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替身妻的玄学日常》第207/207页


  大概是她的睫毛动了动,沈北宸轻斥道:“以谦!”
  说话的声音猛地顿住,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沈以谦把院长拉到别的点去了。
  “回来。”苏暖叫道。
  沈以谦放了院长,乖乖回到床边。
  苏暖睁开眼,她意气风发的儿子,玄学界第一法术,沈以谦沈大佬,眼睛红红地站在窗前,嘀咕:“您还有力气训我,这是没事啦?”
  “对啊,我还没死呢,你慌什么?”苏暖有气无力地训道,“你好好地逼人家院长干什么?说了多少次,玄学界的传送阵技术不成熟,不能……”
  “好了。”沈北宸打断她的话,紧了紧她的手,对儿子说:“你先回去休息吧,几天没睡了。你/妈妈这里,有我呢。”
  “有我呢”,是沈以谦从小到大听父亲说得最多的三个字。他骤然松了口气,叮嘱苏暖好好休息,回去了。
  苏暖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转头问道:“老头子,他是不是在害怕?”
  “嗯。”沈北宸点头。
  “他怕我死了吗?”苏暖笑了,垂下目光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问道:“沈总,当年你面对亲人死亡,是什么感觉?”
  “非常难过。”沈北宸握紧了她的手,目光温柔:“所以,我不想你也体会。”
  所以他努力锻炼身体,要活得久一点吗?苏暖握紧他的手:“我们一起锻炼,一起长命百岁,我还要陪你很久呢,我也不想你再体会。”
  沈北宸俯身亲吻她的额头:“好啊。”
  苏暖闭上眼睛,安静地享受他温柔的吻,一如过去那么多年的那么多次。
  【死】
  自从生过一次病之后,苏暖就很珍惜身体,每天和沈北宸一同锻炼,希望身体更健康些,相守的年岁更长些。
  但是,正应着那句话――“人力终有不及”。
  体验过最初苍老带来的新奇,战胜了苍老带来的最初疾病,又克服了苍老即将带来死亡的恐惧。苏暖和沈北宸,终于进入了一种安稳的平静里。
  在这段时间里,苏暖曾经读过一首诗,名叫《红烛》。诗人将自己和妻子比作新婚夜的洞房花烛,写道:
  烛啊愈烧愈短
  夜啊愈熬愈长
  最后的一阵黑风吹过
  哪一根会先熄灭,曳着白烟
  剩下另一根流着热泪
  独自去抵抗四周的夜寒
  最后是一口气同时吹熄
  让两股轻烟绸缪成一股
  同时化入夜色的空无
  那自然求之不得,我说
  但谁啊 又能随心支配
  无端的风势又该如何吹
  这世上享受到老的恋人们,大约与诗人的想法一样,虔诚地祈求上天能让他们同时离开。不要让一方孤单,也不要让一方悲痛。
  他们从千年万年的岁月洪流中,亿万人群中,不早不晚地相遇,抵御患难纷争相守到老。这是极幸运的事,但是,能不能也给同时离开?
  “哪能事事强求呢?”沈北宸安慰着她。
  苏暖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世上就是有这么幸运的事。
  他们竟然同一天生病,同一天住院,住院了也还躺在同一张特制的病床上。
  弥留之际,沈以谦帮他们翻了身,面对面躺着,手握着。
  两人挨得极近,苏暖看着他,说:“我在你眼中,看到了自己,好老啊。”
  “不,你没看到。”沈北宸强调,“我眼中的你,明明这么美。”
  苏暖被他逗笑了,又叮嘱:“有阴司的,等鬼差来了,我们走得慢点。我这么厉害,绝代天师呢,说不定能跟地府谋个差事,在地府工作。这样,我们就不用投胎了,以后还活在地府里。听说那里不怎么漂亮,不过有很多不愿投胎的恋人。我们也去,等相看相厌了,再去投胎。”
  沈北宸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那,我是不会投胎了……”
  苏暖也说:“是哎,我们跟地府好好说说……”
  两人闭上眼。
  苏暖再睁开,就发现自己变回了原来年轻貌美的样子。她听到身后有人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回头看去,却被人抓住了手。
  沈北宸也是年轻帅气的样子,抓着她的手气息有点急,说:“不是说好了一起走吗?”
  “哎。”苏暖应着,与他十指相扣,跟来捉魂的鬼差打招呼。“嗨,你们好。”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终结。
  章节诗句是余光中先生的《红烛》。全文为:
  三十五年前有一对红烛
  曾经照耀年轻的洞房
  且用这么古典的名字
  追念厦门街那间斗室
  迄今仍然并排地燃烧着
  仍然相互眷恋地照着
  照着我们的来路,去路
  烛啊愈烧愈短
  夜啊愈熬愈长
  最后的一阵黑风吹过
  哪一根会先熄灭,曳着白烟
  剩下另一根流着热泪
  独自去抵抗四周的夜寒
  最后是一口气同时吹熄
  让两股轻烟绸缪成一股
  同时化入夜色的空无
  那自然求之不得,我说
  但谁啊 又能随心支配
  无端的风势又该如何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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