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169/211页


  孟古青脸色微变,应道:“恩。”
  皇帝冷哼一声道:“我就知晓。”
  “皇上,太后所言也不无道理,她到底是阿霸垓的郡主,若是薄待了,阿霸垓必定不会轻易罢休的。”孟古青继续劝言道。她心中亦明白,万万薄待不得乌兰,即便是她犯了过错。即便……她谋害了自己的孩子。
  然孟古青如此一说,福临却更是气急败坏:“这些个事,你就莫要管了,我大清还怕他一个蒙古部落?”
  孟古青此刻倒是平静,继续劝言道:“自然是不怕,可一旦兵刃相见,受苦的便是天下百姓。皇上,您忍心置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么?皇额娘今日同臣妾说,你与她有些隔阂,因而才让臣妾来劝言。臣妾不知是怎样的隔阂,但皇上,若为了所谓隔阂,便大动干戈,置天下百姓于不顾,并非明君所为。”
  福临的脸色更是难看,铁青着脸看着孟古青,一言不发。孟古青知他心中必定是生气得很,纵然他嘴上未说。
  觑了觑福临,转而便起身,走至墁砖处,当下便跪在那冰冷的地上,柔声道:“皇上,臣妾失言,但臣妾不为说的话而后悔,您若要治臣妾的罪,臣妾愿意领罪。但请皇上,为天下社稷着想。”
  福临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似乎又看到那个为他出谋划策的孟古青,其实她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如今她不是失忆了么?
  “你不是不记得过往之事了么?怎的还有这样一番说辞,皇额娘教你说的?”福临的眼中有些质疑。
  孟古青倒是泰然自若,坐怀不乱:“臣妾不过是撞的忘记了过往的事,并非撞得痴傻,道理臣妾亦是懂的,臣妾想,皇上乃是明君,必定不会为了所谓的隔阂,便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臣妾想,皇上亦是犯过错的,若是人皆不谅解,皇上心中如何想。”
  方才说出这一番话之时,她便料到皇帝有所怀疑,毕竟他是帝王,就连他的生身母亲也不信任,又怎会轻易相信旁人。
  人言帝王情意浅薄,有些时候,约莫是与他那疑心脱不了干系的。
  听得孟古青此言,福临心觉自己是多心了,正如她所言,她乃是记不得往事,并非痴傻,自是如以往那般聪慧过人,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也不奇怪。
  细细思量孟古青所言,虽是让他觉有些不舒服,但却也是实话。
  叹了口气,走至女子身前将其扶起,无奈道:“你素来牙尖嘴俐,以往我便说不过你,以为你失忆,便能讨得些便宜,不曾想到,竟还是如此。赦免博尔济吉特氏,不是不可,正如你所言,到底她是阿霸垓的郡主。但你要想明白,你当真要我将她从那符望轩放出来。你可知我将她关进那符望轩,原是因着她曾谋害于你。”
  孟古青神色微变,她有些不明白,乌兰为何要那般害她,或许,害人不需要缘由,宫中妃嫔妒忌,原也是寻常之事。
  “皇上必定是不能薄待了她的,诚然她曾谋害于臣妾,皇上若为臣妾而引得阿霸垓部落不满,引得战乱,那便是臣妾的罪过了。况且臣妾如今已记不得,亦不愿多计较。”默了默,孟古青很是笃定道。
  皇帝看着孟古青半响,脸上的阴沉散去,渐显笑容:“既你都这样宽容,那朕若再计较,那岂非是引得战乱的昏君。”
