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妃劫生传》第3/74页


  “镇国将军的千金虽不如传言中倾城倾国,但姿色,也不差,慰藉尔等兄弟之后再押赴刑场,免得糟蹋了传言中的贵不可言。”
  士兵们一听,顿时个个眼冒金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语秋惊恐地躺坐在地上朝正厅玉阶后惶恐退去,狠狠道“你们敢!只要我姚家还有一口人在,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我内心震惊,早已泪流满面,从没发现平日心直口快,活泼的语秋竟如此烈性,将我姚家至死不折腰的尊严维护的如此之好。语冬躲在我身后捂嘴失声痛哭,手却紧紧抓着我的衣角不放。
  玄甲男子哼哼冷笑道“你们姚家?!今日一过,高辛国就再也不会有什么镇国将军!皇上判姚家满门斩立决!姚家!哼!”说完拿嘴努了对面士兵一眼,士兵们会意,蜂拥着围了上去,语秋面如死灰,眼珠子几欲从眼眶中跳出来,她忽然拔出藏好的匕首直指围上来的官兵,威胁着晃来晃去。
  士兵们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玄甲男子,只见玄甲男子冷笑不语。
  我心急如焚,手心的冷汗如雨般簌簌流淌着,语冬强忍着哭腔按压着我焦躁不安欲起立的身子,我扭头过去,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视线,低哑着嗓子,“我不能见死不救……”话音未落,听见跪在地上的奴仆们蓦然放声大哭,待我回过头一看,语秋正高举匕首狠命对准自己的胸口插了下去。
  我失声惊呼了起来,后脑勺猛然一沉,眩晕排山倒海袭来。
  “是谁?”
  “搜……”
  ……
  今夕何夕兮,家破人亡两不知。
  我醒来时,已不知何时何地。睁眼看见血红的床帷被帘勾卷起,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房间的陈设精致,简单,床榻脚侧,立着一台双鹤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高脚香炉,轻烟袅袅。
  我吃力地起身想坐起来,语冬突然从地上一咕噜爬了起来,看见我醒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陡然又哭又笑“小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我伸手拉着语冬坐上床榻,轻拍着她的手,回想着前一刻,语秋死的那样决绝,眼泪顿如决堤般泛滥开来。语冬边哭边抽噎,语不成调“小,小姐,你,语,语秋,死了,……小姐,昏迷了七,七日了,中途,高,高烧一直,不退,我……”
  我急忙抱着语冬安慰着没事,却不想越安慰心里越难受,两人一时抱头痛哭了起来。
  “爹爹他们……?”我哽咽着问不下去。
  语冬抬起头泪眼婆娑道“老爷,夫人,他们全被斩首了,姚家……真的被满门抄斩了!!”
  仿若有闷雷般顿时劈在我头顶,金星子直冒,身子如同秋叶树枝上的最后一片黄叶,簌簌发抖,即将摔入深谷,我极力稳住自己的嘶声力竭,压抑着嘶哑的哭腔道“是谁?谁?谁害我们姚家?!”姚家,满门一百二十八口性命!
  “小姐,小姐。”语冬被我噬人骨髓的恨意惊住了,她慌忙摇醒我急言安慰“小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听说,三公子还活着,相国大人救了三公子,改死为流,姚家的香火并没有断啊!”
  语冬摇地我胃里地苦水翻江倒海般地倒流在吼间,眼泪悄无声息地染湿了锦被,我紧紧地拽着锦被,指骨泛着青白,心里想到疼爱我的三哥至少还活着,似乎活着的希望还未完全泯灭,我擦干眼泪问道“这里是哪里?”
  语冬一听,愣在那里,眼里满是灰死的神情,她垂首不语,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欲言又止。
  “这里当然是好地方啦!”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进来一位浓妆艳抹,梳着乌蛮髻,身着一件抹胸红云襦裙,肩披石榴红花卉织锦半臂衫的三十出头的妇人,卷着一袭风尘气息笑意盈盈而来。
  妇人笑的媚眼生花,走至我身边,食指轻轻捏起我的下颌,左右认真端量着,似在审视着一件上等宝物般,眸地满意的味道愈看越浓,啧啧道“没想到一个将军家小姐的丫头生的竟如此国色天香,让人见之心动,丫头况且如此,那位千金小姐且不是更加貌不可言?!哎,只可惜,香消玉殒了,不然,杜媚娘我定倾尽钱财也要将她买到手里。”
  我听完,心下顿时冷了一截,难道我……
  杜媚娘突然冷眼瞅着语冬,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她伸出细长的手指朝着语冬瘦弱的胳膊上飞快用力地一拧,语冬顿时疼的叫了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直落,我立马护住语冬挡在身后,愤怒道“你做什么?”





