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174/211页


  “恪妃娘娘吉祥。”琼羽将将踏出院子,便见她那二娘迎面而来,很是恭敬的行礼。
  琼羽对这个家早已无感情可言,左右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一些个表面功夫罢了。声音有些冷淡道:“免礼罢。”
  “娘娘今日要出去?莫不然让如玉陪娘娘一起去罢。”柳氏生得很是妖媚,即便是上了年纪,依旧是风韵犹存,这般慈祥和睦的神情实在是与之不相配。
  琼羽微微扫了柳氏一眼,依旧是冷淡:“不用了,有玉枕陪着便是。”
  “人家如今是娘娘了,哪里用得着咱们来陪!虽然啊!同她娘一样,是个不受宠的,但到底是娘娘!娘,您就别自讨没趣儿了!”说话的便是琼羽那庶出妹妹,石如玉,只见其悠悠踏来,颇为妖挠。
  “如玉,不得无礼!”柳氏娥眉怒色,看着石如玉斥道。
  石如玉虽说是琼羽妹妹,却不过是比琼羽晚了两个时辰罢了,后柳氏诞下石家长子,琼羽娘亲赵氏地位便一落千丈,原是正室,却处处受尽欺凌。
  再加之柳氏母女工于心计,琼羽的日子亦不好过,柳氏喜攀富贵,一心想着让石如玉入宫,然石申心疼这小女儿,便不同意,生是将琼羽送入了宫中。
  石如玉早在几年前嫁了个商人之子,因着石申的缘故,石如玉在婆家,倒也是过得舒心,公婆即是有不满,却也不敢蹬鼻子上脸,只得是偶有几句怨言。
  石如玉长到这么大,还从不曾让她娘骂过,自小又宠着,很是不知天高地厚。杏眼圆睁,怒容道:“难道我说错了么?她跟她娘一样,都是不受宠的!莫不然,入宫这么些年连个蛋也没下!”
  啪!石如玉话还未说完,脸上便惊现了一个五指印。琼羽眼睛烈火浓浓,好似要将石如玉烧作灰烬一般。
  柳氏一脸惊讶的看着琼羽,万万不曾想到,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石家大小姐,如今竟会动手打人了。
  石如玉彻底懵了,眼中含着泪水,那神情比柳氏还要惊讶,只是蕴含着怒气。
  琼羽眼底里毫无波澜,平静如水:“本宫的娘,岂是你可侮辱的!”
  “你……你……”石如玉你了半响,也没说出句话来。
  “怎么了!吵吵闹闹作甚!”石申的声音很沉稳,虽已入不惑之年,然却还少许英武。
  走进院子,见着琼羽,也是恭敬行礼:“臣给恪妃娘娘请安。”
  “起来罢!”琼羽冷眼瞥着石申道。自打她娘离世那日起,这个爹她便不打算再认了,她当他是爹,可他呢!只当她是谋取富贵的棋子,只当她是为他那庶女挡灾挡难的盾牌。
  石如玉一见着她爹,立马哭诉:“爹,她打我!她以为她是娘娘,她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了!爹!你要为女儿做主啊!”
  “石大人,劳烦你管教好的你女儿,莫要整日四处犬吠。若是有人棒打恶狗,不慎伤及性命,那便不好了。”琼羽惯不会说这些个指桑骂槐的话,亦不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现下说了这些话,也是因石如玉对她娘亲不敬。
  石申已有好些年不曾见过大女儿,听闻这番言语,显然很是惊讶,一入宫门深似海,在紫禁城里头,能平安渡多年,撇开满汉关系不言,可见他这女儿也不简单。
  但到底是他的女儿,却说出这样让他下不来台的话,脸色变得格外难看,低声道:“臣谨遵娘娘教诲,必定严加管教这忤逆女,还请娘娘看在老臣的面儿上,宽恕小女。”
  琼羽瞥了石如玉一眼,见其神色很是紧张,略还有些不甘。
  “无知妇孺罢了,本宫怎会计较,罢了,本宫须得为娘亲忌日准备,先走了!”临行前,琼羽和善的将石申扶起。
  然又回眸冲玉枕道:“玉枕,走。”
  石府门外石雕狮子左右立着,羽林军守着,琼羽悠悠步出,两侧的羽林军躬身行礼:“给恪妃娘娘请安。”
  琼羽对这些个侍卫向来是和颜悦色的,脸上稍含笑意:“免礼罢!”
