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清宫》第1/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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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舞清宫》
作者:狐狸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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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相遇在雨季
淮安城。
天黑压压的,厚厚的云层里,有金色的闪电在狂舞,红色的火球跳跃着炸开……闷闷的雷声紧随闪电撕裂云层的利响,震得整个淮安城都在打颤!
黄河决了堤,数尺高的浪头,铺天盖地涌过来,冲垮了淮安的城墙,咆哮着吞噬城里的一切……一瞬间,淮安成了一片泽国……涛涛的黄河水,以摧枯拉朽之势推倒一片一片房屋,漫起冲天的尘埃与水雾!
虽然是正晌午十分,天却黑得如锅底,雷声、闪电声、水声、房屋倒塌声、各类生灵呼喊声混成一片……
胤禛弃了马,被高福儿拉着趟着齐胸的水,终于回了衙门,心想只要上得了船……删在衙门口的官舰已经没了踪影!!那些官们,大水临头连忙扔下主子,各自逃命去了!
满院的水还在上涨,高福儿寻了个种睡莲的大鱼缸,倒尽水,让胤禛坐进去:“主子,上房只能顶一时……你坐进去,我扒着缸沿,咱们顺水漂吧……能活不能活就看咱们的命了……”
胤祯坐在缸里,苦笑:“那些混帐狗官,黑了良心的东西,水一来就扔下主子不管了!若是逃得出去,定不饶他们!”
两人在水里漂了几天几夜,河里漂下来不少东西,南瓜、茄子、窝头馒头……高福儿捞到个柿子递给胤祯,胤祯啃了一口,面前忽悠忽悠漂过去一具仰面朝天,肚皮如鼓的尸体,他“哇”的一声吐出来!胃里早没东西了,可还是恶心,又趴在缸沿上呕了半天,才缓过气来。回头看看,高福儿扒缸沿已经趴得筋疲力尽,险些松手,急忙抓着他的手拉回来。
“这样漂,何时才能靠岸……”
正绝望间,上游下来一叶扁舟。胤祯急急抬头望去:一白衣少女驾舟出没风浪里,甚是灵动,姿容清丽脱俗,衣裾飘飘,恍若仙子临凡!
胤祯望着少女在风中飞舞的银色长发出神。
只是一刹那,扁舟已近身前。少女轻挥右臂,在高福儿肩上一提,只见白色衣袖飘动,高福儿便在舟中。少女再将手伸到胤祯面前,银色双眸定定看着他。胤祯迟疑了一下,伸手握住少女的手,少女轻巧地把他也拉入了舟里。
胤祯和高福儿长长地出了口气,念了声佛,都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雨已经停了。两人睡在一个火堆旁,身下垫着草垫。白衣少女坐在火堆另一面,火上支着个吊罐里面不知在熬什么,香香的味道勾引得人恨不得立即抓来灌进嘴里。
高福儿翻身起来,对着少女跪下:“多谢女菩萨救命之恩!”少女拿了两个土瓷碗,盛了罐里的汤水递给他们,面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什么菩萨天神的,这野菜鱼汤趁热喝了,暖暖身子吧。”胤祯接过碗,听得少女腕上有环佩叮当之声,转眼看时,一黑一白两个镯子印入眼里。手镯的质地似玉又比玉剔透,似水晶又比水晶滋润,黑色手镯里面仿佛有金色的字在闪耀,但看不清楚是什么文字;白色的里面有朦胧的山水烟雨图画。再抬头看那少女,少女也正在看他。