正文 第四节 百两买身银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2-19 9:55:03 本章字数:2842

杜媚娘细长的媚眼轻蔑一白,挑眉道“这个死丫头,也是我花钱买过来的,要不是看在你们姐妹一场的份上,老娘我定打的她满地找牙,这几日死活守着你寸步不离,害得老娘好吃好喝地养着你,给你找最好的大夫治你,现在还搭上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伺候着你,不知道还以为你就姚家的大小姐呢!”
  说完杜云娘没好气地瞥了语冬一眼,轻蔑道“同样都是奴才的命,怎么一个生的就像天上的嫦娥,一个生的虽不算丑,但是往这里一站,越看越惹人厌,现在你这个语秋妹妹醒了,还不给我滚到柴房去干活!”
  语冬被杜媚娘呵斥地浑身直哆嗦,她怯怯地冒出头来,缩着身子慢慢往外挪,我急忙拽住了她,“住手!她是我的姐妹,谁都不能动她!”
  杜媚娘愣愕住,狐疑的目光似乎想把我从里到外看穿,她冷哼笑道“我看你这丫头是刚醒来还没搞清楚状况吧!那让老娘好好给你理理,你身后着丫头,我是花了十两银子。
  而你,是我花了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才将你们从那乌烟瘴气的官窑子里给买过来的,当时的你半死不活只剩下半条命,要不是老娘又花了几十两银子请高辛最贵的大夫,你这条贱命现在还不知道在不在!
  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老娘怎舍得在你身上花这么大的血本,若你安安分分地呆在欲陵春,替老娘好好招待客人……”
  “你说这是什么地方?”我猛然截住了她的话,还来不及从那一百两买身价里抽出冷笑,强烈的预感轰的我脑门直响。
  杜媚娘被我的神情仿佛惊地不可思议,竟然还有人不知道欲陵春是什么地方,她嗤地一声笑道“你别告诉我你真不知道老娘的欲陵春是什么地方?高辛国最大最负盛名的青楼妓院你竟然不知道?!”
  一连两个反问终于将克制的平静骤然瓦解,我腾地跳下床榻,怒气冲冲冲她疾言厉色道“青楼!我死也不会让自己沦为青楼女子!”说完不待杜媚娘回应,一掌将她推倒在熏香袅袅的香炉上,拉着语冬的手赤着脚健步如飞地奔出门去。
  拜三哥所赐,偷偷教得我凫水的本事,平日里还偷偷教了我一些花拳绣腿的拳脚功夫,所以那一推对付一个女子而言,力道极大。
  身后一阵凌乱噼里啪啦炉子倒地的声音,紧接着尖锐地嘶喊声响彻在在回廊上方“来人!来人啦!快给老娘截住那两个蹄子!”
  就在我们接近楼梯玄关的地方,从四周急窜出三五个汉子出来,前后死死截住了我们的去路,语冬身子瑟瑟发抖着,她死命抓着我的胳膊,怯怯地贴着我,惶恐地四下张望着。
  楼下,莺歌燕舞,热闹非凡,风尘女子们正与恩客们软语低哝,耳鬓厮磨,全然没有人在意楼上剑拔弩张的一幕。
  我微扬起下颌,警惕地盯着一身狼狈疾步而来的杜媚娘,发钗歪斜,鬓发散落,石榴红花卉织锦半臂衫斜斜地挂在半肩上,露出一块雪白的香肩。
  她怒不可遏地走近我,老远处高高伸出手掌带着凌厉的冷风朝我脸颊扇来,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地停了下来,眼里犹豫不定,想着要不要在我苍白的细皮嫩肉上留下一个大大的掌印,我内心冷笑,看来老鸨心疼我的脸比心疼自己的脸更有过之。
  “贱蹄子!你反了!敢动手推老娘,老娘!老娘!”杜媚娘气不打一处来,满腔怒火竟不知道该往何处发泄,眼色飞快地扫了一眼贴在我身边的语冬,一咬牙,猝不及防“啪”的一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
  语冬白皙的脸蛋立马印上一片火辣辣的巴掌印子,瞬间高高肿起,她急忙捂着脸,强忍着哭腔,眼泪却簌簌直落。
  我又惊又气又怒,长至近桃李年华,从没受过如此委屈,更没有让身边的人受过一丁点委屈,如今被一个老鸨训斥至此,我快步上前,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掉杜媚娘斜斜欲坠的镂空兰花朱钗对准自己的脸颊,眯起眼冷冷威胁道:
  “我说过,我死也不会沦落为青楼女子!你不是想要我这张脸么?我给你!”
