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爱谋情》第6/33页


  封锦城略一掂量,便把冰箱里的菜肉水果一股脑全弄了出来,扭身招呼还在那边愣愣站着的嵇青:“过来帮忙,你不是想等现成的吧!”
  嵇青动作有些机器的挪了过去,封锦城扔给她一颗洋葱交代:“把这个先剥了……”嵇青蹲在地上的垃圾桶边上,一边剥洋葱,一边偷瞄封锦城,从来不知道他还会做饭,事实上,在她心里,封锦城始终是站在云彩尖上的男人,那么优雅高贵,光鲜亮丽。
  而此时在柴米油盐面前,这个一贯光鲜亮丽的男人,仿佛有些人味了,不在一味高高在上,如此鲜活而亲切,亲切的令嵇青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而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却条理分明,且异常熟练……嵇青拿着剥好的洋葱站起来,盯着封锦城切菜的手发呆,修长完美的手指,除了弹琴,原来还可以切菜。
  封锦城把切好的牛肉腌好,扭身扫了她一眼,拿过她手里的洋葱,利落的切成均匀的棱形块,又塞给她一棵卷心菜,扭过去开始烧菜。
  嵇青把卷心菜弄好,放在盆子里泡好后,就这么看着他,忽然觉得拿着锅铲,立在灶台边上的男人,更帅了,帅的几乎天怒人怨,且,中肯的说,味道相当好。
  嵇青忽然对他当初挑剔自己厨艺的行为释怀了,一个男人都能做如此一手好菜,她那点微薄的厨艺,的确非常拿不出手。
  菜的味道很好,嵇青却吃不下,夹了几筷子就放下了,心里纠结的七上八下,嵇青觉得自己实在愚蠢,就忘了撒了一个慌,后面是需要圆的,且需要一百个谎话来圆,而她最不善于的事儿,就是说谎。
  她仿佛陷入了自己所设的死角,进退两难,食不下咽。封锦城倒是胃口极好,连着吃了两碗饭,喝了一碗汤,才算放下筷子。
  嵇青很自觉地刷碗拾掇,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发现封锦城不知从哪儿找出了茶叶,用她平常的马克杯冲了一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看电视。
  电视了是他一向最为钟爱的新闻频道,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他这种悠闲的姿态,令嵇青有种这里是他家的错觉。
  看到她出来,封锦城啪一声把电视关了,冲她招招手,用一种颇为宽容的语气道:
  “我想我们可以平心静气的谈谈,刚才是我不对,我道歉,我想过了,我们并未走到离婚的地步,我们的婚姻是你我两人的事,跟封家毫无干系,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婚,我现在给你机会,你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如果是误会,我们可以解开,如果是错误,我们可以改正,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走到离婚的地步……”
  “原因?”说实话,嵇青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当时只想离开他,有了小雪之后,她累了,她乏了,而且原因也并非一朝一夕,而是日积月累而成的,说白了,还是嵇青的自卑作祟,而且,她的理由若是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
  当初两人结婚,就不是因为爱情,应该说,爱是单方面的,而封锦城当初说的很清楚,结婚之后,他的事不希望她过问,这个婚前的君子协定,堵住了她所有的理由,现在让她说什么?
  这男人向来狡猾,看似优雅有风度,实则霸道狡诈,她怎会是他的对手?