  门外的马车已经备好,琼羽莲步踏上。街道上喧嚣繁华,掀开帘子,人来人往的映入眼帘。见着琼羽的马车,行人皆自觉让出道儿来。
  穿过了繁华街道,又连连过了几条巷子,出了城门,便到了郊外。绿茵茵的一片,透着泥土的气息。
  马车缓缓停下,女子从马车上下来,随行的太监赶忙将小木凳子放在马车前。玉枕上前扶着,琼羽不紧不慢的踏下。
  杂草丛生处,虚见一座坟墓。周围的草前些时日已打理过,但因着常年无人清理,坟墓上也起了一层绿苔。
  丫鬟婆子,伴着几名太监,手中提着祭祀用的瓜果,黄纸的,紧紧跟在琼羽身后。随行的羽林军则是站在不远处,不靠近坟墓。
  她娘赵氏与她爹石申乃是少年结发,不想她爹富贵后,便薄情,宠爱着狐媚的柳氏,更是因她娘亲未曾诞下儿子,便愈发的冷落。
  支撑赵氏活下去的便是琼羽,然石申却执意将琼羽送入宫中。后更是听信柳氏谗言,步步将她娘逼上绝路。
  她娘此生心伤,不愿再沾染那繁华俗世,死前遗言不入石家祠堂,且求得一方净地,与结发丈夫石申死生不复相见。因而死后只在这荒郊野岭处栖身。
  多年来,石申也不曾踏足此处,许是心虚,生怕午夜梦回之时,年少嫡妻容颜再现。
  人这一生,总有犯错的时候,然有的错,却是一辈子也偿还不清。在琼羽心中,她爹对她娘的凉薄便是如此。
  荒草间的墓碑,只得寥寥几字,赵氏怜幽之墓,女琼羽立。原这墓不是她所立,只得是遂了她娘的遗愿。
  低眸看着无限凄凉的墓碑,琼羽忍不住垂泪:“娘,女儿不孝,不能侍奉膝下,女儿……来看您了。”
  “娘娘小心!”闻得太监吼了一声,便见四周利箭飞来,遂便射中一旁守卫的羽林军。杂草四处窜出一群黑衣人,与未曾中箭的羽林军搏斗起来。
  琼羽愣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领头的羽林军朝着琼羽喊道:“娘娘,您快走。”
  闻言,琼羽拉着玉枕便朝着马车上去。她原是文弱女子,从来不曾驾车。现下为逃命,生疏的驾着马车,一路颠簸的朝着林子外去。
  这帮黑衣人很是厉害,随行的羽林军都不敌,一路穷追不舍。玉枕坐在琼羽身旁,慌乱道:“主子,他们来了,快点!快点!”玉枕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哪里受过这等惊吓。
  琼羽额间冒着汗珠,脸上故作镇静,玉枕本就害怕了,她万万不能太惊恐,如此,只会让玉枕更害怕。
  眼见着黑衣人就快追上,琼羽提起鞭子,狠狠的便抽在马身上,马本就受了惊,这一鞭子下去,似疯了般胡跑一通。
  荒郊山岭的,路途很是坎坷,马车甚是颠簸。“主子!主子!咱们会不会死啊!”玉枕带着哭腔道。
  “不会的!”琼羽镇定道。但手心却已布上了汗水,她们会不会死,她也不知晓。
  “玉枕,你跳下去!我引开他们!”琼羽依旧冷静道。
  玉枕虽是胆小,但对主子却是忠心耿耿,眼中还缀着泪珠,摇头道:“要引开他们,也是奴婢去,怎能让主子去!”
  马车跑的颇快,耳边风声凛凛。二人话还未落,便从马车上飞了下来,疯癫的马拖着撞得破破烂烂的马车在林中乱窜。
  琼羽摔得头晕眼花的,玉枕将将撞在石头上,血从头部溢出,琼羽只得支撑一会儿,便晕厥了过去。
  天色渐晚,微红苍穹。孟古青在翊坤宫中来回踱步,怀揣不安的。身为皇帝的妃嫔,虽有腰牌可出宫,但亦不可随意出宫。
  “主子,您别急!恪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您还是先用膳罢!”雁歌扶着孟古青坐下,温声安慰道。
  “皇上驾到!”吴良辅的嗓门很大,还未入殿,声音便先传来进来。
  孟古青定了定色,赶紧出殿相迎:“臣妾恭迎皇上。”
  “免礼罢”皇帝今日着的是家常衣袍,看着容易亲近些。
  “还没用晚膳?”桌案上的膳食很显眼,皇帝一眼便瞧见了。
  孟古青瞥了眼桌案上的膳食,淡淡道:“身子有些不舒服,用不下。”
  皇帝闻言,忙拉着女子,紧张道:“不舒服?可曾请太医来瞧过了?”
  孟古青所言不是用来搪塞福临的,福临却要问起,女子脸上的神情不自然道:“瞧过了,没什么大碍,只是些肠胃上的病,调养些时日便好了。”
  听女子这样说,福临才放心,拉着女子坐下,温柔道:“你啊,就是不会照顾自己!若是用不下这些膳食,便让御膳房做些米粥。多少是要用些的。”
  孟古青诺诺点头:“臣妾知晓了。”
  “小德子,吩咐御膳房做些米粥送来。”福临朝吴良辅吩咐道。
  吴良辅尖声应道:“嗻。”
  孟古青此刻全无心思用膳,也无心与福临说些什么,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然福临似乎很高兴,将伺候的宫人皆遣了下去,笑容满面:“静儿,今日传来消息,云贵两地已拿下,永历狗贼往缅甸逃去。”
  “恭喜皇上。”原福临是想与孟古青同乐,哪知她却显得很冷淡,实也不是孟古青冷淡,只是委实的高兴不起来。尽管她也觉高兴,可想到琼羽,心中便甚为担忧。
  福临见孟古青这反应,多少是感到扫兴。孟古青似乎感觉到了福临有些不悦,柔声道:“皇上,臣妾并非故意如此,只是,有些不舒服,对不起。”
  “我只是想同你说说,无碍,我并无怪罪你之意。”听女子说了这话,福临又觉自己有些不对,忙开口道。
  “皇上,您若是无事,便多去看看三阿哥罢!三阿哥,很是乖巧。”顿了顿,孟古青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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