胤祯忽然脱口而出:“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少女眼里有什么东西滑过,面上却不带出:“也许吧,几千年了,不知你是否还能想起。”胤祯喝了一口汤,果然鲜美无比,一气喝尽,身上立时暖和了不少,他放下碗道:“还没问恩人的姓名?”少女微笑:“果然还是想不起了,我叫雪纱。”“雪纱?”胤祯心里“咯”了一下,有种熟悉的感觉从心底浮起……“雪纱……”一时却又想不起,只是似曾……雪纱已回身替他再斟了碗汤:“再喝点?想不起就别想了,你那脑袋……啥时候认真记过事?”高福儿闻听此话,差点把碗打了!胤祯先是一惊,雪纱却微笑看他,满眼的笑意,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又递到他面前。面对佳人,胤祯只能叹息一声接过碗,喝汤。雪纱掩口笑道:“想来我又说过了,望了你今日的身份。”胤祯惊讶:“你……”雪纱款款起身:“四爷,好好睡一觉吧。水退了,好回京去,回家去。”说罢,自去离火堆不远处的一棵老树下,轻轻一纵,整个人隐入树叶中。胤祯和高福儿都看痴了:“究竟是人是鬼还是仙啦……”
那日,我就是这样再次遇到他……不知道这最后一次机会可能把握住……我决定随他回京,长伴在他身旁,直到他想起以前那些属于我们的日子。

那拉氏
胤祯的四贝勒府。
一行三人象逃荒的难民般进了府邸,家里的下人忙不迭地请安,并通报正福晋那拉氏。那拉氏急忙将胤祯等迎入大堂,又是让人端参汤,又是让人去预备洗澡水和干净衣服,口内不断道:“我的爷,这次去办差,怎么就弄得这样?”一边说一边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我,“这位姑娘……”胤祯道:“是在黄河中将我救起的恩人,雪纱姑娘。我看她孤身一人,就带了回来,你替她安排一下吧,一应生活起居照主子的标准对待。家里上下人等,今后呼雪纱为小姐,雪纱就是我和福晋的妹子,所有人都不可轻慢待之。雪纱,来见过福晋。”我并没有如常例跪拜,只微笑对那拉氏欠了欠身。那拉氏面上不动声色道:“雪姑娘今后便是自己人了,就住在花园后面的听凇馆吧。另外拨几个丫头太监给姑娘使唤。”我向那拉氏点头谢过,已有丫头上来引入住处去。
那拉氏给我分派了三个大丫头一个小太监:墨香、汀兰、月痕、小葵子,外带一屋做粗活的小丫头子和几个老婆子。
丫头们给我拿来了一些替换衣服和日用品。我看了看,让她们撂在一旁。
那拉氏由小丫头子扶着,亲自来了听淞馆。
听淞馆是两明一暗三间大屋,里面一间暗的,做了卧室,外间一间正房一间厢房。
此时已日上三竿,我已经很久没有早起的习惯了,虽早已醒来,但喜欢赖在被子里,看会书,顶好能让丫鬟们伺候我在床上梳洗早饭……
耳听得那拉氏已经进了正房,正问丫头们我在干吗。大丫头墨香进来了:“小姐,大福晋来看你了。”我穿了衣服起来:“请福晋在外间稍坐,我马上出去。”
那拉氏是胤祯的正房老婆,出身望族,虽无沉鱼落雁之姿,但也算美人了,为人面上宽厚仁和,与世无争,料理一大小事务井井有条,很得胤祯敬重。
收拾整齐了,出来,我先向那拉氏欠欠身,便径直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墨香等捧上茶来。我先让道:“大福晋请喝茶。”那拉氏揭开盖子,一缕清香扑面而来略尝了一口,发现味道和平日府中的茶大大不同,十分清新,入口微苦,但茶水下喉后,回味甘甜,待落入胃中,全身毛孔顿时仿佛都往外透着舒坦,诧异道:“这茶?”我笑道:“大福晋见笑了。这茶是我偶然得来的。此茶树长在高山之颠,云雾深处。需得在清明前几日,半夜时分采摘,只取一芽。摘后不用炒青,只选三伏天的太阳曝晒,让它水分挥发,所得不过斤许。”那拉氏笑道:“果然滋味不同啊。”她放下茶碗,探询道:“不知雪姑娘家乡何处?”我看着那拉氏,脸上带着微微笑意:“我也不知家在那里。自小就四海为家,家里有什么人也不知道了。”那拉氏叹息:“雪姑娘……”“福晋不必担心,雪纱孤独惯了的。”我淡淡道。那拉氏携起我的手,真诚地说:“今后就把这里当作你的家吧。”我点点头:“多谢大福晋。”