  为了所谓的隔阂,便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他岂非昏君,想来,也觉孟古青说得有道理。她既都不计较,他又何须多计较。
  见福临舒展笑颜,孟古青算得是松了一口气,到底他是皇帝。伴君如伴虎,即便是所谓的妻子,最爱之人,说话亦是要衬着。
  “你瞧瞧你这脸,吓得煞白的,莫不是怕我当真治罪于你。”福临笑将女子拉着,似有玩笑之意道。
  殿中气氛已不让人那般喘不过气,孟古青柔声道:“您是皇上,自然是怕的,但亦不怕。”
  “呃?此话怎讲?”她向来离经叛道的,说起话来亦是如此,男子一双桃花眼微含笑意道。
  女子贝齿微露,丹唇含笑,已不似方才那般紧张的蹙着娥眉。朝着羊毛地毯上去,随意盘坐,嗓音不卑不亢:“你是皇上,伴君如伴虎,世人皆畏惧。然臣妾却要唤你一声夫君,臣妾记得,皇上曾言,会保护臣妾的,臣妾自然便不怕了。”
  孟古青这番一言,皇帝心中的阴郁瞬时烟消云散,是啊,这后宫里头,愿意当他是夫君,愿意与他说实话的,如她这般不怕他的,又有几个。
  低眸笑看着女子道:“是,我会保护你的,所以,即便伴君如伴虎,那亦是对旁人而言。你同旁人不一样,自是无须害怕。”
  现下并无大臣再觐见,因而孟古青便陪着皇帝在乾清宫伴驾,皇帝批阅奏折,她便在一旁静静带着,偶时与皇上说上一两句话。
  “你若闲来无事,便也瞧瞧,我瞧着,这些个大臣,有些还不如你呢!”福临随手将一本奏折递给孟古青,自己手中还翻着,有些漫不经心道。
  闻言,孟古青先是一惊,尔后才将奏折推辞去:“臣妾乃是一介女流,怎能与朝中大臣相比较,且后宫不得干政,臣妾能在此伴驾,便已是逾越,若是批阅奏折,岂非更是坏了规矩。”
  福临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眸看向女子,假意责怪:“方才还与我说什么?什么置天下百姓于不顾,岂非昏君,还说,不怕我,这厢又是怎的。莫非方才所言皆是诓我的,岂非欺君。”
  孟古青不愿阅奏折,一来是不愿逾越了规矩,即便她给皇帝出谋划策的,但按着规矩,后妃批阅奏折是万万不允的。二来,是以免惹得太后不悦。
  以往董鄂云婉得宠之时,便曾伴驾乾清宫,批阅奏折,随帝左右。她多少是听太后念叨过的,大约这便是太后不待见董鄂云婉的缘故之一。
  但闻得皇帝此言,只得接过,略显不情愿道:“皇上,是您让臣妾看的,可不是臣妾自己要看的。”
  福临笑看了看孟古青,宠溺道:“恩,是我让你看的,瞧瞧你这小心思。”
  许是因着失而复得,如今的她又不危及江山。他便想将这天下最好的都给她,包括那皇后之位,若是以往他必定年轻气盛的,一手将她推上皇后之位。让她做他的妻,在他的心中是,名分上亦是。
  只是,他早已不是当年那般年轻气盛的帝王,定要为天下社稷着想,废立皇后并非废妃册妃那般简单。况且,如今的皇后,倒也是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无过错便将其废后,必定会引起朝中不满。且如今的皇后也并无什么威胁,孟古青原亦是废后,若是再立,天下人不定的怎的议论自己。
  静妃复位,各宫亦跟着沾光。
  景仁宫佟妃,赐封号为康妃。
  永寿宫石妃,赐封号为恪妃。
  如福晋,博尔济吉特雅如贵,晋如嫔。赐居东六宫延禧宫,为主位。
  宁福晋,董鄂若宁,晋宁贵人,赐居西六宫咸福宫。
  贞福晋,董鄂成言,晋贞贵人,赐居东六宫永和宫。
  穆克图福晋,穆克图安珠贤,晋贵人,赐居东六宫景阳宫。
  钮祜禄福晋,钮祜禄玉烟,晋贵人,赐居西六宫储秀宫。
  博尔济吉特乌兰,晋贵人,赐号端,赐居西六宫长春宫。