  封锦城端起杯子,浅浅啜了一口,微微皱了皱眉,真有点难喝,放下杯子,看着他媳妇儿,等着她的原因。
  彻底冷静下来的封锦城,异常精准的找到了问题的核心,等了半天,这小女人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封锦城并没有催她,而是颇有耐心的等着。
  过了一会儿,封锦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我给了你十分钟时间,你都没说出一个足有说服我的理由,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里理由根本是不存在的,如果离婚的理由不存在,那么就是你无理取闹,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这回,收拾收拾,明天我们回家。”
  嵇青有些愕然的望着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跟这个男人根本无法沟通,他们俩就好像两个星球的人类一样,而嵇青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男人。
  好在这时候封锦城的手机响了起来,封锦城扫一眼,接了起来,房间很安静,而封锦城也没可以避开她的意思,故此,嵇青能隐约听见里面的说话声,相当熟悉的女声,清脆好听,而且跟封锦城显然相当熟络,熟络到可以直呼其名的程度。
  嵇青记得,自己跟他结婚好几个月后,还不大习惯直接叫他名字:“封锦城,在哪儿呢?我打了一天手机都打不通,小刘说你来T市出差了,明天我正好有个活动的采访也在T市,现在已经过了收费站,如果没什么事,一起出来吃个饭,我们的副台长也在……”
  封锦城低头看了看手表,八点半,略沉吟道:“好吧!你们一会儿去哪儿?我直接过去。”电话里咯咯笑了两声:“还能去哪儿?老地方呗……”
  封锦城放下手机,回头却发现,他媳妇儿还原地不动站在哪儿,直眉瞪眼的看着他打电话,说起跟张鹭的交情,跟他媳妇儿还脱不了关系,张鹭是嵇青继母张燕的亲妹妹,以前张燕还凑合过他俩,不过张鹭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或者说,不是他会娶回家的类型,太能干,太有心计,而他比较中意单纯的女人,就像他媳妇儿,傻傻的有点呆。
  不过,也有一点不好,就是什么都闷在心里,不跟他说,还有点执拗的小脾气。张鹭毕业后进了电视台当记者,凭借亮丽的外貌和圆滑的手段,很快就混成了栏目境外记者,颇受重用。
  封锦城跟她真正熟悉起来,还是因为两年前为了提升公司形象,而做的一个专访,张鹭帮了点小忙,封锦城算欠了她一个小人情,后来请她吃了几次饭,两人就混熟了,张鹭那点小心思,封锦城当然知道,漫说她跟嵇青有着千丝万缕的亲戚关系,就是这里头没有他媳妇儿,张鹭也不是封锦城盘子里的菜。
  可封锦城是个生意人,作为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八面玲珑,你就不知道,哪会儿能用上谁,尤其媒体,因此在一起应酬应酬,互惠互利一下也是必要的,而且这会儿,封锦城觉得,自己也该给他媳妇儿一个独立思考的空间,他媳妇儿脑子笨,他得让她想明白后,心甘情愿的跟他回去。
  而对于他在外面的这些应酬,结婚一年的时间里,嵇青从来都没问过他,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始终扮演着一个安静贤惠的小妻子,因此这时候,封锦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封锦城进去卧室,拿了自己的外套跟领带出来,一边整理,一边对嵇青道:“我出去一下,有个饭局,恐怕会回来的晚点儿,你先睡,明天一早我们直接会B市,乖,媳妇儿……”
  像以前一样,低头在嵇青额头上亲了一下,转身走了,嵇青忽觉的颇为讽刺。
  封锦城下楼上车,按下车窗,向上望了望,那扇窗子里果然映出他媳妇儿的身影,封锦城唇角弯了弯,他媳妇儿就是喜欢跟他别扭,其实心里还是舍不得他的。
  封锦城觉得,自己通体舒畅,那句话咋说的来着,攘外必先安内,真挺有道理,后院安置妥了,他也有了开疆扩土的劲头,而开疆扩土,打头阵的就是媒体力量,这主管的副台长是个关键人物,因此这个应酬也算挺重要。
  至于张鹭,说真的,封锦城根本就没打她那一票,在他眼里,张鹭就是个可有可无的陪衬,而他不知道,在他媳妇儿心里,张璐却是一个堵在心里头最大的疙瘩。
  ☆、十一回
  嵇青拨开窗帘,看着封锦城的车开出小区,有些慌神,这场景好熟悉,结婚的一年里,上演过无数次,封锦城甚至从来没在她面前隐瞒过什么,跟报纸上那些封少的花边一样,封锦城的生活多姿多彩,令她目不暇给。
  这也难怪,封锦城是个成功的男人,优越的家世,俊美的外表……一切一切条件放在他身上,持续镀金镶钻,把这个男人层层包裹起来,即便瞎子都不会忽视他,更何况,那些眼睛别样锐利的女人。
  封锦城娶她,估计也是笃定她就是个装聋作哑的妻子,她在封锦城这样的男人身上想找爱情,真正可笑,她的梦早该醒了,却总是不由自主存着侥幸跟奢望,这就是女人,卑微脆弱,傻得没有一点骨气。
  机响了起来,惊醒她的自怨自艾,是梓沁,她接了起来:“嵇青,你就去拿个衣裳,都成肉包子打狗,一去就不回头了,这都两个小时了,现给咱家小雪做,都该做完了……”梓沁把往嘴里放积木的小丫头揽过来,拽开她的手,好声好气的跟小丫头讲道理:“这是积木,玩的,不能吃,粑粑,臭臭……”一边对着话筒道:“行了,行了,我不跟你着急,赶紧回来吧,别忘了把窗户门都锁好了,别腿着回来,记得打车……”
  嵇青放下手机,心里一暖,大约是家里老大的关系,梓沁很会照顾人,对她,对小雪,像亲人一样,有时候想想,梓沁真跟她亲姐姐没两样了。
  嵇青把找了个大旅行包,把自己的衣服,小雪的衣服一股脑都放在里面,关灯,锁门,惹不起,她躲得起,她不想再跟那男人纠缠下去,封锦城的媳妇儿,不是她能干得的活,她有自知之明。
  梓沁愕然的看着嵇青拖着大行李箱进来门,小雪已经摇摇晃晃:姆……妈,姆……妈的蹭了过去,嵇青放下行李箱,把女儿抱起来,一边香了一个:“小雪,以后咱们还跟干妈住好不好?”