  我看见杜媚娘惊惶惨白的脸痛到抽筋,她惊呼大喊了一声“住手!”
  我却从她的神情里面获得不少快感,爹娘死了,姚家灭了,我还顾这张脸做何用,“贵不可言,不可露面。”贵到没有!不可露面以后就真一语成谶了,我冷笑了起来,闭上眼睛,狠命地划了下去。
  整个欲陵春因为杜媚娘的一声尖叫,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不用回头,就能判断出我已成为这青楼中所有人的焦点,桃李年华之前,几乎未有曾外人见过我的容貌,而今日,我弥补了双九年头里所有缺失的目光,让他们最后一次目睹我容颜,从此,不再有倾城倾国。
  就在我的手垂落之际,忽然从后方,一个结实有力地手臂稳稳抓住了我的手腕,任我如何挣脱,都如钳子般毫无动弹,我来不及回首,对方就已经绕至我面前,一袭清衫顿时笼罩住我。
  清冷的嗓音在我耳畔响起,
  “这张脸生出来就不是你的,毁了岂不可惜,钗花很美,别在你发间更美。”说着男子缓缓拨过我的脸颊正视着他毫无温度的目光,一手抽掉我手中的钗花,并轻轻将钗花插入我的鬓发,另一只手依旧钳住我的手腕,嘴角扯出一抹邪恶的笑意。
  当我第三次见到眼前这张脸时,我的心情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仿佛全身依旧淹没在那冰冷的淮水河中,彼时,我真希望淹死在水中,真心希望已经被他掐死。
  “哎呀,穆爷!辛亏您来了,不然这丫头真会把媚娘我气死过去。”杜媚娘怒意收敛的无影无踪,顿时笑开了花,媚眼熠熠生辉。
  “媚娘此言差矣,这丫头没那么大本事能气死你,还得留着脸面替媚娘撑场子呢。”说完,薄唇挂着讥笑,斜长的眼角化开涔涔冷意。
  杜媚娘连连赔笑“是是是,媚娘我正有此意。”
  我的心顿时跌入谷底,想死不能,求生不得,此刻毫无回旋余地,我恨恨直视着他的眸子,难到我前世欠他的,救了别人一命,竟被这样的阎罗折磨地生死不能。
  他喉间的冷哼证实了我的猜想,他将我甩在身后汉子的手里,任他们夺掉我发髻上的任何可以威胁的发饰,一人一边押着我的手臂,语冬诚惶诚恐地扑了过来要解开我的手,被刚才那汉子毫不留情一掌挥晕在地。
  “语冬!”我嘶声唤她,甩手挣扎,却连一个转身都困难无比,只能眼睁睁看着语冬晕了过去,我强忍着泪水不让人看见我的脆弱,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着青衫穆爷。
  “晚些送到我房里来。”清冷的一句抛向杜媚娘,唇边衔着玩味卷着折磨的笑意。
  杜媚娘满脸堆笑,殷勤地领着穆爷擦过我往另一方走去,“好好好,媚娘我保准叫她乖乖地伺候穆爷,穆爷好久没来欲陵春,惹得媚娘甚是想念。”
  “我倒没瞧见媚娘哪颗心里有我。”
  “瞧穆爷这话,说的真没心没肺,媚娘只有一颗心,盼着穆爷来,只是穆爷瞧不上媚娘人老色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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