  那拉福晋,叶赫那拉韵容,晋贵人,居东六宫延禧宫偏殿。宫中主位为如嫔博尔济吉特雅如贵,一切大小事宜皆由如嫔做主。
  六宫大封,却偏生有漏了的,图娅在冷宫无人理会,太后似乎也并无助她之意,天资愚笨,弃子自是无人理会。
  唐碧水原是宫女出生,杨绾离亦是如此,因而二人并无晋封。董鄂若宁倒是晋封得很是难受,论出身,她不比旁人差,入宫资历亦老。偏生后来的博尔济吉特雅如贵后来却还封了嫔位,她为皇帝诞下了子嗣,只得为贵人位分。
  终究到底,不过是因着皇帝薄情寡义,因着那如嫔乃博尔济吉特氏。
  董鄂若宁,是觉愈发委屈,然却不能挂在脸上。如今身居咸福宫,总是比居在偏僻的重华宫好的。
  寥寥数日,转瞬即逝。正月三十,帝王生辰,便是万寿节,普天同庆,到处是歌舞升平。帝王御殿受大臣朝拜,比除夕之时更是热闹。禁足的钮祜禄氏和唐碧水亦因此得到赦免,原也是孟古青多言了几句罢了。
  她同董鄂云婉不一样,她乃失忆,声名可重来,自然是处处做好人。
  今日各宫皆是胭脂水粉的,个个娇俏美艳,更是各有千秋。孟古青着了一身朱红,比素日来稍艳了些,坐上轿辇便往着养心殿去。太和殿稍是远了些,自然是先往养心殿去。
  “皇上,臣妾记得您少时最喜爱的便是这七巧点心,臣妾做了些。您先用着罢,若是待会儿到了太和殿,只怕臣妾这手艺,便上不得台面了。”能这般温柔体贴的说着体己话的,除了董鄂云婉,自不会是旁人。
  皇帝声音沉稳,如素日那般道:“皇贵妃有心了。”
  孟古青自觉来得很不是时候,手中的食盒颤了颤,转身欲离去,她并不想让皇帝觉她有心争宠,故弄得尴尬场面。她乃失忆之人,自然不会记得皇帝喜糟鹅掌,本想同皇帝说是与旁人打听来的,然现下董鄂云婉亦在此,便不好多言了。
  偏生吴良辅很是不识趣,扯着嗓子便道:“静妃娘娘吉祥。”
  皇帝听到了声响,自然朝着她瞧来,她不得不往里头去,娉婷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皇帝看着孟古青,眸光并不显太温柔,只如寻常那般道:“免礼罢。”
  董鄂云婉眸光倒是犀利,当下便瞧见了孟古青手中的食盒,笑道:“静妃姐姐也知皇上喜欢七巧点心么?

第三章 居安思危
  董鄂云婉嘴上说着,可她哪里晓得里头是装了些什么,不过就想让孟古青难堪罢了。孟古青不擅厨艺,原是宫中人尽皆知的。
  孟古青略有些尴尬,扫了董鄂云婉一眼,故意将食盒往身后藏了藏,略显尴尬:“既皇贵妃已为皇上做了膳食,臣妾便不献丑了。”
  闻言,董鄂云婉心中暗自得意,静妃虽是才女,却并不擅厨艺,只算不得难吃罢了。
  皇帝看着女子,并不言语,大约是心中奇怪。董鄂云婉笑得很是和善:“静妃姐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都是心意,若因本宫便浪费了姐姐一番心意,岂非本宫的不是。”
  皇帝笑看着女子道:“你素来不擅厨艺,今日是做了什么。”
  既皇帝都如此说了,孟古青只得硬着头皮递给皇帝。宫廷里的食盒很是精美,膳食放置于里头,亦是赏心悦目,色香味俱全。
  皇帝很随意的揭开食盒,见里头是糟鹅掌,颇是惊讶,脸色微变,似有深意道:“静妃倒还记得朕喜爱这糟鹅掌。”
  诚然皇帝意思并不明显,然孟古青心中却明白,治理天下的帝王,哪个不是疑心重重的。柔声应道:“臣妾自然记不得,原是与雁歌打听的,她一直跟着臣妾,臣妾想,她必定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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