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道长生》第87/1100页
那老两口很是奇怪,这对年轻人的相貌十分出众,看着就很养眼。路途漫长,没事还想谈谈天,结果性子倒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敢脚。
“轰隆!”
“轰隆!”
火车很快出了盛天地界,速度也渐渐加快,发出一种特别的响动。这大概是老百姓最熟悉的声音之一,千千万万的人们,或回家,或上学,或出差,或寻找,或失落……各有各的故事,都在这声音陪伴之下。
当然,还有“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的标配叫卖。
就在这吵杂又和谐的氛围中,夜幕悄悄降临。窗外看不见城市,只一片苍凉荒芜,车厢内的灯光亮起,映着黯淡的影子。
枯坐了几个小时,疲惫感自然涌出,乘客安静,面色倦怠。对面的老爷子貌似饿了,摸出一袋花生米,就着啤酒、卤蛋吃着。
“嘎!”
“嗤!”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列车停下,却是到了一处小站。乘务员守在门口喊,“停车五分钟,想透透气的尽快,不要耽误!”
“下去抽根烟。”
“帮我带个茶蛋。”
“包看好啊!”
一阵七嘴八舌,不少老爷们下去透气,随即又上来一群人。
“哎!”
顾玙拿着水瓶,正无聊的瞧向外面,忽被小斋捅了捅。他一扭头,就看着一个平头哥们走进车厢,手里还拎着包。
这人很普通,就是包有点奇怪:体积特大,也很鼓,但拎的感觉却是,呃,轻飘飘的。
而紧跟着,后面又进来一位,矮小精瘦,目光闪烁。他们似乎不认识,一前一后守在了车厢两头。
“……”
顾玙和小斋对视一眼,同时耸了耸肩。
…………
“轰隆!”
“轰隆!”
时已深夜,列车继续前行。在车上过夜是最难熬的,甭管你是硬座还是卧铺。绝大部分的乘客都昏昏欲睡,只有少数人还在玩手机。
待一位乘务员例行巡查之后,平头男和矮个子忽然起身。
平头男站在行李架下,将自己的大包拉开,里面竟然是空的,只有几叠废报纸。他早看好了目标,左手一伸,就把不远处的一个小背包拽了过来,又迅速塞进空包。
搁他们的行话,这叫“抽芯儿”。
相比之下,矮个子就极具技术含量。这哥们很自然的走在过道上,每路过一个目标,手只要微微一划,就有手机、钱包掉落。
而他往身上一抹,东西就消失不见。至于那些乘客,还在摇摇晃晃,全然不知。
用行话讲,这叫“抠死倒。”
话说任何行业都分等级,用手偷是初级,用刀片就是高手。当然还有更吊的,比如扒车皮的飞贼,那算业内巨擘。
像这种火车扒手,通常会买一张短途票,搞定后麻溜闪人。他们都是老手,懂得取舍,偷了几人就立马掉头,想躲去别的车厢。
结果矮个子刚走两步,似一个细小的东西破空打来,他就觉得右膝窝一痛,扑通就跪了下去。
“艹!”
他暗骂一句,挣扎着起身,但后背又是一痛,整个人往前扑倒,正扑在一个乘客腿上。
“呼……唔……谁谁?”
那胖子正仰头打呼噜,激灵一下就睁开眼,然后就看见一个男人埋首胯间……
“你要干什么?”胖子失声尖叫。
平头男见状不妙,转身就要跑,结果更惨,直接pia在了过道上。
“怎么回事?”
“有人打架么?”
众人纷纷惊醒,探头探脑的各种懵逼。有个妹子眼尖,忽指着矮个子叫道:“小偷!”
乘客们一瞧,果然,那人腰间露出了三部手机。好嘛,车厢内的气氛瞬间沸腾。
“这不我的手机么?”
“卧槽,我钱包也没了!”
“叫乘警!叫乘警!”
“快把他们按住,千万别跑了!”
乱糟糟了半天,乘警赶了过来,由于证据确凿,立即联系前方站点,准备押送拘留。乘务长也跑到车厢,道歉并安慰了一番,随后问:“刚才谁发现的小偷?”
刷!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胖子。
“不是,我,我……”那胖子汗都下来了。
“感谢你啊,谢谢!能不能留个姓名和电话,一定要宣传表扬!”乘务长可不管,上去就握住手。
“年轻人真不错,还好没丢啥东西。”
那老两口也瞧着热闹,老爷子围观的心满意足,回头刚想继续整点,人忽地一蒙:“哎,我花生米呢?”
第七十七章 江小堇
天放亮的时候,顾玙还是买了一袋花生米和吃食,假请实还的跟老爷子唠了唠。老两口家在盛天,儿子在江州落户,媳妇刚生了孩子,他们就来探望。
他倒没有多说,只道来此旅游,人家却笑得意味深长——在彼此眼里,面前的这对都很搭调。
约莫六点多钟,列车抵达,四人挥手作别。顾玙和小斋出了站口,一股南方特有的湿冷气息瞬间袭来,吹在脸上又凉又黏。
“你妹妹可以啊,真的没来接站。”
他转圈看了看,不由吐槽道。
“她要么在睡觉,要么刚出夜店。”
小斋也头疼,道:“我二叔经商,从小就没管过,一直娇生惯养。我们小时候一起玩,现在不怎么联系。”
“那你们约时间了么?”
“晚上,她请客。”
说着,俩人就叫了辆出租,直奔预订的酒店。两间房,各自安顿,中午又一块出去逛了逛。
江州的规模不大,但经济极其发达,再加上深厚的人文底蕴,可谓光环加身。城区规划也是老旧交杂,老区内小桥流水,新区内高楼大厦,完美相融。
那穹窿山就在西郊,二十公里的路程,海拔三百多米,为太湖东岸群山之冠。穹窿山派的初祖施亮生,本为明末人,据传得了神霄派的雷法。
有书记载:“其移往穹窿山,即茅君故宫……鼎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