  梓沁把孩子接过去:“去去,先洗手,从外面回来,不知道带了多少细菌,小雪身子弱,没抵抗力,你这个当妈的还不多注意点,还有,早就说不让你搬过去,白浪费钱,我这里地方虽不大,咱俩住一间,郭阿姨跟小雪住一间,客厅也比你那里大一些,小雪也有能活动的地方,我下班也不用两处跑,还能每天都能看见我家小雪,多好,你非不听……”
  梓沁挑挑眉,抱着小雪站在洗手间门口盯着嵇青问:“不过,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这么拗性子的人,是封锦城找去了?”
  嵇青抿抿唇:“总之,我不想跟他再有牵扯……”“那就离婚啊!手续一办都拎静了……”嵇青摇摇头:“梓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问题是他不想离婚,我单方面的离婚,除非起诉,你觉得,我要跟封少打官司,赢面有多少”
  梓沁很诚实的摇摇头:“一分赢得可能都没有。”“所以……”嵇青道:“我只能先躲着!不是顺顺利利躲了两年,再躲一阵儿,等他热乎劲儿过去,也许就不了了之了……”
  梓沁摇摇头:“我咋觉得,事情没这样简单呢,你的工作怎么办?”“辞了,好在这里我没干多少日子,还在试用期,工资不要,人也不去就算了。”
  “这他妈什么事,偷人的倒光明正大,你这样安分守己的,倒东躲西藏。”梓沁愤愤不平,可愤愤不平归愤愤不平,心里也知道,他们真斗不过封锦城,非要试试。无异于以卵击石。
  封锦城是真的没想到,等他应酬完了,从会馆回来,短短不过三小时的时间,这边已经人去楼空,按门铃不开,旁边的邻居好心的告诉他,大约九点,嵇青提着一大包行李走了,也就是说,他前脚走,这女人后脚就跑了。
  和着,他说了那么一篇掏心窝子的话,都白说了,这女人该躲他还是躲他。封锦城坐进车里,肺都要气炸了,从后视镜里瞄了自己一眼,怎么就这么招这女人厌烦了,巴不得跟他永生永世不见面。
  封锦城点了支烟,连着抽了几口,才稍稍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了几遍,还是没找到问题核心,推开车门下车,靠在引盖上,抬头望很久也没想明白,直到天蒙蒙亮,也没见嵇青的影儿,心里唯一一点侥幸的火光彻底熄灭。
  封锦城忽然觉得,自己对那女人是不是太好了点,不舍得收拾她,想着给她时间思考适应,完全就是多余,那女人不仅不会领情,而且一扭身又给他跑了无影无踪,真该打折了腿,关起来,看她还往哪儿跑。
  封锦城咬咬牙,拿出手机给胡军拨了电话过去,胡军那边迷迷瞪瞪,抬头看了看表,又瞅瞅身边刚睡过去的媳妇。
  好容易他家那人嫌狗厌的小子,被他家老爷子太后接走了,他还能不好好过过性福日子,自从儿子落地,他两口子那晚上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逮着机会,能不可劲儿折腾,这刚睡着还没一会儿,就被封锦城的电话吵醒了,胡军那心情能好得了,怕吵着他媳妇儿睡觉,接起手机,飞快出了卧室,才放在耳朵边上,不咋满意的发牢骚:
  我说锦城,咱能不能白天打电话,这会儿你撒夜症了,才几点啊?“封锦城却没搭理他,直接道:“帮我一个忙,别管用啥手段,把我媳妇儿给我找出来,要快……”
  封锦城说的咬牙切齿,胡军也彻底醒顿了,要说锦城这都挺了两年了不找,巴巴的,咋这会想起找媳妇儿了,那天左宏还跟他说,就琢磨不透锦城,要说不稀罕媳妇儿了,不像,这两年那日子过得,整个一清修的和尚,寡淡非常。
