:“殿下,这不是在帝都!”
“在下风雪浴尘,你们说的是家父,我怎敢与家父相提并论!”风雪浴尘晶亮的双眸微眯,对眼前放肆的少年有些愠怒。他起身左手环琴,“两位没事还是先请回吧,否则就回不去了!”说完欲离开。
“就不请我们做客吗?”洛轩的玩性一点未退,看着风雪浴尘这样就离去,有些不依不饶,“本公子专程来这风雪山观光,怎么还没尽兴就能离开呢?”
“哼,这儿不欢迎外人!如若不走,就自便!”风雪浴尘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冰冷的萧杀之气。被这样轻视无礼的对待,他是头一回,要不是见来者是两名少年,根本不会好心相欠。既然如此,就让他们俩困死在这风雪山中。他回头向洛轩冷冷的扯唇一笑,转身消失在绿荫深处。
对这样快速的轻功,他俩可是头一次见识。洛轩两眼瞪得老大,嘴已成“O”型:“元昊,见过闪得如此之快的轻功没有?”
“殿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时间也不早了!”看着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洛轩,史元昊有些着急,只有试着提醒他。
“嗯,我们再走走,还没有看见雪呢。这半山上不是就有积雪了吗?难道我们还没一走到半山腰?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不能白跑!”洛轩甩下最后一句话,纵身掠于绿蔓之上,直往山顶而去。
“殿下……”史元昊无奈,只有一个劲儿地再次跟上去。就知道洛轩是个不好伺候的主,从小就玩性太大。可谁叫他们又是情同手足呢。虽然口头上尊称殿下,但实际洛轩也把他当做大哥看待。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一逛,真的是找不到出路,给困死在了这绿海之中。








【5】无忧

风雪山山巅,冰雪覆顶,白皑皑一片,与天同高,比天更白。
一道厚重高大的石门,隐于冰崖之后,上面积满的冰雪与冰崖融为一体。不知者,即使站在面前,也不知那就是通往风雪山庄的大门。
随着“轰”的一声,机关转动,冰崖移位,石门打开。风雪浴尘闪身而入。两名守卫的家丁恭敬地行礼:“恭迎少庄主!”风雪浴尘,退下身上的狐裘斗篷,递与一旁早已等候在此的仆人。径直向庄内行去。那仆人接过风雪浴尘的斗篷,抖抖上面的雪粒子,也跟了过去。这是风雪浴尘的随身侍从――寒风。他已经习惯了少庄主,常常出庄,但日落前必定回来的规律。
穿过一条宽阔的石廊,进入一个谷口,里面竟然是别有洞天――绿树红花,幽香浮动,气候清新宜人,完全不同于山外面的冰封雪冻。这,就是风雪山庄。唤名风雪山庄,只是因为它处在风雪山之巅,而且并不曾有外人真正踏进过此地。这儿四季如春的气候,多年来仅有一年反常。那就是十三年前,洛圣国的那场出奇的大雪!整个洛圣国没有一处逃过,被冰雪覆盖的奇世旷境。
“冷霜,小姐呢?”风雪浴尘刚进入厅堂,看见端着茶水进来的侍女开口问道,“你怎么没有和她在一起!”
“小姐今天又犯病了,庄主才让她泡了药浴,现在正歇息着呢!”冷霜一边回答,一边把茶水掺好,递与风雪浴尘。
“又犯病了?!”风雪浴尘正准备向旁边的梨花靠椅坐下,听这一说,躬下的腰又直了起来,差点碰掉冷霜手中递过来的茶碗。还好,冷霜手腕一转,及时收了回去。看这架势,冷霜也会功夫,而且不弱。自然,这可是传说中的风雪山庄,里面的每一个人,即使奴仆、侍从在江湖上都算得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只不过,有的人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都不曾出过山庄。他们也对山庄里面平静的生活很满足。
风雪浴尘直奔出厅堂,绕过回廊,进西侧的院落。院门敞开着,门上黑底匾额上刻着“香雪海”三个娟秀的大字。这三个字,正是这“香雪海”里面的主人――“风雪无忧”自己刻上去的。不过这院落的名字,自她出生时就有了。听说她母亲生下她后,漫天飞舞的雪花却被飘散着幽香的白梅代替了。这风雪山庄,从不曾有梅树,却突然飘飞着层层叠叠的白梅,令庄内所有人惊叹。下人们都称“风雪无忧”一定是白梅仙子转世,因为她的身上,无论何时都带着淡淡的白梅的清香。
对于这样的称颂,只有一个人不以为意,那就是:风雪浴尘!他认为是妖孽投胎才对,因为那个女人在他心中就是妖孽,妖孽生的女儿自然也是妖孽!!风雪浴尘本是怀着这样的心结来看待风雪无忧,他认为风雪无忧就应该是来替她母亲偿债的。她母亲令他失去了自己的母亲,那么她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然而十三年来,看着无忧一天天的长大,他心中的恨却从来没有在无忧面前发泄过。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不忍心去伤害那个看起来清丽绝尘又显得过分纤弱的女孩。他把心中那股强烈的恨,就那样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与之相反的是,他对她的一切都显得过分的关心,她,就是他的一个心爱的物件!他这样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
风雪浴尘在进入这院门时,顿了一下。因为,他曾经在心中暗暗发誓,绝不踏进这里半步。然而如今,他已经不止一次走进这里了。
院落里种着各种奇花异草,都是风雪无忧没事时自己弄的。一年四季,整个院落都是五彩缤纷,幽香缭绕。越过院中长廊,轻轻推开一扇朱门,风雪浴尘进入了无忧的卧室。雪白的锦帐内,一瘦小的身躯静静的躺在里面。看来,她已经睡熟了。
风雪浴尘轻轻挽起一侧的锦帐,坐在了床榻之上。睡熟中的无忧轻蹙着眉头,小脸有些惨白,令人心生怜惜。风雪浴尘伸手抚上她柔嫩的脸颊,有些凉凉的,比正常人的体温低了许多。他知道,她这是从娘胎里带的病根。
无忧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脸上来回的触碰,有些痒痒的。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撅了撅小嘴,继续睡了。看着无忧这般可爱的小动作,风雪浴尘的嘴角不禁扬起了笑容。他再次替无忧把了把脉,确定已经没事,然后为她紧了紧被子,起身离开了。