(二)朦胧
白天,丫头们在大屋里做针线。我放下手中的书,独自踱出门外,墨香紧跟了出来:“小姐要去哪里?这会快晚饭了。”我回头看她:“不碍事的,我独自去花园走走。你们就在屋里吧。”说完,一人往花园走去。
走过一段碎石子小路,就是园里的池塘边。垂柳的枝条滑过水面,池面点点睡莲,莲叶下躲着一些金色的鲤鱼……我蹲在水边,把手伸进水里,鱼儿们都聚过来,吻着我的手,我轻轻道:“知道了,你们都在给我问好呢。这水里住得可习惯?”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在跟谁说话?”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四爷。我让鱼儿在指间中穿来穿去:“四爷,你回来了。”他走到我旁边,也蹲下来,鱼儿立刻被他的身影惊散。我笑了:“四爷,你把我的鱼吓跑了。”胤祯不回答。却也把手伸到水中,忽然握住了我的……
用过晚饭,我默默地取下黑色手镯,把玩。墨香上来道:“小姐,该歇息了。奴婢已经替小姐准备好了洗澡水。”汀紫也拿过洗浴用品,准备服侍我更衣。我对她们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一会我自己洗。”丫头们都退了出去。
我站起来,褪下身上衣服,走到木桶边,抬起纤纤玉足跨进去,慢慢坐到水中,温热的水立刻包围了我。撩起一串水珠,让它们顺着自己的身体滑落下去。房中水雾缭绕,氤氲蒸腾。我闭上眼睛,手中依然握着那只黑色的镯子:“为什么我还是没能第一个遇见你?”
沐浴后,我身着粉色丝绸制的宽袖对襟睡衣,腰间随便用一根深紫色锻带系住。拿过镜子,望着镜中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的美人,陷入沉思。有人敲门,我 “吱呀”一声开了门。门口站着胤祯,他一见我,竟然呆住了。我望着他呆呆的模样,不禁莞尔:“四爷这么晚还过来?请进来吧。”胤祯踱进房间:“那些丫头婆子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下人不好使,你可告诉福晋,也可跟我说。”我把湿发理顺:“是我让她们都出去玩了。这些个丫头都是极有眼色的,不需我多说,自然一切都安排得很好,我很省心。我还不是这里的正经主子,她们尚且如此精心,想来都是大福晋平日调教有方了。”胤祯道:“雪姑娘在这里住得可习惯?”“府中上下对我都很照顾了。”我看着胤祯,眼波流转,流露出一段自然的风流娇媚,“道是四爷,想是政务繁忙吧,不常能见着。”胤祯一时无语。我又道:“天不早了,四爷请回房休息吧。”胤祯起身,往门边走去,我跟在后面相送。
到了门口,胤祯忽然停住脚步,回身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下巴在我头顶摩挲:“纱纱,为什么我一看见你就会心酸,情不自禁想抱你……”我温顺地靠在他胸口:“很多年以前,你常常让我靠在你的胸口,听你的心跳,特别是我忧郁的时候……”“有机会,带你去见皇上,给你抬籍入旗,让你做我的侧福晋!”我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神深邃:“我不会做你的侧室,我绝对不会和别的女人分享你!”胤祯大惊:“雪纱,你……”我不再言语,只深深把头埋进去:“我说说而已,你别放在心上……”不远处的花架下,那拉氏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顿了顿,扶着小丫头转身回房……不知过了多久,我推开胤祯,说了声:“爷请回房歇息吧。”便自进屋关了门,胤祯站在当地愣了会儿,去了年氏房中。
