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188/211页


  两名女子皆是笑颜以对,似乎昨日什么事也不曾发生一般。
  “呀!好端端的,怎的一股狐骚味儿!”那拉氏掩着鼻子道。
  六月的天儿,如日中天的,承乾宫又这么黑压压的一片人,自然便有些热了。也不晓得是谁身上不大干净,闻得丝丝臭味儿,夹杂着胭脂水粉的味道,更是让人受不了。
  那拉氏这么一说,各宫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董鄂云婉扫了眼孟古青,眸中泛起阴笑,转而朝着董鄂若宁使眼色。
  董鄂若宁当下便明白了其用意,几许讥讽道:“天儿热,又少沐浴,有些味道实属寻常。那拉贵人这般矫情作甚!”
  那拉氏蹙娥眉,满脸嫌恶:“何为矫情,这般的味道,宁贵人受得了,我可不能。”
  “皇上都能受得了,怎生你就受不了,莫不然,那拉贵人你比皇上还要金贵不成。”说着,董鄂若宁嗤笑起来。
  那拉氏虽算不得聪慧,也不是太愚笨之人,愣了须臾便明白了董鄂若宁的意思。太后身边的苏麻喇姑从来不沐浴,唯有除夕之夜,才用少许的水擦拭身子。
  宫中人尽皆知,蒙旗的女子很少沐浴,大约这也是后宫中,蒙古女子不受恩宠的缘故之一,久而久之,这些个事儿便成了旁人口中的笑柄。
  不过,这也就是旁人以为的罢了,蒙古女子同满汉的女子也没什么不同,有爱干净的,也有污秽的。
  那拉氏入宫也好些时日了,那些个话柄,自然是听了去。往日与皇后相处,虽晓得事实并非如此,但如今已投皇贵妃,自然是要顺着皇贵妃的意。
  觑了觑孟古青,故怯怯道:“静妃娘娘,妾身听闻,蒙古女子不爱沐浴,虽习俗不同,但亦要入乡随俗不是。”
  孟古青淡淡扫了眼那拉氏,语气平淡:“蒙古女子与满汉的女子没什么分别,有爱沐浴的,也有不爱沐浴的。本宫自小便见不得污秽之物,每日必定是要沐浴的。”
  那拉氏本想借此侮辱一番,正欲问话,不想孟古青却不给她机会。
  “妾身瞧着,静妃娘娘定就是那喜爱沐浴的。”那拉氏尴尬得很,便讪讪附和道。
  董鄂若宁扫了眼那拉氏,阴阳怪气道:“人说什么,那拉贵人便信了,倒也活该你那灵敏的鼻子,嗅得出臭味儿来。”
  “呃,宁贵人,此言何意?”那拉氏故作疑惑道。
  如今宫中俨然分作两派,唐碧水依附董鄂云婉,昨日又受了孟古青的气儿,当下便出言侮辱道:“那拉贵人这话问得可真真是愚蠢,白长了那狗鼻子。竟闻不出这味儿出自何处。”
  说着,故意扫着孟古青,仿佛那弥漫了整个承乾宫正殿的狐骚味儿出自孟古青身上一般。然后,一一划过几位蒙旗妃嫔身上,眸光十分恶毒。
  孟古青并未言语,这般明目张胆的侮辱,原也用不着她开口多言些什么。况其,唐碧水不过是个福晋,与她争执,岂非轻践了自己。
  图娅的脸色很是难看,但言语却很平静:“唐璟福晋倒是有自知之明,知晓这味道是打你自己身上来,一股子贱婢味儿!”女子眼眸中尽是轻蔑之意。
  唐碧水原是想侮辱那一起子蒙旗女子的,哪知图娅却将这脏水往她身上泼,顿时白了脸,嘴角牵强笑道:“贱婢又如何,贱婢腹中可是龙种,若是动了胎气,玉福晋可担当得起?”
  图娅瞥了眼唐碧水隆起的小腹,脸一阵红一阵白,唐碧水看图娅这般神情,又得意起来。
  那拉氏趁机道:“唐璟福晋,可不能这样说话,玉福晋到底是太后娘娘的侄女,既是没有子嗣,也比咱们金贵。”
  “既然那拉贵人晓得,那就请那拉贵人有点自知之明。”若是平日里,雅如贵必定是不开口的,但眼下见他们这般侮辱,便冷声开口。扫着那拉氏的目光,平静而傲气。
  那拉氏一脸诧异的看着雅如贵,雅如贵继续道:“若是想知晓这狐骚味儿出自何处,用你那灵敏的狗鼻子挨个儿闻一闻便是,何须指桑骂槐的。说咱们蒙旗女子如何如何!”
  “如嫔怕是误会了,妾身瞧那拉贵人可不是那个意思。”唐碧水假惺惺笑道。
  “不是那意思,又是何意?”雅如贵还未开口,图娅便怒言道。
  唐碧水斜睨了图娅一眼,冷哼道:“我在同如嫔娘娘说话,玉福晋瞎掺和什么劲儿。”
  图娅瞥着唐碧水的眸光很轻蔑:“你不过是个福晋位分,如嫔娘娘乃是嫔位,同你多言,岂非轻践了自己。”
  “你……”唐碧水气的咬牙,你了半响,却没你出句话来。
  董鄂若宁见势头不对,赶紧岔开道:“玉福晋这话,都是自家姐妹,哪还有谁是卑微的,都是伺候皇上的。况且,唐璟福晋也没说什么,玉福晋何必动这样大的肝火,况且,蒙旗女子如何,原也是人尽皆知的。”
  图娅怒瞪着董鄂若宁,正欲开口说什么,董鄂云婉抢先道:“都是自家姐妹,何故为了什么习俗的吵闹,该是什么习俗便是什么习俗,整日胡言!都给本宫闭嘴,不闹出些事儿来!你们便不安宁是不是!都是皇上的人,理当和谐。”
  转而,又笑对着孟古青道:“静妃姐姐,你说是不是!”