  且他老丈人那档子事,封锦城跑前跑后,搭了不知多少人情,才算摆平了,还不都看着他媳妇儿。要说稀罕他媳妇儿,可也没见他找,就这么挺着,等着,苦着自己个,弄得一边他们几个兄弟看着都腌心,好像自己成双成对,夫妻和美的过小日子,对兄弟总有那么点负疚感,没跟过去一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可也不是没劝过,要不咱找找得了,可一提这事儿,锦城就跟疯了一样拼命灌酒,弄得他们哥几个,现在都不敢再提这事儿了,因此这一大早,封锦城打电话来说找媳妇儿,胡军真有点楞。
  不过回头一想,真算件好事而,别管怎么着?两口子也得面对面说开了,躲着藏着也解决不了问题。
  好容易锦城吐口了,胡军是真把兄弟的事当事办,到了下班前,嵇青这两年的情况就整理成蛮系统的资料,搁在他办公桌上了。
  胡军先打开过了一遍,这一过,可就放不下了,看着照片中,那可爱到不行的小丫头,胡军心里都一扎一扎的嫉妒着,你说,咋封锦城就这好命,媳妇儿跑了两年,这一找,就蹦出这么一个可爱闺女来,你瞅瞅这小脸嫩的,大眼睛忽闪着,小嘴嘟着 ……细细软软叫锦城一声爸爸,不得美死……
  胡军这嫉妒了半天,才发现事情貌似严重了,和着锦城媳妇儿当初是带球跑的,这孩子都生了,还躲着不回来,这就是一门心思不想跟锦城过了,就是找着了,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
  果然,封锦城拿着资料,那手都是抖的,一张俊脸黑的跟包公一样,胡军一边瞅着,都替他媳妇儿忧心,想着,还得劝一劝:“锦城,你媳妇儿那人,我记得挺贤惠,是个讲道理的女人,你也别真着急,肯定这里头不定有什么原因?两口子别较真,说开了过日子就成了,现在孩子都有了,哪还有啥解不开的疙瘩……”
  “孩子?”封锦城恨恨的想着,两年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就这么任他封锦城的骨肉在外面受苦受罪,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到了极点。
  封锦城还清楚记得,她给他的解释,那个女人是恨不得这辈子都瞒着他,不想跟他回家,不想跟让他知道有孩子,说白了,那女人就不想跟他过了,别管什么原因?这就是那女人现如今心心念念的事而,她想跟他离婚以后,带着他闺女嫁给别的男人,没门……
  一想到这个,封锦城就有杀人的冲动,胸中那股暴怒一拱一拱的几乎抑制不住,胡军瞄了他一眼,心里不禁开始佩服起锦城他媳妇儿,能把一向冷静的锦城,招到这种程度,真挺有本事的。
  不过还是试着问:“那个,锦城你打算怎么办?”封锦城忽然站起来,呵呵笑了两声,就是笑的有点儿渗得慌:“怎么办?她不想离婚吗,行啊!离,孩子得归我,她给老子滚蛋……”胡军愕然,
  ☆、十二回
  嵇青从来不会小看封锦城的能力,也非常清楚,只要他真想找她,她根本无所遁形,躲着藏着,就是一种侥幸心理,且她一直不认为自己对封锦城来说,如此重要,重要到,值得他锲而不舍。
  因此当从门的猫眼里看到外面阴沉着脸的封锦城,虽然心慌的不行,也并不算太意外,就像梓沁跟她说的,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小雪的存在,只要封锦城稍稍用心,不可能隐瞒的住。
  事实上嵇青在家里想了一天一夜,她跟封锦城这件事完全可以解决好,社会上离婚的夫妻多如牛毛,她跟封锦城有什么可难的,而小雪……如果她坦承的跟他说明白,封锦城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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