转眼已是中秋,一早起来,那拉氏和年氏、耿氏等人忙预备觐见德妃。我自是清闲,在房中看书。吃过午饭,那拉氏的丫头红姐进来,禀道:“主子爷吩咐主子奶奶,让主子奶奶带着雪姑娘一起进宫。雪姑娘请快做准备,然后到大门口坐车,要到时辰了。”
“是么?那请你回替我给主子奶奶说,我换了衣服就去。”我对红姐道。看她出去后,我进里屋,墨香和月痕上来伺候我换衣服。我对墨香道:“就拿我平日穿的那件白纱衣吧。”墨香道:“今日觐见娘娘,还是穿戴得隆重些好。我看前阵子,四爷赠给小姐那件湖水绿绸缎做的旗袍就很好。”月痕也道:“小姐头上也带那只四爷送的点翠赤金凤吧。”我缓缓道:“我又不是这里的正经主子,四爷和大福晋虽然垂爱,看待得如自己姐妹一般,但我不能借势骄矜,低调一点方能长久。那些首饰,当日四爷赠我时,府中已经颇有言语了。今日再拿出来招摇,不是自讨麻烦?”见她两人默默无语,又道:“你们平时伺候我很精心了,一直没什么可谢的。那件旗袍就赏了墨香,金凤也赏给月痕吧。另外,把四爷前日给我的那对镶东珠的金耳环给汀兰拿去。”“小姐,小姐!万万不可,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我们呢?”墨香和月痕急忙跪下。我笑着一手一个拉起她们:“这些东西,我向来不怎么上心,都是身外之物,你们既跟了我,就是我的好姐妹,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快快替我更衣,我要出去了。”两人忙不迭地答应着替我换了衣裳。
大门口,那拉氏和年氏、耿氏都等在那里了。那拉氏见我出来,便说:“雪姑娘就坐年氏的车吧。”我答应着上了年氏的车。
车里空间到是宽敞,年氏不住拿眼看我。我端坐车中,也不看年氏,只问道:“年姐姐老是看我干吗?难道雪纱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年氏忙道:“我是看妹妹这等神仙般人物,难怪主子喜欢得不得了。”我正色道:“姐姐这是哪里的话?雪纱如今不过是客居贝勒府上的闲人罢了。”年氏被噎了一句,要发作又找不到地方,只能作罢。
一路无语,车驾进了宫,那拉氏先领了众人前往德妃居所长春宫中请安。德妃乌雅氏偏爱僻静,晋封贵妃时,就选了这个地方作为自己的住处。
我随众人进了宫门,望见乌雅氏半歪在珠帘后的大炕上,胤禛坐在炕前的红木圆凳上,一个面貌与胤禛相仿,但要年轻些的男子坐在下首,正是胤禛的胞弟胤禵。炕下的地面上坐着的是胤禵的正福晋完颜氏,几个侧福晋站在旁边,见她们进来都一齐看过来。
那拉氏率领年氏、耿氏向德妃庄重地拜下:“儿媳恭叩额娘万福金安。”还未起身,只听胤提喝道:“什么人,见了娘娘还不下拜!”那拉氏起身回头看时,是我直直站在地上,微笑望着众人。胤禛刚要开口,我已经先道:“雪纱见过德妃娘娘。”又微微欠身向德妃福了福。胤禵还要说什么,德妃摆手制止了。我又转身向胤提欠欠身,脸上始终带这不愠不火的笑容:“这位想必就是十四爷了。”胤禵转脸对胤禛道:“四哥刚刚跟额娘说的女子就是她吧?虽是绝色,却这么没规矩。”德妃对我招了下手,说道:“我看这孩子就很好,过来让我瞧瞧。” 我轻移莲步行至炕前。德妃伸手拉起我的手,看了看,又抬头细细瞧了我的脸和身段,微笑赞道:“是个齐全孩子。来坐到我身旁来。”下面站着的年氏、耿氏面上一时都有不悦之色,忙将脸别转了。只有那拉氏不动声色,端坐着。