  孟古青的神情平稳:“皇贵妃娘娘说得甚是,各位姐妹若真想知晓蒙旗女子又什么习俗,去慈宁宫问太后便是,太后她老人家也是蒙旗的,想必,会细细与各位姐妹作答的。”
  言罢,又起身朝着董鄂云婉行了一礼:“臣妾还须得前去慈宁宫请安,就先告退了。”
  殿中瞬时鸦雀无声,各宫妃嫔面面相觑,没人再多言些什么。
  董鄂云婉挥手道:“都跪安罢。”
  各宫齐齐行礼:“臣妾/妾身/嫔妾告退。”
  承乾宫外的的空气是格外舒服,图娅满脸不悦的回望了眼,冷哼道:“不过是个贱婢所生,还真当自己是皇后了!”
  晴空万里的,虽是炎热了些,但瞧着苍穹湛蓝,孟古青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带着几分惰意:“她们也就是妒忌咱们乃太后的亲戚,宫中地位非比寻常,寻些平衡罢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咱们也没吃亏,无须为此大动肝火。”
  孟古青话说得很平静,似乎真不生气。图娅方才与她们一番争吵,窝里一肚子气,愤愤道:“可她们太过分了,不过是个贱婢而已,竟敢出言不逊。”
  大约,这便是图娅当初斗不过宝音的缘故,也是太后为何不选她为后的缘故,这样沉不住气,难怪能让宝音坑害得入了冷宫。
  “贱婢又如何,到底的都是皇上的女人,往后这样的话可不能再说,难免落人话柄。”孟古青显得很平静,当年她废后之时,受得侮辱可不止如此,她曾想过,终有一日,要一一还回去。
  可现在想来,也委实的没意思,嘴上倒是舒坦了,暗地里,却让人戳脊梁骨,不时的,还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去。
  言语间,孟古青已坐上轿辇,四名太监抬着轿辇匆匆穿过隆福门,顶着烈日,穿梭在长长的宫巷中。
  慈宁宫一如既往的安静,孟古青莲步往里去,一派佛门净地的姿态,但谁又知晓,这佛门净地后,又是踏着多少血腥走来的。甚至,如今还未血腥依旧未停,自己的亲孙子也能下的去手。
  走到慈宁宫门口,孟古青和善的对守在门外的公公道:“劳烦公公通报一身。”
  一会儿,便见公公从里走来,引着孟古青一路往慈宁宫西南处去。
  绕过太湖石叠山,入慈宁宫花园,一汪碧绿的池水之上横跨着汉白玉桥,桥上立亭,坐在里头格外凉爽,名曰临溪亭。
  太后着肃穆墨色,悠闲的坐在亭中,旁的石座上还有几名老太妃。
  孟古青款款入亭,屈膝行礼:“臣妾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圣安。”
  太后慈祥的将孟古青扶起,似说笑道:“静儿今日怎的来了,哀家还以为,你就哀家这老婆子给忘了呢!”
  孟古青笑脸盈盈道:“皇额娘可不老,臣妾总是前来,皇额娘岂非要嫌弃了,隔些时日来这么一回,便亲热些不是。”
  “静妃还是这么会说话!总能让太后高兴了。”坐在太后身旁的老太妃垂老矣矣道。
  孟古青并不认得这个老太妃,只是晓得她乃是先皇还未娶孝瑞文皇后前纳的妾室,没有什么地位,出身不好,因此虽早些年便嫁了先帝,却一直不大受宠,也没有地位。如今能居在慈宁宫偏殿,已很满足。
  孟古青温婉含笑的看了眼老太妃:“太妃过誉了。”
  微风吹过,丝丝凉意,太后赞同老太妃道:“静儿这孩子,素来会说话。也难怪福临喜欢你,福临待你好,哀家倒也放心了。”
  “静妃才貌双全,皇上喜欢是自然的。方才还说呢,静妃这苦日子算是熬到头了。太后娘娘,总是瞎担心,整日担心这担心那的。”另一名稍年轻些的太妃笑道。
  孟古青只听着,并不再答话,太后端着茶盏,轻抿了口道:“唉,人老了,也变得罗嗦了,也爱瞎担心,不碍事的。”
  外头艳阳天,慈宁华花园却是凉爽的很,风吹之时,花香掠过临溪亭。老太妃似是感叹道:“这是芍药花的味儿罢,味道算不得好,不过啊,生的极好看。”
  稍年轻些的太妃笑道:“芍药全在赏花之人,当年宸妃就独爱芍药花,先帝便将在关雎宫外……”
  “咳咳……”老太妃咳嗽了两声,孟古青抬眸觑了觑太后,见其脸色微变,笑颜问道:“臣妾喜欢觉着,梅花很是好看,皇额娘喜欢什么花儿呢?”
  太后转瞬间又恢复了一脸和熙笑容:“哀家喜欢牡丹花,梅花虽好,却是孤芳自赏。”
  孤芳自赏,孟古青只浅笑,并未再言语。先帝在世之时,太后并不受宠,所有的恩宠,都让她那亲姐姐,博尔济吉特海兰珠抢了去。
  虽是亲姐姐,可太后对宸妃却不大满意,后宫独宠的女子,连一点儿也不肯施舍给她们,也活该,她遭了旁人之手。
  抬眸看着孟古青,太后眼中泛起恨意,看着孟古青这张脸,她总会想起海兰珠。
  “皇额娘,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太后的眼神让孟古青不寒而栗,孟古青故一脸关怀道。

第八章 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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