【6】请求

无忧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脸上来回的触碰,有些痒痒的。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撅了撅小嘴,继续睡了。看着无忧这般可爱的小动作,风雪浴尘的嘴角不禁扬起了笑容。他再次替无忧把了把脉,确定已经没事,然后为她紧了紧被子,起身离开了。
“尘儿!”刚踏入院落中的回廊,一个夹着一丝沉痛的男子声音,风一般的拂过他的耳际。他知道,是他的父亲――风雪篱落。
对于他的父亲,在十三年前,他母亲离去的那一刻起,他就怨恨上了他。他知道,他在父亲心中的位置远不如里屋里躺着的那个小东西来得重要。他认为父亲根本就不爱他,每次找他也都是担心他真会把怨恨发泄到无忧的身上,而伤害了那个小东西。他父亲又怎么知道,他根本就不忍去伤害她,他宁愿把心中的怨恨硬生生的埋起来,也没有去伤害过她。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变得性情冷漠,不喜言谈。
但是,他又怎么会真正知道风雪篱落的心。他毕竟是风雪篱落唯一的儿子!
风雪浴尘驻足,冷漠道:“父亲又有什么指教吗?”
“尘儿,我能够看得出,你很关心无忧,把过去的一切都放下吧!”风雪篱落走近他,语气中竟然有着哀求。
“放下?你以为我不想吗?”风雪浴尘抬头注视着他的父亲,“可是那就像是一个恶梦一般,时刻萦绕着我!我看着母亲一天天病倒,再眼睁睁地看着她闭上眼睛!她为什么会那样?你不是医术高明吗?为什么就没有把她治好呢?”风雪浴尘责备的语气越来越强烈,“那是因为你给她种下的心病,你却无法把它医治好!”
风雪浴尘说完,转身欲走。却被风雪篱落闪身拦住,道:“尘儿,这些都是父亲的罪过,与无忧无关,你……”
“放心吧,只要她不像那个女人一样,我会好好待她的!”风雪浴尘说话间向里屋扫了一眼,“她也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尘儿!?”听他这样说,风雪篱落瞬间震住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像那个女人,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父亲!”浴尘撇过脸,语气变得轻微,“尘儿有个请求!”
“我不能答应你!”风雪篱落早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直接拒绝,“无忧还是个孩子!”
“我知道,我会等她的!”浴尘再次对视着父亲,“而且我也会好好待她,真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尘儿,你已经不小了,而且等无忧长大后,她是否心系与你,现在都为时过早!”他不希望无尘像他一样,痴痴的等,结果还是一场空。
“忧儿除了跟着我,她还能跟谁?爹,她只能是我的!这是她欠我的,我不会给她任何机会的!”浴尘有些霸道的说道,让身为父亲的风雪篱落当头喝棒,身体不仅抖了一下。
“尘儿,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样的秉性怎么一点也不像为父,也不像你柔顺的母亲呢?”风雪篱落嘴唇有些颤抖,再没有了以往的淡然。其实他,只要面对自己的这个儿子,就怎么也淡然不起了。一点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位风雪公子!
“哼!我是不会像你,随便找几个漂亮女人给自己生个孩子了事,然后再把别人扔掉!我也不会像母亲一样,做你的傀儡!!”浴尘冷哼一声,甩下这些话径直走了。
“尘儿,你……”风雪篱落想要发作,浴尘已经消失在院门之外。望着风雪浴尘倔强离开的身影,风雪篱落感到前所未有的颓废。他洒脱半生,是江湖上传奇的风雪公子,到如今,却是这般无奈。
院落里姹紫嫣红,一片繁华美景,却撵不走他心中的晦涩。
“爹!”轻柔而带着一丝欢快的语气传来。扭头,一身银白色镀银衣裙的无忧,远远的站在卧室门口,正向这边瞧过来!
她见风雪篱落转身,自己找了个捷径,直接越过花圃向风雪篱落奔了过去。裙摆晃过花枝,不断地颤抖着,掀起一阵暗香!无忧的小脸上已经不再那么惨白了,看来歇息了一阵,好了许多。她的脸上荡着浅浅的笑容,虽仅有十三岁,但也出落得清丽绝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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