我的脸上浮起淡淡红晕:“娘娘……”德妃拍了拍我的手:“好孩子,你叫雪纱吧?听说是你在黄河里救起了我的四阿哥?”我点点头:“那不算什么”德妃笑道:“孩子,今年多大了?”我想了想,说:“十六了。”胤提大笑:“额娘问你年龄,还要想想才回答!”众人都笑起来。德妃又道:“这孩子,我越看越喜欢……小桃,把前儿那套宝石首饰拿来,赏给雪姑娘。孩子,你打扮也太素净了。”我起身接了盒子,欠身向德妃道谢,背上感觉火辣辣的,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些女子们,现在恨不得用眼光杀死我……
辞了德妃出来,家去。
进了院子,胤禛去书房,福晋们回各自的房间。我扶了墨香的手,正要走。前面的年氏扶着小丫头的肩膀,偏头望空说了句:“哎呀呀,这年头,别以为羽毛漂亮就能攀高枝。也不看看自己有几两,飞不飞得上去。”说完鼻子里“哼”了一声,踩着花盆底一摆一摇去了。我“噗嗤”一下笑出来,心想:“不至于吧……这么快就开始吃醋了?”墨香见我笑得灿烂,问道:“小姐笑什么?”我忙拍拍她的手:“没什么,走吧,晚上府里还要赏月,咱们回去准备准备。”
月上中天,花园里排开一桌家宴。中间一个攒盘,八宝鸭子、燕窝如意、烤乳猪、烧羊腿、烟熏鸭丝。周围色色摆着:象眼小馒头、玫瑰馅月饼、面桃、西瓜、福橘、葡萄、荔枝……胤禛微笑招呼大家入席:“今晚家宴,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随便些才好。”那拉氏紧挨着坐在他左手边,年氏和耿氏看来都是刻意打扮过。年氏上身一件桃红织锦褂子,下身一条石青百褶裙,裙上绣有桃红色的星星点点梅花,把子头一丝不乱,指头大的东珠在赤金簪子上,烁烁有光。耿氏是月白的褂子配水红色的裙子,头上的翡翠头花也很抢眼。两人坐了下首。
胤禛坐下后,眼睛四处寻找着,一眼看见我从花荫里走出,便招手叫我:“雪妹妹,快过来。”他指着右边的位置,“你也不必拘束,就坐我旁边吧。”我走到他面前,全场寂然……片刻,胤禛道:“雪妹妹,你今日和平日不同……”我浅笑:“不就是换了身行头吗,四爷见笑了。”说毕,翩然如席,哪管年氏耿氏眼中已经要出火来。
今晚我的裙子是渐进的孔雀蓝,肩领处是白色,由上至下,孔雀蓝渐渐晕染深下去,在这深深浅浅的蓝色中,用带莹光的丝线按与底色相反的颜色绣了大大小小的雪花,料子是轻薄而不透的纱,层层缝制。银色长发随意挽了部分上去,别上蓝色水晶制的雪花发箍。这些东西,都是晚间妹妹刚刚派人给我送来。
年氏忍不住了:“主子爷果然疼雪妹妹……”那拉氏看了她一眼,年氏闭上嘴。我理了理裙摆:“这些东西是我以前江湖上的好姐妹送的,今儿才第一次上身。”那拉氏笑道:“雪妹妹也是该打扮一下了,人材本就不错,何必每天都穿得那么朴素。”我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姐姐们见笑了。”
席间,不过大家说笑一会子,又赏了阵月色,就都散了。那拉氏又安排,如果明晚天色也好,再赏十六。
我刚进屋,胤禛就跟了进来,见他神色严峻站在堂屋里,丫头们都退出去了。胤禛亲自关好房门,走到我面前,说:“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掩口葫芦:“四爷,四哥,今日可是喝多了?我是雪纱呀。”他摇头:“你说你是漂泊的孤儿,我看不象。你的气质举止都甚至可以说不输任何皇室公主。行为举止与常人大不相同。今晚的衣饰,怕是宫里的娘娘也不会有。”我倒了两杯茶,递给他一杯:“喝点清茶,晚间喝了那么多酒。”他推开杯子,我自己抿了一口,心里滴溜溜转:“想想,想想,编个什么样的故事给他呢?”心里有了底,抬头笑吟吟地看他:“四哥,我跟你说实话吧……”“唔?”