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魔踪》第200/252页



“你不能跟来。”他勒住坐骑扭头不悦地说:“风声紧急,危机四伏,你怎么敢在外走动?”

碧瑶打扮像小家碧玉,碎彩花衫裤,胸前垂下两根黑油油的大辫,清秀飘逸灵慧脱俗。

可是,鞍袋中有以青巾裹住的剑。

“我……我难耐在家中枯……枯等。”碧瑶低头回避他的目光,怯怯地期期艾艾。

从小他就有意疏远项家的人,长大后依然观念不改,如果在城里偶或碰面,也客客气气冷冷淡淡,打招呼点头示意,有事如果两句话便可交代,绝不说三句话。

倒不是他对项家不满,也非项家的人不好相处。论社会地位,项家是在家地主,他兄弟俩是真正的小农。两者的差别,是在家地主不需亲自下地耕作。

造成有意疏远的原因,该是兄弟俩不希望引人注意。

项家亲友众多,结交天下豪杰,往来的宾客,在一般平民百姓心目中,根本就是非我族类,站在一起,非常的不调和。

没有站在一起的必要,生活圈子各有方向和范围。

项家的人其实也忽略了他兄弟俩,老邻居见面的时候也不多,感情因很少接触而无法建立,久而久之愈来愈疏远,甚至陌生。

笑孟尝的两个儿子家宏家福,结交的朋友以豪少为主,鲜衣怒马,仆人随从前呼后拥,神气得很。

他接触面广,交往的人不登大雅之堂,本城的泼皮地棍和他纠缠不清,名流仕绅甚至也把他看成不安份泼棍,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碧瑶姑娘是项家的长女,不折不扣的锦衣肉食豪门千金。但她从小就对杨明有好感,默默地留意杨明的生活言行,设法争取亲近的机会,感情的发展却成了单行道。

她早已发现杨明有意疏远她,见面时态度冷淡,只作虚伪的应酬,甚至藉口回避。

久而久之,她在心理上产生自卑和畏怯感,觉得双方的距离,愈来愈遥远,见面的次数,也愈来愈稀少。

近年来,见面时她几乎没有勇气和杨明平视,觉得杨明的脸色,冷淡得令她更为畏怯,说起话来,也无法清晰地表达意见。

但她不灰心,相信杨明不会忽视她的存在。同时她早已感觉出,杨明注视她的眼神,所涌现的神采与众不同,会令她产生奇异的震撼,尽管杨明的态度冷淡严肃,让她感到畏怯不安。

她有点醒悟,杨明可能以长辈的态度对待她。

“难耐也得耐呀!”杨明不悦的神情,被她的畏怯神色打消了,口气转柔:“以你老爹的名头身分声望,除了枯等对方挑衅之外,还能有何作为?你项家可不是真正的豪强恶霸。

他们已化明为暗,像伺鼠的猫,等候机会扑上伸爪,你们家任何人在无人处走动都有危险,甚至在街上走动也可能遭殃。”

“你不怕……”

“我如果怕,会把所有的是非一手揽吗?我的地位不同。比方说,我敢公然当街行凶,把城狐社鼠揍得半死,你爹敢吗?所以他们如敢对我不利行凶,我会毫不迟疑给予暴烈报复。听话,好吗?”

接触到杨明关切甚至有点不安的眼神,她的畏怯突然一扫而空,脑海中灵光一闪,勇敢地注视着杨明的面庞。

她突然想起昨天榆林沟的变故,想起杨明出现时她所感到的惊讶。

杨明与任何人打交道,包括所有含有敌意的人,态度轻松气势泼野,豪放不羁收放自如,为何对她总是正经八百不苟言笑?

昨晚李小莹与神针织女,都成为她的闺中密友,很可能她从两女口中,知道杨明与她们交往的经过,在在皆证明杨明不是刻板的人。虽然神针织女所说的人,其实指在顺德现身的杨敏。

“你不要管我好了。”她突然改变态度,任性地丢掉缰绳双手抱胸嘟起小嘴:“每次和你在一起,你总是一句话赶赶赶,赶走了事,眼不见为净,我真有那么可厌吗?当然我什么都不如你……”

“咦!小瑶、你怎么啦?”杨明大感吃惊,粗眉深锁:“不赶你走,出了危险岂不糟了?老天爷!你知道你所要面对的,是些什么人吗?”

“我知道,毒娘子,是你的……你的……”她脸一红,又不敢面对杨明了。

“胡闹。”杨明也脸一红,想起客栈小室与毒娘子缠绵的事,事后才知道碧瑶躲在对面的小房偷窥:“不要管你不懂的事。我这次会见的人有毒娘子在内,但那些人对你没威胁,我担心的是途中可能有高手埋伏……”

“你对付得了,是吗?”

“很难说,埋伏的人用歹毒的陪器袭击,防不胜防,人哪能无时无刻都紧张兮兮,提心吊胆防范意外?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不放心让你涉险,所以……”

“所以要赶我回去,回去该没有凶险……”

“这……你最好不是乌鸦嘴。”杨明脸色一变。

回程谁敢说一定没有埋伏?这里绕山东麓返回旭园,远得很呢!没有十里也有八里,即使快马加鞭策马狂奔,也难保没有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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