“我是西域富商后裔……家中和法兰西、英吉利等国做着生意。”我一边说一边想编得越离谱越好。他点头:“继续。”“从小父母早亡,又只有我一个女儿,家产被族人瓜分一空,我也被撵了出来,从此流落江湖,四海为家。直到遇到四爷……”眼泪适时地滚落下来,“本来以为跟了四爷就可以不再想这些伤心事,偏偏……”我抬起袖子抹抹眼角,“那些衣服首饰都是当年父母给我做的,从西洋来的料子,统共也没几件,带在身边舍不得穿……四爷……”“好了,不哭了,是我不好,勾起你想这些事,”他拿出手绢上来替我擦泪,顺势把我搂住,“不哭了。”“我在这府里不过是寄居,果然要谨小慎微……偶尔穿件亮色点的衣服,你就要来疑我!”他一手抬起我的下巴:“难为你了。明日我叫大福晋再给你送些料子过来。”我摇头;“不必了,就想多些时候看看你……”胤禛叹息一声:“你现在的身份,我总往你这里来不好……”“我不怕……”我抱紧他。他忽然抱起我,往里屋走去:“纱纱,你怎么这样轻,就跟一只刚满月的小猫一样……”我心中着急起来,待他放我到床上时,翻身跃起,以手抵他胸口,口气温柔而坚决:“不要!”胤禛眼神迷离:“纱纱,不要怕……”吻已经上来……我偏头避开,手上暗暗用力,将他推开:“我说不要就不要!”他还没回过神:“你……”我下床,距他约一臂的距离:“四哥,在你还有其他女人的情况下,我不会和你有什么瓜葛。”“你应该知道,我不能给你大福晋的名分。”“我才不稀罕那些名分。”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我不想、不愿意、不能和别的女人分享你!看你今天睡这个屋里,明天宿在那个屋里,后天想起我了,又过来留一、二夜!什么雨露均沾!我都不要!”一时,家族的诅咒、前世的怨念记忆都涌上心头,眼泪是真的涌了出来。胤禛愣在地下,我抹把眼泪:“我——可以等——那么多年都等了。我会继续等下去。到那天,你会只属于我一个人!”我自顾去开了房门:“四爷,天不早了,该回了。”接着,过来把胤禛推了出去,也不管他是否生气。
胤禛走后,墨香等人上来伺候。墨香见我脸色不对,小心问道:“小姐,怎么看上去心情不好了?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我接过热毛巾,盖在脸上,捂了片刻,取下递给她:“想到些事,没什么。”月痕一边铺床,一边说:“小姐,还是放宽心些,不高兴的事儿就不想。”墨香啐她道:“都象你,就知道想吃的!”月痕道:“喜欢吃东西有什么不好?你不好吃,那小姐留给我们的的福橘蜜饯,还不是你一个人都吃光了!”墨香气得上去就要拧她的嘴。我笑着看她们嬉闹,耳边听得已经三更鼓点,便让她们都去睡了。
熄了灯,把今天的衣服首饰包好,独自前往花园东北角上僻静处的假山旁。我四下看看没人,右手打了个响指,一团小小的青色火焰,从假山后飘出,浮游不定飘至我右手掌心。青光渐渐退去,露出一个圆球,两个长在球身上的大眼睛调皮的看着我,列开嘴笑道:“大公主今晚是不是出尽了风头?”我把包袱递给它,再拉了一下它的尖耳朵:“青行灯,你也敢跟我贫嘴了!快把东西拿回去吧。下个月,让魔羯来找我。可能打猎要用。”青行灯的眼睛笑得眯起来:“好的,属下明白。主人让我告诉你,万事小心,黑依、大小鬼玉都在暗处保护你。”“唔,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小心路上让别人逮着当鬼火灭了。”我举高右手,看它一个小小的圆球,拉着一个大大的包袱,晃晃悠悠逐渐隐去,也自回房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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